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元朝
我回头看着窗外道:“大哥,今日天气晴好,不如我们出去踏青吧。”李知栋在后迟疑,我扬声叫道:“小兰,快给我们准备马车,最好再带上几个风筝,我要与大哥去郊外。”
坐在马车里,我对李知栋叹道:“可惜小弟今日穿的是女装,不然一定要与大哥好好地赛一回马。”李知栋笑道:“你终究是女儿家,总有一天要嫁人的,还是收收心吧。”我斜眼看着他道:“大哥说话越来越老气,再这样下去,我也不敢叫你大哥,不如叫大叔吧。”李知栋闻言红了脸道:“四弟又在拿我取笑。”说着闲话,小兰看看帘外道:“小姐,不如就在这里吧。”我起身下马,见外面山势平缓,还有一大块空地。忙转身对小兰道:“快把我那个燕子风筝拿来。”小兰忙跑过去拿了递给我。李知栋也去取了个蝴蝶风筝,把线慢慢放长。
我笑道:“大哥,今日我们便来比试比试。”说完把风筝望空中一抛,手上拿着线,飞也似地跑了起来。李知栋忙跟上,我脚上施展步法,一忽儿跑了老远。风筝早已飞到高空中去了。李知栋知道追不上,气馁道:“四弟会武功,大哥还是甘拜下风吧。”我笑道:“蝴蝶自然飞不过燕子,却是大哥选的风筝不好。”李知栋道:“那我选个老鹰的可好。”我又笑道:“大哥的性子做不得老鹰,做鸽子还差不多。”李知栋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直玩到晌午,我突然伸手把线扯断,将燕子放飞了。李知栋大惊,正在犹疑,我又跑过去把他的也扯断,一并放飞了。李知栋道:“四弟这是为何。”我笑道:“大哥如何不懂这个道理,我孟丽君从今日起便要放飞往事,重新做人。”
从山坡上下来。坐上马车,李知栋便一直默默无语,我知他心中郁闷,道:“大哥,不妨在这多住些日子。”李知栋道:“不了,我要回大都去。”我道:“这是为何。”李知栋道:“我要告诉三弟你的消息,让他来寻你回去。”我听了默然良久,徐徐道:“大哥,我与三弟缘分已经尽了。你不要再为我们操心。”李知栋道:“你们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绝不能看着你们就这样完了。丽君,你与三弟是天作的佳偶,切不可意气用事。”我道:“过几日是我娘的寿辰,不如祝完了寿再走吧。”李知栋点点头道:“好,只是我没有准备礼物。”我笑道:“不用,只需大哥在席上吹奏一曲即可。”李知栋道:“也只有如此了。”
回到府中,我忆起这几日都未见到二娘,本打算去找她质问的,见小兰来了,便道:“二娘上哪去了,怎的不见她人影。”小兰道:“二夫人她一年前便死了。”
“死了,有这等事,”我惊道:“是怎么死的。”
“头天晚上还好好儿的。第二天便有丫环看到她吊死在梁上,”
“吊死,难道她知道害我的阴谋都败露了,怕我找她问罪不成。”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二夫人死后,映雪来了一次,脸上呆呆的,也不哭泣,到灵前拜了三拜便走了,样子好生吓人。”
我道:“莫非刘彦昌对她还是不好。”
小兰撇撇嘴道:“那个刘彦昌,幸亏小姐当初没有嫁给他,如今只是整日在青楼酒馆闲逛,家也不回,映雪过得可凄惨呢。”
我听了,不由想到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对映雪的恶感顿时减了许多,也是个可怜人,怪不得她怨我。
我对小兰道:“可有什么法子让妹妹妹夫合好。”
小兰道:“这个太难了,我可想不到。”
我想了想,也觉着太难,只得作罢。又道:“小兰,娘的寿辰,可请了他们夫妇。”
小兰道:“那是自然,情面之上,他们总是要来的。”我想着时间紧迫,忙又坐在绣案之前,仔细绣了起来。
今日便是娘的寿辰,我早早地起床,把那幅刺绣拿了,叫小兰收好。又出来吩咐丫环奴仆将园中好好打扫一番。便出了角门到爹爹房中去。爹爹见了我忙道:“丽君,这几日可休息好了。不要太劳累。”
我弯腰行了个礼道:“多劳爹爹牵挂,丽君身体已无不碍,只是想着怎么给娘祝寿,不知这里可有什么好的戏班子。”
爹看着我,赞许地笑了笑道:“戏班子倒有一个,爹这就叫孟忠请了来。你下去歇息吧。”我再行一个礼,慢慢退了出来。这时娘从前面过来,看见我,笑道:“丽君乖女儿,娘今日早起,到庙中为你求了姻缘,你看看可好。”说完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到我手中。我接过锦囊打开来看,却是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看完我不由大是伤感,见娘在面前期待地看着我,只得忍泪道:“娘,那庙里怎么说。”娘道:“庙里的和尚说是上签,我还赏了他十两银子呢。”我见娘高兴,更加不敢再说什么,先前的一团喜悦早已化作乌有。弯腰施了一礼,不敢看爹娘,只推头昏,匆匆地回去了。
