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我‘噌’的一下跳上马车:“我跟你一块儿去。”
“啊?”小太监扭头看秦柱。秦柱咽了口唾沫,眨眼盯着我。
我咧嘴一笑:“秦总管,只要我去,保证能把那十坛酒买回来。”
秦柱抢过马鞭,上了马车对小太监道:“你去跟福晋说一声,峂公公与我一同出去,晚膳前才能回来。”
这酒铺距离王府很远,一路无话,快马加鞭赶到酒铺已近午时。我飞身下车疾奔冲至铺里,对站在柜前一位满面红光的老捅道:“你、你、你是……。”
老头呵呵一笑:“我叫方酒。”
我敛了敛心神,斜亿柜前,在柜台上敲了两下:“可是改变社会风气,刺激小说市场,提高年轻人内涵的方酒?”
酒老头探出半个身子,双手拄于胸前,半趴在柜台上:“在下正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倜傥,玉树临风,远看迷死一千,近看迷死一万,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共存的……”
“方酒~~~~~~~!”两人异口同声。
我想起心中苦涩,一时恨的牙痒,对他斥道:“在下对你师父的所作所为很不爽!”指着自己的脑门儿:“把欠我的还给我!”
酒老头一挑眉:“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口气吗?”
我凑到他跟前,在他耳畔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阿玛的份儿上!嘿嘿……”我又缩回身子朗声道:“我要十坛酒,少一坛砸了你的酒铺!”
纳兰阿玛面上不露声,用读心术对我道:你砸东西上瘾,是吧?
我咬牙:你师父虐待我上瘾,是吧?
纳兰阿玛:那是你的情劫,是你必经的劫难!
我切齿:凭什么我就应该受此劫难?就因为你去勾引皇帝老婆?就因为我是你的私生?就因为我是康熙头上那顶绿帽子?
纳兰阿玛气得满脸菜:就因为你向我讨要不死仙丹!
不死仙丹?!
我差点儿没欢喜得栽倒在地,满脸堆笑对纳兰阿玛道:“酒老先生,在下愿意出高价买你十坛酒。”
纳兰阿玛满脸深深浅浅的笑纹儿都散发着诡异。“把马车拉到后院儿吧,老夫在那里等你。”
我点点头,回身跟秦柱交代了间,示意秦大总管在前堂等候,便出去把马车拉到后院准备装酒。
一到后院儿我就急不可呢摊开手:“仙丹在哪儿?”
纳兰阿玛颇有深意一笑,指着身后的两排酒坛:“把这十坛酒装上马车,仙丹自然就有了。”
我心怒放,冲上前去抱起一坛酒放到马车上,然后回身又抱起一坛,转身时余光扫过,背上突然爬上寒丝丝的冷意,马车上什么也没有!
转过头来一数,1、2、3、……7、8、9,再加上自己怀里的这一坛,正好十坛。
我舔了舔唇,没有说话,心里‘怦、怦’打鼓,缓缓将酒坛子放置车上,迅速转身、迅速抱酒、迅速回身。
马车上还是空空如也!
我抬头狠狠瞪着纳兰阿玛:“我可是你的亲生儿。”
纳兰阿玛眯眼儿笑着:“仙丹要否?”
“要!”
我回身继续搬酒,抱起一坛放置车上,消失!回身再抱起一坛又放置车上,又消失!再抱酒、再消失!
如此反复抱酒,反复消失!
纳兰阿玛朗声念道:“
杭州城内,知府后院,飞石问情,此为第一劫。
金殿之上,为友求嫁,护圣挡剑,此为第二劫。
失忆换命,百计救赎,哪堪情短,此为第三劫。”
哪堪情短?陈年往事历历在目,心里一阵揪痛,竟然痛得出了一头的冷汗,我抬手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
继续搬酒、继续消失!
