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怎么好听?”那男人凑过问。
“六六大顺嘛。”王大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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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力卖出几十条鱼,把鱼放进几个盛有水的塑料袋中,交与那对夫妇,收了钱,那对穿着时髦的夫妇带着男孩高高兴兴地走了。
“你卖他多少钱一条?”那时髦夫妇刚走出大棚,王大力右边柜台的老赵便问。
“就是往日的价啊。”王大力答。
“怎么我听你说,每条便宜她一毛钱?”老赵追问。
“咱卖鱼的,人家买的多,咱们可不是就要便宜一点,给人家打点折扣吗?”王大力笑着说。
“你卖鱼也不看看他穿戴,穿戴那么好的,你还给他打折扣,不给他每条加几毛钱,还给他每条少要一毛钱,你傻啊,该宰的时候不宰,你怎么挣钱啊?”老赵好像教训徒弟似地对王大力说。
王大力越听越不顺心,暗道:你做你的买卖,我做我的买卖,你管得着我吗,你训谁呢,我又没拿你钱,我又没拜你为师,你扯着黑脸跟我说的着吗?
逆反心理一起,话茬便也变了味,于是他板起面孔说:“我想卖多少钱卖多少钱,你管得着吗?”
“你来这儿做买卖,就要遵守这儿的规矩!”老赵也板起面孔。
“哎,你们哥俩别吵架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弄得不和气了,还生哪门子财啊,看我面子,哥们都消消气。”右边柜台的老钱忙过来劝说。
“老钱,你说,那买老王鱼的夫妇在这棚里转了几圈了,别人都不卖他,他为什么卖他?”老赵大着嗓门问。
“老钱,那对夫妇是上你那柜台前买过吗?”王大力见他说那对夫妇在大棚里都转悠几圈了,还到老钱那买过,自己怎么一直没看见,不禁问道。
老钱见问,好似无奈地点点头,笑的极为勉强说:“早上他们就进这大棚子,先问的赵师傅,赵师傅见他们穿的好,估计有钱,又知道他们没买过鱼,便把价格提高两成,那对夫妇带着孩子又转到老王你这个摊,你刚好批发鱼还没回来,便又到我这个摊问,我见老赵已经说出了价,便不能降价了,也比往日的价提高两成,那对夫妇也没买,便又去问其他的柜台,大家见喊出这个价了,便都是这个价,那对夫妻问了个遍,我见他们也没买鱼,从另一个门出去了,可能到路边买去了,不知为什么他们在路边也没买,又从这个门进到大棚里,便径直到你那柜台前,偏偏你没把价涨上来,还比往日价降了点,你说,赵老板能不生气吗?”
老钱句,平心静气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王大力听了事情始末,也知这次卖鱼做的有些唐突,坏了大棚里个柜台心照不宣的规矩,知是不妥,:“我也没见她们买老赵鱼时老赵喊的价呀,这也不能怪我,下次再碰到这事时,老赵你在旁边大声咳嗽一声,让我知道,兄弟我也不会再干这损人利己的事了。”
“这也不是损人利己,不知者无罪吗,你来这大棚里一个多月了,老赵和我也没把这里的规矩讲明白,也怪我们。”老钱笑着脸打圆场。
“大家都是出来混,都想多挣俩钱,碰上那有钱的,牛气的,又不太懂行的,你不宰他,你宰谁啊,凡是有钱人的钱,都是宰别人挣来的,咱们宰他,也是杀富济贫。”老赵见王大力话中有认错的意思,阴起的脸也放了晴,大声说道。
王大力问老赵:“这鱼市都有什么规矩?”
