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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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闻言忽伸手一掌拍来,我不及躲闪,被他打个正着。脸上登时红了半边。不由怒道:“你不让我救人,现在又打我,却是何道理。”男子沉声道:“我今日便打醒你来,叛军人数众多,你前去不但救不了人,还要赔上自己一条性命。若留得命在,将来自然有机会为他们报仇。”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难,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叫道。
男子看着我道:“莫非兄台有什么好主意,可以一人救出这许多人来。”
我听了这话,慢慢冷静了下来,想想我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又如何救得了别人,不由默然。复抬头看他脸上一片坚毅之色,,一双眼闪着刺人的光芒,便道:“这位兄台可有什么法子报仇。”
男子道:“我闻皇太孙已经率军前来平叛,不如去投奔他。”
我听了叹一声道:“也罢,我便与你同去,”复又道:“在下张好古,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男子听了,看看我道:“在下林永斌。”我又道:“在下听得百姓说,这支叛军的头子是合丹。可是真的。”男子道:“正是,此人生性残暴,手上沾满百姓的血,人人得而诛之。”
这里说着话,前面村中哭喊之声已渐渐平息,林永斌扒开眼前的高梁,朝远处看了看道:“叛军已经走了,”我闻言忙向前急奔而去,希望能找到几个幸存之人。
及到了村中,只见眼前一片凄惨景象,男女老幼的尸身交叠缠绕,身上尽是刀砍剑刺的痕迹。房屋尽皆烧毁。我急急跑到断墙之内查看,见到的却都是一堆堆的死尸,年轻些的女子更是全身赤裸,死相极惨。我想到红英,急往那篱笆前奔去,打开烧剩半边的门,我大声唤道:“红英,红英。”
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我。我找遍各个房间,都不见红英的身影,再转到门后井边,却看到一个雪白的人斜卧在井后,我慢慢走过去,轻轻叫道:“红英,是你么。”没有人回应。
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红英,全身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满身都是淤痕。我忙脱下长衫,盖在她身上,一边伸手到她颈上探了探,还有一丝轻微的脉动。我急忙抱着她,托起她的上身急叫道:“红英,红英,快醒醒,我是张好古啊。”
红英在我怀中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我,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很快又变得黯淡。我把她紧紧抱入怀中道:“红英,我回来找你了,你要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言罢我鼻中一酸,落下两颗泪珠。
红英看着我,微微笑道:“先生,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可惜红英与先生无缘,只有留待来生再侍奉先生了。”
我心中大急道:“红英,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看她气息渐渐微弱,忙放她下来平躺。一边伸手在她胸前按压,一边又俯身下去想给她做人工呼吸。红英别过脸道:“先生,红英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不要毁了先生的清誉。”我忙道:“别说傻话,好古根本不在乎。”红英闻言望着我轻轻一笑,眼中却有泪珠滚动。我又在她手上搭了搭脉,脉息已弱不可言。红英挣扎着仰起头道:“若红英好了,先生可愿娶我为妻。”我听了不由犹豫。红英看着我,又笑了笑,忽然双眼一闭,向后倒去。我急道:“我愿意。我愿意。”不见她回答。伸手到颈上再探,触手冰冷一片。我心中一痛,颓然坐倒,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张兄,该走了。”林永斌走进来道:看见我怀中的红英。惊道:“她是你何人。”我抬起泪眼看看他:“是我未婚妻。”林永斌闻言默然许久道:“我们要快些离开此处。倘若叛军去而复返便糟了。”我闻言呆坐了一阵道:“我要把他们都埋了。”林永斌道:“好,我帮你。”
