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之爱
“是。”苏送爽答应。心里纳闷,他是贴身护卫皇帝的御前侍卫长,居然派他去看管昭华,看来皇帝对这个奴隶倒是挺重视的。
“还有,不要让他和其它宫奴住在一起,免得被他蛊惑了。你在建章宫随便找块地方,墙上钉上铁环,晚上就把他拴在那里,白天再打开让他干活。”
“遵命。”苏送爽又请示,“昭华……,不,十九武功不错,为防万一,要不要断了他手脚筋脉,废了他的武功?”
昭华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垂下头掩饰着眼里的绝望。
“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文康故意沉吟了一会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昭华紧咬下唇,身子微颤,低着头掩饰着恐惧,似乎觉得很好玩,好整以暇地观赏一番,然后得意地笑了:“不过,朕闲来无事,想拿个奴隶消遣一番,不妨看看他如何徒劳的反抗,再准备几个特别的惩罚来玩。你们把他看紧点,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然后又意味深长的一笑:“如果玩出花样来,朕就陪你玩玩,那可是有趣得很。”
一下子消灭对手太没意思,他喜欢看着猎物像落入牢笼的困兽一样惊恐、不安,甚至愤怒凶猛地反扑过来,这样玩起来才有趣。他甚至盼望脚下猎物的挣扎反抗得激烈一些,征服猛虎总比欺负一只弱小的白兔更有成就感,一箭把猛虎射死也没意思,最好是施出本事手段,较量一番,让老虎乖乖屈服才更让人兴奋。
昭华知道刚逃过大难,怕文康改变主意,赶紧磕头:“奴才忠心伺候皇上,绝不敢有二心。”
“真的吗?”文康有点征服的快感,却不信他。“你以后就在寝宫伺候,如果你让朕不满意了,宫里有几百种惩罚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还要那些忠于你的燕国人来陪葬。”
文康的语气森冷得可怕,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打一哆嗦。
文康又吩咐:“桑田,你还得再费些功夫,教他怎么学着做个合格的奴才,有不听话或是违背宫规之处,是罚跪关禁还是鞭笞杖责,该怎么处罚按规矩办。”
“是。”桑田躬身答应着,见文康不再吩咐,便要昭华起来,引他到外间,
外间宫奴们排成两列恭敬地等候传唤伺候。
“这是你的位置。”桑田指着衣服上绣着编号三十一的奴隶身后道。“以后你就站这里等候传唤,听到传唤别磨蹭,勤快着点。还有,主子要你干什么动作快点,哪怕要你去死也不能让主子说二遍,知道吗?”
“是。”昭华恢复了以往淡然如水的表情,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文康开始看各地送来的密信,很快看完后,命令:“上茶。”
“是。”一旁侍立的桑田赶紧答应,正要转身。
“谁要你倒茶?新来的奴隶呢?”
“是。”桑田赶紧答应,来到阶下唤道:“十九,叫你呢,聋了还是装聋?还不去倒茶。”
昭华拖着沉重的脚镣艰难地走到桌前,从暖壶中倒了开水入茶碗。端到文康跟前:“请陛下用茶。”
文康不接,抬眼望他:“就算人没教你,你也该知道奴隶应该怎么端茶的,齐国宫里的规矩和你们燕国也差不太多。”
一旁的桑田赶紧又斥责:“你怎么又记不住?才教过你,给主子端茶要跪下,高度齐眉,不许抬头。”
昭华呼吸加重,咬了咬牙,缓缓跪下去,把茶碗端到齐眉,低下头:“请陛下用茶。”
文康一笑,伸手接过,刚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突然一口喷了出来,然后一碗茶泼在昭华脸上,斥道:“想烫死人啊,你没有对入凉开水?”
