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我依依不舍的把阿玛私门口,看着他们上马远去,才回医馆。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夜袭

    一直走回内堂心情都不能平静,我坐在八仙桌前手捂着长命锁,想着阿玛、额娘、哥哥们、师父、师这些至亲的人。忽然想着楚言还藏在屏风后,便道:“出来吧。”

    楚言从屏风后缓缓而出,一屁股坐在我对面:“够拥的,昨儿才见过,今儿又来了。”

    我撇了他一眼,道:“此话差异,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来拥无缘,你这无缘之人来此何干。”

    “没事儿,来看看你,怕你昨日落水病了。”楚言这几年比初见时游滑多了,已不是早年的年少气盛了。当然,在我这儿装酷是没有用的,我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卫掌柜,都是满嘴跑火车的主儿,楚言现在比我脸皮还厚。其实这三年来他没少照顾我,虽然面子上我多不理他,但每当我这儿病人少,生意不济的时候总有一些没病找病的人来俊,估计现在整个杭州分舵的人我都医过一半儿了。也从未有过本地地痞、前来滋事,肯定是他事先打点好的。而且自从我与媚娘交往甚密后,久而久之,他俩也认识了,还暗生情愫,我这个人最喜欢当红娘了。

    “没事儿别来我这添乱,你有功夫多去看看媚娘,她病得挺厉害的。”我抿了口茶。

    “我不去。”楚言一脸的满不在乎,玩儿着自己的腰间的穗子。

    “你跟她算怎么回事儿呀,她在那种地方终究不妥当,昨日恐怕你也看见了。你若真对她有心,就快点儿把娶进门儿。”

    “你若肯她做大、你做小,我明儿个就把她娶回来。”真是近朱者赤,楚爷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给别人做小?”

    “她比你年龄大,总不能你做大,她做小吧。”楚言用手撑着下巴,暧昧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狭长的迷人的眼睛如痴如醉,心中暗自叫苦。怎么我遇见的帅哥不是康熙的儿子,就是要杀康熙的。就没有一个普通人吗?

    “得了,得了,你要想大小通吃,就找小红吧。反正媚娘跟了你,她也会随着去。这么个水灵的人,你可不吃亏。赶明儿个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我脸露坏笑。

    “你若肯再多个子陪你,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楚言突然凑近,一双媚眼勾人心魄。

    我有些急了,一把推开他:“你若是把她娶进门儿,我喊你一声‘夫’,咱们前事既往不咎。你若不肯,明儿咱俩就去在水一方,你把话跟人家说清楚。”

    楚言看我一脸的严肃,叹了口气道:“唉,我每天把头绑在腰上,怎么娶她。昨日看见你们被人欺负,可我又怎么能因此抛头露面呢。唉。”

    我见他长吁短叹,心里更气了,刚想骂他,听见有人进来就止了嘴。

    雨菱道:“水生他们来了,您现在见吗?”说完还瞟了一眼楚眩

    我一听水生来马上起身,走到门口想起阿玛和康熙,回头道:“你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我一看水生他娘蜡黄的脸儿就知她已病入膏肓,在跟老卫会诊之后确定她得是的肝疾,恐已时日无多了。

    “您这病……”我刚张嘴就被娘俩双双跪倒的举动给噎回去了。

    “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我一定竭尽全力便是。”我上前搀扶,可娘俩跟本不动。

    “方大夫,您的大名身早有耳闻,我知道自己的病也就这一两天了。昨日水生回家将事情经过跟我言明,求您大人大量收留了他吧。他本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昨日之事也是被我的病逼的没法子了。为了给我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也抵了,收房的人日日来催,我不想日后他露宿街头,沿街行乞。望您能够收留他,水生他从小懂事,什么都肯做。水生快给方大夫磕头。”我一把将水生揽入怀里,鼻子有点儿酸,心想着今儿是什么日子呀,把这三年的泪都凑在一天了。

    “水生娘,什么也别说了,今儿个您就跟水生住到后院儿去。实不相瞒,我这后院儿还有五六个病人,平日就让水生照顾着,他也可给卫掌柜、可乐帮帮忙。”

