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库汗
老天,神母居然向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童女道歉!神母又变了,她才刚适应那个古里古怪的神母,现在这个神母却像是个和蔼的大姊姊,她觉得又窝心又惶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股悲伤的情绪涌向心头,童女再也压抑不住藏在心底的委屈,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泣不成声地说:“我也有错,我也心情不好,但是我不该对小姐不敬。”
“发生什么事了?”宗盈歌安抚地搂着童女剧烈颤动的肩膀。
童女绝望地摇头。“小丸子不敢说。”
“一定是有人欺侮妳,告诉我,我替妳报仇。”宗盈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小姐,妳现在丧失法力,说了只会让妳徒增困扰。”
“我没法力,但我还有脑袋,凭我的脑袋绝对能替妳讨回公道。”
童女羞愧地说:“是厨子,他趁我背对着他洗菜时,偷摸我屁股一下。”
“妳别难过,把眼泪擦干,我有办法对付他。”宗盈歌拍了拍童女的脸颊。
对付色狼,她从以前就是专家,由于以前她个子小,看起来一副年幼好欺的模样,所以常常遇到色狼。不过凡是曾经想对她伸出魔掌的色狼,重则在监狱里服刑,轻则眼睛成了弱视。因为她随身携带自制喷雾剂──用辣椒水加硫酸混合而成,够狠的了。
宗盈歌弯下身子,将撒在墙角的粉末捏起,然后放到盐罐里头,同一个动作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再把粉末和盐巴搅拌均匀,盖上罐盖,大功告成的同时,她的嘴角随即露出恶魔般的奸笑。
童女好奇地问:“小姐,妳在做什么?”
“把杀鼠粉放进盐巴罐里,让他被骂成臭头。”宗盈歌解释。
“小姐,连累其它人,这样好吗?”童女心存“害人之心不可有”的观念。
“只不过是让大家今晚多跑两、三次茅厕,没什么大不了的。”宗盈歌自若地说。
童女良心不安地吞咽一口口水,神母替她报仇,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不想连累无辜,但又不能违背神母可怕的好意,更不能警告无辜者,出卖神母是放毒者,所以今晚她决定跟大家一起共患难,一起拉肚子。
看来神母还是那个不能惹的神母,她实在很担心,神母来到山下,变得完全不像神母,像个魔母,刚才的奸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倒大楣,于是童女婉转地游说。“小姐,我觉得这次我们下山,都是遇到不好的事,这座府里的人不好英雄公子又对小姐不理不睬,我们还是回山上好了。”
“不行,若是现在就回山上,我岂不是让英雄白吻了我!”
“小姐,妳说什么?”童女听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不过是接吻,又不是上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宗盈歌不讳言。
坦白说,她的灵魂就像被牢笼禁锢了十八年的猛兽,一旦逃出铁笼,以动物的本能而言,最想做的事当然是能让她最快乐的事──就是那个那个。
管她现在的躯壳是什么身分,她的思想毕竟还是E世代新人类,强调着“只要喜欢,没什么不可以”的新潮开放观念。
那个吻虽然让她神魂颠倒,不过她要的不只如此,她要更多,同时她也感受到他也想要更多;感谢现代的健康教育课本,让她即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能对男人身体结构和生理反应略知一二。若不是李银娃突然经过,她知道他会将她压倒在地……
哎呀!真是讨厌!她怎么想到那种事情去了,万一在小丸子面前流出鼻血,神母的威严岂不成了笑话。正经!正经!她的脑中响起警告的讯号。宗盈歌回过神看着童女,却发现童女偏着头,视线一直盯着她嘴角看……
不妙!嘴角怎么湿湿的!赶紧用手背一抹,擦掉大量的口水!
“英雄侵犯小姐上,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小姐应该给他最严厉的重罚。”
“小丸子,妳是不是不喜欢英雄?”宗盈歌有点懂了。
童女不客气地说:“小姐,妳听了别生气,小丸子一见他就讨厌。”
“他长得那么帅,妳怎么会讨厌他?妳是不是同性恋?”神母幽幽地看着她。
童女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想不通地问:“什么叫同性恋?”
