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元朝
坐,饮一杯茶如何?”我想了想,自己暂时也不急着走,便点头答应了。下了滕王阁,我随着他来到象湖边一处宅院。只见院中遍植樟树,地上还种了许多菊花。我笑道:“原来宁兄也是风雅之人。”宁采臣苦笑道:“我们这些读书人,断了科举之路,只有种种花,养养鱼,打发日子了。”
我想到二哥大婚之后,元世祖忽必烈便会驾崩,到时新皇登基,定会开科取士,让蒙汉都能入朝为官。于是劝道:“宁兄不必烦恼,朝廷很快就会重开科举之路,到时宁兄也不怕胸中才学无用武之地。”宁采臣惊道:“张兄如何得知?”我笑道:“不过是猜测。”宁采臣眼中光芒一暗。看我还站着,忙让我进去坐下,给我倒了茶,便谈论起一些诗词歌赋起来。
到了晚间,宁采臣邀我去吃饭,我见他家中只有一个老仆,再无他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宁采臣触到我疑问的眼光,摇头笑道:“不瞒张兄,采臣的娘几年前就过世了,爹爹几个月跟随朋友出外做生意,还没有回来。”
我笑道:“想不到宁伯父是经商之人,只不知做的是什么生意?”
宁采臣道:“不过夏天贩些凉席,冬天贩些棉被卖而已,都是小本生意,让兄台见笑了。”
我忙道:“哪里,只是宁伯父年纪想必也不少了,这样四处奔波岂不辛苦。”
宁采臣笑道:“是啊,所以在下正想等这次爹爹回来,便要接了他手里的生意,让他好好在家颐养天年。”说完便携了我的手进了饭厅,吃罢饭,我回到客房中歇息,一夜无话。
大都
铁穆耳合衣躺在弘吉烈身侧睡了一晚,看看天亮了,忙起来。步到书房中去处理公事。弘吉烈慢慢睁开眼睛,宿酒还未散,只觉得头疼欲裂。见铁穆耳不在身边,忙爬起来,问一旁的侍女道:“阿妍,太子殿下呢?”
阿妍躬身道:“太子已经到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弘吉烈大惊道:“那我昨晚是不是一直这样大醉不醒。”
阿妍红着脸看着她道:“太子妃昨夜喝了酒之后便一直睡着,也不曾侍奉太子。”
弘吉烈想了想,不由羞红了脸道:“我真是喝得太多了,不知铁穆耳哥哥可会生我的气?”
阿妍笑道:“太子最疼太子妃了,一定不会生气。太子妃今晚只管好生侍奉太子便是。”
弘吉烈道:“不要混说了,还不快去给我准备热水。”阿妍忙应声出去了。
弘吉烈梳洗完毕,略用了些早点,便来到御花园中散心。迎面走来了皇后娘娘,看着弘吉烈笑道:“昨日太子对你可温柔。”弘吉烈红着脸道:“谢娘娘关心,他对我很好。”皇后笑道:“那就好,哀家还等着你早日为我蒙古皇室开枝散叶呢。”弘吉烈道:“不来了,皇祖母取笑我。”皇后拉着她的手道;“太子要处理国事,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不如一起去看新戏吧。”弘吉烈奇道:“新戏?”皇后道:“是太子从川中赈灾后带回来的,叫做《白蛇传》,很好看的。我们走吧。”弘吉烈忙随她去了。
转眼夜幕又已降临,弘吉烈在宫中翘首以盼,却不见铁穆耳的踪影,只得到书房中来找他。铁穆耳见了她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弘吉烈无奈,只得嘟着嘴回去了。
以后几日都是如此,弘吉烈心中不由恼怒。这日又到铁穆耳书房中,铁穆耳见了她还是那句话。弘吉烈怒道:“太子莫非不喜欢弘吉烈?”铁穆耳叹口气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看我这不是很忙吗?”弘吉烈道:“我们还是新婚,再忙你也应该抽出时间陪我,除非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铁穆耳道:“你不要胡说,快点回去,我过几日一定陪你。”弘吉烈哭道:“你这样对我,我去告诉皇祖母去。”铁穆耳闻言站起身道:“好,你去说,明日我就把铺盖搬到书房中来。”弘吉烈又羞又气,跺跺脚走了。铁穆耳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如此刁蛮任性,怎比得上丽君万一。
弘吉烈回到寝宫中,越想越难过,心道:难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想到这里,她招手叫来阿妍,对她道:“明日你到太子书房中,等他出去便来禀告我。”阿妍点头走了。弘吉烈躺在床上,睁着眼等到天明。
第二日,阿妍探得太子书房中无人,忙来报与弘吉烈。弘吉烈赶忙领了一群宫女侍从,急步走到书房中,对下人道:“给我搜,”下人迟疑不敢动。弘吉烈道:“你们快搜,出了事由我担待。”下人七手八脚地翻了好一阵,从书架下的暗格中翻到一个木盒。双手递到弘吉烈面前。弘吉烈打开木盒一看,却是一幅画像,展开画像一看,赫然是一位花容月貌,风华绝代的少女,仔细看看,还有几分眼熟。弘吉烈把画像放回木盒中,叫阿妍拿了,愤愤道:“原来太子如此待我,都是为了这个卑贱的汉人女子。”
