我来到了元朝
在背后算计自己,就算是为了争宠也不例外。
“奴婢万死,请娘娘恕罪。”阿妍的语气十分惶恐。
沉默了一阵,“好了,你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声音似乎已经恢复平静,只是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娘娘,还是回去吧,夜已深了,外面风大。”宫灯向前慢慢移动。风吹来,树叶在风中响成一片。
“你不是说皇上和张大人在这里吗?”弘吉烈压低声音道。
“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方才在慈安宫,吕公公悄悄告诉奴婢,皇上和张大人在湖畔赏月,可是这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也许他们从别的园门走了。”
“他每天忙着处理朝中政务,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在大明殿,在御花园呆的时间,一年加起来,都没有几天。我想见他一面,真是比登天还难。”弘吉烈低声道,夹着叹息。
“娘娘,方才御花园外的侍卫竟然还想拦着我们,若不是娘娘说奉了皇太后谕旨,他们还不肯让我们进来。这些奴才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等你坐到皇后的位子上,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慢待你。”阿妍语气有些激愤。
“已经一年了,他还不肯原谅我么?”一阵沉默之后,声音突然再次响起,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声。“我等了他一年,等着他回心转意,等着他来看我,可是我等到了什么?大婚第二天,他就再也没有踏进我的寝宫一步。去年的中秋节,他陪着太后,今年的中秋节,他让一个臣子陪着他,哪一年的中秋节,他才肯和我在一起。这一切,难道都只是因为那张画像,在他心中,我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她哀伤的话语,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原来她的忧郁,她的痛苦,都是源于我,若是没有我的存在,她应该要比现在快乐得多。重重宫院,漫漫长夜,没有所爱的人陪伴身边,一个人独守孤灯,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声音渐去渐远,哀婉的语调在夜风中回荡。铁穆耳望着她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想着方才听到的话语,有一丝不忍,更多的却是不快。自己冷落弘吉烈,其实是有原因的。弘吉烈出身高贵,父亲安西王是先帝的远房表亲,仗着南北征战时立下的累累功劳,升至王爷的高位。平时纵容几个儿子在京城欺男霸女,强夺民财,横行无忌,惹得民怨沸腾,又屡次向朝廷上折言自己部中贫穷,要国库拨款救济,暗地里已经聚敛了许多钱财,请求册封皇后的奏折,也大多是他联合其他朝臣呈上来的。
倘若弘吉烈真得为自己生下皇长子,再加上她的门第和出身,还有太后的支持,结果可想而知。
丽君虽然很聪明,但她生性太善良,太过宽容,总是轻易原谅别人,就算对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一味地包容,退让。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最大的缺点,复杂的宫廷斗争,血腥的权力厮杀,笑里藏刀,明争暗斗,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可以应付得了的。自己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要想做到这一点,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安西王,早在几个月前,自己就已经开始着手搜集他的罪证,一定要为丽君扫除所有的障碍,让她安心进宫,做自己的妻子,大元朝的皇后。只是让他担忧的是,丽君到现在还不肯完全接受他,皇后的宝座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可她却偏偏毫不在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三弟?还是因为弘吉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夜风渐大,丽君柔软的手变得冰冷,在他手心里微微颤抖,铁穆耳想到方才听到的画像之事,心中疑惑,皱了皱眉,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想把她拉入怀中,一边在她耳边柔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低声道,弘吉烈悲伤的哭泣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身为帝王,二哥想必早已习惯了美女如云,妃嫔成群的生活,就算他心里只爱我一个人,但却不会只娶我一个妻子,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思想,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根本无法想象,更不可能接受的。宫里象弘吉烈这样的可怜女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我的身子慢慢往后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铁穆耳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松开我,拉着我走到月光下,仔细看了一眼,笑道:“眼睛已经好多了。”
