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苏海陵倒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瑶姬横眉怒道。
“好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苏海陵鼓了几下掌,轻笑道,“只不过,诸位想做捕蝉的螳螂,却不防身后还蹲着一只名叫魅影门的黄雀,真是可笑。”
“你……”瑶姬被她气得脸色发青,确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姑娘,那梅君寒可是落入了魅影门手中?”素心一声轻叹道。
“不错。”苏海陵点点头,恼怒地道,“我们本想阻止,然而清尘和梅君寒两败俱伤,我一个人寡不敌众,只留下了这些尸体。”
瑶姬和几个掌门上前略微检视了一下那些尸体,果然,上面横七竖八的剑痕说明了战况的激烈。
“果然是魅影门的人。”一位身着道装的掌门点头道。
“他们可有说什么?”素心道。
“有啊,好像说是……”苏海陵想了想,皱眉道,“说要梅君寒嫁给他们的门主。”
“糟糕!”素心脸色一变,脱口道,“要是玄冥宫和魅影门联合起来,江湖就从此多事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瑶姬急道。
“那边。”苏海陵指了指银面女子消失的方向,冷笑道,“瑶姬夫人,魅影门这么多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绿海原,策划这次行动的人是白痴吗?”
瑶姬一声冷哼,也不理会旁人,纵身便追了上去。
“苏姑娘,木公子,这次是素心有所得罪,他日必将偿还。”素心施了一礼,也追了上去。
领头的人一走,其他人自然纷纷仿效。
“我苏海陵最恨被人利用,今日之事,他日我定十倍讨回!”苏海陵冷冷地送出一句话。
远远地传来数声冷哼,却没有人回头,眨眼间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海陵,他人呢?”一直没有出声的木清尘终于忍不住开口。
苏海陵笑笑,又侧耳倾听了一阵。
“他们是真的走了,否则瞒不过我的耳朵。”木清尘道。
“喂,你装死也装过瘾了吧,起来!”苏海陵对他吐吐舌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一具尸体。
木清尘愕然,好一会儿才道:“你让他混在尸体中?”
“最危险地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啊。”苏海陵笑道,“素心师太也想不到,他们要找的‘邪魔外道’就躺在他们面前吧。反正都是一身黑衣,只要脸上蒙块布,在晚上也看不出来。亏我还不辞辛苦地在这些尸体上刺了一通来掩饰万梅飘雪的痕迹呢。”
木清尘顿时无语。
然而,好一阵子,那“尸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梅君寒?”苏海陵心中一紧,连忙蹲下身推了推他。
“糟了,血舞的后遗症发作了!”木清尘神色一变。
苏海陵拉下梅君寒脸上的黑布,果然发现,他是真的晕了过去,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红润的唇已经成了一片诡异的乌紫。
“必须马上带他去镇上,我需要抓药。”木清尘道。
“嗯。”苏海陵牵过两匹马来,回头道,“清尘,你一个人可以吧?”
“我有那么笨吗?”木清尘白了她一眼。
苏海陵不再多说,抱着梅君寒跨上他那匹黑马,木清尘也上马紧紧跟在她身边。虽然带人还有些勉强,不过一个人骑马倒并无大碍。
“但愿魅影门的遁术真的出神入化。”木清尘有些忧虑地道,“万一真的被素心师太他们找到,我们带走了梅君寒的事就瞒不住了。”
“放心吧。”苏海陵自信地一笑道,“魅影门能屹立多年不倒,总不会是浪得虚名,你刚才也看见了,她们逃走的功夫还真是神乎其神。”
“希望如此吧。”木清尘道。
“总之,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到魅影门身上,我们是安全的。”苏海陵道。
“海陵,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木清尘道。
“从魅影门的杀手出现的那一刻起。”苏海陵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怀中人的位置,一面冷笑道,“魅影门以为自己是聪明的黄雀,却不知道树下还有个猎人正拿着弹弓瞄准它呢!”
“你很可怕。”良久,木清尘才发出低低的叹息。
“清尘,我不会算计自己人……尤其是你。”苏海陵转头深深地看着他,肃容道,“我发誓,今生今世,我的任何算计都绝不会有半分用在你身上。”
木清尘一震,在她宛若实质的目光注视下,没由来地一阵心慌,连忙别过头去。
苏海陵见状不禁笑了起来,这么单纯的人,她怎么可以算计他?最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第二卷 琴剑江湖:第十七章 疗伤(入V公告)]
出了绿海原地界,带着个梅君寒,苏海陵也不敢大模大样地回楚京。幸好,走不到半天,就看到一座不大的小城。
正是晌午时分,小镇上人来人往,显得非常热闹。苏海陵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官府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搜索,这才放下心来。
“你带他去前面的客栈歇下,我去找家药房抓药。”木清尘道。
“好,你自己小心。”苏海陵点了点头。
梅君寒一直昏迷不醒,途中木清尘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又换了一件淡青色的衫子,那紧闭的双目掩去了锋利的精芒,整个人倒显示出几分柔弱来。
“这位客官,里边儿请!”眼尖的小二姐早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一边吩咐小厮将马牵到后边去喂上。
“给我两间干净的上房,烧些沐浴的热水送到房里来。”苏海陵抱着梅君寒往里走,随手甩过去一粒碎银子。
“是是是,您上楼左拐,到底的两间,保证干净!”小二姐捧着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动作间更殷勤不少,“您看,这两间房是一个套间,当中的门可以锁上,一打开就通了。”
“行了,不用你伺候。”苏海陵淡淡地隔断了她望向梅君寒的目光,又道,“一会儿有位姓木的公子过来,你就引他上来。”
“小的明白,客官您且稍等,水马上就好!”小二姐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眼见她是不想有人打扰,放好茶水就赶紧退了下去。
苏海陵关好门,小心地将梅君寒放在床上,略微检查了一下伤处,发现没有再流血,微微松了口气,来到桌前,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几粒清香扑鼻的药丸,就着茶水吞下。
这一夜下来,她虽然看似进退自如,但精神却维持在高度紧张中,也不觉得身上不舒服。而现在一放松下来,内腑的震伤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偏偏她为了不想让木清尘知道,还一直没有服药疗伤。
“水……”床上的梅君寒突然发出一声低吟。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偏要把你捡回来。”苏海陵嘀咕了一声,端起一杯温水坐到床沿。
本来一直很安静的梅君寒仿佛是正做着什么噩梦似的,额头渗出无数细密的汗珠,两道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牙齿咬着下唇不放,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看着这个傲气的男子不自觉地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苏海陵不禁心中一软,小心地扶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怀里,一面用干净的丝巾蘸了杯中的温水,轻轻湿润着他的唇。
梅君寒无意识地抬手抓住了她的衣服,不过脸上的神色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每次见到你都一身伤……嗯,这样说来,应该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才对,所以一遇上我就倒霉。”苏海陵说着,不禁失笑起来。
梅君寒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丝巾上的水分。
苏海陵手一紧,差点儿把他摔下去。天!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很勾引人啊!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谁!”苏海陵心中猛地一跳,手里的丝巾差点落地。
“是我。”木清尘轻轻地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几个药包,疑惑地道,“你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有人在搜查吗?”