老赵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规矩,只是大家做买卖聚到一起,为了能把买卖做的长久,做的能大家都挣钱,鱼市里的小商贩大家心里都约定俗成,互相不要抢买卖,客人到一个柜台前买鱼,其他柜台的人不要抢那个柜台的买卖,除非客人主动放弃在那个柜台买了。
另外,如果客人先到一个柜台买鱼,那个柜台的老板喊出一个价,那客人嫌贵再到其他柜台时,其他柜台的老板不能把价钱要的比第一个柜台喊的价低。
还有,到市场玻璃大棚外小马路上进货时,也要注意周围进货的玻璃大棚里老板们进货的价格,基本上大棚里各老板进货的价格要差不多。这些大家都没明说过,但是大家心里边都认为这是大棚内各商家应遵守的规矩,所以很少有人破坏。”王大力听罢点了点头。
“你刚来这市场不久,时间长了,你会慢慢明白的。”老钱也在旁边说。
伺候,王大力在大棚卖鱼,再也不敢违反这所谓的规矩了,但是规矩倒是遵守了,买卖却做的不太好了,来他这买鱼的人越来越少,而去老赵和老钱那买鱼的人却并未减少。
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大力也不是傻子,便细心观察起来,观察了几日,他发现了秘密,原来,老赵卖鱼,同一种鱼基本上都是两种,搁在相邻的两个缸中,一些大些漂亮些的放一缸,一些小些难看的放另一个鱼缸,他喊出的价,都是那放漂亮大些的鱼,比如说是大些漂亮些的神仙鱼放一缸,略小些有些残缺的神仙鱼放另一鱼缸,他向客人说的是大写漂亮些神仙鱼的价钱,客人看过他那些大些漂亮些的神仙鱼后,必然要和他相邻鱼缸里次些略小些的神仙鱼作比较,到另一个柜台看别人的神仙鱼。如果价格相同的话,也是和老赵那大些漂亮些的神仙鱼比较,王大力大些和次些略小些的神仙鱼都放一个缸内,自然没法和老赵那缸漂亮大些的神仙鱼相比较,买主心里一比较,转来转去,一个价位,自然又到老赵的柜台那买去了。
这个老赵,给别人订规矩,他自己却在这上面做文章,王大力心中骂道。可是又一想,同样的鱼,人家给分出两样,一比较,好坏自分,抓住买主心理,也不失为一种良策,也不能怪老赵。
商战商战,各家都有奇招,老赵是用这种方法,老钱呢?王大力有观察起老钱来,他发现,老钱的鱼和自己一样,一种差不多的鱼都没细分,也是都装在一个鱼缸中,并没有像老赵那样细分。
可是,老钱的买卖照样不错,常有人到他那买鱼,而且有好多是老顾客,或是老顾客领来的新顾客,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五十章 再次病发
“不至于,你身体好着呢!”张燕又想起老张头病发前背着剑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我身体是看着好啊,其实早就外强中干了!”老张头叹道。吃饭完后,张燕又帮他刷了碗,洗了锅,然后告辞离去……
“妈,一个老爷爷找您!”李河把门打开后,折回身对张燕说道。
“谁啊?”张燕晚上从小卖部回家,刚在椅子上坐下。
“是我啊,大妹子!”随着一声苍老但洪亮的声音,老张头提着一篮子水果和一只烤鸭进了屋。
“你来了,李河,快叫大爷!”张燕一边把老张头让进屋,一边对儿子说。
老张头进了屋,闻了闻,看了看,,说:“这地下室这么潮啊,一股霉味,屋子也不大,人常住要得病的。”
“坐,坐。”张燕忙搬把椅子放到他面前。
“大妹子,你们一家不能常住这里,时间长了,会得病的。”老张头又说。
“是,可是北京房子这么紧张,我到哪里能租到好房子啊?现在租房又贵,就是有好房子,我也租不起……哎,你怎么找到我们家的,谁告诉你的?”张燕觉得老张头挺神秘,自己也没告诉他地址,他怎么凭空能找到自己家呢?
“你下班后,我从公园门口跟着你来这儿的。”
“我家又小又潮,你身体又刚好,来我这儿干什么,我到你那看你就行了。”张燕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是要认认家门吧!”老张头结果李河递过来的一杯水说。
“你在这吃饭吧!”张燕挽起袖子准备做晚饭。
“不用了,我看看就走。”老张头只喝了一口水,便站起了身……
“姐,今晚上妈救的那个老头来咱家了。”李河见姐姐李灵回来,忙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李灵刚上大学,在大学有宿舍,不是每天都回家的,只有星期六和星期日晚上再学校吃完晚饭后才回家。
今天又赶上星期六晚上,学校有个活动,参加完活动才回的家,已是晚上快九点钟了。“妈救的哪个老头啊?”李灵一时没明白过来,忙问。
“就是那天在妈那个小卖部昏倒的老头。妈给他送医院,得脑血栓的那个。”
“他出院了?”
