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富贵(四喜临门)
的嘴呀?我没听仔细,要不要再说一遍。」
「我… … 我… … 」秀菊转看自家小姐,希望她能为自己出头。
秀菊的求救,楚玉君瞧见了,可她毫无响应,无动于衷,彷佛是一只垂死虫子爬行者,她不踩牠,也不救牠,任由牠慢慢死去。
在这节骨眼儿上,她自是不会出声,所有事情都是丫鬟惹出来的,与她无关。
「妳挺威风的,在我欧阳家打我欧阳家的人,妳当我欧阳家全死光了吗?由着妳来耍泼是吗?」
一句「欧阳家全死光了吗?」让面色乍青的严雪柳心口惊跳了一下,虽未明示,可她晓得小叔指的是她,她当下坐立难安。
而狠厉的巴掌声响起,她更是惊慌地想逃,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在旁看戏就没事,没想到欧阳灵玉也可能将矛头转向她。
不一会,秀菊被打得脸比富贵还肿,嘴角有血丝滑下,偏偏楚玉君视而不见,一脸不关她的事,但欧阳灵玉可没打算放过她。
「家里养的狗敢咬人,妳这做主子的有什么话要说?」
面对他的责问,莲步轻移的楚玉君面露娇羞,一点都不心虚,「玉君没能教好下人,实为玉君之过,待会我定会责罚她,向你赔礼。」
「十个耳光。」
「嘎?」
「再叫她跪着爬行欧阳府一圈,边爬边学狗叫。」既然是条狗,就不能把她当人看。
秀菊闻言抖个不停,腿软地跌坐在地,而她的主子则微拧起眉。
「不过是个几两银子就能买断终生的丫鬟,有必要小题大作吗?」楚玉君看了富贵一眼,明显透露不悦。
她这话当然不是为了护秀菊,欧阳灵玉摆明了让她难堪,开玩笑,她私下处罚是一回事,要是她的人真在欧阳府内爬行,那丢了面子的是她这个主子,更何况要是让人知道欧阳灵玉是为了替丫鬟出头,让她这未婚妻拉不下脸,那她以后还怎么在欧阳家立威?
他冷哼,「不过是几两银子就能买断终生的丫鬟,那叫她当条狗有何难处?大不了我一棒子打瘸她的腿,养她一辈子,丢个几两银子再让妳买条狗。」
「小、小姐… … 奴婢不要瘸腿… … 」秀菊抓着小姐裙襬,脸都发白了。
「狗奴才,求妳家小姐也没用,敢放纵妳伤人,我一样饶不了她。」没有主子的纵容,哪来张狂的奴才?
「什么,你-- … 」她听错了吧!他居然连她也不放过?
楚玉君抖着唇,纤手揪紧丝绢,楚楚动人地凝娣她日思夜想的心爱郎君,一般人见到她这模样都会心软的。
「三弟,来者是客,别为了一个丫鬟坏了两家交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给自己找气受,终究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谈。」眼看场面有些失控,闹得不太愉快,本不想涉入的严雪柳赶忙出声,以长嫂姿态想化开僵局。
可她那一句「别为了一个丫鬟坏了两家交情」,让原本气愤难消的欧阳灵玉更为愤怒,淬着冰刃的冷箭转而射向她。「这件事和嫂子没关系吧?」如果她适时闭嘴,他会看在大哥的份上不跟她追究。
「你说哪儿的话,一个是我小叔,一个是表妹,怎会和我没关系?再说你们都快成亲了… … 」早晚是自己人。
他打断她的话,「妳想算计别人,别人也在算计妳,妳以为事情都能如妳所愿吗?」
「你… … 你什么意思?」被他这般看着,严雪柳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虽然对她不满,欧阳灵玉微微一笑,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送个我不要的女人给我,这不是美意,是愚蠢,妳会让自己陷入最不堪的境地。」
看到她紧张的神色,但是他还是为她保留颜面,说话的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他没当场让她难堪。
「不堪?」严雪柳蠕动着唇瓣,两道眉毛揪起,十分不解。
「大嫂,别怪我没提醒妳,妳想想看,若我坚决不娶,而大哥又已下了聘,为了两家和气,到头来会娶妳表妹的人是谁?」她骤地全身发冷,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他顿了一下,美眸转厉,「规矩不是不能改,为了楚家的铁矿、女儿家的颜面,欧阳家不会悔婚,小弟只能在此恭贺大嫂,终于美梦成真,能与令表妹以姊妹相称,来年生个胖儿子,妻妾同欢。」
欧阳灵玉冷笑的嘲弄她自作自受,枕边软语也会招来祸事,她想掌握别人的一生,也得先衡量衡量自身的本事,赔了夫人又折兵是最愚蠢的行为。
「不会的… … 」严雪柳想否认,但心里实在没把握,看着楚玉君主仆俩的神色也有些变了。
「哼,妳自己想想吧。」他话就说到此,是不是危言耸听,日后就能见分晓。
他带着富贵离开,临走前狠狠瞪了楚玉君一眼,他现在走不是让这件事算了,是因为小猪仔痛得脸都皱成一团了,他没心思陪她们玩。
两人回到洗云居,不一会房里就传来凄厉的喊叫声―
「哎呀呀!疼… … 少爷… … 会疼… … 你轻一点… … 」她嘴皮一动,阵阵抽痛随之而来,怎么擦药比被打还痛啊?