“
草原星,巧骗前缘,心不对意,此为第四劫。
豪赛马,狼群困路,箭射定情,此为第五劫。
药不迷人,厉言碎心,一日之恋,此为第六劫。
两情相斥,同心共赛,洞房悱恻,此为第七劫。”
洞房悱恻?纳兰阿玛口中的魔咒声声入耳,像把把刀斧,在我五脏六腑中翻滚,侵入四肢百骸之中,痛得我浑身冷汗涔涔。我咬住下唇,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搬酒,然后……继续消失……
“
腊月扬城,紊蠖瘢殚浠昵#宋诎私佟?br />
一纸书信,五万精兵,郎表真心,此为第九劫。
凤归九华,鸾陷九渊,真身难辨,此为第十劫。”
真身难辨???
只这一句就把我内心最深处的委屈与怨恨一并迸发出来。我高高举起一个酒坛向那两排酒坛砸去。
“咣!!!”
所有酒坛被砸破,碎成一片小山,在其中间金光闪烁!
我一把夺过碎片中闪闪发光的仙丹死死攥在手里,伸另一手猛戳纳兰阿玛脑门儿气极败坏地叫嚷:“下次高明点儿!别用这种电视剧惯用情节来磨练我!”
打开手一看仙丹还在,再次攥紧:“明白了吗?神仙!”
纳兰阿玛仰天大笑:“梦珂,你很聪明。”言毕飞身上天,直入九霄。
嗯?我很聪明?貌似太乙真人说过这话。我抬头高喝:“你到底是谁?”
纳兰阿玛在九霄云端朗声道:“十次情劫已过,你二人至爱真情感天彻地,为父赠你不死仙丹。长发再生之日,便是可服仙丹之时,切记,切记……”
嗯?这老小子还是摆了我一道。我急声呼喊:“阿玛,我的头发……头发……”
我的头发何时能长出来?
话还没说出口,纳兰阿玛就消失在一片苍穹里。我心中暗骂,他为什么总这样,永远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回身一看,十个酒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在马车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仙丹收在荷包里,拉着马车,叫上秦柱,准备回府。
由于车上有十坛酒,所以回去的速度并不快,进内城时天已暮。正在行进中,远远看见一个人骑一匹快马飞奔过来,我正在想如何躲闪时,岔路口又走出一位带着一个小姑娘。
“快躲开!”那骑马之人扬鞭便向二人抽去。
见无法躲闪立即抱住小姑娘,一鞭着着实实挨在她身上,背上抽出一条长长的大血印。
嗯?
太平盛世,竟有如此狂徒?
我怒从心头起,飞身跳下马车,一把勒住马缰,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下来。
姑奶奶这股邪火憋了快一个月,今儿个算你倒霉,正好拿你撒气。
狂徒怒吼:“混蛋!敢拽爷,不要命了。”
此时秦柱急急忙忙跑过来拦住我,向那狂徒赔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在我耳边悄声道:“这位是皇后娘娘的表外甥,咱们快走。”
我冷笑两声:“这位爷把伤病费留下,我自然放你走。”
狂徒二目圆睁:“谁与你们是一家人,两个不要命的狗奴才。”
此时小姑娘突然扑过来:“坏蛋,你打伤了我娘。坏蛋……”
狂徒一把拉住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哈哈,这丫头长得俏呀,回去给爷做小,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嗯?
当我死人呀!
我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狂徒翻身起来,我紧接着又是一脚。狂徒这次机灵了,摔倒后滚到一边再次起身,张口破骂:“小王八羔子,反了你啦,你知道爷是谁吗?”
诬你是谁!
秦柱冲上前要拦我,我甩开他的手,纵身跳起抬脚直劈狂徒面门,狂徒猝防不及仰面倒地,鼻孔、眼角儿血流如柱。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狂徒一边抹着脸上的血迹,一边伸手肘向后蹭。
嗯?
敢叫我大爷!
我紧随一步,踩在他的胸口之上,双手叉腰高声喝道:“想要小是吧,今儿个大爷就开个药方儿,帮你永绝后患。”
言毕抬脚刚要跺下却见秦柱突然跪倒在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王……王爷……”
我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苦尽甘来
打开声音(藤缠树齐豫、齐秦),俺又从《不负》剽歌来LIAO。
一身宝蓝团龙通绣蟒袍立于我面前,那逼真、狰狞的龙形四爪图案刺痛我的双眼。我缓缓抬起头来仰视,四目相对,仿佛一刹那,世间万事都已化为乌有,天地乾坤只剩下我二人存在。
胤祥痴痴地望着我,眸中噙满迷惘的泪水,脸上各类表情混做一团,惊异、震撼、不可置信……
他……他认出我来啦?
