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也能从幕后走向前台,最近几年大陆的音乐发展基本上是受香港、台湾影响,如果说这位郑则培是香港最一线的音乐人,他身边那位黄老,就更是音乐界的传奇,唱着他写的歌曲走红的歌星无数,得知了这两人的身份,董丹雯这座冰山在瞬间融化,心脏跳得像是在舞台上敲打的架子鼓。
四人一番交谈,董丹雯做出好学的姿态偶尔提几个问题,心中期待着这两位音乐人谁能给她写一首歌或是带着她进入歌坛、影坛。对面的郑则培比较健谈,据说东方路去年到香港旅游,曾经专程拜访过他,将自己课余写的一些曲子给他看过,被郑则培大为看好,随后两人就有了师生之谊。那黄老则是在一旁听着,偶尔点点头,说上几个字,惜字如金。
不久,主持人拿着一只彩球走上中央的舞台:“那么,现在让我们开始今天第二个互动节目,谁接到这只彩球的就要上来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想要展现自己歌喉、舞技,或者是想要在最浪漫的气氛下给你的女朋友示爱的,赶紧行动啦!第一个,谁想要,我们有专业的伴奏,有……”
此时外界盛行的是卡拉OK,听得主持人的说话,一些对自己歌喉有信心的男男女女当即举起了手,气氛一片热烈……
站在人群中,灵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随后望了望大玻璃窗外的雪景,八点半了,不久之后,家明便会过来,她也已经跟经理说好,九点就可以离开,想起会在雅涵家举行的小聚会,她淡淡地笑了起来。
……
砰的一声响起,雪地之上,自行车爆了胎。
看了看手表,八点五十三,家明皱了皱眉,这里离北欧幻想已经不远。记得前面不远有一个修车的小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大雪天里,还有没有人在。街道之上车辆来去,灯光闪烁,其实在此时的江海市,大多数人还是不过平安夜。转过道路的转角,他才微微地舒了口气,还好,路边一个小棚里依旧亮着橙黄的光芒。
“师傅,后轮爆胎了,麻烦你给看看。”
“好咧。”
哈着热气,那衣衫老旧的修车师傅笑着将自行车放倒,随后用发红开裂的大手提过来冰冷的水桶。
“师傅,怎么这么晚了还开工?今天可很冷啊。”
“啊,哈哈,日子难过啊。”那修车师傅爽朗地笑笑,“小后生。我看你穿得不多啊,先去后面的店里等等吧,五分钟就好,店里至少暖和些,到时候我叫你。”
“嗯,那就麻烦你了。师傅。”
……
八点五十九分。
灵静看了看手表,家明向来习惯早来一点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哼哼,待会要为了他晚来的时候,小小地刁难他一下。灵静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做出决定。
转头望向台上时,走上去的是风度翩然的东方路,拿着那只彩球,优雅地挥了几下,随后拿起话筒。
“呃……我要给大家表演的。是我去年一个月前自己创作的一首歌,献给会场里的一位女孩子的。嗯,曲谱我已经拿上来了,我希望可以邀请一位钢琴的伴奏。呵呵,台上几位乐队的帅哥美女已经忙碌了这么久,我想也该让他们稍微休息一下才好……”
台下,董丹雯已经笑着站了起来。
“……叶灵静同学,请你为我进行伴奏,好吗?”
薰丹雯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灵静微微一愕:“呃……我?”随后笑着挥手道,“我不行的啊。我学钢琴还不太久,而且……”她晃了晃头。想看看家明的身影有没有在外面出现,但终究没有。随后,张竞峰走了过来,笑道:“灵静,虽然已经九点了,但反正家明还没有来,人家既然点名希望你伴奏,就上去一会儿吧。”
“呃……那好吧。”她无奈地笑了笑,“我一下子弹不好,别怪我哦。”
片刻,深情的旋律,在会场之中响起……
……
将一双廉价的白色手套塞进口袋,家明走出了身后的店铺。
“好了吗?师傅,多少钱。”
“好了、好了,保证没问题,一块钱。”
“哦,给,谢谢了。”
“呵呵,没事,小后生,好好骑啊。”
“嗯,再见。”
挥了挥手,家明骑着自行车转入旁边的一条道路。大概五分钟后,来到了北欧幻想的门外,里面正传来算不上专业却也颇有韵味的歌曲:“在这一生,会将你当成,我的全部……”不由得笑了笑,歌词好直白的样子。
从大玻璃窗向内望去,只见东方路正站在圆形舞台上唱歌,一贯的风度翩翩,手持话筒的姿势显然很专业,不过,目光却始终望着在一边弹钢琴的……灵静!
