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爸,您活了?”刘炳坤又哭又笑问。
“怎么,你盼**死啊!”刘炳坤的父亲一下坐起说。
“您先躺下,您先躺下别激动!”医生忙扶刘炳坤父亲躺下。
“我怎么在医院啊?”刘炳坤的父亲见四周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问。
“您差点完了,见马克思列宁去了,幸亏我们及时把您送医院,医生才把您抢救过来。”刘炳坤叙说经过。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老头子忙要欠身和医生握手,近前的一个医生忙伸过手和他握,并扶他仍旧躺好。
“解放前,打仗时,我死过去好几次,都是医生给抢过来的,那打我的是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啊。呵,这次,让我儿子把我差点气死,你说。”
“谁让你火气那么大的。”刘炳坤低声说。
“不说了,不说了,等你病好了,咱们回家再说吧!”刘炳坤的母亲忙制止父子的谈话。
“不说话了,我饿了,赶快下楼给我买点吃的吧?”刘炳坤的父亲对刘炳坤说。
“能吃吗?”刘炳坤问医生,意思是刚回过命的心肌梗塞病人能立即吃饭吗?”
“吃行,待一会儿吧!”医生说……
“过来,把油条和馄饨拿过来!”医生刚离开病房,刘炳坤的父亲便喊刘炳坤。
“再等会儿,医生说的。”刘炳坤听到父亲的话并未动身。
“拿来,你想饿死我啊!”炳坤的父亲又喊。
“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刚去鬼门关走了一圈,怎么刚醒来就要吃的?”刘炳坤的母亲边说,边把放在另一桌上的油条和馄饨端了过来。
刘炳坤的父亲已自己撑着坐了起来,刘炳坤的母亲拿起油条撕下一小块塞到他嘴里,又撕下一小块送到他嘴里,慢慢地两根油条下了肚,又拿勺子舀上一个馄饨喂到他嘴里,又舀上一个馄饨喂到他嘴里。
正要再舀馄饨时,老头子一把抢过馄饨碗说:“别麻烦了,我自己吃!”说着,一手端碗,一手拿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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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呼噜,没一会儿一碗馄饨便下了肚,吃完把碗递给刘炳坤,一抹嘴说:“真香啊!再给我来根油条!”
“别吃了,你刚缓过命,不能吃那么多!”刘炳坤的母亲说。
“说什么话呢,不趁活着吃两口,死了还能吃的下啊。”刘炳坤的父亲白了老伴一眼。
“炳坤,怎么着,你还回去参加请愿不?”刘炳坤的父亲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
“什么请愿啊,我不明白您说什么呢?”刘炳坤装糊涂,以为老父亲鬼门关走一趟,把以前事都忘了。
“就是你们忻县知青要求回**,要到地区请愿的事。”
“哦,您还记着呢,您病了,我得在医院服侍您,您哪时候出院了,我再回忻县。”刘炳坤说。
“你说话当真?”刘炳坤父亲问……
陈鲁平不上课时,也来医院伺候公公,她对这位老军人公公天生有一份好感,觉得公公是个正直,不阿谀奉承的人,是为**而敢于献身的人。
见丈夫和公公顶几句嘴,把公公气得个心肌梗塞,差点见马克思,心里老大不忍,便埋怨刘炳坤道:“你怎么和**那样顶嘴呢,把他差点气死!”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要回**的要求说了一遍。”
“你说你们在县委大院请愿了,并说他在**享福,不同情你在山西**队。”
“对啊,我就说了这些。”
“这些就够呛了,老**,老军人,在他们的思想意识里,一切都要听党的,听国家的,自己不能提要求的。你的话对他的信念发生了挑战,他能不气吗?”
“**为什么,他们不就是为他们的后代生活的比他们幸福吗,可是你看,咱们在山西**队,比他们在**幸福吗,咱们提出个返回**的要求他就受不了,不知他怎么**的。”刘炳坤心里还是不服气。
“说明意志坚定,不走后门!”陈鲁平说。
“他**意志是坚定了,不走后门,我可完蛋了,在山西受苦,他不能把我调回**,我自己想办法把自己调回**吧,他还对你行动看不惯,还生气,还认为给他丢脸。”
“算了,别了,我听说可能有几种人能回**,有两地生活的,独身的,丧偶的,离异的等等,咱们就属于两地生活的啊,我已经写了张申请你调回来的申请书,交给街道办事处了!”
