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元朝
太监慌忙道:“奴才也是奉旨行事。”
“奉旨?奉谁的旨意?”阿罕紧紧地盯着他。
“奴才奉得是太后旨意。”太监渐渐恢复镇定,语气变得十分平稳。
“你可以回去了,皇上有旨,命属下送张大人出宫。”阿罕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太监立刻躬身道:“奴才告退。”转身飞快地走了。我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大感疑虑,胡庆不是告诉我是皇上的吩咐,要他带我出宫吗?怎得一转身就变成是太后的旨意了?
阿罕一直将我送到宫门前,拱手道:“张大人请。”
我笑着拱手回礼,转身坐上官轿,飞也似的向自己府上而去。
铁穆耳出了御书房,匆匆回到寝宫,刚到门口,阿罕迎上来躬身道:“皇上,张大人已经走了。”
铁穆耳笑道:“是吗,她醒了?”
阿罕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皇上。”
铁穆耳微微一笑,进了寝宫,这时已敲响了四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我来到府门前,轻轻敲门,门很快开了,是小兰,她打着哈欠,向我躬身道:“公子回来了。”我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是你开门,你还没睡么?”
小兰叹了口气:“不光是我,皇甫少爷也没睡,一直等你等到二更,刚刚才走。”
我脸上红了红:“是吗?”
小兰瞟了我一眼:“公子,皇太后这么大年纪,居然能够赏月赏到三更,真是让人佩服啊。”
我笑道:“哪里,老早散了,只是皇上下旨,要和我谈论国事,所以才拖到这么晚。”
“谈论国事?”小兰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我不理她,迅速奔到自己房门前,轻轻推开门。油灯已经灭了,室内一片昏暗,我借着微光看了看,只见书案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旁边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玉版纸,我把纸拿起来,点着油灯一看,却是李商隐的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分明是傻小子的笔迹,我不禁摇头叹道:“这个傻瓜。”此时窗外已敲响了四更,我忆起皇上说的话,终究不敢抗旨,只得起身到柜中取出那块玉佩,依旧挂在身上,转身倒到床上,闭目养了养神,便翻身起来,洗了把脸,整好官服,望宫中而去。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九十九章 福州别院
将军府。
皇甫少华到书房中看了回书,有些累了,便从房中走出来,来到院中,迎面碰到柳如芳,见她肩上背着包裹,不由惊道:“师妹,你要走么?”
柳如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我要走了,等不及喝你那好兄弟的酒了。”
少华看着她,不禁笑了笑道:“怎么,你连我的喜酒都不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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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芳瞪他一眼道:“人家心情不好,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
少华笑道:“我是说真的,你不如留下来吧,我可能很快就要成亲了。”
柳如芳道:“就会胡说,上次你说要我们喝你的喜酒,结果我和我爹在这一住就是半年多,连你的喜酒影子都没见着。”
少华道:“那次我没找到丽君,现在我已经找到她了,这喜酒自然很快就有得喝了。”
柳如芳奇道:“你找到孟丽君了,她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少华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只管住在这里,我的喜酒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柳如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等你成亲的时候再到杏子林来通知我吧,我这几天没回去,也怪想家里的。”少华还想再说什么,柳翔天从里面背了个包裹出来道:“如芳,不如爹爹跟你一起走吧。”
少华迎上去道:“师父,你也要走么?”
柳翔天道:“是啊,我也很想回家看看,顺便到各处游历一番,关中有师父的几个好友,几次邀师父前去相见,师父若再推辞,他们就要怪师父了。”
他见少华脸上露出不舍之色,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少华道:“要走也不急在一时啊,你们来大都才两天,不如多住几日吧,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柳翔天道:“不了,我还要和如芳赶回家过重阳节呢,算算路程应该差不多够了。”
少华见他们坚决,无奈,只得道:“好,我送你们。”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骑上快马,并肩到了大都城门处,柳翔天和柳如芳在马上拱手道:“告辞。”
少华眼中含泪道:“师父,师妹,一路保重。下次相见,不知又在何时?”