昭华被泼了一头一脸的热茶水,好在及时闭眼没有让茶水泼进眼睛,他的确没有对入凉开水,原以为喝茶的人会吹吹。
以往端茶失误烫着君主的侍奴会被拉出去直接打死,那是极少见的事,因为有资格在御前端茶递水的宫奴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得极老练了才能做这种活。
“真是笨得不堪。”桑田掩饰着忧色,斥责道。“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鞭。”
“算了,现在打了他就没法伺候了。”文康又似乎宽宏大量,接着一句又把人打入地狱。“等把今天的活伺候完了再打不迟。”
昭华不知道是否该叩谢他的“仁慈”,桑田又呵斥道:“还不再倒一碗,一点机灵劲也没有。”
昭华起身在桑田的指导下又去倒茶,把水温调好,重新端上。
文康死死盯着他,想在那张脸上看到屈辱,悲伤或愤怒的表情,昭华按规矩垂着头跪在地上,将茶碗捧到齐眉高度,看不到他那张脸上有任何情绪波动,只看到睫毛垂落微微颤抖。
等了好久,文康即不接茶,也不发话,悠闲地看着书,好象忘了刚才的吩咐一样。昭华不敢起身,跪捧茶碗的姿势不动,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有抬眼看一下,似乎是盯着地面,只有手上腕锁着的镣铐在轻轻的颤动。
文康见他没反应,也觉得没意思,伸手接过茶碗。
昭华面无表情地正要退下。
“让你退下了吗?”文康喝口茶,道,“过来捶腿。”
小华强忍悲伤,忍辱负重。
作者有话要说:'img'my。jjwxc/'/img'小华强忍悲伤,忍辱负重。
走过路过,留下爪印的才是温柔好小攻。
第13章欺母
见昭华呆呆地站着,桑田只得出言指点:“搬小凳子。”
昭华依言搬过旁边的小凳子,又不知所措。桑田再次斥责:“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跪下。”
桑田把文康的腿放在凳上,命昭华跪下捶着。
昭华见过宫奴们给父皇母后捶腿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到这个地步,也跪在地上给人捶腿。
文康大度地一笑:“你以后再慢慢教他吧。”
“是。”桑田一边给文康捏肩膀一边答应着。“这个十九实在是奴才手里□过的人里面最难教的了,不用严厉的刑罚看来教不会。”
文康不说话,斜靠在椅背上看书,一边斥责:“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偷懒吗?”
昭华自为俘虏以来一直饥饱不均,胃里时常隐隐作疼,很是难受,再加上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怎么可能象其他人那样捶得轻重合宜节奏适当。更别说动一动,身上的鞭伤被粗糙的衣服磨擦得生疼。
为了避免更重的惩罚,还是加点力才好。
文康继续胡乱翻着书,却看不进去,看一会儿书,又用眼角瞄不时着昭华,也不知想些什么,脸色很难看。忽然起来一脚踢过去:“用这么大力气想捶死人吗?”
这一脚踢得有点重,正中肋下,昭华倒在地上,只觉肋下闷痛,一时说不出话来,赶紧又跪好。
外间侍立的宫奴吓得发抖,心想这俊美如仙的人怕是要倒大霉了,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旁人。
“真是不可救药,主子不用跟一个奴才生气,自有宫规处罚。”桑田也帮着责备,又问。“这次是用鞭子,还是刑杖?”
文康瞅见方才昭华眉头皱了一下,手捂着肋部面露痛苦,沉吟一会儿,一反常态的发了话:“算了。他第一次伺候也不会,以后你提点着些,下次再这样没脑子再教训不迟。”
“皇上真是宽厚仁慈。”桑田忙说好话。又训斥还跪在地上的昭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谢恩。”
“谢皇上恩典。”昭华垂着眼一动不动地说。
桑田赶紧教训道:“今天是怎么教你的,想挨鞭子啊。”
昭华快要晕过去,只得伏下身磕头,额头碰着手背,低声:“奴才谢皇上恩典。”
“奴才磕头是有章法的,看来你还没学会,也罢,这次就算了。”文康看上去似乎宽宏大量,原谅昭华没有用奴隶对主子的礼,而是用了打折扣的臣拜君的稽首礼,又吩咐桑田,“回头你好好教他规矩。”
“是,奴才记着了。”桑田赶紧应声。
文康慢慢喝了几口茶,道:“该给太后请安了,顺便溜个弯。”
“皇上真是孝顺,政务繁忙还不忘给太后请安。”桑田做谄媚状。全不提文康将太后软禁冷宫两年的事。
提起太后,文康眼光就冷了下来,扫了侍立众人一眼,发话:“走吧,不用传轿。昭华跟上伺候。”
