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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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刮得已经很深了,足足有三寸深,但还没刮到头。王昌忍不住说道:“谁见过棺椁外面涂这么厚的朱漆,皇帝的棺椁外面的漆也没这么厚。”
胡三点头附和:“就是,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厚的棺漆,也没听说过有这样厚的棺漆。”
王昌道:“奇怪,还有你没见过、没听说过的事情呀?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见识过呢。”
“嘿,你这小子,跟我叫板是不是?”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声音,如同地下飘上来的金戈银戟相交的声音。低头探视,却见福六手握青铜刀,兀自发愣。青铜刀的刀刃上被崩开个小口子,刮开的朱漆里面,露出了黄色的棺身。
能把青铜刀的刀刃崩出个小缺口的,一定是比青铜更硬更密的东西,比青铜更硬的材质有很多,但适合做棺椁的只有一样——精铜!
第33节:第七章 高手和铜棺(6)
福六颤颤地抚拭着被崩开缺口的青铜刀刃,发抖的声音不住喃喃道:“铜棺,铜棺,我们遇见了铜棺……”
刘德义、胡三等人听到铜棺二字后,竟然也像福六那样,一屁股坐在棺椁旁,发魔似的反复念叨着:“铜棺,铜棺……”边念叨边伸手抚摸着朱漆中露出来的铜棺,表情就如同迷茫已久的虔诚的佛教徒,忽然遇到普渡众生的观世音一样。
好长时间后,他们才想起身边还有我们四个人。常二站起身来,缓了口气,压抑着自己难耐的兴奋,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跟我们说道:“这就是铜棺。传说中的铜棺。”
“什么是铜棺?”雯雯道。
“这个世界上的棺椁很多,比人居住的房子还要多。一个人身前的贵贱,在他的棺椁材质上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大多数的棺椁都是木材所制,一般的老百姓用榆木,穷点的用桐木,富点的用柏木,最穷的人用两口缸一扣就算是棺椁了,或者干脆用草席一卷埋入地下,连缸都免了。最富最贵的人用楠木,寸木寸金的金丝楠木,大多数的帝王将相都会选择楠木,也有少数会用水晶棺椁、金子棺椁或玉石棺椁。但是能用、敢用、配用精铜棺椁的少之又少,简直是凤毛麟角。精铜棺椁只在传说中提过,但是这么多年来,历代的盗墓高手什么稀奇古怪的棺椁都撬开过,却从未见过精铜棺椁。不想却被我们碰上了。”
常二点燃一支烟,使劲地抽了几口,又道:“精铜棺椁的主人必须是一国之君,而这位君主又必须是战死在了沙场之上才有资格配用这样的精铜棺椁。君主有资格还不行,君主的后代必须接替他父皇驰骋沙场,亲自替他父皇报仇雪恨后,死去的君主才能用这样的精铜棺椁。具备这两点后还不行,还得敌国的君主、平民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位战死沙场的君主,自发地要求替这位君主打造精铜棺椁,并将国内最珍贵的宝物陪葬入棺椁之内。”
王昌插口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听不明白,一个皇帝在战场上被杀,他儿子替他老子上战场报仇后,敌国竟然要替他老子造这样的棺椁?好像说不过理去呀。”
雯雯也道:“我觉得也有些不合逻辑,不同常理。”
福六叹道:“你们有所不知,古时候的战场,是真正的刀枪硬拼,短兵相接,很大程度上就是拼人头,越是勇猛的战士越是死得快。就是在这样的战场上,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却亲自挥刀上阵,不在后方督战,而是同士兵们一起呐喊着冲在最前方。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像传说,没有几个皇帝能做到这点,更何况他最后战死在了战场上,而他的儿子,跟他父皇一样冲上战场,一样冲在最前面,这样的父子皇帝不仅仅感动激励着本国的臣民,敌国的皇帝平民一样感动。所以才会替死去的君主打造这精铜棺椁。只有这样的人才敢用这样的精铜棺椁,才能令精铜棺椁永不生锈。”
雯雯想了一会儿,道:“这座墓是唐墓,没听说过唐朝的那些皇帝里有哪个是战死的,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呀,倒是出了个母老虎武则天,把那些窝囊皇帝们唬得连国玺都交给她了。”
常二等人一直沉浸在发现铜棺的喜悦和兴奋中,不曾想到这一点,听雯雯这样一说,都又仔细寻思着这其中的蹊跷。想了大半天也没能想起唐朝的哪位皇帝符合铜棺的要求,既然没人符合条件,那这铜棺出现在唐墓中的原由就更让人想不通了。一时间大家又都愁眉苦脸地闷闷不乐起来,就像一个吃遍所有肉类的妖怪,偶然得到了一大块唐僧肉,却又不懂得如何烹饪一样。
王昌道:“想那么多干吗?管它铜棺也罢,木棺也好,最后不都得被咱们开启吗?”