天色依然漆黑,我和林兄拿着锄头挖了个深坑,用破被裹了这许多尸身,放入坑中,开始填土。我又拿起锄头对林永斌道:“我去另挖个坑。”林永斌望了望我道:“你去吧。”我走到红英家房后,在一棵榆树下挥动锄头,一锄一锄慢慢地挖,眼泪不断掉下来合入泥土。挖好坑,我把红英抱过来,她身上依然裹着我的长衫,我又到房中找来一床干净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轻轻放入坑底,然后用手开始填土。红英脸上的神色宁静安祥,仿佛在熟睡。我想到那日她在我眼前大胆表白。娇憨的神态仍历历在目,如今伊人却已逝去。一缕芳魂要往何处归依。想到这里。我眼中流泪,对着红英道:“你放心,下辈子我定要做个男儿身,娶了你回家。一生一世疼爱你。”言罢,我把土填满。插上一块木牌,咬破手指写上一行血字:“爱妻红英之墓,夫张好古立。”
林永斌从门内出来道:“走吧,张兄。”我站起身,行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一眼,复拜了三拜,方转头离去。再不回顾。
第四卷 金戈铁马 第三章 弃医从军
林永斌已经探明皇太孙军队的所在,一路拉着我疾步前行。我见他身手灵活,步履沉稳,显然武功不弱,便有心结交他,这一日到了一条河边,天色已擦黑。我唤林永斌停下来歇息。自己到河边找了块空地,便把包中的一块厚布拿出来垫上。
林永斌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方才慢慢走过来,与我席地而坐。我看着他道:“林兄莫非从前在军中呆过。”林永斌看看我,叹了口气道:“不瞒张兄,在下原先是威武将军摩下一名参将。”
我不由惊道:“那林兄怎么……。”
林永斌言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我听他面色不郁,不敢再提,起身扎起裤脚,向小河走去。
林永斌奇道:“张兄这是做什么?”
我笑道:“小弟想捉些鱼上来烤着吃。”
林永斌笑道;“这有何难。”飞身过来,探手到水中,轻轻一抓,便有一条肥硕的大鱼抓上了岸。我看得两眼发光。道:“林兄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神奇。”
林永斌道:“家传武学,不足挂齿。”
“到底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我又道。
林永斌无奈道:“是飘香擒拿手。”
我听了上前一步,拜倒在地。林永斌大惊,便来扶我。我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林永斌闻言半晌无语。
我道:“莫非师父嫌弟子不够诚意。”
林永斌道:“你真的想学。”
我朗声道:“我的未婚妻死在叛军之手,而我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她蒙难,此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林永斌道:“你学武是为了报仇。”
我点头道:“正是,请师父看在徒儿一片诚心的份上,收下徒儿吧。”
林永斌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把我扶起来道:“从今日起,我们便以师徒相称。你一定要好好学,不然为师饶不了你。”
我大喜道:“谢师父。”欣欣然地跑去拿柴火准备烤鱼。林永斌在身后望着我的背影,含笑颔首。
这一路上,我悉心求教。林永斌也毫不讳言,将平生所学,悉数教授于我,我原本有些基础,学起来并不费力。我还特意请师父教我箭法,每到一地,便竖个靶子,把靶子想象成杀村民的叛军,将手中箭支支射出,直练到手臂抬不起为止。看看前面到了岐山县,林永斌停下步子,笑着对我说:“徒儿,你果然是学武的材料,只是出手时不够雄浑有力,总带着些女子的阴柔,却是为何。”我听了脸一红道:“也许是家父从小把我当女孩教养,让好古今日少了好些阳刚之气。以至不能领会师父武功的真谛。”
林永斌闻言摇摇头道:“原来如此。”复又道:“不过短短的一个月,能学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你也不必自责,看来那些刚猛的拳法都不适合你。我这倒有一套剑法,适合你学。”说完从包中掏出一本油纸包的破书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玉女剑法。”我不由脸上滚烫。低声道:“师父,你也来取笑我。”
林永斌笑道:“你的身材,气势都适合此种武功。不要小看它。它本是拙荆当年草创的。倘能练到纯熟,就是面对数十强敌,也可应付自如。又何必在乎此剑法的名字。”
我这才大喜接过,不由问道:“师父,师母原来是一位女侠吗。”