昭华累了一天,又挨打罚跪受辱,想到待会能见到慈爱的姑母,心里好受一些。
皇帝带着从侍从太监来到太后寝宫甘泉宫。太后闻报又惊又惧又喜,以往文康来请安时总是对她百般羞辱,没有一次好声色,太后盼他来又怕他来。这次他来,太后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昭华求过来。
却看见昭华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额前头发也是湿的,带着茶叶梗,太后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疼的如针挑刀挖一样。
“康儿,母后求你,把昭华赐给母后这里伺候好吗?反正你那里又不缺一个奴隶。”太后看着文康的眼神满是乞求哀怜。
她越是这样,文康对昭华越恼恨,冷冷地说:“昭华身为罪囚,做了奴才一点本份都学不会,朕要慢慢□他,母后要人伺候要其他人好了。”
如此被坚决地拒绝,太后也没办法,只得怜爱地看着昭华,道:“昭华,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昭华感激的向太后瞅了一眼。
“大胆,”文康立马斥责。“还没学会吗,回主子话要跪下回话,要自称奴才,你是存心反抗,想挨鞭子是不是。”
昭华赶紧跪下去。
文康再次吩咐:“小爽,掌嘴十下。”
太后惊呼:“不要。”
苏送爽已经抬手,“啪啪啪啪”几巴掌抽过去,手劲比桑田大许多,昭华脸上登时红肿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住手。”太后下座拦着,含泪乞求文康道。“皇上,求你,不要这样。”
“朕教他做奴才的规矩,不对吗?太后不是答应过,只要饶了他性命就什么都听从朕的,这么快忘了。”
“听,听,你做什么母后都听你的,可是……”
“小爽你傻站在那干什么,继续打。”文康怒喝一声。
苏送爽楞了一下,继续几巴掌抽去,打够数才停下,提醒:“还不谢恩。”
昭华双颊红肿,唇角流血,忍着屈辱伏身磕头:“奴才谢皇上教训。”
“太后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老实回答。”
“是。”昭华又转向太后。“回太后话,奴才的伤不碍事,谢太后垂询。”
太后目睹这一切,身子一晃几乎栽倒,身边的虹姑扶住她,这样的屈辱活生生展现在她眼前,她悟道以后文康还会在她面前上演这样的好戏,来刺她的心。她想发怒又想乞求,看着昭华恳求的眼神,她什么也没说,又坐回座位上去。
文康看太后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双眼含泪,再看昭华脸颊红肿,嘴角流血,屈辱地咬着嘴唇,什么也不敢表示,心里觉着痛快。
“太后既然关心昭华,朕命人召太医来给他瞧瞧。”文康意外的温柔起来。
太后一听,眼中又闪过一丝欣喜,还没来得及感激,接着文康一句话又把她摔下来。
“正好今晚回去,他还有三十鞭要挨,要太医一并看了,也不耽误明天的伺候。”
太后的脸又变回煞白。
“儿子不打扰太后休息了。”说完这话,文康带着人又浩浩荡荡回寝宫了。
看着他离去,太后终于身子一晃倒下去,虹姑赶紧抱住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又惊又悲。
“太后保重。”虹姑含泪劝道,“皇上心里有怨恨,才会拿昭华殿下折辱撒气,等他消了气后就会好的,您毕竟是他生母,他消了气还会孝顺您的,到那时再想法救昭华殿下不迟。”
“别说了。”太后抱着虹姑大哭,“这几年来,他怎么待我,你也是看见的,我怕是看不到他孝顺的一天了,我当年与皇兄相恋并不后悔,只是连累了昭华让我心如刀绞。也罢,我若是死了,他也没有折磨昭华的必要了,我还是死了吧。”
虹姑听了大惊:“太后千万保重凤体,不可有这个念头,您以为您死了就可以使昭华殿下少受折磨吗?错了,皇上虐 待昭华殿下一方面是为了折磨您,一方面是恨燕皇,找个发泄的路子罢了。您在宫里好歹给昭华殿下有个支撑,您若不在,殿下的日子更不好过,这世上再没有疼他的人了,这叫他怎么活呢?”
太后听了哭得倒在虹姑怀里,说不出话来。她性子软弱,毫无心计,遇到难事只会哭泣,却不知如何应对,现在眼看昭华受折磨,一点法子也没有。
大群宫奴侍卫簇拥着皇帝回到寝宫,文康的心情糟透了,他知道太后今晚可能会哭一夜,方才折磨母后时短暂的痛快已经消失,只剩下暴戾之气在胸中憋闷着。
一回到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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