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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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形势忽得一变,原来是索绰罗见始终奈何不得留瑕,便眼一使,他的恶奴们分成二路,五个人缠着留瑕,剩下两下则朝着他的大哥和那个小童扑了过去。
让我们惊讶的是留瑕的大哥竟是不会任何武艺,左挡右支,甚是狼狈。
如此一来,留瑕两头不能兼顾,险象环生,立时处在下风。
如是双方开战,用此围魏救赵之计,本是大妙,但此处非是战场,如此卑鄙的做法,让我们三个旁观者大为愤怒,常宁见我点了点头,立时大吼一声,如猛虎出山,飞身上去一脚踢开了一个正在拼命撕扯小童的恶奴。常宁一出手,情势立转,留瑕下手也不再容情,片刻的功夫,七个大汉,满地打滚,哀号连连。只剩下索绰罗父子及管家郑雄三人,缩在墙角,抖成一团。
“大……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郑雄吓得腿也软了,只不停得磕头求饶。索绰罗还兀自嘴硬,“我……我乃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你敢……敢把我……怎地?”
“哼!”留瑕面如寒水,双眼闪过杀机,“我本想对你等施以薄惩,然料你如此无耻,真是仕可忍孰不可忍。”他说着迈上一步,两指挟着筷子,直指索绰罗的眉心。
“公子请手下留情!”我眼见他即刻就要痛下杀手,终于开口制止。
“留瑕不可!”同一时间,他的大哥也高喝出声。
留瑕双眼微眯,象是迟疑了半晌,把执筷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着青长衫的年长公子将怀里的孩子放下来,走至我们三人面前拱手为礼,“在下南阳吕留良,谢过三位公滋义相救!”转身又朝自己弟弟道,“留瑕!”声音里隐隐含着威严。
吕留良虽不会武,但在弟弟面前溶有身为兄长的尊严,吕留瑕闻言也转身行礼,“吕留瑕谢过三位公子相救之恩。”
我朝福全一摆眼,他知我心意,代言道,“蔓不平,拨刀相助,本就是君子之所为,不足言谢。”顿了顿,福全扫了一眼委顿在地的索绰罗三人道,“索绰罗固然可恶,但他终究是朝廷命,就算他不是朝廷命,杀人行凶也是于法不容,还请吕公子三思啊。”
吕留瑕的目光在福全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抿嘴一笑道,“还未请问恩公的高姓大名?”
福全不加思索的道,“小姓罗,名罗全。”又指着我和常宁道,“这是我三弟罗焱,五弟罗宁。”
“哦?”,吕留瑕有些高深莫测的打量了下我们三个,又是一笑道,“听罗公子的口音,是从京城来的吧?”
福全极快的和我对望了一眼道,“正是!”
“不知罗公子家在京城做和何营生?”吕留瑕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
“留瑕!”吕留良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显然也觉得吕留瑕这样盘问恩人有些失礼。
福全丝毫不以为忤,极为老练的笑着回道,“我家三代做的都是丝绸生意,所以每年都要来苏州选购新货,顺便领略钟灵毓秀的江南风光。”
福全话音才落,“夺”的一声,吕留瑕手中的一支筷子如黑箭般激射而出,钉在门板上,嗡嗡颤动的筷子旁,是面如土的索绰罗父子。
“我让你们走了吗?”吕留瑕玩转着手中的另一根筷子,眼含煞气。
索绰罗父子吓得口不能言;郑雄已然昏倒在地。
吕留瑕晒然一笑道;“算你们运气好;有人求情;不过嘛;这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他逃字方一出口;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形如鬼魅一般欺声上前,两指挟筷;手腕上下翻飞;姿势潇洒;令人眼缭乱。不一会儿,吕留瑕收去身形,只见索绰罗父子二人胸前的衣衫已被他用盈贯筷身的劲气划碎,脸上也是红痕斑班。定睛一瞧,我与福全常宁顿时哭笑不得,只见索绰罗身上写着,“只要日子过得去,”左边脸上的红痕是个“忍”字,右脸则是个
“者”字,索绰罗的恶子身上写着,“哪怕头上有点绿。”左脸是个“无”字,右脸则是个“敌”字。二人脸上身上的字合起来正是一付对联,“只要日子过得去,哪怕头上点绿”,横批:忍者无敌。正是嘲讽索绰罗不惜用小来换取升的无耻行径。
吕留瑕回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福全,豪迈的回身一抱拳,“三位罗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语毕便蹬蹬蹬的下楼去了。吕留良也向我们拱了拱手,抱起小男孩,起身离去。在迈过门槛时,吕留良怀里的孩子垂首望向瘫倒在地的索绰罗,双眼射出仇恨的目光,恨恨的吐出了两个字,“满狗!”声音虽轻,但清晰可闻,我闻言一震,朝站立一旁的阿格尔使个眼,他会意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缀了上去。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康熙番外(三十二)
样年华水样流——康熙番外(三十二)
三楼的一场混战结束,松鹤楼里的原来热热闹闹的人群早就四下里作鸟兽散。为免引人注意,我们也匆匆离开了松鹤楼。
上了马车,常宁意犹未尽的抚了抚下巴,瞥了一眼福全道,“二哥,你跟那位吕二公子是不是早就认识啊,明明出力打架的是我,怎么人家就尽是找你说话呢!”