我向他拱了拱手,低声道:“皇上,微臣……。”告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铁穆耳很快打断我的话:“跟我来。”说完不待我想好措辞拒绝,径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拽着我向林中走去,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握得我手腕隐隐生疼,我忍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皇上要带微臣去哪里。”
铁穆耳一语不发,继续拽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出了御花园,一直走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院前,方才停下脚步。我悄悄抬起眼睛,四周环视了一圈,雕花的门廊,漆金的围栏,两层的楼阁,建得气势恢宏。铁穆耳伸手推开门,大步向里走,一群宫女太监从里面迎出来,跪下拜道:“恭迎皇上圣驾。”
铁穆耳神情严肃:“朕今日要与张爱卿谈论国事,你们全都下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威严,一干人等顿时走得干干净净。我有点晕:谈论国事?这是什么地方,好象不是御书房吧,谈论国事应该是在御书房才对啊。
铁穆耳扭头看着我,触到我眼中的迷惑,双眉轻扬,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异样:“这是朕的寝宫。”
我惊道:“皇上……。”一阵风过,背上凉凉的,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
风花雪月到此告一段落,后面的章节,快乐会考虑大大们的意见,尽量加快节奏,只是功力有限,无法尽抒胸中所想,多多包涵:)。请大大们继续给予快乐支持和鼓励。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提示:弘吉烈的出现,看起来象是一个巧合,其实这是暗处一个人的安排,让人告诉弘吉烈皇上的所在。大大们自然猜得到这个人是谁,不过他低估了小铁的机警和敏锐,没有让弘吉烈当场撞破,呵呵……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九十六章 寝宫对奕
铁穆耳板着脸看了我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上次朕已经说过要处罚你,今日就罚你陪朕下棋。”
下棋?还好。我松了口气,忽又想到和少华之约,心中一急,嘴上忙道:“只是微臣棋艺生疏,不敢与皇上比试。”
铁穆耳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张爱卿何必谦虚,你是当朝状元,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只怕朕不是你的对手啊。”我躬身道:“不敢,微臣的棋艺怎能与皇上相比?”
铁穆耳不再言语,只管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到外间,亲自动手拿来棋盘,自己先坐下,又抬手示意我坐在对面,我眼见是无法拒绝,索性迅速拿起桌上的白子,拱手道:“皇上先请。”
铁穆耳执了黑子,在棋盘中间下了一子,我执了白子,想了想在角上下了一子。铁穆耳轻声笑道:“爱卿如此小心,莫非想故意输给朕。”我道:“哪里,这只是微臣惯用的手法。”铁穆耳闻言不再做声,手上下子如飞。我偷抹一把汗,没想到二哥对汉人的技艺如此精通,下这么快的棋,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看样子是输定了,不过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打算赢他。
一盘棋很快接近尾声,我数了子,笑道:“皇上果然棋艺高超,赢了在下一个官子。”铁穆耳嘴角含笑道:“爱卿过奖了。不如我们再下一盘。”我只得笑着拿起棋子,心想,不是吧,还要下。夜越发深了,已到了子时,我想到少华,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铁穆耳从对面看着我笑道:“张爱卿,方才在御花园,我们对了一首咏月之诗,如今正是菊花盛开之时,你也是爱菊之人,何不再作诗一首,以赋菊花。”
我想到书上看到的一首诗,笑道:“有是有了,只是不知好不好。”
铁穆耳轻声道:“是吗,你念吧。”
我出声吟道: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莫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铁穆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含笑赞道:“好诗,爱卿这首诗把菊花的孤单和寂寥都说尽了。菊花本是花中君子,喜欢菊花的人,往往向往世外隐居的生活,朕听闻当年的陶渊明平生最爱菊花,最后归隐田园。张爱卿诗中说到孤标傲世偕谁隐,莫非是想告诉朕什么吗?”
我听他话中似乎暗藏着深意,心中大为惊诧,忙拱手笑道:“皇上谬赞了,微臣只是对景赋诗,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铁穆耳微微一笑,拈了一子,落在棋盘上。笑道:“张爱卿,该你下子了。”我忙收敛心神,在棋盘中随意下了一子,再看盘中局势,已是兵败如山倒了。铁穆耳扫了一眼棋盘,笑道:“张爱卿,你好象没有用心下棋啊。”
我心中一阵紧张,忙岔开话题道:“皇上,微臣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该不该说?”