「妳不是皮粗肉厚,不怕挨巴掌?这会儿喊什么疼。」少爷不疼,疼的是她这头小笨猪。
富贵睁着大大的眼,眼中有颗泪珠盈盈滚动。「刚才不疼,现在才疼嘛!」
再说,刚刚那种场合,那老笑着脸的小姐摆明就是针对她,她一个丫鬟能躲吗?
说来她以往真是命好,以前的主子很少惩罚人,顶多是罚挑水、砍柴、罚跪,她还真没被打过,饿她几顿就是最重的惩罚了。
「这意思是说少爷我弄疼妳喽!」欧阳灵玉双眼微玻В÷缎紫唷?br /> 「呃,这… … 」她痛苦地咽了一口口水,想笑却成了难看哭脸,「我不疼,少爷疼的时候我才会疼。」
闻言,他挑起眉,似笑非笑,但眼里尽透悦色。「妳几时学会让人心头沾蜜的甜言蜜语?」
「嘎?」她顺口说了什么吗?瞧少爷眉开眼笑的。
「瞧妳肿成大猪头,叫少爷我怎么吃得下去,用妳的猪脑袋想一想,该如何赔偿我的损失。」看这样子起码三、五天才能消肿,这楚玉君可真有种挑战他!
「吃?」被戳了一下额头,她痛得哇哇大叫,也才明白他说的「吃」是什么意思,「你可以不要吃啊!天天都吃很伤身。」
满脸羞意的她却看不出脸红,因为脸已经红了,还附带数条指痕。
「哼!天天吃很伤身是吗?那妳一天少吃一餐成不成?」吃上瘾了才叫他少吃一点,那才真的伤身。
看着那张抹上冰凉药膏的脸,欧阳灵玉既是心疼又不舍,原本白嫩滑手的透红肌理是那么诱人,让他百尝不厌,一再偷香,而今却 …
楚家婢女虽然可恶,可若无主子的唆使,她哪敢大胆恣意妄为,主仆二人都不可饶恕,放过她们等于放纵两头恶虎。
今日之事虽给了警惕,可是他不以为她们会因此罢手,少不了又是一番小动作频频,他得多留心,不能让这笨丫头落单。
「不行、不行,一天少吃一餐我会饿死… … 噢!好痛… … 」都是他害的,害她一急话就快,扯痛了脸皮。这傻瓜… … 「活该,谁叫妳闪都不闪地挨打。」他嘴上骂着,指腹却十分轻柔地揉着她耳后,试图帮她舒缓疼痛。
「人家是千金小姐… … 」还是少爷的未婚妻 … 她眼神一黯,心口又涩涩的。
「打妳的可不是小姐,何况妳是我的丫鬟,别人凭什么动手?」一想到这,他满腹火气又往上扬。
「凭什么… … 」富贵头一低,用力眨掉不知为何而流的泪珠。「凭她是少爷的未婚妻。」
她是少爷的,但少爷不是她的,再过不久她就会有三夫人,少爷不可能只对她一个人好,再说她只是一个丫鬟,伺候跟听话是她份内的事。
她傻,但想久了也会明白,丫鬟跟夫人是不一样的。
光是这么想,她的心又痛了,这跟脸上的痛不一样,心痛似乎比较痛。
「谁跟妳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妳这颗猪脑袋光想我就不够用了,别再胡思乱想。」他忍不住又戳她,却不肯告诉她,他心里在盘算什么。这丫头啊,一次跟她说太多她也不会懂,反正他这少爷注定要多劳心的。
「大家都这么说。」她吶吶地说道。
「妳管别人怎么说,嘴在他们脸上,我要不娶,谁敢逼我娶?」他们也怕逼他太甚,他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这就是身子骨弱的好处。
「可是大夫人说… 」别人说的是假,大夫人说的还能是假吗?这一想,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管大嫂说什么,我才不… … 妳哭什么哭?已经够丑了还哭得满脸泪水。」他无奈的苦笑,只能手忙脚乱在不弄痛她的情况下,轻手抹去断线珍珠般的眼泪,满心不舍。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没有… … 哭。」
「嗟!那这是什么?」长指盛接一滴落下的泪珠,送到她面前。
「我… …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可是一想到我的心就好痛… … 」心一痛就会落泪,她也不想哭让少爷骂啊。