此时的灯光照射下来,舞台上一弹一唱,俨如一对璧人。家明无奈地耸了耸肩,推着自行车走到餐厅门口,那保安却是认识他的:“嗨,家明,又来接灵静啊?”
“嗯啊,家里人等着她开饭呢?我可以进去吗?”
“呵呵,进去吧进去吧,大家又不是不认识你,自行车放这里,我帮你看着。”
“好的,谢谢了。”
……
一首唱完,顿时引来全场喝彩,那郑则培也在椅子上笑着点头,与黄老评价几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能够业余作曲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众人的呼声中,灵静站起来公式化地鞠了个躬,带着灿烂的笑容,便要下台。东方路手中一翻,变出一朵漂亮的玫瑰花来:“呵呵,这是我刚才在那边的桌子上偷偷折来的花,希望餐厅不要让我赔偿才好,为了表示让灵静同学为我伴奏的谢意,我想将这朵花送给她……灵静,这是我的谢意,希望不要推辞。”
下方,董丹雯的脸色一片煞白,东方婉却在佩服哥哥的手段,果然是讲究一击必杀的方法,望着送到眼前的花儿,灵静一阵迟疑,东方婉已经在下面带头煽动起来:“收下!收下!收下!收下……”顿时,整个宴会厅的人都起哄地喊了起来。为难地望了望下方的人群,灵静接过那朵玫瑰,挣扎出一个笑容道:“谢谢。”
“呵呵。”知道对灵静的攻势得慢慢来,东方路拿起话筒走向一边,“那么,下一位是谁呢,让我看看。”
人群之中,董丹雯也冷冷地举起了手,她不服气。东方路笑着将彩球扔了过来。
灯光舞动,随后定格在董丹雯的身前,那是一名穿着休闲服,肩上、脚下似乎还有积雪未消的少年人,样貌很是平凡,此时他望着手上的彩球,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发。
“呃,不小心接到的,那么……接到了要唱歌吗?”
第一一三节 超越时代
“呃,不小心接到的,那么……接到了要唱歌吗?”
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少年,董丹雯愕了一愕,东方路愕了一愕,人群中的东方婉也有些愕然,顾家明,这家伙来捣什么乱?灵静却是在台上睁大了眼睛,晃动着手中的玫瑰花,朝这边走了过来,待到出了灯光的范围,方才将玫瑰花插进舞台边的一个花瓶里,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路上爆车胎,耽误了一会儿。”
“呵,你会唱歌吗?我可从没听你怎么唱过……”
“有人觊觎我老婆的时候,不会唱也只能硬上啦……”
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轻声低语几句,虽然只是片刻,然而亲昵的态度,与跟东方路照面上却显然不同,与东方路打了个招呼,随后,家明笑着接过了话筒。
两人在学校里的时候便是点头之交,东方路心中认定了家明跟沙沙是男女朋友,倒没有多少的敌意,不过,刚刚走下舞台,只听得台上的家明不好意思地说道:“呃,既然上一位是用自己写的歌曲表演的,那我干脆也用自己写的东西来表演算了,请问有空白的五线谱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下方的人有些沉默,这时候哪里能找到空白的五线谱,灵静正焦急间,东方路已经从郑则培那儿拿来了几张,灵静连忙送上去,家明在钢琴上刷刷刷地写起来,随后拿起话筒笑道:“呵呵,好吧,这是前些天被某些人逼着看言情小说时写下来的东西,本来还有琵琶啊、二胡之类的乐器该掺在里面,但是现在肯定人手不够,就只能用钢琴……呃,还有架子鼓了……”
听得琵琶、二胡这些乐器,下方的人笑道难道你要唱京剧?灵静则是望着那书写中的五线谱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我和沙沙哪有逼着你看言情小说了。台下的东方婉望着这一幕,想的则是另一回事。
在这样的演出台上,没有任何的紧张、怯场,还能有条不紊地说话——事实上,从走上舞台开始,这个少年就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依旧是那副平凡的面孔,仅仅得体的休闲装,然而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比许多受过专门训练的歌手影星都有着更稳健的台风。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一贯没心没肺,所以没有人能对他造成压迫感吧……
另一方面,望着台上的少年,那郑则培笑了起来:“江海市里真是卧虎藏龙啊,路少,你的这位同学,也懂得作词作曲?”