“真的?”刘炳坤喜出望外,问道。
“是,街道办事处的人说,他们已经收到好几份这样的申请书了。”
父亲出院了,刘炳坤返回山西忻县。刚上班,赵亮便找了过来,对刘炳坤讲了自己父亲把自己硬拉回京的事,并说:“听说几种人可能能调回**……”讲的几种人和陈鲁平讲的大致相同。
刘炳坤想:几个人都不约而同讲几种人可能能会调回**,那么这些话绝不是空**来风,自己便要和几个情况类似的人商量商量。
于是他和赵亮,鲜可欣,张兰又找了厂里七八个爱人在**的知青,开了个小会。
刘炳坤说:“咱们这几个人碰一下头,因为咱们的情况都一样,都是爱人在**,咱们在山西,典型的两地生活,解决两地生活是咱们最迫切的事,而调回**又是咱们共同的心愿,咱们境况相似,目标相同。
我想,咱们共同写一封信,寄给**市委,寄给中央,你们看如何?”
赵亮马上接上说:“我赞同咱们单独写一封信,诉说咱们两地生活的困难,女人在山西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管孩子吃喝,还要接送孩子上学。
孩子病了,半夜也要单独送孩子上医院,有多大困难。男知青在山西,爱人在**,爱人在人也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年迈的父母,爱人在**独自带孩子生活也十分困难。
何况在山西的男知青,还时时刻刻担心**的爱人因两地生活移情别恋,闹离婚……”
第一百零八章 假离婚
鲜可欣听后笑笑说:“男知青调回北京,就不担心留在忻县的老婆和自己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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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种可能,但几率很小,毕竟调回北京地位比在忻县好似高了,在忻县的女知青哪舍得和北京的丈夫离啊,离了再找一个在北京工作的丈夫就难了。”赵亮忙接过话。
“说谁呢你?”张兰和另两个爱人也在北京的女知青问。
“我嘴误了,当曹操面说曹操坏,那不是击鼓骂曹,等着挨杀吗?自当我没说。”赵亮做个鬼脸,吐了下舌头,表示赔礼道歉。
“好了,咱们如果同意的话,就让鲜可欣起草写一封请求回北京的信,然后大家共同签上名,寄给北京市委和中央,同意不同意?”刘炳坤问。
“同意!”大家齐声说。
“好了,现在我就写。”于是鲜可欣铺上信纸,掏出笔来便写,顷刻信便写完。鲜可欣读了一遍,确实写的,情凄凄意惨惨,伤悲可哀,把两地生活的知青生活工作困难,点点滴滴,写的活灵活现,读后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产生怜悯之心。
读完信,张兰和另一个女知青竟然触动心弦流了泪。“用不用补充一下?”刘炳坤问。
“不用了,写的挺好的!”几个争着说,于是大家相继签上名,并按上自己的红手印。
“炳坤。”待众人散去,赵亮对刘炳坤说:“咱单独给北京市委和中央写这信,别人是不是以为咱们太自私了,不考虑夫妻都在山西的,只考虑夫妻一方在山西的?”
“咱们只能考虑咱们这种情况的,他们觉得他们有困难,他们再联名写信啊。”刘炳坤说。
“到时候,别人会不会说咱们分裂革命阵营?”赵亮又问。
“本身就不是什么革命阵营,只不过咱们要求回北京,恰好和他们意见相同罢了。”
“他们不会说光顾自己,抛下他们?”赵亮仍忧心重重。
“他们在山西搂着老婆睡觉,咱老婆在北京,够不着,一年多半年单个挑着呢,他们也没同情咱们啊。”
“我觉得咱们这么一搞,别人会骂咱们叛徒。”
“又不是搞革命,又没把他们名供出来,怎么说是叛徒呢,何况,事情解决,总要一点点解决,天亮,也是先露点曙光,你要想撬开个山洞口总要先撬开道缝,然后再慢慢扩大吧。那叫先驱,开路先锋,咱们如果先回北京,那就是先驱,是开路先锋。”刘炳坤讲的好似十分在理。
“也是啊,要知桃子甜不甜,总先要有个人啃第一口,要吃螃蟹能不能吃,总要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赵亮一边讲,一边心中也释然。
“欧阳秋,来公司一趟!”电话里,建筑公司书记对欧阳秋说。欧阳秋急急赶到公司,敲响书记的房间门。“请进!”
