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元朝
义的无耻之徒。”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暗道: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迂腐,竟然不知道舍小义而全大义的道理,和几十万无辜的生命比起来,他和徐得功之间的那点信义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徐得功已经对他产生了疑心,他又杀了吴进,留下来分明是必死无疑嘛!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又道:“公子文武双全,是个将才,若是能归顺朝廷,定可有一番大作为,何必非要跟着徐得功走那条死路呢?”
周祥语气坚定:“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他见我还要说,伸手止住我道:“你若再不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完就把玉佩还给我,使劲牵着我的手,走到门边打开门。正待出去,一个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环眼的男子从门后闪出来,看着我们道:“周将军,你这是要到哪去?”
周祥心中一惊,脸上不禁变了颜色,男子一双厉目瞪着他,眼中寒光凛凛。周祥见状忙松开我的手,躬身拜道:“属下参见徐将军。”
徐得功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冷笑道:“周将军,如今战事将至,你倒有闲情寻欢作乐啊。”
周祥俊脸一红,忙道:“将军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叫这个丫环给我送了一壶酒。”
徐得功鼻中冷哼一声道:“送酒?我方才在门外听到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朝廷二字,她若是个普通丫环,怎会谈论朝廷之事?”
周祥闻言一震,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徐得功冷声道:“怎么,周将军,无言以对了吗?”
我眼珠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是又如何?徐将军,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当今皇上英明神武,又施仁德之政,体恤天下万民,此次派了五万精锐骑兵来,却只是围而不攻,就是希望将军能够悬崖勒马,弃暗投明。将军若是能归顺朝廷,张大人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将军美言的。”
徐得功冷笑道:“果然是个奸细。我现在便杀了你。”刷的一声抽出腰中剑,大步向前。
周祥迅速伸出手,将我一把拉到身后道:“将军,她不过是个弱质女子,何必一定要取她性命?不如放她走吧。”
徐得功怒声喝道:“周祥,你这狗贼,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被美色所惑,想要背叛我。今日我便连你一块杀了。”
周祥急道:“属下从未想过背叛将军,请将军相信属下的一片忠心。”徐得功不理他,手中剑向前直刺而来。周祥将我一把推开,转身退至厅房,徐得功剑剑刺去,毫不留情,周祥脸上表情很犹豫,不肯拔剑,只在徐得功剑下不停闪避,已是险象环生。
我见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暗暗骂道:周祥,你这个傻瓜,都到生死关头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想到这里,嘴上忙叫道:“公子,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了,你若再不动手,今日我二人都要殒命于此。还有城中那几十万无辜的百姓。难道公子忍心他们死在蒙古鞑子的铁蹄之下吗?”
徐得功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声道:“原来吴进已经被你杀了。”
我抬起头,毫不避让地直视着他:“不光如此,军师也被我们杀了,你待怎样?”
