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等全身擦洗完毕,他拍拍我的脸颊,言语轻佻:“小猪,快点儿醒来哦,不然等你醒过来时我的头发都白了,我怕你嫌弃我,又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急得想哭,我会尽快醒过来。不然等我老了,我怕你……呜呜……嫌弃我。
周围的声音渐渐淡去,空气中迷漫着期待已久的檀味儿。浓浓倦意卷卷而来,我再次沉沉睡去。这次我睡得安心,至少不会穿回现代,我可以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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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周身在温暖的怀抱中,心里甜甜笑着,我知道胤祥又在抱着我喃喃自语。每次我醒过来时都能感觉他在我身边,不是给我喂汤药,就是给我擦洗身体。不是和我聊天,就是给我吹笛。
他的语言涉及广泛,层出不穷,堪比鸡婆。
他有时嫉妒:“珂儿,李卫和雨菱每日出双入对,真让人羡慕。怎么办?你不能总让我和十四弟泡在一起吧,你是不是考虑今日醒过来,要不先笑一下也可,给点儿小提示?”
我真想笑,哪怕是嘴角能动一动,告诉他我没有遗弃他,我一直在他身边聆听他的心声。
他有时调侃:“珂儿,十四弟又停药了,皇阿玛多次下旨让我们回京,可他总以身体还未康复为借口不肯回去。他知道我断然不肯回去的,你现在这样怎能舟车劳顿……”他顿了顿,拍拍我的手背:“人儿,我们哥俩现在为了你……拿抗旨当家常便饭。”
拿抗旨当家常便饭?!
我若不是身不由已,肯定立即跳起来找两位帅哥签名、合影留念。
敢拿抗旨当家常便饭,此二人怎一个狂字了得!
他有时责备:“十四弟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憔悴,他若再不肯吃药……,我真怕他……”他将我鬓角的碎发掖于耳后,轻拂我的脸颊:“珂儿乖,明早我一睁眼就看见你在对着我笑,好吗?”
好~,我心中答应,心中承诺,心中……疑惑。
老天爷真TMD过分,连哭泣的权力都剥夺了,不让一个人哭,这不是要憋死我吗?
他有时惊喜:“珂儿!”攥住我的手腕:“你的眼皮好像在动,你是要醒过来了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
我晕,我没动呀,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是他的幻觉?还是我的幻觉?
不,这不是幻觉,这是我二人心中的渴望……,是两个彼此真心相爱的人……共同的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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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又在给我吹笛了,真好听呀,声音悠扬、曲调婉转、音潺潺、如溪水流过,直沁我心。
言语虽然可以遮掩他心中的忧虑,可笛声深处的如诉如泣却彻底揭穿了他心中的压抑、痛苦、担忧及……无奈。
我该怎么办?即使你在吹曲调欢快的“笑红尘”,我也觉得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该怎么办?
我还要在这个僵硬枯萎的躯壳里被折磨多久?
我何时才能……醒来?
何时……?
“咚、咚”有人在桥,是胤祯吗?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每次意识清醒时身边好像总是只有胤祥一个人,并无他人。
也许是每次胤祯、李卫、雨菱来看望我时,我都在昏迷当中。
也许是每次我强迫自己醒来时更希望与胤祥独处。
也许是……我从来都不敢面对那个人。
过去如是,现在如是,若有将来……也……如是。
笛声停了,“进来吧。”胤祥轻声言道。
“奴才给十三爷请安,爷吉祥。”
原来是李卫,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至少不是他,至少我不会听见他的声音……不会心痛。
“起吧,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多礼。”
嗯,我也感觉到屋里没有外人了,因为下一秒我又落入了熟悉的温暖怀抱之中。
如此暧昧举动,他还真不念卫当外人!
