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往事_by_香龙血树
屋子里,他背後Al几个人笑了起来。
“然後,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机会,”长发人转向Jack,“州三狱局部塌方维修,囚犯要分转四座监狱。其中,部分重罪犯将转往诺斯。”他严肃地看著Jack,“周五,你们就要动身了。”
房间里,每个人拿了自己的袋子出去了。
“记住——一定要记住!一点岔子不能出,”Jack把那厚厚一大摞资料放进Jimmy手里,担心地看著他,“出了你就没命了,不是游戏!!今天一天,你就背这个,完了我考你。”
Jimmy看著他,转身进自己的房间去背背了。
但是过了没两个小时,他又出来玩了。
“你怎麽又出来了?”Jack看著他。
“我背完了。”Jimmy笑著说。
那时,Jimmy还不知道,那袋子里的东西——他会记一辈子。
◆·◆
纽约州北部,林区空大的宅院里,一片寂静。
Anton在大床另一边躺了下来。
他们终於放松了下来。
吃了东西,洗过热水澡,涂了药,疲惫突然一下从脚底涌起,潮水般把他们吞没了。
好像埋在身体里的一根钢筋突然一下子被抽走了,四肢顿时感觉出铅一样沈重,肌肉肿胀又酸痛。
他们互相拍打按摩一会儿,就沈沈地扑在了床上。
Anton向另一边看去。
Jimmy像个孩子那样睡在那里,没有动静。
那床果然非常大,他们伸开胳膊似乎也不会碰到对方。
Anton没有试著去伸手。他们都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Anton合上了眼,一时却睡不著,脑子飞快地转著,想著昨天发生的一切,也想著明天可能会遇到的一切。
周围,寒风被远远地挡在了厚厚的墙壁外。
钢筋混凝土、防弹钢板、武器、甚至还有狗,从没这样让他们感到安心过。
另一边,Jimmy躺在那里。疲惫和陆续失血过多造成的严重贫血,让他一次次感觉自己像漂浮在云端旋转,想要集中精力好好想想明天的局面,却又像被铅块坠住了脑袋,昏昏沈沈集中不起精力;想要睡去,意识却又像一团迷乱的线头,就在他眼前不远的空中纠缠。
终於,Jimmy似乎睡著了,眼前却都是监狱的景象——
……诺斯,对诺斯,就是那里……
他沿著诺斯那条长长的廊道走下去,拐弯、楼梯、钢筋、铁板、阴郁凄惨地顶灯……廊道两侧不时传来可怕的呼喝声,震动著他的耳鼓,每个栏杆後面都有手臂在挥动,空气里充满男人的汗水***味。
“新来的?啊?!”一个黑髭须毛刺头的大个子在栏杆背後朝他阴森地挥著手。Jimmy扭头向那人看了一眼,重又向前走去。
梦里,他很清醒,是那时的他,却又好像是现在的他……
可是Jack呢?
Jack应该在前面。但是,他看不见Jack那熟悉的後背,他本能地向一边歪了下头,一只警棍突然落在了他背上,“站好队!”
对,梦里,他知道他们是要去找那个姓Banks人的,但是那间囚室在哪里?在哪儿呢?!