“就是喜欢跟妳同类的女人,不喜欢异类的男人。”
“小丸子不是,我只是直觉他不是好人。”
宗盈歌袒护地说:“妳想太多了,他不可能是坏人。”
“我问过府里不少的丫鬟,在昨天以前,没有人听过英雄表少爷。”
“我知道,我不小心听到他和李银娃的对话。”宗盈歌陈述她偷听到的话。
“他的长相根本就不像大金国子民。”童女继续鸡蛋里挑骨头。
“有可能他爹是外国人。”宗盈歌一句话就能破解童女找到的骨头。
明知道说不过神母,但童女不死心。她皱着眉头和鼻头,把脸上皱出好几条皱纹,眼看她就快要把小脑袋挤破,突然她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她相信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神母一定无法招架。“最可恶的是,他强吻小姐,这就是色狼最好的证明。”
“小丸子,不瞒妳说,其实是我主动吻他的。”宗盈歌落落大方地承认。
“小姐,这么做有违礼教,妳怎么能……”童女当然不敢骂神母不要脸。
“做都已经做了,管他什么礼教,只要爽就行了。”宗盈歌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爽?这是哪国话?”童女一脸困惑,整个人快被逼疯了似的。
宗盈歌解释道:“中国话,意思是他的吻技好棒,让我飘飘欲仙。”
“小姐,要不要我去找大夫,妳好象病了!”童女为神母感到忧心忡忡。
“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恋爱了。”宗盈歌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而笑。
“那根本不算恋爱,只是小姐自己单相思。”童女忍不住地泼她冷水。
“小丸子,妳有没有接吻的经验?”宗盈歌想分享心情。
童女一阵脸红。“当然没有,这是不被允许的。”
“又是我订的规矩吗?”宗盈歌心想,回到山上后一定要废除所有的苛令。
“这是传统,童男和童女在没学会咒语以前,必须保持冰清玉洁。”
这么说满有道理的,要学好上乘武功,金庸也提到过,像是要修练葵花宝典,男人为了保持冰清玉洁,所以必须去势断根。同理可证,要学好咒语也该如此。不过在体验过接吻的美妙之后,宗盈歌深刻的感觉到,还是做平凡人最好。
“妳为什么要学咒语?”宗盈歌百思不解。
“我想象小姐一样,造福黎民百姓。”童女胸怀大志。
原来以前的宗盈歌是这么伟大的人,真是失敬。不过她对造福别人没兴趣,从古迄今,做伟人没几个有好下场,一想到岳飞死得那么惨,她更不想做伟人,免得被小人害死。一想到小人,她就联想到李银娃带着拿打狗棒的丫鬟找她的情景……
看来她得未雨绸缪,赶快想好万全之策。“不谈这个了,我要想个好办法,整整这个家的千金小姐李银娃。”
“她做了什么得罪小姐?”童女好奇地打探。
“她不要脸,想勾引英雄到她房里,幸亏被我及时阻止。”
“糟了,小姐现在没了法力,李银娃一定会狠狠地毒打小姐一顿。”
“妳放心,李银娃认不出我,因为我……”话还没说完,管家婆走了进来。
管家婆一副捉到贼的兴奋表情。“原来妳躲在这里聊天!”
“我哪有躲?妳老眼昏花,没看到我光明正大地坐在椅子上聊天么?”
“妳这个新来的臭丫鬟居然敢顶嘴!”管家婆怒不可遏。
“我身上没有臭味啊,欧巴桑,妳的鼻子该去检查了。”宗盈歌好心建议。
“谁是欧巴桑?”管家婆跟所有人一样,听她的话像鸭子听雷。
“就是妳,老太婆,欧巴桑是扶桑话。”宗盈歌语出惊人。
“太阳都快下山了,妳还不赶快去把衣服收了。”管家婆命令道,心中却对她懂扶桑话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直觉这个丫鬟不是普通人,还是少惹为妙。
“衣服又没长脚,难不成妳怕它们会趁夜自己跑走么!”
“我刘妈做了三十几年的老妈子,从没见过像妳这样嘴贱的丫鬟!”
