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 十三党
第二日一早醒了,听见屋里有两个人在说话。我闭着眼睛不出声。
“师父,她真的能行吗?她还那么小?”
“要是你行,便不需要她,我自会把她送回去。”
“可是,她是满人,她会帮我们吗?”(看来早婴谋,不是随便绑人。)
“她虽是满人,但她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到了那一天,我自会对她言明一切。”
“可是……”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是汉人,万一被查出来……我们不能前功尽弃。”“醒了就起来吧,你每天要学的东西很多。从明日起卯时便要与你师一起起。”
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是谁?我叫你什么?叫她师那就要叫你师父喽?你为什么会知道我醒了?我醒时的气息与睡时不一样吗?我要跟你习武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样武功高强?”
师父近似惊奇的看着我,听着我这机关枪向外突突突的提出一大堆问题。她最终轻蔑的一笑便拂袖而去。
“师父,您别走呀?我还没问完呢?”屋子里只剩下我跟师两个人。师脱了我的旗服,拿了套新衣服给我穿上。
“师,这长命锁是我出生时阿玛给我的,我能留着吗?”
师将我的碎发搂到耳后,“真的只有三岁?怎么也不像三岁孩子说的话?”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将长命锁摘下。待我梳洗完毕,师又领着我到了前堂去见师父。
“你叫什么名字?”师爷在一幅画前点了柱。师示意悟下。
“梦珂。”
“嗯,这个名字今后不能再用了,你也随我前尘之姓,姓方,叫……”
“晓桐。我叫方晓桐。”我一听师父姓方就贼高兴啦,能叫回自己的名字真好。
“晓桐?既然你喜欢,那就叫晓桐吧。过来给祖师爷上柱,你就是我龙泉门的人了。”
我接过师父手中的,恭恭敬敬的朝那副画叩了三叩,将插入案。
“从今以后由你师每日教你抚琴、下棋、习字、刺绣。”
“那武功呢?”我最关心的是这个。
“我亲自教你习武。”
“太帅了。”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不耻下问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入了龙泉门,我们住在一个叫龙泉庵的地方,我猜可能在八大处附近。我非常后悔由师父亲自教我习武,我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学的比阿哥多,吃的比猪赖。为什么比猪赖,因为猪是杂食,而我只能吃素食。天呢,我为什么选了个尼姑作师父。天说:是她选的你,不是你选的她。唉,我唯一的对策就是用奇谈怪论把师父、师逼疯。
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跟师父习武。
“师父,习武是哟强身健体的,你为什么只教我一些一击毙命的功夫,你不觉得我现在学这些早了点儿吗?”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学轻功?我什么时候能在天上飞?”
“师父,您轻功那?晚上是睡在绳子上吗?”
“师父,不如您教我使暗器吧?”
“师父,我想学剑,孩子学使剑比较好看。”
“师父,你看我要练多少年内功,才能知道别人是醒着还是睡着。”
“为师看你今日有这么多问题要想,就不用吃早饭了,等都想明白了再常”
师父除了教我习武,还授我医术。
“师父,你为什么又教杀人,又教救人?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师父,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医仙’,每医一人,必先杀一人。”
“师父,我能不能先学一些容养颜的?”
“师父,给孕把脉的时候能分出男吗?要几个月才能分出来?”
“师父,不如你先教我科吧,教我怎么接生。”
“师父,师父,不劳您费心,我今儿连晚饭也不吃了。”
“你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每日去河边捕鱼!!!”
终于熬到师出场。
“师,你的闺名是什么?”
“你这小妮子,我哪儿有什么闺名呀?”
“师父以前姓方,我也姓方,您是不是也姓方?师人长的这么?名字也一定好听?”
“世玉。”
“玉?师要送块玉给我?哪儿呢?哪儿呢?”
“我说我叫世玉。方世玉。”
“啊~~,方世玉。您不觉得这是男人的名子吗?”
“我不觉得呀?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我还是叫你师吧,这名字真不怎么样,亏了没让师父给我取名。”
“师,这曲高山流水一点儿都不好听。我唱一首歌,你教我如何弹?”
“咳咳,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师,师,你别走呀?”
“师,这围棋你说来说去我都听不懂,不如我教你下五子棋吧?比这有意思。”
哗啦一声,“师怎么把棋盘掀啦。你最近心情不好哦?你是不是月事来了?”
“师,咱们学汉语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学满语、蒙语?不如我教你英吉利语吧。”
“师,让我学什么语都行,别再让我学刺绣了,我已千疮百孔。你看我用的这个成语对吗?”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前明九公主
今日是中秋节,我对着院儿中松树上的蚂蚁窝说:“我想念爸爸妈妈,想念我的电脑,想念那个我暗恋了很久的Auditor,想念可乐鸡,想念21世寄一切一切。”
“晓桐,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呀?”师如仙般从天而降,亿松树边儿。
“嘘~,不能说的秘密。”我伸出一指拦在嘴边,朝师示意。
“你还能有什么秘密?来之前你所有的一切师父都已查清。”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每个人都有秘密,如果你真的想说但又不能说的话,就对着大树说,它会把你的秘密紧紧的保护好,等到有一天再说给你想告诉的人听。”
“真不知道你这些古灵精怪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树上的五道痕又语出何解呀?”