欧阳秋进屋后问书记:“什么事啊?”
“好事,市委来了个指标:让家属是山西插队的知青,仍在山西没调回北京的,爱人又在北京工作的,各单位都统计一下,你爱人仍在山西,所以我也把你的名字报上了,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你填一下吧。”
欧阳秋一边接过调查表,一边高兴的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唉,插队这些知青也够可怜的,十几年了还没回来,东北的,云南的都调回来了,连北京郊区插队的也分配了,就是山西的没回来,也够惨的,这下好了,这一摸底调查,估计就有戏了,为了感谢党给你解决两地生活,在工作中好好干啊!”
“一定,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欧阳秋大声说。
王大力听说知青回北京有些眉目了,嘴里不说,心里也有些发急。可不是嘛,一个个一列火车来山西的知青,前前后后的回去大多部分了,这次又定了几种人能回去,两地生活的,自己和徐风霞都在忻县,套不上。丧偶的,两人都活着,也都在喘气,仍旧套不上。独身的,两人是婚姻关系,又有两个孩子,更套不上。
父母身边无子女的,自己和徐风霞北京的父母身边也都有其余兄弟姐妹,照样套不上。这么多条件能回北京,都套不上,大好机会又要丧失掉吗?
他有些不舍得,他自己和徐风霞单单留在忻县,于心有些不甘,而让两个孩子今后一辈子留在忻县,他心里更是不甘,尤其是当身旁其他知青都回去的时候。
他陷入痛苦中,他回忆起考大学时没有果断地请几个月假温习功课,分数没考够而失去上正式大学的机会,他觉得这一次机会,不应该再浪费了,要抓住,为了自己,为了儿女。
可是突破口在哪呢,他苦思冥想,这日,他听鲜可欣说,忻县,一个土产公司的女知青为调回北京,和当地丈夫离婚了,为的是以单身资格调回北京。
听到这个消息,王大力无疑像黑夜中望到了云飘走后看到启明星一样,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琢磨他如果和徐风霞离婚,两人都是离婚的,两人都成了独身。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他记起了一个劳模的豪言壮语,对,离婚,为了以后的光明,必须忍受眼前的黑暗,为了以后长久的幸福,必须忍受眼前的痛苦。
高明,自己的主意想的真高明,想好之后,他为自己的决定拍案叫绝,决定马上告诉徐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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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霞,我和你说件事!”王大力说。
徐风霞正在为出外玩耍弄了一身尘土的儿子洗脸。“什么事?”徐风霞问。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咱们一家都能调回北京。”
“你说什么?”徐风霞没听清问。
“我说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咱们家四口人全部能调回北京!”王大力重复了一遍。
“做梦吧,大白天你说什么梦话啊!”徐风霞不当意地笑笑。
“真的!”王大力说。
“什么办法?”徐风霞忙为儿子忻钢擦净脸,凑了过来。
“我是想啊,咱们半个假离婚,这样,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便符合离婚和单身的条件了,咱们俩便都能回北京,也能把俩孩子都带回北京。”
徐风霞听后,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问丈夫:“你说离婚是真的?”
“真的,这事我和你开什么玩笑,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我们离了,就能双双回北京,如果不离,一个回京也没戏!”
“咱回京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有这么个办法?”
“这是个最简单又最实际的办法,难道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徐风霞拢了拢头发,坚决地说。
“为什么?”王大力不解,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婚咱就是两口子,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离了婚,咱就不是两口子,你也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你妻子,梦琼和忻钢这两儿女也缺爹少娘的,家也就散了,好不容易弄起个家,散了,我不愿意。”徐风霞声音激动地说。
“咱们离婚是为回北京啊,不离婚,咱们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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