只是这几日我觉得身后“靠垫”的质量堪忧,简而言之……他可能……瘦了。
“爷,您看着比前几日又清减了……”
原来他真的瘦了。
“嘘!”胤祥轻声打断他,他调整了我的身体,换了个双方都舒服的姿势。
感觉有蜻蜓点过我的额头,一股热气哈在我的脸上:“别说这些,珂儿听见会瞎担心的。”
“奴才偏要说,主子能听见更好。”李卫声音急躁:“主子已经昏迷一个月了,您整日足不出户、药不离身,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不住……”
“咳咳……”胤祥轻咳打断他,略带责备之意。他将我的碎发拢到脑后:“雨菱今儿个怎么没过来?”
“她……她总是哭哭啼啼的,奴才劝了她几次都劝不住。”李卫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概是他走到边坐下:“奴才……奴才怕您见了心烦。”
胤祥淡淡地道:“不来也好,你回去告诉她珂儿这几日汤药喝得多些了,面也大好了,叫她莫要担忧。”他轻轻拍着我的手背:“珂儿总是放心不下这些朋友,以前是慧琳,然后是八嫂,再然后是媚娘,现在又是雨菱。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雨菱。”他在我手背轻轻捏了一下:“若是明日珂儿醒了见雨菱有半点差池,向爷兴师问罪,爷可担待不起。”
“是、是,奴才晓得。”李卫语气谦恭得我都想笑,只听他接着道:“奴才还没有查到楚言的下落。”
楚言!他现在怎么样了?楚枫已然失事,他应富有去京城刺王杀驾吧。他会去找慧琳吗?
“嗯,也不急,慢慢查吧。”胤祥淡淡地道。
“是。”
二人半晌没有说话,屋内一下子静默了,空气中凝结着奇怪的意味。我心头一紧,猛然想起在我进宫也就是胤祥失忆之前,我曾经骗他说当年在杭州那个袭知府后院之人是我的爱人,可他已经死了。然后楚言就刺杀康熙,再然后胤祥就失忆了,那现在胤祥恢复记忆会不会把整件事联系起来,他会不会猜到我当年就是从楚言刀口上把他救下来的,他会不会猜到楚言也是我牵挂之人。
所以他对楚言这个乱党可以纵之……放之。
(爱晕就猜到各位已经把这段忘了,详情请见33章“弥天小谎”)
不知过了多久,李卫终于打破僵局,笑着言道:“爷,您能不能帮奴才个忙,教教奴才。”
“说。”胤祥回答得简练。
李卫慢悠悠地道:“请问爷形容一位子的手又软又小应该怎么说?”
嗯?这种问题也能问得出口,看来他们现在是互不把对方当外人!
胤祥握住我的手,轻声笑笑:“柔若无骨。”
“对!”李卫一声赞叹,听声音他好像兴奋的站起来了:“奴才若是能有爷的文采多好,昨日我夸雨菱的手又小又软像脱骨扒鸡,被她从隐市斋一脚踢回了知府。”
“脱骨扒鸡?”胤祥惊叹一声,紧接着我身后的“靠垫”在微微颤抖。
李卫呵呵干笑两声,转而大笑,转而两人朗声大笑,欢笑声充斥着整间沉闷已久的屋子,在屋内绕梁回荡。
脱骨扒鸡,我听着也想笑,这李卫真是胸无点墨,竟然形容子的手像扒鸡。
嗯?不对!
李卫虽然混,但绝对不笨,他特意挖苦自己是为了逗胤祥开心,逗胤祥笑!
胤祥,你有多净真颜欢笑了,方才听李卫说你日渐消瘦、足不出户、药不离身,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多憔悴?
我原以为只有胤祯身受重伤不肯吃药才病魔缠身,没想到你也……
我原以为你身上的中药味是整日与我一起才沾染上,没想到你也……
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痛传遍全身,撕扯着我的灵魂,践踏着我的心灵,折磨着我的意志。我眼不能睁、口不能癣身不能动、我该怎么办?
不!我不能就此消沉!就此萎靡!就此妥协!
我要坚强、我要开心、我要生生世世陪在胤祥身边,我要笑……
我要笑!