柳翔天笑道:“就在你成亲的时候吧,到时你发飞鸽传书通知我们,我们一定日夜兼程赶来。你也要多保重。”一夹马腹,和柳如芳离了大都城,往远方驰去。
到了大明殿,这时殿上已经聚了许多朝臣,过了一会,皇上迈着轻捷的步子,大步从殿后走出来,坐在龙椅上,面色如常,接受百官朝拜。几位大臣出列奏了些建学校,增加蒙古藉国子生名额等等小事,皇上都一一准了。我听着他们的声音,眼皮渐渐抬不起来,几乎就要睡着了,没办法,整两个晚上没睡什么觉了。
铁穆耳坐在龙椅上,看着昏昏欲睡的丽君,那块玉佩又被她挂回腰间,明黄的颜色,十分醒目,铁穆耳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这时又有一个大臣出列奏事,铁穆耳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丽君身上移开,强忍着笑意,扭头看向别处。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我勉强克制住自己极度想睡觉的强烈欲望,和都林携了手出来,坐上官轿,一直来到东大街的一座新宅院前,门外早有下人备好了笔墨,另两个下人抬着牌匾站在我面前,我伸手接了狼毫,饱蘸了墨水,回头对都林道:“不知大人要题什么字?”
都林想了想道:“就题福州别院四个字吧。”我闻言惊诧地看着他。都林笑道:“不瞒张大人,拙荆本是汉人,娘家在福州,自从跟随老夫来到大都后,已有二十余年未曾回去,日夜思念家乡,老夫为了抚慰她,只得买了这所宅院,将院中景物全部依她娘家的式样布置,这样也可略解她的思乡之苦。”
我笑道:“原来如此。”挥笔在牌匾上写下:“福州别院”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都林上前看了一眼,赞道:“好手笔,写得好。快挂上去。”下人忙站在架上,把牌匾高高挂起来。另一个下人忙点燃了鞭炮,一阵噼啪响后,都林上来携了我的手笑道:“大人请。”我拱手道:“谢大人。”跟着他一起进了府。
将军府。
皇甫驭风迈步进门,却见少华正在院中练剑,便站在一旁看了起来,看了一阵,眉头忽然皱起,少华的剑式,竟有几招都使错了,分明心不在焉,若是与人对敌,怕是早已死在他人剑下了。
少华收了剑式,回头看到爹爹,忙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爹爹回来了。”
皇甫驭风哼了一声道:“少华,爹有件事要问你。”
少华道:“什么事?”
“你这两日晚间,都是和张大人在一起,每日待到凌晨方回吗?”
少华脸上红了红,低声道:“前日晚间,孩儿确是和好古在一起,昨日晚间,孩儿也去了状元府,只是好古被太后招去宫中赏月了,孩儿并未见到他。”
皇甫驭风把脸一沉:“你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想和什么人在一起厮混,为父也管不了你,只是喝酒也罢,谈天也罢,两个大男人,每天在一起待到这么晚,说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少华心中一动,正待答言,这时,门外忽然奔过来一个下人,手中举着竹管,大声叫道:“老爷,少爷,北地的飞鸽传书。”
少华上前接过下人手中的竹管,拿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脸色顿转黯淡,皇甫驭风急道:“莫非晋王反了?”
少华叹了口气道:“爹爹料得不错,这是吴参将发来的飞鸽传书,晋王联合耶城附近的察金部,调集辖下军队,蠢蠢欲动,随时可能谋反,副将陈秀请我早日赶回去,以防万一。”
皇甫驭风脸上浮起一丝忧虑,良久方道:“你手下虽有五万蒙古骑兵,而且全是精锐中之精锐,只是主将不在,军中无主,群龙无首,怎能与晋王相抗衡?”
少华沉默了好一阵,方才低声道:“爹爹,孩儿这就进宫面圣,将北地的军情禀报皇上。”
皇甫驭风点头道:“好,事不宜迟,你去吧。”少华换上官服,拜别了父亲,骑上快马,直往宫中而去。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一百章 羌笛出塞
御书房。
阿罕向铁穆耳躬身道:“皇上,勇武将军皇甫少华求见。”
铁穆耳笑道:“快宣。”
不一会,皇甫少华大步走进来,跪下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铁穆耳仔细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起来吧,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皇甫少华拱手道:“谢皇上。”站起身。
铁穆耳笑道:“三弟今日来,所为何事?”
