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是眼神!
不施粉黛的娇俏面容上最突出的就是灵秀眼眸。二人眼中有同样的自信,同样散发着如满天群星般的璀璨眸光,只是梦珂眼中的自信带着真诚与坦荡,可眼前人眼中的自信却带着傲慢和三分邪气。
说实话,我看她长得像只小。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在欣赏一件古玩,然后颇为满意似的。
竟是这般大胆的小丫头,我微微蹙眉,轻声低咳,略带怒意。她赶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九阿哥,九阿哥吉祥。”
我使眼让随后进来的赵掌柜退下,问她:“既然知道是爷开的馆子,为何还出言不逊?”没让她起身,虽说她是子,可我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得教教她规矩。看她的穿戴打扮就知道绝非寻常人家,姓董鄂,这样的排场,莫非她是鄂七十家的?
她抬头看着我,咧嘴坏笑,露出两排皓齿,“这不是不知道爷在这儿吗?”四下打量了屋子一圈:“爷,这屋今晚能让我宴客吗?大小正合适。”
嗯?我是爷,还是你是爷?
“你是谁家的?”
“鄂七十家的,叫董鄂…天潞,取意增‘添’福‘禄’。”
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阿玛叫‘七十’,格格叫‘添禄’,一家子没念过书,家里穷得就剩下钱了。
“爷都笑了,我可以起身了吧?”又是一抹撩人的坏笑,她大言不惭:“阿玛算过我命中缺水,天潞,取意水自天上来,刚才怕您发脾气,给您取乐呢。”
心中一窒,又是一个张口闭口都称自己为‘我’的小丫头。发觉自己失态,慌乱中赶忙挥手让她起身。
她盈盈起身,眼睛始终瞄着桌上的紫金佛。“爷满面愁容的,该不会是怕这尊佛卖不出去砸在自己手里了吧,不如卖给我,价钱随您定,条件是今儿晚上您把屋子让出来。”
句句不离这间屋子,我拿起紫金佛递了过去,鬼使神差道了句:“认出佛身底部的字儿,就让你在此大宴京闺。”
“拉~~~~~~~~~乌盈。”(LOVING)
心里‘咯噔’一下,小竟然念的出!莫非她真的认识?
她得意地撇撇嘴,“我不认识上面的字,但我能猜出是谁刻上去的,我若是猜对了,您就把屋子腾出来。”
我一挑眉:“你若是猜对了,今儿晚上爷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将紫金佛放在旋转桌上转了一圈,“富察…梦珂。”
我猛然起身,失口:“你如何得知?”
她双手怀胸,昂起下巴,“谁家千金不知梦珂的大名,哪家格格不知皇阿哥们的心思。”
有些羞愧,我哑口无眩
屋内萦绕着尴尬的气氛,她突然笑着道:“挡,过去的事再想又有何意?看在你长得还算对得起,对得起广大人民群众的份儿上,回宫请旨求亲吧。”?是什么?
我懵了,接着她的话茬儿:“娶谁?”
“我呀!”
“娶你?我还没疯!”
“放心,我也不傻!但凡我不是阿玛的独,也不会就此认命!”
认命!?我啼笑皆非,这话说得就好像她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嫁给我似的。
嫁给我很不幸吗?我大喝赵掌柜把她‘请’了出去。那晚,死丫头占了整个酒楼,我棠荷包。
皇阿玛早早的就给十三、十四弟立了嫡福晋,可我一直是只有侍,没有正室。没成想两个月后,皇阿玛为了河工的八百万两银子,把我给卖了。
卖给了小!
想我千万身家,皇阿玛若是缺钱为何不与我直言相要,为何作出如此‘歹毒’的事情?
人有十指,既有所长,必有所短,我身为天皇贵胄的皇子待遇可窥一斑。
八哥负责帮我去谈判,我原以为事情能有所转机,但谁知他竟然是去谈嫁妆啦。转年三月,小带着她郭罗玛法西林觉罗家的半壁家产进了九阿哥府,当起了嫡福晋。
大婚当我无心颠鸾倒凤,鸳鸯戏水,可她竟然有心与我念生意经。声称我与她之间是合作伙伴,她是总经理,我是董事长,生意各管一半,一应开销都要由她过目,赚的钱三七开,她三我七。
哪儿来的说头儿?没一个词能听得懂,我一脸的不置信,转头独自去榻上睡了。一无眠,闭目脑海里全都是梦珂的模糊身影,只是为何小的身影会偶尔窜出?
