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锦莲
作者: godsays8310
这是一个有关死亡和真爱、背叛和救赎的故事。或许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的身体很健康,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实际上呢,并非如此,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隐藏着未知的秘密,而当这些秘密被无情捅破时,我们能否安然地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楔子
“看来快要下雨了啊。”YECHA 酒吧的老板一边冒着虚汗,一边无聊地拿块白布擦着高脚酒杯。
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虽然头上的几根银丝和额角的细微皱纹已经无法掩示他的苍老,但他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偶尔优雅的微笑,举手投足的绅士气息,依旧可以倾倒众生,想来年轻时也曾是大有作为的青年才俊。
YECHA 的生意似乎一直很好,即使是阴雨天气,总有为数不少的客人来此欢度今宵,当然,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女宾,而又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因为YECHA 的老板。五十岁的单身男人,全身上下散发成熟男人魅力,有车有房又有资产,啧啧,这样的金砖上哪儿捡去?
女人们化着或妖冶或清纯的妆,三五成群地坐在座位上,说笑,打闹,若有若无之间,余光却都目标一致地瞟向吧台,本世纪最具潜力的金砖,不知能落入谁手?
笑,轻笑,大笑,莞尔一笑,风姿绰约,媚态百出。
明里儿称姐道妹,暗地里较劲非常,其中缘由,全是因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好男人。
YECHA 的老板岂会感觉不到?多少女子,美的丑的,艳的俗的,每晚赶台子似的粉墨登场,更有装醉酒的赖到打烊没法子硬是塞进TAXI送回去,或是直接投怀送抱,直奔主题,话中仿佛早已成了YECHA 的老板娘。他全部一一巧妙回绝,你的柔情容我在日后的时间里再好好体味。我一定可以感受得到。
无商不奸,原来面对感情也能如此,轻易计算斤两,这个世道。
YECHA 的生意竟是一天一天地红火,全因他给了女人不是承诺的希望。
在他看来,这是回旋的余地;在她们看来,这是胜利的曙光。
男人和女人的理解总有偏颇。
时钟指向十点,他环顾全场,仿佛君主般高高在上。
灯光黯淡中,朵朵桃花熏然嫣然,全是醉酒的容颜。也便罢了,他无趣无味消受。
心里总有什么不妥。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气阴雨闷慌?
正想着,事便来了。不知福祸。
YECHA 的门忽然被人踢开,冲进一群穿著黑衣的男子。
没有出现预计中的尖叫声,拍打声,相反的是,酒吧中一片安静。他的额上隐隐地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再看桌前的女人们,喝茶的忘记喝茶,谈笑的僵住嘴巴,眼神中全是迷茫,全是喜悦,全是欲望。
当然,能够相信的是,如若有二十几个平均身高一米八零以上的面容俊朗、身材伟岸、笑容邪惑的男人站在你的面前,做为女人,你如何能够不流鼻血,不脸红,不心跳,不咽口水,不欣喜疯狂,不晕倒。
当然,这样的机会百年未遇,然而,即便这样,也终究是有可能。因为眼皮底下就是事实。这等的好事,真的出现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刘海飘扬眼珠幽黑的男子径直走到吧台前,脸缓缓地靠近YECHA老板的脸,略显嬉皮地笑。
“她在哪里?”
“她?哪个她?”