“出院了,不出院他能来咱们家。”
“哦,来咱们家就来咱们家吧,救他一命他还不应该感谢感谢妈?”李灵觉得这事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于是漫不经心地说。
“他还带来水果和一只烤鸭。”李河又说。
“这也很正常啊,他住院那时,妈去看他,我记得也带水果去的。”李灵仍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还管妈叫大妹子了呢!”李河对姐姐无足轻重的态度有些着急,加重了语气说。
“这也很正常啊,他比妈岁数大,叫大妹子有什么关系,莫非管妈叫大姐才行?”李灵笑笑说。
“可是他看起来都像爷爷了,头发白了一半,我看有六七十岁!”李河的语气更加重了。
“那管妈叫大妹子有什么关系,你让他管妈叫大侄女,那咱们辈分不更小了吗,糊涂!”李灵说着,用手指头按了一下李河的额头。
“可是我观察他们俩,挺亲的。”李河神秘地说。
“你胡说什么呀!”李灵说道,但随即又问:“他们都说什么了?”
“他们倒没说什么,妈只是说,你有病,我住的地下室又潮又阴,你病刚好,看我来干什么,我到你那看你去就行了。”
“妈真这么说的?”
“嗯。”
“那老头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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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总要认认家门吧。那老头是这么说的。”
认认家门,是不是以后还要来啊?李灵想。
“妈不会跟这老头恋爱吧?”李河突然问。
“不会,不会,妈前几天还跟我说,放了暑假,让我和你回忻县看看爸呢。”李灵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李灵已是一个大姑娘了,也是个大学生了,她不像弟弟李河,看见什么就说什么,把看见的和猜想的一股脑都说出来。李灵是个大学生,她把眼睛看到的和猜想的全装进脑袋里进行分析,然后才做出判断。
她对弟弟李河说的话,半信半疑,可是她却注意到有好几个星期日她在家的时候,母亲从小卖部回来,晚上都说有点事,然后匆匆出去,晚上九十点钟才回来。
问母亲吃饭了么,她都说:“在外面吃过了。”她出去去哪,她又在哪吃的饭呢?作为女儿,她不愿意怀疑母亲,可是作为亲生女儿,她又不得不怀疑母亲,她知道,母亲出去很可能是去那个老头家,去给老头做饭,洗衣服,然后在他那吃了饭才回来。
李灵想,母亲去老头那儿,也许是出于同情老头孤身一人,Κ病后无人照顾,也许是出于想挣两个钱,给老头干活,老头肯定给报酬,但也许是她和老头就要恋爱,或者已经恋爱,舍掉还在山西农村的父亲,嫁给这个退休前是大学老师的老头。
也许,也许吧,李灵越想越觉得可能,因为母亲插队前就是一个北京人,回北京时又和父亲离了婚,不管真离婚假离婚,总是离了婚,老头是个孤老头子,母亲又是单身女人,两人如果恋爱,于情法都是无可指责的。
可是,李灵却不愿意母亲和这个老头恋爱,因为她觉得那样,忻县的大爷或是叫父亲那个人太可怜了,本身就是一个农民,又在山西忻县,妻子儿女都抛他到了北京,如果妻子没结婚,他还有一份念想,如果妻子在北京嫁了他人,那就把他的心弄得彻底冰凉。
李灵脑海中出现这个大爷或是父亲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和无望的企盼的眼神,她的心哆嗦起来……
“妈,您干吗去?”张燕从小卖部回来,刚要出屋,女儿李灵喊住她。
“我到你张大爷那去,给他做个饭去。”张燕毫不掩饰地说。
“哪个张大爷啊?”李灵故意问。
“就是昏倒在我小卖部的那个老张头,后来我把他送到医院的那个。”张燕对女儿的问话感到奇怪,但仍然一句句解释说。
“他不是出院了么,您怎么还照顾他啊?”李灵问。
“出院了,但脑血栓这个病不是说好就能好的,可得养一阵子了,现在他腿脚还不太灵便,我给他做做饭,洗洗衣服,每次给他干,他都给我钱呢,你上学得花钱,李河上学也得花钱,我不多挣点,钱哪够啊?”张燕说是生活困难的话。
“我爸不是在忻县养牛,给咱们寄钱吗?”
“他啊,就那一次拿来两万块钱,后来来信说牛死了九头,不光没再挣钱,还赔了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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