徐得功大怒,舍了周祥,转身挥剑向我刺来。他的身法极快,手中剑如一道长虹,迅速将我笼罩其中,我一边施展步法拼命躲避,一边向周祥叫道:“公子,快下决心吧。”
周祥闭上眼叹了口气,伸手拔出腰间长剑,上前架住徐得功的剑,只是他心中还有些顾忌,招招留情,不肯痛下杀手。徐得功身大力沉,又一心要取周祥性命,渐渐占了上风。
我心中暗暗着急,知道自己若不出手,周祥是绝杀不了徐得功的。一念及此,不再犹豫,将手中银针全部向徐得功后背劲射而出。
徐得功听到脑后风声,闪身躲避,周祥迅疾刺出一剑,正中他肋下。
徐得功负痛,怒喝一声,用力格开他的剑,转身向我扑来。我脚下一点,飞快闪开,徐得功心中对我恨极,步步紧逼,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剑剑刺向我的要害,定要将我致于死地而后快。周祥手执长剑,站在房中一角,见我情况危急,欲待上前,又不愿从徐得功背后施杀手,一时迟疑不决起来。
我只恨自己怀中银针太少,身边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又见周祥那个榆木脑袋还站在那里发愣,心里实在气得苦,只是正当生死关头,稍有不慎就要死在徐得功剑下,根本没有时间出言劝他。
徐得功凌厉的剑气如狂风暴雨般铺天盖地而来,逼得我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桌边,眼角忽瞥到桌上那个细腰的美人瓶,忙一掌拍去,花瓶迅速飞向他面门。
徐得功摆头闪避,我趁机转到床后,还未站稳,徐得功运气狂吼一声,飞速纵身过来,手中长剑如利箭般疾射而出,转瞬就要刺到我胸口,我看看无法闪避,只得闭上眼睛,暗暗叹道:想不到我孟丽君今日竟要死在这里。
千均一发之际,周祥的宝剑自徐得功身后刺入,噗的一声轻响,从前心贯穿而出,鲜血顿时如急流般喷射出来,我慌忙飞身闪开,鲜血溅到床上,触目一片殷红。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五十四章 一池碧水
徐得功去势骤停,全身染血,在原地立了一下,轰然倒地。一双虎眼依然圆睁着。我背上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快的剑,此时见他已死,心中又不禁道了声可惜,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抚下他的眼皮,站起身对周祥道:“公子好身手。”
周祥摇头叹道:“他平时的武功本在我之上,只是被姑娘言语所激,乱了方寸,又被姑娘施展轻功引开,一时不防,才会死在我剑下。”
我见他的神情颇为伤感,心中也不禁涌起许多感慨,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公子,这徐得功一直怀疑你有异心,你今日背叛他也是迫不得已,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当今天子重用汉人,公子此次杀了贼首,立下大功,将来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
周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蹲下身,用徐得功的衣襟抹去剑上的血迹。回手插回鞘内,又到床上取了被单裹住徐得功的尸身,挟着他出了水榭来到湖边,轻轻放在湖岸上。
我忙转身到柜中寻了一根绳索,出了门,来到他身边,将绳索递给他,周祥接过绳子,转身到树下搬来一块大石,绑在徐得功身上,两人一起将他抬过去,轻轻投入墨蓝色的湖水中,尸体很快沉了下去,水面上浮起一连串密集的水泡,最后归于平静。
周祥站在湖边,望着那一池碧水,呆立无语。我在后低声道:“公子,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今之计,只有归顺朝廷。小月愿意马上出城为公子送信。”
周祥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神情复杂,过了许久,方才咬了咬牙道:“好,我现在就送你出城。”说完就拉着我的手,把我一直拉到水榭中,从柜中取了一套男子服饰递给我道:“你快换上。”我不禁有些为难,看着他不言语。
周祥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我忙上前把门关上,飞快地换好衣服,又把发髻解开,用银冠束起来。
出了门,周祥伸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悄悄地穿过后园,来到马厩前,牵出一匹健壮的黑马,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我,低声道:“你拿着这块令牌,从东门出去,那里由我手下的兵士把守,他们一定会让你出城的。”
我接过令牌向他躬身拜道:“公子在关键时刻投向朝廷,将一场大战消灭于无形,让庐州城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功德无量,小月代这里的几十万百姓感谢公子大恩。”
周祥点点头,忽然伸手把我拉到怀里,紧紧地抱住,在我耳边轻声道:“小月,明日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心中一惊,忙道:“小月是个女子,怎能随大军前来?”
周祥柔声道:“那么庐州城平定之后呢?我能不能再见到你?”他的语气很温柔,看着我的眼睛流露出不舍。
我心里不禁有些歉疚,怕他发觉,忙镇定心神笑道:“此次公子立下大功,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为公子加官晋爵的。到时公子列身朝堂之上,荣任将军之职,自然会有机会和小月相见。”
周祥眼中眸光闪烁,看着我道:“小月,你真得希望我入朝为官?”
我心中又是一惊,忙避开他的眼光道:“公子文武双全,是个难得的人才,若不为朝廷效力,岂不可惜?”