晚上,太子急匆匆地来到寝宫中,弘吉烈端坐在床榻上,冷眼看着他,太子道:“你今日到我书房中做了什么?”弘吉烈道:“我是你的妻子,不过行使了妻子的权利。”太子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翻我的物品。”弘吉烈道:“倘若我不翻,就要永远被你蒙在鼓里,你是来找那幅画像的吧。我已经把她烧了。”
铁穆耳怒目看着她,想了想,快步走上前提起她的衣领,掷到床上道:“你身为太子妃,却毫无太子妃应有的贤德,淑良,胸襟和气度。明日我便派人给你送一本汉人的女则来,你给我好好地读三百遍,什么时候读明白了,再来说给我听。”说完,转身出去,一会儿便有两个侍女来拿了铁穆耳的衣服物品,搬到别的寝宫去了。弘吉烈又羞又气,扑到枕头上放声大哭。
第二日天一亮,弘吉烈便去找皇后诉苦,远远地看见皇后在御花园中,她奔过去,跪在地上,叫了一声皇祖母,便放声大哭起来。皇后轻轻把她扶起,笑道:“好孩子,哭什么呢,夫妻吵架也是很平常的事。”
弘吉烈道:“他欺负我,皇祖母要为我做主。”
皇后看了看她道:“是么,昨日的事,太子已经都跟我说了,这里面你也有错。”
弘吉烈红肿着眼道:“难道皇祖母也要为他说话吗?”
皇后道:“铁穆耳新婚便冷落你,日日只在书房中处理公事,这是他的不对,哀家已经说了他几句。但你做得更不对。”
弘吉烈道:“孩儿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皇后慈祥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如今结了婚,便是大人了,也要有大人的样子,私自去太子书房中翻查物品,若是别人,便是死罪。”
弘吉烈不服气道:“我是他的妻子,为何不能查看他的东西。”
皇后道:“铁穆耳是皇太子,将来还要做一国之君。你这样对他,叫他以后还怎么服人,你毁了他的画像,他只是要你读熟女则,已经是很宽容的了。”
弘吉烈道;“他心中居然还有别的女子,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皇后笑道:“你要明白这个道理,男人管得越紧,他的心便离你越远。铁穆耳是皇太子,不可能只娶你一个妻子,将来还会有很多女人来与你争宠。你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要学会容忍,宽恕,更要学会接纳太子别的女人。我这本女则,你拿去好好看一看吧。看不懂得地方,尽管来问我。”
弘吉烈含泪接过女则,躬身道:“送皇后娘娘。”皇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弘吉烈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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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一章 水月庵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天下读书之人,不论蒙汉,皆可参加乡试,乡试选中之人,再赴京参加大比,取状元,榜眼,探花为头三甲头三名。”
这一日,我正与宁采臣在贤士湖的状元桥边喝茶,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宁采臣大喜道:“兄台说得真准,皇上果然开科取士了。”我笑道:“那你就要赶快努力,考个功名出来,也好光宗耀祖啊。”
宁采臣道:“张兄何不和我一起参加乡试,也好博个功名。”
我笑道:“富贵荣华于我不过浮云,考上又怎样,考不上又怎样。”
宁采臣道:“张兄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世,便要有所作为,我观张兄也不是庸碌之人,为何不参加科考,若高中了,也可为汉人百姓造福。”
我看着他,心中想到二哥,若是考不中还没什么,若是考中了,便要回到大都那个伤心地,面对二哥还有少华,躲都来不及,哪里愿去见他们。想到这里,我摇头道:“宁兄不必再说了,我是绝不会去参加科举的。”
宁采臣叹了口气,低声道:“张兄,在下说句忤逆的话,你也是有才学之人,应该知道当今天下本是我们汉人的,如今却被外族夺了去,朝中官员也多是蒙人,汉人百姓被皇帝定为第三等贱民,生活困苦,性命如草芥,每日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们若是能考中科举,就算不能成为朝中大员,至少也可解救一方百姓啊,张兄满腹才华,这几日与小弟谈起国家大事,也是头头是道,分明有治世之志,为何不尽力施为呢?”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想到自己与少华从苏州一路走来,看到的满眼凄苦景象,还有死在九王爷手中的老伯一家,和二哥在州中看到的那些衣食无着,在寒风中哀嚎的穷苦汉人百姓,心中测然。良久无语。
宁采臣见我默然,疑道:“张兄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所以不愿入朝为官?”