宗盈歌同情地看着管家婆。“是妳命贱,年纪都那么老了,还在卖老命。”
“妳这个贱丫头,没把衣服全折好前,妳今晚就别想吃饭。”管家婆恼羞成怒。
“我今晚本来就不打算吃饭。”宗盈歌缓慢地起身,伸伸腰、扭扭脖,做完有益身体的健康操,才慢条斯理地走出厨房去收衣服,留下一脸错愕的管家婆,和一脸习以为常的童女。
童女心里清楚的知道,若不赶快习惯神母的怪言怪行,只有发疯的分。
正文 第四章
折好了英雄的衣服,宗盈歌拿到他房里的衣柜摆好。
一声声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呼唤声,从他的床上传到她耳里。
他的床、他的枕头,一定有他独特的男人味!她扑到床上,抱着他的枕头,鼻子用力地吸了又吸,什么味道都没有,原来干净是他的味道!太好了,没有女人会喜欢脏邋遢的臭男人,她越来越觉得爱对男人了。
就在她抱着英雄的枕头又亲又吻,留下一大堆红唇印在枕上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作贼心虚的她赶紧抱着枕头躲进衣柜里。
原来是男仆抬着大木桶进来,接着又提来一桶桶的热水往大木桶里倒,然后关上门走出去……
照理说,她应该趁这个时间赶紧逃离犯罪现场,但是,色色的歹念在她心底萌生,她的脚底像长出树根般伸到衣柜的木板里。如果她的法力还在,她早就把英雄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也用不着在这里做偷窥狂。
这是个难得的大好机会,她何不躲在这儿偷看他洗澡?
就算会因此长针眼,她也无怨无悔;糟糕,嘴角又不由自主地流下口水……
过了好一会儿,库库汗开门走进来;由于她是神母,身上自然会散发一股清新的香气,这个味道他一进门就闻到了。
但他仍是不动声色地慢慢宽衣解带,把衣服往床上扔,看到凌乱的床单和不见的枕头,心里已经猜到她刚才做了什么事。
好吧!既然她那么想看,他就对着衣柜,褪下他最后一件亵裤,让她看个过瘾。不过原本库库汗以为她会发出尖叫声冲出来,没想到衣柜里依然静悄悄的,他嘴角浮出一抹佩服她的微笑,然后伸脚跨入大木桶里,蹲下去泡澡。
“妳看够了吗?”过了半晌,库库汗实在忍不住地打破岑寂。
宗盈歌只好推开柜门走出来。“我不是有意躲在这儿偷看你洗澡。”
“妳是故意的。”库库汗不屑的冷哼声由鼻孔里哼出来。
“不是,我来放衣服,刚好遇到男仆扛木桶……”宗盈歌平静地陈述。
“他们出去之后,妳为什么不乘机跟着出去?”库库汗轻而易举地就捉到把柄。
宗盈歌结巴地说:“我……我不小心睡着了,没听见他们走出去。”
“那妳是在什么时间醒来的?”库库汗非要戳破她的谎言不可。
“你进来的时候。”宗盈歌走向床边,把没有红唇印的枕面朝上放好。
“真巧,同样是推门声,妳听不见他们出去,却听得见我进来!”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么?看你洗澡,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宗盈歌显然把他话中的嘲讽当成耳边风,她绕到他的背后,头偷偷向前一探,视线越过他宽实的肩膀,想再看一次他雄壮威武的壮硕。不过他的双手正好遮住重要部位,失望的涟漪在她心湖一波波地泛开来。
虽然事与愿违,但天性乐观的她,或者可以说是不知廉耻的她,弹指间,一抹坏坏的“丝麦儿”浮现在她脸颊。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荚,双手搭在他肩上,一股电流从手心窜到心窝深处,她发出妩媚的声音问:“英雄,需不需要我为你服务?”
“好啊!妳就替我洗背。”强烈的欲望在库库汗体内怒吼。
“英雄,你的身材真好,可以去做猛男。”宗盈歌的双手却来到他胸前。
库库汗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骤然发狂的心跳声。“妳的手伸到哪里了?”
“你的胸膛好有弹性,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宗盈歌温柔地抚摸。
“我有叫妳帮我洗前面吗?”一朵红云笼罩着库库汗的脸颊。
宗盈歌偷笑。“英雄,你好可爱,我从来都不知道男人也会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