“这个简单,五年前我这么高,现在我这么高。”我指着最上面的一道痕。
“真快呀,一晃都五年过去啦,你想家吗?”师的眼中泛着泪儿。
“这儿不是我的家吗?师父,师和我是一家人呀。”我能怎么回答,我是想家,但不是京城里那个。
“要是有一天师离开你了,你会想师吗?”
“师不会离开我的,师到哪儿我就去哪儿,师父不喜欢我,我不敢一个人陪她。”
“不错,你师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不过要等到她回来你再去。”师父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你二人随我进来。”
进屋后,师父一个人坐在软榻上,而师则环住我,立在她对面。
“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下山,还是去找王婶儿,她已经都帮你办妥贴了。”师父对着我的头上方说。
“弟子明白。”师的声音有些颤抖。
“师要去哪儿?咱们为什没去?”我暗想今天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
“你师……”师父刚一张口就被师打断。
“师父,先别对晓桐说了,她还小,等过几年她自然会明白的。”师使劲按着我的肩,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她一松手我就要消失了似的。
“她还小?她不比你小。”师父用她那鹰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把我穿透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个冷战。师父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晓桐,不论你怎么装疯卖傻,你的命运注定如此,你早晚要走到那一步的。过来,到师父这儿来?”我被师父如此温耗态度给搞蒙了,稀里糊涂的窝在师父怀里。
“晓桐啊,明日你师要进宫参加选秀。”
“什么?”我惊异的看着师父,只是选秀?绝没这么简单。
“你师祖就是前明长平公主,而我龙泉门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使命就是杀尽清朝的狗皇帝,还我大明河山,反清复明。”师父极为平静的告诉我这个几乎是天翻地覆的信息。“你和师从小随我习武,学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能进宫伺机刺杀康熙。为先皇报仇,为百姓雪恨。”
“为百姓雪恨?呵呵,是因为康熙签定中俄尼布楚条约,还是因为他收复台湾?是因为他开设博学鸿儒,还是因为他减免苛捐杂税?”原来她们训练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杀康熙,师父为什没早说呢,我可以早点儿让她梦醒。
“满人就是满人,你骨里子流的是他们的血,话也不一样啦。”师父已经开始对我失望了,不过没关系,我会竭尽所能,让她绝望,我不能让师去送死,绝不能。
“师父,且不说谁是满人谁是汉人,你真的觉得靠咱们三个人就能改朝换代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康熙有多少个儿子吗?只怕他儿子比你还希望他早点儿死?你今儿个把他杀了?明日新君厩基,再来个扬州十日?再死个千八十万无辜百姓?你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被人当杀人工具的感觉真TMD不好受。
“世玉,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晓桐说。”师父冲师挥了挥手,随后轻抚着自己的头。
“不,师哪儿都别去,你不能去送死。我哪儿都不让你去。”我脱开了师父,一把抱住师。”
“扬州十日,不错,我祖上一家只活了我爹一个人。”师抚了抚我的头发,“晓桐,你活得这么开心,有些事情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师拨开了我的紧抱她的手,“师父,弟子定不辱使命,事成之后你就带晓桐走吧,永远离开这里。”我只觉得身前一空,师已飘然离去。
我扑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淌着热泪说:“师父,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求你别让师去送死。”
“当真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
“嗯。”我先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师父哼了一声,“那如果让你阿玛用康熙的命来换你的命呢?”
此言一出,我已然没有任何力气再跪下去,坐在地上。“这就是为什么师父选了我?只怕是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拿我们全家的命去换,我阿玛也未必眨一下眼睛。”
“你师是自愿的,就像你阿玛一样。”
“只要您同意,我去开解师,她会明白的。”
“多说无意,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采蘑菇的小姑娘
“师父养育之恩徒弟此生无以回报,愿求不辱使命。如若不能,求师父也别再让晓桐去了,她实非此中之人。”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便站起身转头走了。她都没再给我任何机会听我劝解,就这么走了。
我早已泪水涔涔,师父木纳的站那儿,没有任何表情,师早已消失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抬脚踩在师父旁边的石阶上,与她平肩,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呜呜~~,哭出来舒服点儿。”
“你去上山采药。”师父边说着,边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顺便送送师?”可我没等听见师父的任何答复她就已悄然无踪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箩筐。我胡乱的扒了扒脸上的泪,对着空气大声嚎道:“我当您默许了。”
我奋起直追,直至山下也没找到师的踪影,只得沿路返回。心情非常down,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师。师是不会成功的,这个我比谁都清楚,但她能安全的回来吗?
走着走着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我随着声音寻过去。走近了一看,是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哭。我走到跟前,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走丢了?”我歪着脑袋瞧着他。
“我找不到四哥了。”小屁孩儿哭得还挺伤心。
“你先别哭了,我领你走到大道上去。在这儿,你哥哥是找不到你的。”我拿出手帕给他擦擦小脏脸儿。
“嗯。”眨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眼眸长得可真好看,大大的双眼皮,长长的眼睫毛,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
我牵起他的小手向大道走去,又小又软,柔弱无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等走到大道上,我找了块大点儿石头便和他坐下。
“你渴吗?”
“嗯。”
“那先喝点儿水吧。”我从箩筐里掏出水壶,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着。
“慢点,别呛着。你和谁出来的?怎么走丢的?”
他把水壶递回给了我,“我是和四哥出来的,他说要上山拜佛,我觉祷意思,就从寺院跑了出来,和其他孩子玩儿了一会儿,后来我就找不到四哥了。”
“就你和四哥两个人出来的?看你穿的不错,应该不会两个人吧?”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