两人的身影在渐渐重叠,她三我七?连清算账目的秉也与梦珂一样。我嘴角儿浅笑,小也不无可爱之处,就为她与她的相似,我愿意尝试着敞开心扉。
日子匆待,小对我若即若离,我对她若离若即。并非我有意疏远她,只因朝廷动荡,太子被废,八哥失宠,十三弟被幽,我把所有的宝都押在崭露头角的大将军王十四弟身上,根本无心儿情长。
可一日,何玉柱向我密报了件事,却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我第一次与小翻脸,只因为她……
“你为何要挤垮梦珂在扬州的两家店铺?”
“不是挤垮,是吞并。那店铺如今由一个叫楚雨菱的代管,管得一塌糊涂,而且还有碍咱们在扬州的生意。我接手过来,一来可以挫挫李卫的锐气,二来年底分红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富察家,爷的心上人一家稳赚不赔。”
“你明知道那是梦珂留给大家的唯一念想,你到底居心何在?”
“我居心何在?我还要问爷居心何在呢?爷果真还念着她!人都死了那么静。”她跳脚高喝:“就算没死,也不是爷的,爷痴心妄想。”
‘啪!’我一巴掌煽了过去,“把店还给楚雨菱,否则爷对你不客气。”言毕愤然离去。
我很愚蠢,多日后我才知道,店铺争端只不过是小使的一个计策,专门哟试探我的。店铺由她接管,雨菱和富察家都是按例分红,而她所赚的钱财全部用于支持一个在万里草原、千里戈壁、西湖洞庭、天山山脉苦苦寻找梦珂的呆子。
用她的话讲,赔本的买卖她不做,最多平进平出。
“没想到十三弟竟然不在府里,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我把天潞抱在腿上,一边捋着她鬓角的发丝,一边和颜悦地探问。
“哪儿是我联系上他的?若不是他命大遇见咱们的商队,早就冻死在天山上了。”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酸楚,终于明白为何一切都轮不到我,是我不配。
“若是哪天我也丢了,你会像十三弟那样山南海北的去寻我吗?”天潞双手环住我的脖颈,羞涩地启口,红扑扑的面颊煞是人。
都老夫老了还提这个,我哄人向来有方儿。“别,爷根本就不会让你丢,丢啥也不能把财神爷丢了呀。”嘴唇滑过她滚烫的小脸儿,在她耳边悄声道:“爷下半辈子还指望你呢。”
爷下半辈子还指望你呢!我做梦也没想到只这一句,自己竟然捡回了一条命。
转眼风云变幻,一贯韬光养晦四哥一之间骤然变成皇四哥,变成皇帝!
我们彻底输了,输的心不甘、情不愿。
八哥被封为廉亲王,但这只是个稳住人心的幌子。就为两桶桐油漆,八哥在太庙前跪一昼。
十四弟与四哥在皇阿玛的灵堂大吵大闹,尔后四哥命其在遵化守陵。
我呢?作为皇八子党的核心人物,我被四哥一脚踢到了西宁,并命年羹尧对我严加监视。可我没想到的是天潞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也一起来啦,而且她好像与年羹尧早就认识。我心生疑惑,命人暗中察访,原来这些年来她用自己的私房钱设法‘喂’足了年羹尧。拜她所赐,我们夫俩在西宁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而且她竟会破天荒为我唱上几支古怪小曲儿,有梦珂唱过的,也有梦珂没唱过的,但我……都喜欢听。
其实已经很久了,我的梦里再没有梦珂模糊的身影,独有一只嚣张跋扈的小。
夺封爵,撤佐领,遭软。野僭妄非礼”之名定罪,革去黄带子,除宗籍,改名塞思黑。这就是一个失败者的下场,雍正四年,我被加以械锁拘往保定,临行前天潞追着我的囚车对我大喊一切有她,让我多珍重自己身子。又咸又涩的眼泪顺着上翘的嘴角流入口中,我惨然失笑,为什么她对我的好早没发现,短短几年的厮守,我不满足!
如有来生,董鄂…天潞才是我一直追逐的梦!