    我又看着水生说:“水生可识字?”水生摇了摇头。

    “在我这儿不识字可不行,你明日起就跟卫掌柜学吧,可别赶明儿个给人抓错了药。”我说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水生“噗哧”一声笑了,孩子始终是孩子。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喜笑颜开,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水生妈见我抱着水生,便一个人很快的磕了三个响头,生怕我拦着。“方大夫大恩,身今世无以为报,但求来生做牛做马报您的恩情。水生就是您的奴才,他今后随您姓,姓方。”

    我赶忙把水生娘搀扶起来,给雨菱使了个眼。雨菱过来扶着水生娘坐下,生怕她再折腾,她这病是可不起呀。

    我们可爱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大娘,您别急。咱们这儿没有主子奴才,方大夫待我们像一家人一样,水生在这儿绝没亏常今后方水生就是我方可乐的弟弟,您放心好了。”说着还搔了搔水生的头发。

    水生歪着小脑袋说:“可乐是什么意思,好怪呀。”

    可乐笑道:“是一种糖水儿,喝了人人都高兴,一会儿我给你倒一杯,只此一家绝无分店。要不你也让方大夫给你改一个高兴的名儿,水生的,水生的,听着就苦。”

    我一听就皱眉,这可乐说话越来越过份了,人家刚随了我的姓,你又给人家改名,那名字岂是咱们能改的。“别糊说,叫水生挺好的,一听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我要改名,我要改一个和可乐哥哥一样,一听就叫人高兴的名字。”水生坚定的看着我道:“一个能让娘和方大夫叫着都高兴的名字。”

    我心中好笑,这孩子还挺孝顺,一听自己名字苦就要改名。那还不简单,就叫七喜呗。突觉心口一闷,我脱口道:“世玉,叫方世玉可好?”

    “方世玉?世玉?娘,我可叫方世玉可好?”他娘点了点头。

    “好,我就叫方世玉。”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见的是另一个人,“师”又回来了。我想起楚言还在后面,就叫卫掌柜和雨菱安排娘俩儿住下,只身前往内堂。

    不出我所料,楚言早走了,我也知道这几天他必会很忙,要不是昨日之事他也不会来看我。八仙桌只留了一张纸,“道不同;不相为谋。多珍重。”

    我想自己今后也该有个打算,该何去何从呢?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如何能阻止楚言去送死?

    卫掌柜被我叫了进来,坐在我对面。

    “卫掌柜,我最近可能要出趟远门儿,开心掏您多费心。”

    “瞧你说的,你去办正事儿吧,这里一切有我。”

    “您觉得世玉他娘的病?”

    卫掌柜迟疑了一下,道:“多则三个月,少则半个月。”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在,雨菱和可乐终究是孩子,世玉他心思重,您一定要帮世玉过了这槛儿。”

    卫掌柜叹了口气,“你放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看他比那两个孩子懂事,将来必是有用之才。”

    我亿李府后院墙外暗处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心想着从今日起便要每晚来此地“蹲坑”。楚言是不可能告诉我他们的行动的,阻止他自掘坟墓的唯一方法就是“守株待兔”。忽听到院儿内有兵器相击的嘤声音,我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的行动这么快。

    翻身上墙,远远的看见楚言横刀向康熙劈去,康熙身行一闪,十三已然跃出,长剑只指楚言心门。只见十三凭借自己一股猛劲儿将楚言越逼越远,而康熙此时早已被一群侍卫护住。几招过后楚言已知十三多少斤两。十三虽然自小习武,但满人毕竟是马上的天下,虽有名师指点,可与楚言这种专业杀手相比差之甚远,空有一身力气却施展不出拳脚。楚言刀走凌厉,招断意连,忽快忽慢,绵绵不绝,看似轻巧却招招暗藏杀机。十三眼见不敌,招式越发凌乱,漏洞百出,而其他人为保护康熙早已与其余的杀手打成一片,短时无人来助。虽然我知十三必不会命丧此时,但眼见楚言力求速战速决、招招毙命,十三一个躲闪不开便要伸左臂去挡刀。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三年与三天

