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自茫茫+第二部





  “两个都没立,仍是原来的太子。” 
  “为什么?”
  “自己去想,我这些天白教你了?”
  “司空旭,你到底想作什么?”
  “我不是在帮你么?你不是要独立么?你也知任明昭有多厉害,虽则武功你已赶不上他,可学好这些,天下尽在你掌握,还怕他作甚?”
  “真的?”杨乐仪可不认为司空旭有如此好心。
  “你放心,我教你的东西,你以后都能用上。”
  “以后?”杨乐仪顿时来了精神,“你什么时候放了我?还有,把韦泽下落告诉我!”
  “你若专心学,那我就早点放你。”司空旭微微一笑,食指略略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调笑道:“小娘子,你就这么想离开师父?”
  谁当你是师父!杨乐仪若不是怕他催动药力让她发痒,早就一耳光扫了过去。
  三日后,往常催着她念书学习的司空旭上朝去了。他假扮的卜黍年事已高,因此非经特别传唤,例行每半月进宫一次即可,杨乐仪总算能够休息半天,也乐得自在。
  晚上,司空旭回来,脸色凝重。“眼看秦国国君时日无多,三王子乘机毒杀太子,嫁祸二王子,加之三王子母妃向来受宠,国君气急攻心,临死前下旨将二王子废为庶人下狱,消息走露,二王子已经起兵,现下朝廷分为三派,两派分别支持二王子和三王子,另一派支持国君弟弟的儿子。”
  “那你支持哪派?现在这里安全么?”
  “这里倒还无事,我,自是支持二王子。”          
  “什么?你支持尹成浩?他又不是好东西!”          
  “能统一天下就行。”司空旭不管她惊诧厌恶的目光,点了她睡穴,自己又来到屋外观星,当看见五星集于西方,正是夷狄用兵者利之象时,眉头皱了起来。
  五年前,自己测中的天象,如今,已慢慢被事实证明。陈国,已灭;楚国,前任国君壮年死去后,已陷入内乱数年;赵国,被胡人入侵,正在衰败,魏国,苟延残喘。而秦国,会如何?而现在,北方夷狄的势力正是强大之时。她身上还有很多谜,自己未能解开,会否她能成为扭转时局之人,所以卦象才显示她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后?前些日子的卦中,显现尹成浩的后人会统一天下。可她如此讨厌尹成浩,难道会跟尹成浩一起?再或者,跟尹成浩的儿子?可现下尹成浩三个儿子中,最大的,也才六岁。她会跟谁在一起?
  总之,不会是他。这一点,他是十分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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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亲亲们道歉,我跳票了对不起,虽然有很多理由,比如jj抽,比如工作忙,查天文资料也花了不少时间,这章写得不满意,修修改改很多次,也没满意,但跳票就是跳票,对不起。
  为了赶时间,亲们的问题明天补上。请大家原谅。
  中间引用了一些《史记》《后汉书》《汉书》《隋书》等历史典籍中天文志的内容。看不懂的直接跳过即可。这章写得太枯燥了些,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 练胆

  因着宫廷面临重大事变,司空旭现下必须每日入宫,杨乐仪轻松不少。炎热的夏天,看书多累,还是泡个清凉的澡,最舒服。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仔仔细细地洗了快半个时辰,杨乐仪从浴捅里站起,将头发擦干,换上干净衣服,享受着焕然一新之感。自从司空旭给她治伤以来,快二十天了,自己都没痛痛快快地洗过一次澡。先是肌肤未拆绷带,不能见水,等拆了之后,司空旭称刚刚长好的肌肤柔弱,她平时的洗脸法会把脸擦烂,不让她动手,换成他用一种浸有特殊药物的织物帮她擦拭。她原有些感激司空旭,不过他帮自己擦脸毕竟不妥,正想推辞,没想到他说无法忍耐她粗鲁的举动破坏他的得意之作,根本不容许她反抗,点了她穴道就霸王硬上弓给她擦脸。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喜欢看她生气之样。
  至于洗澡,司空旭倒没说什么帮她洗,却每次都会让她头上罩上一物,与水隔绝,头发上半部分根本没法洗,在炎热的夏天,二十天没洗头,是怎样一件可怕的事情!还好今日出门前,司空旭终于跟她说,可以跟往常一样洗脸了。
  先前,她也想过,司空旭那么爱捉弄她,言语中又多挑逗之意,但又给她治伤,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不过,自己有什么优点,能让他喜欢?迷惑之下,她曾找机会问他:“当年我还是孩童身形时,你为什么吻我?”