到了保定,我一病不起,皇帝派怡亲王十三弟亲自来‘赐药’医治,我紧紧攥着夺命丹仰天长笑,曾经的辉煌已然不复,曾经的手足之情荡然无存,怎么就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九哥,扪心自问,若是你们赢了,今日食药的可会是我?”
怡亲王淡淡的一句话令我冰寒彻骨,是呀,胜负已定,活在世上又有何意?我只是怕天潞她一个人孤单。
我骤然下跪,“请王爷看在吾曾经在您艰难时出过援手的份儿上……”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多多担待。”
他侧目,眼望远方,语调阴冷:“时辰不早,请哥哥快些上路吧。”
温润如玉的十三弟如今让我寒透了心,我微笑,丹药缓缓入口,带着冰凉的薄荷味儿,就像天潞甜甜的吻,她最喜欢这味道……
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对上的竟是天潞焦急憔悴的面容。‘嗡’的一下,我的头像被炸开了一样痛,破口大骂:“阴曹地府你也追来,爷不想见你,快滚回去!”
‘啪’脸上着着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声音颤抖、高亢:“笨蛋、蠢驴,你不是说下半辈子指望我吗?让你吃药你就赶紧吃,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死不了也得把十三弟急死,再晚半柱的时辰,就功亏一篑!”
我头昏脑胀刚张嘴,她又急道:“那么大的薄荷味儿你闻不见吗?除了我,谁还趁这上等货,猪呀你!”
我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有可能,真想与她融为一体。心中起伏荡漾,久久不能平静,我想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的激动,可出来的都是颤音儿:“学坏了,敢和别的男人谋划爷,嗯?”
她挑眉,带着得意满志的笑容:“那是,银子能白吗?我多独具慧眼呢,十三弟可是蓝筹股。”
蓝绸骨?我尬然失笑,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我决定用后半生来学习如何能听懂她说的话,如若还学不会,下辈子再学。
“刚才使那么大劲儿煽爷,手疼吗?”
“边儿去,身上什么味儿呀,你多净洗过澡啦?”
三年后,腊月……
她早早就在南方置办了我们的新家,我对她的多次未雨绸缪瞠目结舌。自认为生平做的错事不少,对事不多,最对的就是第一次见她时问她认识佛身底部的字吗?
依偎在一起,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我和小耳鬓厮磨,“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佛底的字呀?”
她转过身来,略带嗔怒:“怎么还想着她?”
我‘扑哧’一声笑了,“哪儿来的酸味儿。”凑到她的身前嗅了嗅,她躲闪,我立即奉上痴情缠绵的一吻,“我只是觉得那紫金佛是咱们的大媒。”
“有道理,反正她要求的我都做到了,IPROMISE。”
我傻眼,小又开始胡言乱语。
她缩在我怀里,声音细若蚊蝇:“禟禟,我一见那紫金佛心里就堵的慌,咱卖了吧。”
“随你。”
“不许反悔,明儿个我就把它卖了,一了百了。咱舒心,买主见了也高兴。”
“随你,今后一切都随你愿。”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坐困愁城
嘱咐秦柱无须对胤祥多言,将紫金佛藏于褥下,静静地等着胤祥下朝。
胤祥今日下朝时已尽暮,进屋时步子极快,卷着缕缕寒风。我稳着步子走上前,一边为他更衣,一边淡笑着道:“外面冷吗?”
他挑眉,带着孩童般的坏笑,将一双冰手放在我的面颊上取暖,“你猜!”
我随意地将他的手拦开,微微低眉,默默将他换下的一应穿戴递给璟雯。胤祥一怔,侧目看看璟雯,璟雯抱着服,暗暗摇头。胤祥一使眼,璟雯随即退下。
胤祥握手在口边吐出哈气取暖,后将右手抬起,测我的前额温度:“身子不舒服?”
我笑,淡如薄云,“没有,只是觉得总在屋里没意思,心里憋闷的慌。”
胤祥眉宇间的忧由浓转淡,嘴角微微翘起,拍拍我的脸颊,“都要做额娘的人啦,怎还这般心浮气躁?”
我抿嘴儿笑着,带着疲惫,“是呀,不该这般心浮气躁。”
胤祥拧眉,眸中的忧再次泛起,有如乌云蔽日。他扶着我缓缓走入内室,轻轻坐在暖炕上。“等到暖开,带你去郊外走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