“爷,十三爷!”李卫急声呼喊:“刚才主子的嘴角好像动了动……”
胤祥赶忙扭转我的身子,我觉得一股热气哈在我的脸上,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珂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攥住我的双臂,摇晃着我的身子,力道不重,我竭力还想再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心似火燎,气若游丝。
“珂儿,你醒醒……”一只颤栗的、熟悉的、温热的大手抚起我的脸颊,“醒醒……醒醒……”
“主子,您别急,兴许是奴才瞧错了,是奴才眼了,您别急……别急……”
“不,我知道……”胤祥声音沙哑,鼻音很重:“珂儿会醒的,也许明日……,也许后日……,也许……,总之,她会醒的……,我知道,她会……”
后面的话越来越听不真切,可能为刚才那瞬间一笑,我耗费了所有的心力,意识开始模糊,我只能不住的对自己叨念,我会醒的,也许明日……,也许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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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寒冷,如果在看文时出现胸口憋闷,眼酸鼻杖症状,需要纸巾者都请直接去找天潞琳琅,所有的催泪瓦斯都是她投放的。
再次感谢水龙吟倾力奉献悲情史诗音虐,啊不,是倾力潜藏催泪炸弹——“幽灵公主”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死生契阔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炕负偶然发现一首自己曾经超爱的歌,倩幽魂——殇,大家打开声音哦。“十三爷,皇上催您和十四爷归京的加急公文又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有别人在的时候清醒,李卫声音中带着焦躁和不安。
“嗯,我一会儿就写折子说我和十四弟身子已无大碍,劳烦他老人家担忧,再过些时日我们便回去。”胤祥用双臂环住我,让我整个身体亿他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答的风清云淡,可这‘再过些时日’又是几日?他敷衍的痕迹过于明显,真不知老康看了折子是怒、是急?
“嗻。”李卫无奈答道。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李卫离开的声音,也没听见二人继续对话。
莫非我又睡着了?
“李卫,还有别的事吗?”胤祥的一声轻问,否定了我心中的忧虑,我还醒着,真好!
“嗯……,有吧,好像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胤祥笑着道:“你说话一贯爽朗,今日怎么吞吞土土的。”
“雨菱……雨菱说这两日天气好,您可以带主子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李卫难得小声说话。
“对!”胤祥深表赞同:“好提议,总在屋里闷着也不好,回去代我谢谢雨菱。”他将我倒向另一侧,由于时间过久,估计他那边撑着我的手臂已经麻了,所以换个姿势。
“还有呢?”胤祥淡淡地问。
“嗯?”李卫嚅嗫:“还有……还有就是……”我听见有人跪倒在地的声音,自己心里也随之‘咯噔’一下。
“爷,有件事奴才憋在心里很久了,奴才怕主子……”
‘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打声,兴许是李卫在打自己嘴巴:“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卫责骂自己后又言道:“所以奴才想在主子醒过来之前跟您说清楚,日后等她醒了,求您别再为日前她私审犯人的事责怪她。她……她……”
“李卫!”胤祥突然挺起身子,连带我也随着他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李卫声音中带着略微哭腔:“雨菱回荔有一次无意中说主子自小就命苦,奴才一听就觉得蹊跷。在奴才苦苦哀求下她终于说出主子自幼被她师父拐走,被训练成为……成为杀手。”
“什么?杀手?”又是一声惊呼,胤祥放我躺好,自己起身下地。“你继续说!”
“嗻、嗻,她师父把她训练成为杀手,教她各种恶毒的功夫。奴才想主子私审犯人的手法也许是她师父教的,虽然……虽然……,但确实管用。”
“这些不重要!”胤祥急急将话打断:“她师父不是大夫吗?为什么会是杀手?她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她师父是什么人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听说主子的师父想让她学成回家后以秀的身份进宫刺杀皇帝。”
“什么?刺杀皇阿玛?”
“是、是。”李卫的声音显得惶恐:“但年幼的主子却宁死不从,她师父又惊、又气、又恼,无奈之下只得带她去了杭州。”他顿了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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