“大叔,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的脾气可不好。”男子继续笑,眼睛弯成月牙。
YECHA 老板感受到手指的冰凉,微微低头一看,一把发散着夺目银光的叉子叉进自己手指的缝隙。从这一秒开始,他以自己的男性魅力发誓,如若再做看人可怜救人一命的善事,就让他娶现在酒吧里最丑的女人为妻。
看来全是那小妞子惹的祸。
他的青筋暴了起来。
本以为终于逃脱了魔掌,谁知这魔掌居然覆手遮天。
自力更生的日子没过几日,便又得这样携包逃亡。
只是连累了可怜的YE叔。
黑暗中,她抱着皮包,猫着身子,翻过窗户,翻上围墙,伸出脚尖,企图测测离地的距离,然而脚尖始终未曾够上地面。
她泄气地坐在墙头上,望望四周,空气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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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角落,有红色烟星忽隐忽现。橘红火光中,隐隐地现出人脸。
身后的门有被踢爆的声音。
她轻轻咳了一声,咬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本是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却投身于一个温软的怀抱。
她抬头一望,靠近脸庞,一张女子清秀的脸。
轻微的鼻息吹过。混着烟草甘甜的莫名花香。
是刚刚的那个人。
她立马跳了下来。
“谢谢,可我得走了。”她可等不及和人啰嗦半天。
“莲小姐,你想上哪里去?”那女子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是N 城最高的两座大楼之一。
N 城,集政治、经济、文化为一体的综合性大都市,市区面积900 平方公里,人口420 多万。在这里,既是富人的天堂,又是穷人的地狱。
两座高楼,南北相望。一座隶属于既氏集团,主要从事保险业务;一座隶属于杨氏企业,主要从事金融外汇业务。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从事什么勾当无人知晓。道上有传,既氏集团老板喜好男色,诸著名红灯区皆有其股份,亦是政坛暗箱操作现象的幕后黑手;杨氏企业董事长明盗暗娼,从事地下黑线交易,包括枪支、烟草、医学药品等已有多年,早被警界列入黑榜名单,却终究查无对证,奈他不得。
想来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既氏大楼位于市中心偏北100 米,占地面积1000平方米,共分三十层,每层部门不同。这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天堂。如若能在这里谋得一席职位,即便是清扫洗手间的大妈级人物,亦是快事一桩。
既氏企业从事的主要是保险业务,并且主要是高额赔偿业务,所以保护投保者的人身安全亦是既氏企业的工作职权范围。薪水报酬标准不详,但只要是能进入既氏企业的员工,月收入都会在六位数以上。特殊的工作要求和工作待遇,决定了这里工作人员的特殊。既氏企业以男性员工为主,每人皆有一技之长,大部分需有矫捷的身手和缜密的思维,其余少量包括计算机程序开发员、医学研究员、谈判专家、心理专家、爆破专家等多种多部门高新顶尖精英。更重要的是,既氏企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员工长相俊朗,气质非凡,并且又百分之五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仍为单身。女性员工更是凤毛麟角,如若不是某方面技能尤为拔尖,绝不可能踏入既氏企业的大门。
既氏企业对于普通人来说,便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府祗,象征着美色、金钱、利益和欲望。
此时位于三十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一群完成任务的人已经凯旋归来。
“既先生,莲小姐已经找到,昨晚十一点已经被安全地送回府上。”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有着月白的面庞、柔软的长发、细滑的皮肤、恭顺的表情,然而微蓝泛水的眼眸里却透出深不可测的坚毅与冷峻。
“做得很好。”坐在办公桌旁的男人用赞许的眼神响应她。
想来此人便是既氏集团的总经理既默生,凡是见过他的人恐怕无法将面前的这个男人同外界的传闻联系起来。虽说实际年龄似乎只有四十过半,但满头的白发、额角的网状纹路似乎已经昭示着他过早的衰老。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却无法葆莅青春,想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他的态度谦逊,眼神温柔,如若不是坐在这个高高在上的既氏企业的总经理室里,而是走在人群中,或许你便会单纯地把他认为是一个和蔼易处的长者也说不定。
“暗。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全权照顾莲的起居,你和她都是女孩子,会比较容易一点,这也是当初我招你进来的原因之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知道了,既先生。”
“好,那你出去吧。”
叫做暗的女子点了点头,微微鞠了个躬,反身扭转门把走了出去。
“何,我让你办得事办妥了吗?”既默生将身子转向一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你对她的印象如何,从她应聘到现在试用期间,你全部在场,你怎么看?我需要你的资料和分析。”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翘起嘴角,笑了一下,翻开手中的活页夹,“我通过SEACH。M系统接入本市及美国加州的官方计算机,查过她所有的资料。敛行暗,出生于本地,5岁随父母移居美国,12 岁发生车祸,父母双亡,被送进当地圣保罗育幼院。18岁拿到全额奖学金,回到N 城,就读CF大学,三年中获得成绩全A 加记录,并自学剑术,两年后获花式击剑第一名。21岁毕业,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便是来到既氏企业应聘。”
“嗯。”既默生点了点头,“对于她,你是怎么看的。你的眼光一直很准,我相信你的判断。”
“她的身家表面清白,可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她应聘的那一天,我一直在场。我见证了她所有的表现。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有如此这般的智能和缜密的思维,居然可以在30分钟内证明‘阿尔塔多边原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她的身手,相信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虽然攻击性不强,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柔中带硬,她是无意取人生命的。后来,易也对我,对于这个女孩,一开始真是错估计了她,才会险胜于她,然而我宁愿相信,这是她有所保留的。”何露出白牙温柔地笑,缓缓地合上活页夹,“既先生还记得当时问她为什么一毕业就来既氏企业时,她是怎么说的吗?”