周祥闻言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小月,你有所不知,自家人蒙难之后,我便看透了官场的黑暗,不想再涉足其中。这种心情,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抬起头,见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温情,仿佛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一般。心里忽然很替他难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周祥伸手轻轻抚摸我头上的发丝,柔声道:“你放心,我是个负责任的人,一定会保全姑娘的名节,如果皇上真得赦免了我的叛乱之罪,我就请媒人到你家中提亲,成亲之后再带你回西安州去。”
我脑子里有点乱,呆了好一阵方才小声道:“提亲?为什么?”
周祥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你受张大人指派,不计个人安危,孤身一人来见我,又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若不娶你为妻,叫你以后如何做人?”
我倒,我晕,我…………。我看着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又见他语气真诚,神情严肃,显然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心要负起这个责任。心中顿时大感郁闷。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榆木脑袋认真的样子实在有趣得很,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他满脸诧异地看着我,自知不妥,只得咬着牙,勉强忍住笑意,正待开口回绝他,又怕他一时怒起,反悔归顺朝廷之事,犹豫了一阵,只得红着脸支吾道:“只是小月并无爹娘,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表哥,你若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吧。”话外音:等明日换回张好古的身份,再想法彻底打消你的念头。
周祥想了想笑道:“也好,等庐州事一了,我就和你表哥商谈我们的亲事。”说完话,双手依然紧紧地搂着我不放手,我急着想走,只得用力挣开他的怀抱,伸手到怀里掏出那包曼陀罗的花粉,递给他道:“这包花粉可使人昏睡,明日大军就会前来,为了尽量不伤及平民百姓,请公子善加使用。”
周祥接过花粉,揣到怀里,牵着我的手,走到后门边,打开门,一直将我送出去,到了大街上,看看四下无人,我转身正欲上马,周祥忽然从身后轻轻搂住我道:“等一下。”
我回头看着他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话音未落,周祥灼热的嘴唇已经落到我唇上,我一时不防,被他飞快地吻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松开我,笑道:“小月,后会有期。”
我顿时羞红了脸,慌忙避开他的眼光,纵身上马,拱手道:“告辞。”
第六卷 官场浮沉(上) 第五十五章 聚散难期
周祥微笑点头。我一夹马腹,向前急驰了一阵,回头见他还站在后门外看着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伤感,明日城破之后,他能见到的就只有庐州州尹张大人,却再也见不到小月了,我这样欺骗他,他会不会很恨我。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暗道:公子,对不起,为了庐州城的几十万无辜百姓,小月只好对不起你了,希望你能明白小月的一片苦心,原谅小月吧。
我出了府衙,看看天色还很黑,忙戴上面具,先到客栈中去找林永斌,林永斌见了我大喜道:“你没事就好,我在府衙里找了许久,都不见你的人影,只得回客栈等你,你若再不回来,我又要去府衙找你了。”
我道:“师父,我已经联合了徐得功手下将领周祥,明日便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取了庐州。”
林永斌疑道:“周祥?你如何说服了他。”
我轻声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好古以后再慢慢告诉师父。我今晚就必须走,庐州城中的一切就交给师父了,师父一定要万事小心。”
林永斌笑道:“你放心,师父不会有事的。快走吧。”
我拱手道:“师父保重,好古告辞。”出了客栈,快马来到东城门,拿出怀中的令牌在守卫面前一晃,守卫见了令牌,忙打开城门,放我出去。我出了城,趁着夜色,快马加鞭,急往军营驰去,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离军营还有几里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想到李正风,暗道:我用花粉把他迷晕,悄悄地进了庐州城,他醒来见不到我,还不定会急成什么样呢?只是不知他可肯照我信中的嘱咐按兵不动,如若不然,就必须马上回去阻止他。一念及此,我越发着急起来,飞快地打马向前急驰,到了一座小山坡前,我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远远的山下满是密密的营帐,营地上空烟尘滚滚,一派繁忙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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