皇甫少华从怀中掏出飞鸽传书,双手呈上道:“启禀皇上,微臣接到北地军情急报,请皇上御览。”阿罕上前接过来,递到铁穆耳手中。
铁穆耳看了一眼,怒道:“晋王这逆贼,朕一向待他不薄,想不到他竟然联合察金,意图谋反,实在是罪无可恕。”说完转头对阿罕道:“传朕旨意,命驻守遂城的刘忠勇部立即赶赴北疆,增援皇甫少华的军队。”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情忧虑道:“离北地最近的只有刘忠勇部,只是他手下的四万汉军,大多是步兵,就算日夜兼程,也需十余日才能抵达北地,三弟麾下只有五万骑兵,只怕无法与叛军对敌啊。”
皇甫少华眉间涌起万丈豪气,朗声道:“请皇上放心,微臣所部虽然只有五万骑兵,却是百战之师,晋王与察金的军队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微臣这就赶赴北地,一定要取下晋王的人头献给皇上,以报答皇上对臣的知遇之恩……”
铁穆耳眼中有光芒一闪,很快答道:“好,不愧是朕的好兄弟,有你在,朕的北疆一定会固若金汤。”
皇甫少华拱手道:“谢皇上信任。”
铁穆耳又道:“只是北地离大都路途遥远,三弟只怕无法及时赶到,朕的马厩中有一匹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就赐给你吧。”
皇甫少华闻言大为感动,上前一步,跪下道:“微臣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铁穆耳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他起来,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三弟,你回大都不到一个月,又要远行,二哥政务繁忙,都未有机会和你把酒言欢,深以为憾,不如等你得胜回来,二哥再设宴为你接风。”
皇甫少华眼中含泪道:“微臣遵旨,谢皇上。微臣告退。”缓缓退了出去。出了宫,骑上皇上赏赐的千里马,先奔到自己府门前,快步走到书房中,执了笔墨,写了一张纸条,折好了,取出柜中的便装,穿到身上,佩了剑,大步走出来,找来下人,将纸条递给他道:“你马上用飞鸽传书,将这张纸条送给吴浩。”下人忙接过来,飞快地走了。
少华站在原地怔了一会,来到父亲书房前,叩门道:“爹爹。”皇甫驭风在内道:“进来。”少华大步走进去,皇甫驭风看着他道:“你要走了。”
少华转身把门关好,向父亲拜道:“孩儿有一件紧要的事要禀告爹爹。”
皇甫驭风有些疑惑,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少华道:“爹爹觉得张好古张大人为人如何?”
皇甫驭风笑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为官清正,又体恤百姓疾苦,是位难得的贤臣,是我朝的栋梁之才。”
少华闻言大喜,笑道:“爹爹说得是,孩儿也是这样认为。”
皇甫驭风话锋一转,笑道:“只可惜此人年少风流,身为朝中官员,竟与怡红院的头牌玉姬互称知己,几次出行为朝廷办事,都带了府中美婢同往,又伤了你师妹的心,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与他交好,只可学他的才识胸襟,风流之处,切不可学他。”
少华听了他的话,不禁哑然失笑,皇甫驭风见他神情怪异,疑道:“你今日好好的,为何向为父谈及张好古的为人,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少华一步上前,拜倒在地,低声道:“孩儿有一事欺瞒爹爹,请爹爹责罚。”
皇甫驭风奇道:“到底是什么事,快说。”
少华道:“爹爹,孩儿已经找到丽君了。”
皇甫驭风闻言惊地从椅上一下跳起身,低声道:“你是说丽君,她还在人世?”
少华道:“不瞒爹爹,丽君还活着,而且就在大都。爹爹前日还在府里见过她。”
皇甫驭风吃惊地看着他:“你是说……。”
“是的,她就是张好古张大人。”少华叩头道:“孩儿欺瞒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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