“不是,嗯……药抓回来了?”苏海陵有些心虚地扶梅君寒躺下,一面收拾了床边的茶杯。
“小镇上药不全。”木清尘皱了皱眉道,“我叫客栈的伙计去煎药了,先让他服下试试,要是没什么效果,恐怕还得回楚京。”
苏海陵叹了口气,怜惜地抬手擦去他额头的细汗。
“客官,热水都放在隔壁房间了,您慢用。”门外小二姐道。
“知道了。”苏海陵答应一声,推了推木清尘,柔声道,“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
“嗯。”木清尘看看自己已经发灰的白衣,也不拒绝,就从套间当中的小门过去了。
不一会儿,门的对面就传来一阵水声。
苏海陵强行按捺下心猿意马,回身在水盆里绞干手巾,小心翼翼地为梅君寒擦拭了一下手脸处的肌肤。
眼皮似乎也有千斤重,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找张床什么都不管地躺下去睡一觉再说。可是……这两个男人都还需要她照顾……
好久,隔壁竟然一片静悄悄的。
苏海陵敲了敲套间的门,提高声音道:“清尘,你好了吗?”
半晌没有人回答,苏海陵忍不住担心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去。
只见,木桶中水汽弥漫,木清尘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头靠在桶沿上,竟然……睡着了?
苏海陵哭笑不得地上前拍拍他的脸:“清尘!醒醒!你这样睡要着凉的,听话,到床上去睡。”
“吵……”木清尘迷迷糊糊地吐出一个字,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拍开她的手。
苏海陵无奈,瞄瞄水中若隐若现的完美身躯,暗暗吞了口口水。
水温已经渐渐凉了,这个季节里再下去非伤寒不可。她一面说服自己,一面颤抖着伸出双手,将人从水里捞上来。
木清尘的肌肤白皙细腻,经过温水的洗涤后,更透出一种玉石般的莹润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明明是个剑术高手,可他的身体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习武的伤痕,每一丝每一毫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仿佛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珍品。
苏海陵扯过宽大的浴巾擦干他的身子,手指留恋地拂过他的肌肤,终究还是按下心头的欲火,拿起一件干净的里衣替他套上。
“做个好梦。”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轻轻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一面低语道,“就这一次放过你,下次……要是你再敢这样诱惑我……”
后面的话被吞入了彼此的口中,纠缠的气息渲染出一种淡淡的暧昧,直到睡梦中的木清尘感觉到呼吸的困难,渐渐开始挣扎起来,苏海陵才放开了他。
“真是拿你没办法,谁叫我舍不得……”苏海陵自嘲地摇了摇头,转身就着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洗澡水擦了擦身子。
她可没忘了,那边的人更加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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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 18 章
懒得去管屋中的浴桶,苏海陵换了一身衣衫回到隔壁,只见梅君寒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紧锁的眉也展开了。
“客官,您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小二姐的声音。
苏海陵起身开了门,接过药碗,想了想又道,“小二姐,麻烦你叫厨子做几个清淡的小菜来,配上两碗米饭,再熬一碗清粥过来。对了,再拿一个暖手的炭炉过来。”
“是是,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姐连忙下楼去,很快就听到她响亮的吆喝声。
苏海陵笑了笑,关上门,将药碗放到床沿,随即扶起梅君寒的身子轻轻摇了摇,“梅公子,醒醒,喝药了。”
“唔……”梅君寒一声低吟,似乎被她晃得难受,脸上泛起一丝痛苦。
苏海陵舀起一勺药送到他唇边,然而,棕黑色的药汁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只有很少一点被喂了进去。
“怎么这么麻烦。”苏海陵手忙脚乱地用丝巾擦去溢出的药汁。
天知道她无论哪辈子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伺候病人的活儿,简直比练武读书都困难多了。
看看碗,又看看怀里的人,苏海陵暗自嘀咕了几句,屏气含了一口药,吻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慢慢地将药汁渡过去,直到他将之完全吞咽下,这才离开他的唇。
一碗药喂完,苏海陵刚洗净的身子又出了一身大汗。
“但愿你醒了以后别因为我占了你的便宜提剑就刺啊。”苏海陵苦笑道。
口中满是苦涩味,木清尘不知道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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