胡三苦笑道:“小兄弟总是这样大智若愚,化繁为简,在下对你实在是佩服得紧啊。”王昌耳听此言,感觉言语中怪怪的像是在讥讽自己,朝胡三望过去,又见他满脸诚恳,不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样子,也就忍着没出声反驳。
福六道:“也只能这样了,先开棺椁,希望能在棺椁里找到墓主的墓志铭,那时候,真相也就大白了。”王昌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听说唐朝的墓志铭都是刻在两片方石之上,然后将刻字的一面相互叠压在一起,就像翻盖手机那样,键盘和屏幕都藏在光滑的外壳之内。墓志铭都是放在棺椁外面的,没听说过放在棺椁里面的。”
第34节:第八章 断龙丝(1)
福六道:“刚才范四范五都找过了,外面没有墓志铭,也许墓志铭放在棺椁里,我们以前见过两片金片所刻的墓志铭就是放在棺椁里,也许这座墓里干脆就没有放置墓志铭,这样的情况时常见到。不过你说得也对,不管它是铜棺还是木棺,都会被我们打开。”
说罢,福六又拿起青铜刀,走近棺椁,小心地沿着棺盖下沿刮下朱漆,想要找到棺盖棺身之间合拢的缝隙。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刮,足有一个钟头,没想到棺椁一面的朱漆全被刮尽,也没发现合拢的痕迹,最后他将四面的朱漆全都刮完,露出了黄灿灿的精铜棺身,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缝隙。
硕大的精铜棺椁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上面还斑斑点点地残留着小块的朱漆,像一个刚刮过胡子的下巴,也像一个刚被宰杀拔了羽毛的土鸡,还像一个刚被扒了衣服将要遭受强暴的姑娘。福六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道:“棺椁根本就没有棺盖棺身,它是铸起来的,像一个碗倒扣在地面上一样,墓主是被扣在下面,而不是被抬进棺椁里的。”说着,便趴在了地上,仔细寻找棺椁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地面用被打磨得光滑异常的汉白玉铺成的,这是一整块巨大的汉白玉,与棺椁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就像两块平玻璃蘸水后压在一起一样。
福六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一张画满符文的黄纸,对刘德义说:“镇棺符塞不进去,只能焚烧在棺椁前面了。”刘德义点头道:“你看着办就是,不必问我。”福六点点头,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镇棺符。
看着镇棺符化作灰烬上下舞动在棺椁周围,胡三抽出个大容量的登山包递给了王昌:“能拿宝贝了。”
第八章 断龙丝
方石台上堆积的金玉珠宝、珊瑚玛瑙就像一个大蛋糕,大家把带来的三个大登山包塞得鼓鼓囊囊后,这个大蛋糕却只像是被个小孩子咬了一小口。显然这几位盗墓界的顶尖高手也失算了,未曾料到这下面的宝贝会有如此之多。众人只能先把这几包运送回地面后,再多找些趁手的大包裹下来搬运。
你一定会以为大家是哄拥而上,你争我抢地塞满自己的兜后,才开始往登山包里塞珍宝。其实不然,这时是最能体现一个职业盗墓人应有的职业素养的时候,大家都很冷静,两个人撑开登山包,两个人小心地顺着珠宝堆的最上方开始拿,递给身后的两个人,然后是两个人小心地摆放在登山包里,尽可能地多利用空间,譬如胡三先放进去一个玉炉,炉内又放了一个翡翠碗,碗内放入几串珠链,而这些东西之间都会垫入一层厚厚的卫生纸,防止相互碰撞、导致破碎。也有好些个包里塞不下的东西,譬如刘德义挑拣出来放在一旁的五尺多高的珊瑚树、墨玉挂角羊头、象牙雕刻的黄河十八村、大小套叠的金盘等。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王昌忽然又返回至石台旁边,探手拿下来一个乌黑发亮的弩弓,朝大家说道:“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破这一回例。”