  “呵呵,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当时看过你脉象,发现有两种年龄的脉象,再一算,就知道你不是平常孩童,”当时他笑了笑,又道:“我不知异界的成熟女子尝起来什么味道,就尝尝看了。若不是你当时身量不足,发育未完,就不是一个吻而已,嘿嘿……”
  她气得满面通红,可他却猝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那个吻味道不错吧,如今你问起这事,是不是……”
  “你这个变态!”她既羞且怒,脑袋一热,忘了对他不敬的灾难性后果…全身奇痒不停,一脚踹了出去,可惜武功被封,这一脚全无杀伤力,自己也痒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不过,司空旭倒没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笑嘻嘻地道:“异界的女子,反应就是不一样呐。真是好玩。”
  因着他的那句话,后来,她再仔细回想他的种种作为,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对她所有的照顾和戏弄,源自她的异界身份和他对师父任明昭的不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成了他的“开心果”。简而言之,他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她的受欺压之上,哼!一想到此,她就怒火猛燃。不过,还好他不是对自己有男女之情,否则她头都快大了。
  今天他不在,她的学习也没人督促,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伤春悲秋,回想往事。
  师父、咸与、小绿,唉。
  师父很强,又向来自信,不必担心他会情绪低落。咸与暂无音讯,也无从了解情况,只能静心等待。但印象中一向柔弱乖巧的小绿,虽则他作的那些事让她伤怀,但自己撇下他之后,他会不会又变成阴暗的慕雨呢?一想到此,又觉得难以释怀。她当初救了他,于他而言,是好还是坏?她体会过那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至幻灭的痛苦的,可感情的事,她帮不了他,她与他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想着他的种种过往,忽然胸口一热,脑海中似乎传来他的声音:“姐姐,我错了,别离开我,你在哪儿,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当个乖弟弟。”
  是幻觉么?她摇摇头,一定是自己这段时间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都幻听了。司空旭根本就不是一个谆谆善诱的好老师,教学方法也枯燥简单,除了他讲授外,大部分时间都让她读书、背书。比如诗经,五六万字的东西,他就要求她通读背诵,说什么“不学诗,无以言”。
  这个时代,依然保留着自春秋以来的习惯,各国出使他国的使者以及朝中高阶大臣,悉数精通诗经,不论是嘲讽威胁,还是赞赏倾慕,多引用诗经上的辞句,这样保持中和之态,暗中交锋,不撕破脸皮,也是礼节的一种。若不读,被人骂了,都还不知道。数十年前,秦魏交战,起因便是一句话,当时魏国使者以为秦国只尊刑律,不知诗书,当秦国君主夸耀秦国新修的观星台乃是天下最高,进而暗示天下各国应臣服秦国时,魏国使者便道:“敝国惭愧,实在未如贵国,有新台之乐。”若没学过诗经,会以为是夸奖己方,但学过,就知道魏国使者其实在骂秦国,帷薄不修。而当时秦国君主的确强娶了自己某庶子的未婚妻,秦国君主当即大怒,驱逐使者,也以此为借口,发起了一次战争。自此之后,再没人认为秦国是只懂耕战之国。
  司空旭跟她说这些时,她不以为然,自己又不是要当外交官。可迫于他的“淫威”,也只能假装听话。幸亏自己原本有些底子,背诵起来也不困难。不过,从都将她吃得死死的角度上讲,司空旭和自己师父任明昭,还真不愧是同门。
  又寻思了一阵,司空旭已然回来,吃过晚饭,便道:“你住密室这段时日,我跟旁人说你奉神示,去找卜筮用的龟甲了。你一会儿从密道离开,先在城外树林呆一阵,天明时分再出发,从正门入,这样又可恢复往常生活。面具和龟甲一应物品我都给你备好,你自己打点下。”
  到了戌时,杨乐仪便按他所说,背上行囊,进了密道,那密道甚长,烛光明灭不定,地上人影忽晃,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这密道岔路甚多,又有坡度,幸好有司空旭给的示意图,才不致迷路,走了快大半个时辰,火把都快灭了,终于看到图上标示的暗门,一挪开,便闻到了浓烈的泥土味,就着火把熄灭时一瞬间的余光,看见自己现身处一间小室,周围都是封闭的墙,只是右边缺了一块,露出天边那弯如钩的新月,还有几点星光。她从那缺口中爬了出来,察看四周。
  咦,司空旭不是说外面是一片小树林么,怎么这里的树稀稀落落,地面高低起伏不平,就着天空那黯淡的月光,乍一看去,这里好像一个一个的馒头堆!