福全苦笑了一下,朝着我道,“不敢有瞒皇上,奴才的确和他有一面之缘。”
我了然于胸的笑了笑,等着福全继续说下去,从先前看到吕氏兄弟的第一眼,福全的那声低呼,我便隐隐料到了。
“二哥,你快说呀,什么缘呐?”常宁一付棵戏的模样道。
“唉!”福全叹气道,“那还是在两年前,容若续弦的宴席上,我曾见过她一面,只不过那时……那时……”
“那时怎样?”常宁不耐烦的连声催促,“哎呀,二哥,你别磨磨唧唧的,倒是快说呀。”
“那时她穿着装,是吕二,不是吕二公子。”
“又是个扮男装的?”常宁大叫一声,随即想起来图娅已是我的敏贵人,遂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吐了下舌头。又朝着福全问,“二哥,那你猜她有没有认出你来?”
福全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喜宴那天宾客那么多,我坐在男家那席,和她远远隔着好几桌,要不是那天别人都穿红着绿的,独独她是穿着件轻烟罗的衫子,又是一脸的淡然,我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就算她认出我来,应该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吧。”福全说到这停了下来,望了我一眼又续道,“真没想到,那天我还以为她和容若续娶的夫人一样,也是个娇弱子,谁知竟是如此武艺高强。”
***
半阙明月缓缓的升上深蓝的空,广袤的苍皲,散布的星星间隔闪烁,或明或暗。我躺在御船的榻上,从舱窗望出去,正对着飘起几缕雾云的深邃星空,壮丽而又迷人。河水轻轻拍打着船舷,我的心潮也跟着起起伏伏。
半睡半醒之间,许多几乎被遗忘的人和事,一幕幕闪过眼前,与欣沅的青梅竹马,对小菊的情根错种,和容若的反目,和图娅的纠缠,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惭愧、思念、自责、悔恨此起彼伏的纷纷袭至,最终是感到无比的孤寂。
忽然间,所峪经在我以往的生命中驻足的的子,在我的记忆中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小菊的脸,淡雅隽永,如此清晰,宛若近在眼前。只可惜以往种种,譬如梦秋云,不堪回首,而如今斗转星移,此情难再,昔日的柔情,已是前尘如烟,逝似东水,所谓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是不是从我坐上了龙椅那天里就注定了这一天我都要孤单渡过?
这难道就是身为帝王,坐拥天下的代价?
十一月二十八日;南巡整整二个月之后;我回到了京城。
***
已是入冬的天气;京城连日来都下着纷纷细雪,漫天雪粉飘飘洒洒;天地之间一片朦胧,凄迷而又神秘。
御园里白皑皑的,份外冷清,而我却独爱这份冷清,每次走在四周无人的雪地,都似是脱离了尘世的繁嚣,心中平静而又安详。
示意李德全和阿格尔退开几丈,我一个人沿着园的石子小路踽踽独行,突然间见前面垂门前极快的跑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嗤溜一下,转瞬间钻进了几步外的假山洞里,我凝视细看,但见一只雪白小胖手从洞中伸出,拨过一旁的一丛迎枝条掩在洞口。
我正待上前看个究竟,只听不远处声声轻唤传入耳中,一个小太监捏着细细的嗓子急呼道,
“八阿哥,您在哪?八阿哥!”