我抬起头看着他,暗道:“我如今是张好古,模样早已改变,二哥肯定认不出我,而且一旦事情败露,大可以揭了面具跑路,他们又到哪去寻我呢?到了朝堂之上,虽然不能尽展心中抱负,至少可以如宁采臣所说,造福一方百姓啊。”想到这里,我一咬牙,笑道:“好,就依宁兄之言,我们今日便一起温习功课。”
宁采臣大喜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伸手拉了我回去,拿出《中庸》,《论语》,《大学》等几本书,和我一起研读起来。还好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我从小便是背书的高手,摇头晃脑读了十几日,便背得滚瓜烂熟。宁采臣笑道:“看来张兄这次一定能高中,”我笑道:“宁兄也不差,这次乡试的前两名便是你我二人了。”宁采臣闻言放声大笑起来。
到了考试之期,我们进了考场,只见试题之上尽是平日熟读之书。做起来毫不费力。考完出来,我和宁采臣相视而笑,信心十足,只管回家等待佳音。
几日后放榜,我果然中了乡试第一名解元,宁采臣中了第二。我们到玉带河边的豫章楼喝了点小酒庆贺了一番,便打算动身上路。宁采臣去买了一匹马,又收拾了包裹,对我道:“张兄,这里离大都路途遥远,只有日夜加紧赶路,方不会误了大比之期。”我笑道:“那是自然。”拿起包裹,骑上我那匹大白马,与宁采臣并骑向大都行去。
过了湖北地界,这一日到了一座山边,天色已经晚了,我犹豫着该不该上山,宁采臣道:“我方才听过路的老者道,山上有一座水月庵,已经荒废许久了,不如我们到那里过夜。”我想了想道:“也好。”于是我们一起催马上了山,一直行到山顶之上,方见到那座小小的尼庵。我跳下马,推开门,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院中全是树叶腐臭的气味。宁采臣跟在我身后进去,捂着鼻子道:“这地方怎么这么脏。”我留神看了看四周,仿佛有人行过的痕迹。不由加了戒备,一手握住腰中长剑,一手牵着马,走到庵堂中,四下都没有人,只有满布的蜘蛛网,和铺天盖地的灰尘。
庵堂内有两间客房,我招呼宁采臣住左边那间,我自己打开右边那扇门,清理里面的杂物和垃圾。宁采臣走过来道:“不如我们睡一起吧,这里阴森森的,怪怕人的。”我笑道:“宁兄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会害怕么?”宁采臣脸一红道:“那倒不是,不过两个人睡一起也可以说说话,没那么寂寞。”我道:“可惜在下喜欢一个人睡。”宁采臣闻言不好再坚持,只得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拿出包裹中的厚布垫在床上,又到院中堆好枯叶,用火折子点着,就着火光吃起干粮来。宁采臣也慌忙走到我身边。忽然刮起一阵风,把树叶吹得满天乱舞,我擎出长剑,将空中燃着的叶子一一串起,丢回地上,又用树枝将火打灭了,对宁采臣道:“早些歇息吧。”宁采臣看着我,脸上全是惊诧之色,拱手道:“原来兄台还是一位武林高手。”我笑道:“你过奖了,快些去睡吧。”
进了房门,我把包裹放好,吹熄了灯。闭着眼睡觉,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尖叫,我忙提了剑出去。一脚踢开房门道:“发生了什么事?”
宁采臣指着窗外道:“鬼,有鬼。”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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