Jimmy向前走去,但是队伍突然分开了,他前面的後背向左转去,不等他跟著左转,一只警棍突然探到他腿上,“这边……”几个警察围著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背後,看见有囚犯被带走,突然掀起了刺耳的口哨和呼喝……
床上,Jimmy不安地挣扎起来。
“Jimmy!Jimmy!”Jack在喊他。
头很疼,浑身酸痛无力……对,他知道Jack和Hill在跟那老头说话,Al去望风了,而他在沙发厂背後的运货通道里,跟那几个家夥打了一架,头上血流了下来,最後他肌肉酸然,筋疲力尽……
“Jack……”Jimmy睁开眼,Anton正在眼前喊著他。
◆·◆
“从监狱出来,我们就去了澳大利亚。”Jimmy说。疲惫让他在房间里找了找,点著了一支烟。
那个大训练场,他记得很清楚,在沙漠深处,他们穿过山脉、沙漠,换了飞机,轮船,汽车,最後,照著监狱里那个老人的描述,终於找到了那里。
那地方不是没有人去。
偶尔会有客户找到那里,却都是去买枪械的,带著自己的枪手。
Jack的身份也一样,是个军火商,去挑选传说中特别的枪械,带著自己的枪手。
他们於是有大半个月天天呆在那场子里。
Jimmy跟Jack住在场子里的公寓里。
Hill住十公里外另一栋房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再被允许进入。
——因为那儿的规矩是,一次只进一个客户,一次只能带一个随从。
其他人,如果还想来,对不起,就待在最近的一座小镇上等待。
那小镇,说是最近,却和那场子隔了一座山坡,有上百公里远。
在广袤的澳洲沙漠深处,那就算是亲切的近邻了。
Jack带上了死也不肯离开的Jimmy;而Hill,因为据说是那里主人的朋友,带了监狱里那人的口信,而被允许进入。
◆·◆
一开始,Jimmy照例跟在Jack身後,形影不离。
可是日子一天天消耗,他们还没见到传说著中的Maurice。
那训练场上,右边是几个射击场,昼夜有一夥人在那里练枪,有时喝了很多酒,语无伦次,高声呼喝。
半夜里,月朗星稀,空荡荡地旷野上,那喧哗,Jack和Jimmy呆在公寓里,也能听得很清楚;有时,那几条歪斜的黑影,Jimmy在房间里掀起窗帘,就能看见。
白天,那些人里,总有人在中心的练车场练车,马达轰鸣,很少安宁。
Jimmy和Jack呆了一阵子,渐渐那夥家夥混得很熟,发现他们哪来的都有,高矮胖瘦,奇形怪状。
一开头儿,他们中总是有人找Jimmy的麻烦,嘲弄那个跟在美国军火商背後的贴身保镖或者枪手,太过年轻。
“你的年纪还没我摸枪的年头长……”那个澳洲口音的大胖子说,引起了一番大笑。
还有一次,Jimmy从靶场边的洗手间出来拐弯的时候,那家夥从背後偷袭上来,一只粗壮地胳膊牢牢地锁住他脖子,一只手径自捏住了他的要害,“小子!你还是跟美国佬一起混回家吧!”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
Jimmy忍了一下,但是那个人变本加厉,终於他就在大家面前前给了那家夥一点颜色看,让那家夥笨拙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时掀起了很高的尘土。
他们差点就动了手,直到场地上接待过他们的管理员,一个灰白头发叫Sidney的老人,赶过来呵斥了一番,才平息了下来。
後来那个大胖子Josh也几次找过他的麻烦:在他一个人从住地的走廊里拐弯时,在他独自穿过训练场时,直到那天下午——
“美国小子,上来开开?!”大家一起围在练车场边时,那几个一天到晚开车的家夥,兜著车上了赛道,也向他这个外来者挑衅。
Jimmy一瞬间有点犹豫,他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Hill正在背後看著他。
“去吧。”Jimmy听见Hill说,看见Hill脸上,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不会赢的。”
“你怎麽知道?”Jimmy坐进车里时还在担心。
“因为你是我教的!!”Hill对他说。
正是从那一天起,出奇制胜的Jimmy跟那些家夥混到了一起。
◆·◆
几天之後的一个下午。
那个灰白头发的老管理员Sidney,带著他们在训练场上兜了个圈子。中间,他们依然不断碰上那夥散漫的枪手,有时差点撞在Jimmy身上,有时远远打量著两个陌生人。
走到训练场背後时,几株大树下,他们看见几栋房子,样子就像个加工间,堆了无数工具,最前面长长的横架子上,放了长长短短很多不同型号的枪。对面,树边,就是几张靶纸。
另外一侧,工具架背後,坐著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砂轮上埋头擦磨一截枪管。