  馒头堆?自己晚饭没吃饱,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对!
  难道是……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最大的可能。
  不,司空旭有这么恶劣么!
  她颤抖着擦亮火褶子,回头看看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地方,那里是一个馒头状的石堆,前面还倒着一块石碑,她大着胆子将火光凑上前去。
  当看到故显考这几个字时,她已遍体生寒,她呆呆地看了好一阵,终于反应过来,正要离开,此时她刚刚爬出来的地方,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顾不得火褶子被弄掉,就要拔腿狂奔,可身子却被什么拉住,动弹不得。
  “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阎王爷,我没做坏事,不要让鬼吃我啊。”她慌得想不起别的,口中乱念一通。
  “小娘子,别叫了。”
  怎么是那么熟悉的声音?
  “小娘子,原来你这么胆小啊。”熟悉的轻笑传来。
  她转头一看,只见有个人拉住自己衣带,月光太暗,看不清脸庞。
  “你是司空旭?”
  “是啊。小娘子还没认出我啊,真让人难过。”
  他有影子!
  她大着胆子摸了摸他拉住自己衣带的手,暖暖的,再一路往上摸去,摸到他结实的胸膛,摸到他暖暖的脖子,摸到他软软的唇,摸到他微微呼出热气的鼻子,摸到他的眉毛,摸到他的眼睛。
  “哎呀呀,小娘子,原来你喜欢在这里摸我啊。真是特殊的嗜好。”
  “司空旭,你去死!”杨乐仪怒火万丈,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猛地一下将他扑倒在地,随即迅速在他身上坐起,一手狠命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噼里啪啦就在他脸上连连开弓。
  才被吓得惊魂未定,却发现又是司空旭的恶作剧,杨乐仪连日来的怒火倾泻而出,想起一直都被他欺压,想起师父的好,打着打着,她泪水也掉了出来。
  “你太过分了,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我!”
  “好歹你也说我是你徒弟,有这么对徒弟的么?”
  “我永远都不承认你是我师父,我师父只有任明昭一个!”
  “早知当初就不救你了,你死了最好!”
  ……
  也不知打了多久,她方才清醒过来。糟了,这下得罪司空旭了,刚才他怎么不吭声,也没反抗呢?自己武功还没恢复,应该制不住他的。难道,下面的不是司空旭本人?而是被鬼附身的司空旭?
  一想到此,她又寒毛直竖,刚才因气愤忘了一切,此时听见远处传来嘎嘎的鸟叫,身子猛一哆嗦。忽然,身下的人坐了起来,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然儿。”
  “师父!”听到这个然儿,她条件反射地紧紧贴住了他,马上又觉不对,拼命挣扎要离开他的钳制。“别碰我!你,你到底是谁!不要缠着我!”可恨这个时代佛教还没大规模传入,很少看到寺庙,以前也没机会弄到过什么佛像护身符之类的。
  “我是你师父司空旭。你走错路,我带你回去的。”
  “我没走错路!你不用带我走!”杨乐仪惊魂未定,一想起这个鬼说不定是带她去走黄泉路,就踢腾不已。
  暗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她惊慌失措之状,眼角上还挂着泪珠,司空旭无奈地叹了口气,腾出一手,摊开掌心,念动咒语,只见一团白光涌出,瞬间化为白虎之形,随即越来越大。
  “看看这个,该相信了吧。”
  杨乐仪只觉眼前一亮,一只颇具王者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