「心痛?」欧阳灵玉脸色为之一变,惊慌地查看她身上有没有看不出的伤痕,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身子一僵。「我没办法,只要一想到少爷不是我的,我的胸口就好痛好痛,少爷要成亲了,不再是富贵一个人的少爷,我-… 我是丫鬟,早就知道少爷不会是我的,我应该知道的,可是我… … 」可是她就是好难过,像有人要把她的心挖走。
「傻丫头,我的傻富贵。」他长臂一伸,将她轻拥入怀,俊雅玉容浮出笑意。
「少爷,富贵是不是生病了?」少爷比她聪明,一定知道她生了什么病。
「没错,妳生病了。」他煞有介事的点头,眼底有着止不住的笑却故作严肃。
「嘎?」真病了?
「而且病得严重,药石罔效。」他边摇头,边叹气,但他没骗她,这真是难治的病,连他自己都生了这病。
她紧张的捉住他衣袖,「少… … 少爷,那我快死了吗?」
「唔!」没他这帖良药,必死无疑。
「我有银子,可以请大夫。」不要呀,她还不想死,死了就不能找姊姊们 …
死了也不能再陪着少爷了。欧阳灵玉举起一指,轻点她唇瓣。「有钱难买无命人,不过… … 」
「不过什么?」
「不过少爷我能治好它。」也只有他才办得到。
「真的?」她两眼骤地放亮。
带着一分邪气,三分佻色,欧阳灵玉笑得宛若满树桃花绽放。「妳这病呢,来得古怪,我一靠近妳,妳就胸口卜通卜通跳,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好像气堵在心窝口,要上不上,闷得难受。」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她惊喜地直点头,直呼少爷是再世神医。
「反之呢,要是我不肯理妳,只对别人笑不对妳笑,改对另一名女子好,妳这心痛的毛病就又犯了对吧?」他样子做足地把脉,望闻问切。
少爷没做过这样的事,但她光是想象那画面,他说的病征就来了,叫富贵佩服得目瞪口呆,杏眸睁成铜铃。
「这要对症下药并不难,只要一帖药,药到病除,首先呢,妳知不知道妳得的是什么病?」要骗她真是太容易了,毫无防人之心,而这也是她可爱的地方。
「什么病?」她显得急切,浑然不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坐在他腿上,丰盈胸房正顶着他胸前。带着几分捉弄的欧阳灵玉明知她等得心急,还刻意吊胃口沉吟了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黑玉眸子这才漾着笑,柔情似水地凝视她。
「这是爱上少爷的病。」他说完一点心虚样都没有。
「喔!爱上少爷的病… … 」富贵先是一怔,后来转为惊恐。「少… … 少爷,你说我… … 我爱… … 爱上你… … 」
他拍了拍她头顶,表示她孺子可教。「妳这丫头可真大胆,敢爱上少爷。」
「我没… … 呃,好像是 --… 哇!怎么办、怎么办?我爱上少爷了,我会万劫不复… 噢!好疼,少爷不要捏我的脸。」这是很严重的事啊,她这样就踹矩了。
「什么万劫不复,丫鬟爱上少爷是天经地义的事,妳要敢不爱,我就饿妳三天三夜。」总算细火慢熬,熬出这碗精致甜点。
天经地义的事?「咦!不对,丫鬟不能爱少爷,少爷是主子,丫头是下人,爱谁都不能的。」对「爱」她是懂不了多少,但每每管事在耳边嘱咐哪些是不能逾矩的禁忌,她记得可牢了。她身子给了少爷,那是听主子的命令,但她爱上少爷,就是自己逾矩了,万万不可。
「谁说不能,少爷就爱丫… … 咳!妳这丫头真贼,会套话了,害我差点就说漏嘴。」这事说什么也得让这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