铁穆耳笑道:“但说无妨。”
我道:“皇上胸有大志,提倡蒙汉平等,与先帝一样亲用儒士,行中国之道。登基伊始,就几次减轻赋税,整饬吏治。使得战后满目疮夷的中原,渐渐恢复生息,百业兴旺,黎民安居,实为天下苍生之幸。只是朝中阻力过大,使得皇上改革旧制度,以汉人之法制国的举措步步维艰,很难继续下去。”
铁穆耳眼中眸光闪烁,看着我道:“继续说。”
我道:“微臣仔细观察过,反对皇上采用汉人治国之策,反对改革吏治、施行新政的,大多是朝中的皇亲国戚,他们认为遵祖宗之法,不蹈袭他国所为,才是统治中原之本。如今朝中也因此分为三派。”
铁穆耳凝神看着我道:“是哪三派,朕愿闻其祥。”
我道:“我朝开国以后,设中书省,枢密院和御史台三大权力机构主理朝中政务。先帝早有旨意,中书令,枢密院使和左右丞相之职,只能由皇太子和皇子兼任。如今这几个职位都虚悬,朝中政务实际上是由几位皇亲、平章政事和两位中书丞,御史大夫及六部官员总理。微臣要说的三派,其中一派就以平章政事伯颜老大人为首,宣慰使都林,兵部尚书木山,中书右丞颜成道,枢密院事陈国杰等朝中重臣,还有大多数汉籍官员,都归属这一派,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思想开通,拥护新政。是皇上实行汉法改革吏治的坚实后盾。”
铁穆耳笑道:“继续说。”
我道:“第二派以平章政事胡义真为首,刑部尚书忽儿赤,礼部尚书阿里,中书左丞脱欢等人归属此派,他们并无明确的政治主张,只在两派之间左右摇摆,迟疑观望,不会成为改革的巨大阻力,实不足虑。”
铁穆耳笑道:“说得好,那第三派呢?”
我道:“第三派以九王爷和驸马为首,还有御史大夫,吏部尚书等人,朝中大多数蒙藉武官都归属此派。九王爷此人心机深沉,生性狡诈,极端岐视汉人,当初皇上重开科举之时,他曾联合朝中重臣加以百般阻挠和反对,认为汉人都是贱民,不宜出仕,更不宜跻身朝堂之上,对朝中汉官一贯采取拉拢和打压的态度,若不能为其所用,必欲除之而后快。朝中有一多半的皇亲国戚都和他站在一起,六部中的吏部,户部也在他的掌握之中,此人心怀不臣之心已久,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若要顺利推行改革,施行新政,使朝野恢复清明气象,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他。”
铁穆耳看着我,嘴角笑意渐浓,低声道:“你说得很对,依你之见,朕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低声道:“此人受封江北,封地极大,手中握有几万重兵,深受皇太后宠爱,为人又极谨慎,要想除掉他,只有一方面派遣得力的战将,前往江北,监视他手中的军队,一有异动,立即予以镇压,另一方面多派人手,暗中调查他和他的那些党羽,搜集他们的罪证,然后个个击破。这才是上上之策。”
铁穆耳笑道:“很好,你的想法和朕不谋而合,九王叔在江北驻有七万蒙古骑兵,是当年他随同先帝进取中原,一直跟随他左右的亲随嫡系,这些人经历过灭宋和征安南之战,骁勇善战,又对他忠心耿耿,是余下三王中拥兵最多之人。朕将左卫将军洪明海派往江北,就是想钳制他。至于其他二王则不足虑也。”
我听他提到其他二王时,似乎胸有成竹,心中惊疑,嘴上忙道:“皇上说的其他二王,莫非指的是北地的晋王和蒙古的十四王?”
铁穆耳看着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遂:“晋王手中虽有三万骑兵,但是久未经战事,平时又疏于练习,以三弟的五万蒙古精锐,要对付他们,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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