我吸气!心膨彰仿佛要炸裂开来,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想说点儿什么,却又如鲠在喉,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胳膊倏地被他大力拉过,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他掀起我的衣袖,怔怔盯着我腕上的七彩手串,紧抿一线的薄唇突然张开:“回……回家。”
下一秒钟,我被久违的温暖气息所笼罩,忐忑不安的抬起头:“我……我……”不知自己该讲些什么,只知道二十年寒暑匆匆而过,我样貌无异,真身难辨,可他还是仅凭一句话就认出了我,但我不知这是我的幸与不幸?
“方世玉,把这名男子押回刑部大牢待审。”
“嗻。”
“秦柱,领这两名子去医馆治病。”
“嗻。”
一只大手提起我的后腰,我浑浑噩噩随他上了马车,进了王府,入了梦园。等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是他鼻中的热气缓缓哈在我那秃秃的额顶上。心中像被冰锥秘戳了一下,我突兀一哆嗦,立即从那个日思念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解开自己的辫子,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
胤祥一把拦住我,惊诧:“珂儿……你这是干什么?”
“头发……头发……长不出来了!”我满腔的委屈、满腹的无奈,如洪水般决堤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簌簌涌出的泪水、凌乱不堪的头发遮盖住我的视线,胤祥焦急的面孔渐渐模糊。
“珂儿!”一双带着厚茧和温暖的大手颤抖地捧住我的泪脸,他慌忙拨开我的乱发。“无论你是是丑,是是男……”
我一窒,立即跳开一步,急切大叫:“我是人,从头到脚都是人,如假包换!”
“我知道。”他的笑容如早绽放的第一枝,人见人爱……见开。
我眨眨眼,让自己的视线再清晰一点儿,以免出现幻觉。
“不信?”他轻松自如地揽住我的腰,“从我刚才抱住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我的珂儿真真切切回来啦。”
“可是……”
他拾起我的手,轻轻叼啄,把我即将出口的言语逼了回去。丝丝情意从他柔软的唇瓣洒落在我的手背上再传递至我的心尖。蜜糖一样的感觉在心里漫漫融化,甜腻着全身。
“可是……我也曾疑惑过,我也曾去宫里查验过,我也曾为你与瑛笛的暧昧言语羞怒过,我也曾让秦柱对你暗中盯升。但……”他的笑中透出明显的诡异。
“但如何?”我直切追问。
“但除了我的珂儿,又有谁嫉恶如仇?又有谁无视皇亲?”他爽朗一笑:“又有谁成天想着给别人开药方?”
我破涕为笑,是呀,除了我这个有强迫帮助症的呆子,又有哪个太监会对皇后的表外甥拳打脚踢?
“可你真的仅凭抱我的那一瞬间就能确定我是子吗?”我不问道。脆弱的心理防线随时都会被击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我的猜疑。
“我至今不信!”
“啊?”
不等我心碎,他温热的痴吻毫无征兆的骤然袭来,辗转于我的唇间。“所以本王要亲自查验。”
他轻轻解开我的盘扣,一只大手温柔的探入,微热的指尖在我胸前游走,挑起层层涟漪。“查查你是不是那个让我不能寐的珂儿。”痴缠的舌尖点过我的眉心,“查查你是不是那个一贯特立独行的珂儿。”唇瓣划过我的鼻梁在我口边流连,“查查你是不是那个愿意今后……”
“生死相随!”我突然打断,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我就是那个自此与你生死相随的珂儿。”
胤祥一怔,如痴如狂的热吻风卷财一般扑面压下,天旋地转般的感觉令我眩晕,我紧紧抓住他的蟒袍,生怕自己在他的热吻仲也无力站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愫,不知何时衣衫尽褪,我却浑然未觉,等发现时脸上辣的,烧烫了我整个身子。
胤祥刚将我打横抱起,我如鱼儿般自他手中逃脱,急忙吹灭屋内所有的烛火。就算情意再深,心中的阴影始终也无法自行磨灭。
“珂儿,你干什么?”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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