东方路望着台上的家明,随后微微皱起了眉,摇头一笑:“呵,以前没有听说他会这些,这位顾家明同学,平日里比较低调……”
一旁的董丹雯冷然说道:“哪里是低调,我看他是捣乱。”这句话说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微微一顿,便干脆将开学时学校的比武事件当成笑话向对面的两人说了起来,从方才开始,她便刻意生气地不再理会身边的东方路,不过东方路倒也不会在意她,片刻,郑则培摇着头笑了起来,从听到家明说在自己的歌曲里会有琵琶、二胡时,他便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此刻更觉得这个高中生是在捣乱了。
大概三五分钟,家明刷刷刷地写好了钢琴谱,交给灵静,点了点头。灵静紧抿住嘴唇,深呼吸……方才为东方路伴奏,那也是第一次弹奏的乐曲,她心中没有任何的紧张感,但在此时,她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一来希望家明带给她惊喜,另一方面又害怕家明的曲子谱得不好,她倒是没关系,家明却难免会受人白眼。
“呃,咳咳,嗯,这是试音……”坐到架子鼓前,插好话筒,家明调整着与自己、与鼓架的位置,随后笑着望向一旁显然还在紧张的灵静,“呵,看起来我的同伴还有些紧张……深呼吸,我在这。”
坐在钢琴前,灵静望着那鼓励的笑容,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向台下的听众。这并非专门的演唱会,大家多是本着看热闹、起哄的心情望着上面,人们各自交谈、笑闹。下面还有她认识的学生会成员,有拍手加油的,有点头的,有无视的,也有满脸不屑的。这是她与家明第一次这样处于同一个舞台之上,他说:别害怕,我在这……
她曾经想象过他们将来会面临的社会,或许……与此时的情况也有些类似。只要他说:我在这……
这是他们夫妻的第一次演出呵。
“嗯,开始了。”她的嗓音淡淡地响了起来,有些紧张,却又显得平和宁静,“歌曲名字是……东风破。”
随后,淡雅宁馨的钢琴旋律响起。
大厅中。
……
一盏离愁孤灯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
灯光之下,随着钢琴的旋律,家明的歌声开始响起,十六岁的少年刚过变声期,模仿周杰伦的声音或许还有几分差距,然而放在一般人的范畴之内,已经很足够,甚至趋于完美。
真正完美的杀手需要熟知很多事情,特别是对于家明这种习惯了伪装的杀手来说,往往枪法、匿行等东西还在其次,许多的时候,他需要完美地扮演完全不同的人,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作为最出色的杀手之一,从贵族到乞丐,他都可以完美地转换,他懂得哲学、品酒,会评点时事,懂得各类乐器,精通机械物理,涉猎过医学并且精通毒药,他会口技,可以扮演不同人的声音,化妆之后,他甚至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女人——只要不上床……
他没有人生准则,不存在善恶观,没有所谓羞耻或侮辱的感觉。
为了生存,没有人能够想象他经历过多少的挣扎,进行过多少的磨练。他唯独不懂的,是如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因为那是无法训练的东西。
所以,灯光之下,他始终望着在一旁弹奏着钢琴的灵静,这些年来,他始终跟随着她的目光与步伐。
……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
淡淡的旋律,从容的歌声,以及仿佛敲打在人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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