那应该是个单独的手工枪械加工车间,Jimmy猜。
Jack和Sidney说著话走到了前面,Jimmy却停了下来,好奇地看著那些枪。
“那个……我能试下这枪吗?”,他看看前面的Sidney,又看看工具架後的老者,问道。
那些枪里,有一支银色带瞄准器的长步枪,看起来精致又奢华,与众不同,让Jimmy忍不住又跃跃欲试了。
Sidney停了下来,转回身,点了点头。
“那上面的枪是卖的,有看中的你可以试试。”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些外来人走到这儿时,照例总有人忍不住要试一试。
Jimmy摸起了那只带著瞄准器的长步枪。
第一枪,子弹落在靶纸中央偏左一些。
Jimmy伸出手去,小心地体会著,轻轻调了一下瞄准器。
第二枪打出去时,只偏右了一点。
他再次动手调了一小下,第三枪,就正正打在了靶心里。
Sidney注视著他的动作,“这麽说你就是他带的枪手?”他於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Jimmy看起来太年轻了。
他还从没见过一个商人带进来的贴身保镖或者枪手,是这个年纪的。
Jimmy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放下了枪。
Jack和Sidney继续向前走去。
Jimmy却继续埋头看著那些枪。
这麽多难得一见的好枪,无疑他还该再找两把玩玩。
Jimmy低头在那些枪里挑选著,一时简直看花了眼,不知该从何下手;但是当他一眼瞥见最下面一只时,犹豫了一下,Jimmy忽然一把把那支枪抽了起来。
Jimmy诧异地看著那枪——那是只手枪,枪管似乎比平时常见的略长一些。
可是令人惊奇的是:那枪管上,靠近枪口的地方有一朵惊人的玫瑰!
Jimmy诧异地看著那玫瑰:暗红的花蕾边,有金色的边线,一条一直伸展开来,盘绕著伸向枪管下方。
Jimmy惊讶地看著,他从不知道,枪可以做得那麽漂亮、优雅,像芭蕾舞般令人惊奇和赞叹!
那修长的枪,混在那麽多现代化的、漂亮的、气势汹汹的枪里面,简直就像……像西部片里,一群牛仔中间突然出现位淑女,几乎不能再算做杀伤性武器了。
“我……能试试这把吗?”Jimmy抬起头向周围看看,再次问道。
Sidney和Jack已经远远走到前头去了。工具架後面的老人看见他摸起那支枪,已经抬起了头,正看著他。
“这把枪不能连发,”老人说道,那声音很苍老,“它不适合攻击。”
老人自己清楚,听了他这句话,很多人就会轻笑一声放下它。
“哈哈,原来是样子货。”他们往往说。
“那麽谁会使呢,女人吗?”有人还会笑著问上一句。
“扳扣力太大了。”老人於是通常会跟上说,“并不适合一般女人防身。”
这时那些来看枪的,就多半会放下这只,另觅新欢了。
老人注视那美国军火商带来的枪手,等著面前的人说出那些话。
“不……没关系。”但是那男孩轻声说,依然惊讶地打量那枪,“不可思议……这枪……真特别!”Jimmy看了下弹舱,没有子弹,他试了下,发觉扳扣力惊人地大。
老人注视著年轻人,听见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出了下面句话,“没加磅就这麽大扳扣力……奇怪,这枪,并不适合女人使啊……”
“它有多少年呢?”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问他。
老人看著他,闭上了嘴,没有说下去。
男孩转过了头,继续看著枪。
那枪因为保养太精心,看起来很新,但是……Jimmy再次打量那古朴的花纹,不知道为什麽,他猜这枪一定有年代了!现在谁还会做这样一把枪呢?
这把枪背後一定有个……惊人的故事!那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不适合女人……可是,”
Jimmy打量著精致的图案,那玫瑰也注视著他,每一道曲线,每一个皱褶,都像无声地在向他诉说什麽,“可是……这枪,当年……一定是……送给爱人的啊……”
老人注视著对面的年轻人,听见他缓缓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Jimmy转向了老人。
“——这把枪……卖吗?”老人吃惊地听见那年轻的美国人问道。
◆·◆
老人迟疑地看著他,犹豫了一下,许久没有开口。
就在那时,风里忽然送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Jimmy敏锐的眼睛一瞥,就在那工具棚後门边,他?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