林永斌闻言,脸上神色变得十分伤感,低头良久不语。我见了便不敢再问。
转眼到了县城,找了家客栈,关上门便翻开苦读。希望能早些练熟了,好为红英和那几十户村民报仇雪恨。
又走了十余日,林永斌手搭凉棚,望了望前方,忽然叹了口气。我忙道:“师父何事烦恼。”林永斌苦笑道:“前方丽台镇,便是皇太孙的大军驻扎之地。”
我笑道:“就快到了,岂不是好。为何叹气呢。”
林永斌道:“也罢,即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到镇上歇息一夜,明日便去投军。”
第二日一大早,吃了两个干馒,我和师父起身到报名的地方去。前面早已排了几个长队。我觉得奇怪,便问队尾一个壮汉:“兄台,报名怎得还要排几个队。”壮汉看了看我道:“你是新来的吧,我站的这队是皇甫驭风老将军麾下。其他几队都是别的将军招人。”
我听了,不由大惊,皇甫伯伯原来也来了,他那里我却是不想去。心里这样想了,便探头到另外几个队前去看。每个队伍前面摆了一张矮桌,一个军士在那里叫号,桌上放着名牌。牌上便是将军的名字,厄察贴,也金,李正风。我心里慢慢默念,不觉走到最后一张桌前,抬头看到那名字。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头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眼前顿时一片模糊。少华,皇甫少华,原来是你么。泪水从眼中悄然滑落。我再也忍不住,返身趴到一堵矮墙上,低声哭泣了起来。
“好古,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叫道:“师父。”
林永斌看着我疑道:“好好儿的,哭什么?”
我忙一抹泪水道:“看到军队,弟子忽然想到那些惨死的村民,心中凄切。”
林永斌拍拍我的肩膀道:“好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成为一个军人。可不能再这样哭哭啼啼的了。”
我点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
林永斌拉着我来到皇甫驭风的队里。我心下犹豫,他看看我脸色突道:“你不想投在皇甫老将军麾下么。”我忙道:“皇甫老将军威名赫赫,弟子早已敬仰不已,那有不想之理。”林永斌笑道:“如此甚好。”我看看他疑道:“师父何不直接去找老将军,做一个参将岂不比当小兵要好。”林永斌道:“好古你错了,当个小兵也一样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与参将有何区别。”我心中疑惑,也不好再问。
招兵的军士看到林永斌魁梧的身形,满意地点点头,再看到我,脸色一变,笑道:“小兄弟,你也要投军吗?”
我道:“军爷,那是自然。”
“看你身子单薄,怕是吃不了苦吧。”军士笑道。
我听了,挺起胸脯,昂声道:“好古既然敢来投军,便不怕吃苦,请军爷收下我吧。”
那军士再看看我道:“也罢,你领了这牌子,到伙房去吧。”
我惊道:“伙房。”军士再不多言,把牌子往我手里一塞,便扬声叫道:“下一个。”
林永斌过来安慰地拍拍我说:“好古,伙房也很重要,没有你们提供伙食,我们哪有力气杀敌。”我一脸地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和师父分手以后,我拿着牌子,到军械房领了一把菜刀和一身粗布军服。便一步一拖地向伙房走去。
伙房里早已聚了五六个人,都是和我一般的瘦弱,只有一个胖子,稍稍雄壮一些。他见我进来,便道:“新来的,快到仓库里去扛米。”我闻言抬起头,见他正怒目看着我,另几个瘦子在一旁讪笑。我心中恼怒,待要动手,想到自己初来乍到,又在伯伯军中,还是不要惹事的好,无奈只得起身往仓库走去,扛了二十袋米,方才坐下来休息,刚喘一口气,那个胖子又喊道:“新来的,快去灶下添柴。”
我站起来看了他一眼,无奈只得忍着气,复走到灶下,把一把柴尽数塞了进去。灶中火烧得劈啪作响。我起身看看锅里,却是一大锅粥,已快煮好了。
“你,去把粥挑到军营里去。”胖子指着我说,我眼中已经喷出了怒火。他见我神色不善,挥舞着拳头冲过来道:“老子就是这里的老大,你还敢不服。”
我强忍怒气,一声不响地挑起粥桶,向远处的军营走去。天已晌午,上午的操练已经结束,兵士们队列整齐地走过来,安静地排在面前,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大碗,我舀起粥,给他们一一满上,另外再给两个馒头。众人领了吃食,便默默地去饭堂中吃喝,几千人的队伍无一点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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