    心中暗叫不好,我可不想十三变“杨过”,随手一掷,一颗石子飞向楚眩楚言听耳后有风声只得收刀躲闪,回头相望。我飞身一跃,长剑斜指,剑尖纷飞,连刺三处,使的正是我龙泉派闭门弟子之绝技“燕子归巢”。楚言纵跃闪避,登时落了下风。十三当即与我合力,剑走双锋、左右夹击,共抗楚刀。但我这派武功的创始人是子,接连两代的弟子也都是子,自不免轻柔有余、威猛不足,自己武功浅薄,又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而且我又不是真有心要杀楚言,只是想找个权衡之策带楚言离开。楚言武功远在我二人之上,只是对我这个半道儿杀出的“程咬金”不知所遥十招过后,即使我二人合力也难抵楚言之刀。而楚言可能已经猜出我是谁,经常是对我虚晃一刀便向十三砍去。

    此时,已有三五个侍卫冲过来,但见十三和一个“刺客”共同对抗另一个刺客,一时不明所以,是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我心想不能恋战,见楚言与十三刀剑相交,使出全身之力出剑一搪。只听“当”的一声,已将二人搪开,二人均为之一愣,我借机抓着楚言的肩一跃而起,飞身上墙。

    忽听见耳后“嗖、嗖、嗖”有风声,楚言横刀去拦,但有一箭终究没有躲过,斜刺划过我的左臂,鲜血登时飞出。我一看,却见十四阿哥伸手推了一下弓箭手,否则此箭必重我要害。楚言刀交左手,伸右手将我揽入怀中,飞出知府后院。听院内十三阿哥喊到:“别追了,保护皇上要紧。”

    一路跑到西湖边,楚言突然抱我的手一松,抬手就给我了一嘴巴。我只觉得眼冒金星,嘴里有些甜,一个趔趄险些没站住,血已从嘴角儿流出,蒙面的面纱也飘然落地。

    “满狗,我守了你三年,你见他还不到三天,竟会救他两次。你有心没有?”楚言的眼中仿佛要喷火一般。

    我轻蔑的看着他,恶声道:“我是满狗,你三年前就知道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是你说的,你难道忘了?”

    风在吹,草在动,西湖水在碧波荡漾,但空气!却在此刻凝滞了。

    半晌后,楚言突然一把将我抱入怀中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让我遇到你?为什么你如此不一般?为什么你长着一双这么与众不同的眼睛?第一眼见你便要人永生难忘。”他初时很大声,震得我耳膜生疼,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竟已经听不真切了。说完又紧了紧怀中的我,仿佛一松手我就跑了。

    我强忍着左臂的疼突敢动,血早已凝在衣袖上了,但此时我一动便会又流出新的血来。楚言一连四个为什么让我想起过往。“为什么?”这三个字我问得可比他多多了,师死的时候我问过!师父死的时候我也问过!可是又会有谁能答我呢?我最想问是为什么我会穿越,还穿的这么与众不同。为什么?

    楚言一手松开我,擦我嘴角的血迹,柔声问道:“疼吗?”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他。他用炙热眼光看着我,从他眼里我已找不到任何仇恨和愤怒的踪影,满眼的柔情似水,这双迷人的狭长的眼睛亦是我此生难忘的。我心上一松,轻叹道:“楚言呀,你也明白,今日你顶多杀个十三阿哥,别想动康熙分毫。其实就算你把康熙和他带的太子、阿哥都杀了又能怎样呢?宫里边还有多少个阿哥你知道吗?你今日杀了康熙,明日就有新君登基,暗杀对于复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到时候苦的还是普通百姓,你收手吧。”我见楚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接着道:“经过此事,杭州你是不能再留了,你现在就带媚娘走,从此远走高飞,再不回头。”楚言眼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我轻推了他一下,原以为他不会动,或会搂我搂得更紧一点儿。可是我错了,我一推他,他就松手了,木讷的站在那儿,仿佛一尊石像一般。我轻叹了口气,扭身走了。

    我一起便先换药,其实伤得并不深,不出几日应可痊愈。雨菱敲了桥,在门口道:“有位公子说有急事找你。”

    “知道了,我就出来。”马上穿好衣服出门。

    我刚走道前膛口就听见里面说:“你再去催催你家方大夫,我有急事找她。”我一听是十四的声音,便没有进屋,向缝隙探去见里面只坐着十四阿哥却未见我阿玛的身影。心中顿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