既默生皱了皱纹,陷入思索之中,“啊,似乎是说既氏企业的薪水待遇是唯一吸引她前来的原因。”
“然而一个仅仅为钱而进入既氏企业的人,在既氏企业中占多少比例呢。不到百分之四十。大多数进入既氏企业的员工多半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甚至是希冀走在生命的颠峰上的,不知道我的意思,既先生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
“我宁愿相信她是属于那百分之四十中的一员,当然现在从资料事实上来看,她也的确如此。所以起码现在,我可以给您答案,她是安全的,小姐拜托她来照顾那是最合适不过。然而,对于她来既氏企业的目的,我保留我的看法。在日后的观察中,我会进一步上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案。”何站了起来,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既先生你昨天一夜未睡,又因工事繁忙没有回家,从您的身体健康着想,我建议您闭目休息片刻,这样才有精神回家和莲小姐好好相聚。那么,不打扰您了,我先出去了。”
“好。那关于她的情况,拜托你了。”既默生的身体微微前倾,将手指缓缓叉在一起。
“好的。”何径直走向门口,临关上门的那一刻,何回过头来,微笑,“既先生,有时候,没有问题比有问题会更加奇怪,不是吗?”
门“啪——”得一声关上了,既默生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此时位于舍山半山腰的既氏豪宅中,两人正进行一场唇枪舌剑的谈话。
“老哥老哥——”既锦莲发出人类史上最为悲哀的叹息。
“拜托,莲。你已经来来回回地在我的房间走了四百八十圈。你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为止?我看得头都晕了。”穿著墨绿色V 字领毛衣的男子正戴着黑边眼镜,坐在计算机前一动也不动。
“哎,可是老哥,自从我进来之后,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你头晕个大头鬼?!”既锦莲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计算机,抑或是砸向坐在计算机前的人。
男子凭空伸出一手,单手抓住枕头,扔到一边,也不回头。
“我本来以为终于有几天宁静的日子过,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抓了回来。想来你上次离家出走也是10天才被抓回,这次倒好,5 天就回来了?!”男子的眼镜上反射出计算机荧屏的图案,他一副惋惜沉痛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你亲妹妹耶?我是你只迟了两年生下来的亲妹妹耶?你怎么不帮我,还一个劲的糗我?”既锦莲将头伸出被子,破口大骂。
“我帮你,怎么帮你?难不成帮你再次逃跑不成?”男子坐在计算机前嗤之以鼻。
“对啊,对啊,哥,就是要你帮我这一件事啊?”既锦莲双眼冒着火光,一副希冀状。
“不可能。”男子头都没动一下。
“既锦末,我好歹是你妹妹耶,你难道真的见死不救?”莲耷拉着脑袋,郁郁寡欢状,“我真是受够这种生活了,爸也真是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