原来,这拿宝贝也有个规矩,拿宝贝的时候一定要把宝贝放入带下来的包裹里面,绝对不能私自将宝贝藏在身上,否则会被认为是私吞大家的财产,这是被大家所不齿的行为。但是王昌眼见这把弩弓甚是威武,黑黝黝的弩身上雕刻着各种被弩箭射中的凶猛禽兽,弩弓上端是亮灿灿的青铜崩簧,下端是黄玉手柄和紫金扳机,弩下系一对银角箭壶,壶内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弩箭。他实在是心痒难耐,才将这把弩弓取下,像端冲锋枪那样端在前胸。胡三笑道:“就数你事儿多。”
就这样,一行人也算是满载而归,决定回去。穿过泥俑,经过假山,众人沿着台阶走了上去,接着推开紧闭着的水晶门。
常二道:“谁最后下来的,怎么还把门给带上了。”见众人皆不言语,他也就不再追问。路过水晶门前两个孩童的时候,福六愣住了,塞在俩孩童手里的几块甜豆糕不翼而飞,连豆糕屑都没留下。王昌挠头道:“难道会是这俩孩子嘴馋,吃了不成?”大家都不敢说话,进来的时候都亲眼看见福六把甜豆糕塞进了孩童的手中,怎么现在会无端不见了呢。福六皱着眉头,绕着孩童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你俩吃了不成?”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去吧。”
第35节:第八章 断龙丝(2)
不料众人转身没走几步,便看到了紧闭着的石门,不,是石门紧闭着!我们没看错,刚才大开着的石门,现在紧紧地闭合,看不到门外雕刻的两个怒目而视、作势欲扑的门神,只看到门内侧的光滑石面在黑暗中反射着汽灯手电的光束。这是很吓人的一件事情,大家都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石门也不像商场酒店的弹簧门那样会随开随合,它只是两扇巨大厚重的青石板。门外的镇墓兽是石头所做,石头雕刻的镇墓兽和门神自然不会动身关闭石门,那究竟是谁关闭了这两扇石门呢?
虽然那几个人都是高手,但也许这样的事也是生平未见。福六的嘴在发颤,喉间发出阵阵低沉的轻呼声。范氏兄弟并没有阴沉着脸,而是一脸的平静,就像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人看见前面扔着块香蕉皮一样,他们走近石门仔细打量。门缝很严实,塞不进去一张纸,几乎能说压根就没有门缝,没有门缝的门怎么打开?大声呼叫,希望外面忽然跑来个人把门推开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就像一个既没能源也没争议的小国家的弹药库里没有核武器,盼着超级大国忽然给他们送来一样可笑。既然没有门缝,那就找门和地面的缝隙好了,范氏兄弟趴在地上,查看石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缝隙很小,但是正好能把羊蹄子尖塞进去一些。
范四手握羊蹄子,朝着缝隙上方的石门合拢处砸了下去。先是轻轻地稍微用点儿力砸,等砸出些小豁口后,才用力砸向豁口部位,不一会儿,石门正中间便出现了一个小凹洞,探入羊蹄子轻轻一撬,石门便向内滑入一些,再撬,石门的侧边光滑不受力,所以再用羊蹄子把石门侧面砸得毛毛糙糙,这样范四才能继续撬动石门。有人喜好刻制印章,刻完后用刀背随意地在章面上戳几个缺口,那是文雅之人的行为,而我们却是逼不得已才在石门上戳几个小窟窿的,不然我们就会永远待在这个墓穴里面了。
终于,门被撬开了,范氏兄弟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面的人则长长地吁了口气。王昌道:“高人啊,我还在琢磨这石门怎么就会关上呢,你俩就把它给撬开了。”
胡三嘴一撇:“这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范氏哥俩曾经只用一根断龙丝就挖开过一座石墓。”
王昌道:“什么是断龙丝?”
胡三的嘴撇得更歪了:“连断龙丝都不知道,就敢去盗墓了,嘿,真有你的。”
王昌正欲开口询问,见大家跟着范氏兄弟和福六快要走出石门,也就把噪子里的话咽了下去,众人手中的灯光飘向了石门之外,他也急忙跟了上去,走出了石门。
石门外,系在镇墓兽脖子上的红丝带不见了,写在地面上的三个朱砂字也不见了,就像红丝带根本没往镇墓兽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