晌午戏班子便来了,我叫小兰去找了班头,吩咐了一些话。自己便忙去准备。
一声锣响,好戏开场,班头上来道:“下面演一出五女拜寿,为夫人贺寿,祝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孟夫人闻言大喜,左右回顾,却不见丽君,看小兰站在身后,便道:“你家小姐呢。”小兰道:“她一会儿便出来。”说话间,映雪与彦昌也来了,还送来一尊镶金的弥勒佛。孟夫人含笑收了,叫孟忠搬了椅子,让他们坐在身旁。映雪低头应了,走过去坐下,彦昌脸上却现出不耐之色,见孟老爷看他,只得坐了。
映雪在他耳边道:“等看完了戏,你再去青楼也不迟啊。”
彦昌鼻中哼一声,也不理她,只抬头看戏。
台上坐着两个老人,穿着大红的衣袍,底下跪着许多孩子拜寿,老妇唱道:“今日老身大寿,怎不见五女儿踪影。”老生唱道:“夫人莫要急切,再等一等,女儿便要来了。”话音刚落,一声鼓响,从台后转出一人,以一袖掩面,穿着红色的衣裙,另一手拿着一个布卷儿,上前跪下道:“女儿来晚了,请爹娘恕罪。”
老妇道:“女儿,你为何来得晚了,这一年你到哪里去了。”
女儿道:“娘,女儿在外漂泊,心中日日思念娘亲,只恐不能在娘身前侍奉,请娘亲原谅女儿不孝,这是女儿绣的,请娘看吧。”说完转过身,对着台下,正是孟丽君,她把手中布卷打开,却是一幅百鸟朝凤图,图上百鸟绣得栩栩如生,石上站一只老凤,眉眼间尽是欢喜之意。台后又转出李知栋,手中玉笛一横,吹的却是一曲凤还巢。
台下孟夫人眼中早已热泪盈框,向着台上伸出手道:“丽君,我的好女儿。”孟丽君飞身一纵,落在孟夫人身前,跪下喊了一声:“娘。女儿给您祝寿来了。”孟夫人把她搂在怀中,泣不成声。老爷忙过来扶起丽君道:“好了,别哭了,今日是你娘的大喜之日,开开心心地看戏吧。”夫人闻言,忙拉了丽君坐在身边,擦去脸上的泪水,双眼中却满是笑意。
我转过身站起来,向着惊呆了的刘彦昌和映雪笑道:“妹妹,妹夫,你们这一向可好?”刘彦昌半晌回过神来,站起来正要说话。映雪使劲拉他坐下道:“姐姐,我们很好,不劳姐姐费心。”我听了,也不介意,又徐徐坐回座位,台上李知栋吹完了曲子,下来在孟夫人面前拜了一拜道:“小侄给夫人拜寿,祝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孟夫人忙笑道:“多谢贤侄,那曲子吹得果然极好,快坐下吧。”李知栋闻言坐到我身边。旁边刘彦昌的目光向他扫了一眼,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映雪转头望着他,只管嘿嘿冷笑。
第五卷 世事如棋 第三章 劫富济贫
晚上席散了,我转身送娘回房。李知栋也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启程。我从娘房里出来,走到院中,看着天上一弯新月,正在出神,一人走到我身后道:“丽君。”我回头,“是你”。刘彦昌道:“正是在下。”我看着他那张年轻俊秀的脸,想到从前确是自己负了他,心中不由涌起一丝内疚,抬头看着他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彦昌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如我们边走边谈。”我道:“映雪呢。”彦昌笑道:“她已经先回去了。”我凝神看着他道:“彦昌,你一定要好好对映雪,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和映雪没有一点关系。”
彦昌道:“她那样害你,你还为她说情。丽君,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转过身,和他并肩而行,一阵风过,树上的叶子纷纷落地。我轻轻拂去肩上的一片黄叶,对彦昌道:“其实映雪本来是个好姑娘,下毒害我的事,都是二娘所为,她并不知情。俗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她如今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和你伤了她的心。”
彦昌道:“我也想过对她好一点,但是看到她,便会想到她做下的那些事,不是一个善良女子所能为的。”
我道:“其实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映雪,当初我便是看到她对你的一片痴情,才有意撮合你们,如今映雪的心正在善恶之间挣扎,倘若你能帮她一把,用真心对她,一定能寻回一个世上最好的妻子。”