我的心突得狂跳了几下,八阿哥!是胤禩,我和小菊的胤禩!他该有三岁了吧,这三年,我都只在逢年过节时远远的见他被奶娘抱在怀里,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那年我就是站在这假山上看着小菊吞下了玉里青,如今,胤禩又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八阿哥,您别吓奴才了,奴才胆小,您快出来吧。”小太监一路寻来,已挂着呢苦瓜脸,
“八阿哥,求您发作慈悲,饶了奴才吧,您再不出来,惠娘娘非扒奴才的皮不可!”小太监兀自絮絮叨叨,却在转过假山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大惊失之下,慌忙跪倒在地,“奴才张桂喜,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嗯,起来吧!”我的心情欢畅起来,压抑着心头莫明的雀跃道,“你找八阿哥呢?”
张桂喜浑身抖如糠筛,磕头如捣蒜的哀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本来牵着八阿哥走得好好的,谁知八阿哥突然挣脱了奴才的手,一眨眼就跑祷了影,奴才……奴才……”
“行了行了,”我好脾气的指了指启祥宫的方向道,“朕刚才见八阿哥往那去了,你且去那找找吧。”
张桂喜瞪大了眼睛,似是不信我竟会如此轻易的便饶过了他,我淡淡一笑道,“怎么?还快去?”
“哦,喳!”张桂喜总算回过神来,磕了头一溜烟的去了。
我走到假山前,用脚拨了拨那丛迎枝,里面的人似乎瑟缩了一下,我好笑的蹲下身,双手拨开洞口,“出来吧,都走远了。”
胤禩半探了个脑袋,象是在打量我脸上的表情,见我似无怒意,才咬着唇亦步亦趋的从洞中挪了出来,方才他跑得太快,我未及看清,现在才得空细细端详,他身穿着玄五蝠缎织袍子,外套着红绣团云坎肩,袍子和坎肩的领口,袖口都滚着火的毛。天冷,胤禩穿的非常瓷实,略笨拙的甩了下袖子,胤禩打了个千,有些奶声奶气的道,“儿子胤禩,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起吧。”
我还未伸手,李德全已经飞快的跑了上来,“哎哟,我的小爷,好端端的您钻那地方去干嘛呀。”他一边说一边从胤禩的头上摘下几根枯草,又怀里取出块帕子懒胤禩的脸,“那地方多脏啊,瞧瞧,跟个小猫似的。”
胤禩身子不敢乱动,由着李德全擦完了左脸擦右脸,但他小鹿似的眼睛却咕辘辘转个不停。
李德全替胤禩擦完了脸,又开始拍打他衣服上的灰尘,我的心里一动,走上几步,两手一伸,把胤禩抱了起来,李德全惊讶的张大了嘴,“万……万岁爷,这……使不得……让奴才来抱八阿哥吧。”
我不管不顾的侧过身,避开了李德全伸过来要接胤禩的手,快步走向近在咫尺的擒藻堂,“你们在外面守着!”
胤禩被我抱着,竟丝毫也不害怕,身体只僵了一瞬,随即便放松的亿我的胸前,还把他的小脑袋靠到了我的肩膀上,额头也贴到了我的颈边。
胤禩的身体软软的,呼吸之间,还带着股好闻的奶味,我心里一暖,父子天啊,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就算我们不能象普通人家的父子一般日日亲近,可是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却让他自然而然的对我有着孺慕之思。
摛藻屉堆秀山极近,因《国朝宫史》悠:“山之东为摛藻堂,堂内经、史、子集插架四周,故而蝶。原是宫中藏书的所在,但如今大多数书籍都已经搬去了文渊阁,这里留下的都是些拓本,故而平日里就鲜少有人来。
“吱呀”一声,摛藻堂的大门被阿格尔和李德全一左一右的轻轻推开,李德全极有眼力见的说,“皇上且在这歇歇,奴才这就去准备些茶点和炭盆来。”
“去吧。”我无暇分神,便抱着胤禩进了门。
环顾了下四周,看来打扫的小太监倒是不曾懒,殿内窗明蓟,墙角边的两个半人多高的朗红将军冠瓶里各插着几枝白梅,婀娜多姿,幽阵阵。
我将胤禩轻轻放到书桌之上,再度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他的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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