彦昌闻言默默无语。我又道:“彦昌,人生苦短,有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来了,青春美貌都不能永驻,只有真情是最难得的。映雪对你一片深情,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我看彦昌还在犹豫,叹道:“姐姐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姐姐的心已经受了伤,无法再爱别人,也不愿意你这样无望地等下去。”
彦昌沉思良久道:“丽君,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但要我现在就对她好,只怕很难做到,彦昌明白自己配不上你,你的才貌品性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起的。这一年彦昌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你不喜欢我,但并不妨碍我喜欢你,我会尽力去欣赏映雪,去爱护她,但要付出所有的心,却是不可能的。”
我听他语气坚决,不好再劝,向他道:“夜已深了,你早些回去吧,后会有期。”彦昌拱手向我行了一礼,转身大步而去。我在后笑道:“不要再去青楼酒馆,你是个好男人,那种地方并不适合你。”彦昌回头对我笑了笑,脚步再不停留。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角门之外,深深叹了口气,也转身回房去了。
良久,大树的阴影之后转出一个人,月光照着她苍白的脸。“丽君姐,我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帮我。”映雪道,两行清泪划过她的脸颊,“罢了,罢了,你虽原谅我,我却没法原谅你。”想到这里,映雪转身向门外奔去。月光将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早晨,我换上一身月白长衫,和李知栋一起出了门,各自骑上马,从镇上穿行而过。我望着街道两旁,叹道:“已经一年了,这翠微镇还是如此萧条。那个贪官朱奇莫非还在阳谷县任上。”李知栋道:“应该还是他。倘若有机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笑道:“大哥,小弟倒是有办法对付他。”李知栋看看我,担心道:“你毕竟是个女子,要事事小心。”我点点头。看看走到镇外,李知栋对我道:“四弟,我要走了,你回去吧。”我在马上拱拱手:“大哥,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李知栋也冲我拱拱手,拨转马头,飞驰而去。朝阳下他的身影无比孤单。我暗道:“大哥,走好。”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越来越小,再也看不到了,方才回府。
这晚临睡前,我对小兰说:“我想去教训一下朱奇,你看可好。”
小兰道:“小姐说的朱奇是不是阳谷县令,这人是很坏,你打算怎么教训他呢。”
我笑道:“我要劫了他的财去赈济贫苦百姓。”
小兰道:“小姐,我支持你。”
早上和爹娘说我要去阳谷县城看看,爹娘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只是嘱我要事事小心,早些回来。
到了县城,我先去探了朱奇的住处,得知他除了县衙,在城西还有一所大宅院,是买给他的小妾的。我到宅院外踩好了点。先回去饱饱地吃了一顿,在院外候到午夜,听梆子敲了三更,我穿上一身黑衣,纵身越到墙上,挑了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轻轻跃下,见院子极大,有许多房间,却不知朱奇住在哪里。我把黑巾蒙了面,蹑手蹑足地走到一个小房间前,往里一看,却是一个丫环打扮的人,正在床上睡觉。
我用刀把门撬开,无声地闪进去。把那丫环嘴先捂住,丫环从睡梦中惊醒,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我对她说:“不许叫喊,否则杀了你。”丫环慌忙点头,我把手放开道:“快说,朱奇在哪里。”丫环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我看她这样,无奈,只得把她从床上提起来道:“前面带路,要敢叫喊,我的刀可不认人。”丫环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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