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玄冥宫的虽然悠久,但这种机密,也不该流落江湖才对。”苏海陵道,“这次南楚武林各派齐集青念山脉,一大部分的确是冲着那能增加一甲子功力的九转金丹来的,可是像慕容紫。瑶姬。霞衣等人,恐怕睦不上这区区九转金丹吧。她们的来意!。应该都是玲珑金鼎。”
“玄冥宫祖上……跟先秦皇室渊源极深。”梅君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道,“宫中藏有不少先秦的秘密,上次宝库失窃,被盗的除了逐浪剑,还有……一本记载着先秦内宫珍藏的账册,里面就有关于玲珑金鼎的传说。”
苏海陵闻言,大感惊讶。没想到如今武林中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才是真正的根正苗红啊!
“所以,我这次来也不全为了你。”梅君寒看了她一眼,又道,“上次算计我和木清尘决斗的人,应该就是放出玲珑金鼎消息的主使者,我没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我们也承了你的人情。”苏海陵想了想,迟疑道,“你把玄冥宫的机密都告诉我,没关系吗?”
“我们是合作者,至少应该彼此信任,不是吗?”梅君寒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道,“苏小姐是不是也该多拿出一点诚意来呢?”
苏海陵一愣,随即不由得失笑起来。
“怎么,信不过我?”梅君寒道。
“怎么会?”苏海陵拔起烤得焦香的鱼,分了一条给他,一面道,“我一向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我的身份,想必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得差不多了吧?”
“我只想听你亲口承认。”梅君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大雍“前”瑞卿公主,苏海陵。”苏海陵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地道。
“你就是大雍最尊贵的血脉,钦圣女皇直系后人。”梅君寒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海陵讽刺道,“在大雍皇族宗谱上,我不过就是个死人罢了。纵然有再高贵的血统,终究敌不过是帝王一语。”
“这不是你房间造成的形势吗?”梅君寒扬眉道。
“哦?”苏海陵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想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离开了皇宫和京城,从此海阔天空,进可攻,退可守,反倒是那位女皇陛下,从此要夜夜睡不安寝。”梅君寒道。
“你信我会成功?”苏海陵咬着滚烫的鱼肉,一边吹起一便道,“我现在一无权,二无势,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国家,你不想笑我是痴心妄想?”
“你现在若是有钱有势,还会需要我吗?”梅这君寒冷声道,“我可不傻,天上不会掉馅饼,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看你肯付出什么了。锦上添花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
“你想得到什么?”苏海陵顿一下才道,“我能给你的,自然会给你,绝不食言。不能给的,我也不会骗你。”
“我要的很简单。”梅君寒淡淡地道,“我要玄冥宫的弟子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下,不会一报出名字便人到处追杀。”
“你要的不多,可是,为什么是我?”苏海陵不解道,“玄冥宫的力量和那些先秦的宝物,相信任何一个帝王都会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容貌如何?”梅君寒突然冒出一句。
“哎?”苏海陵呆了呆,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还滚烫的串鱼枝条,顿时一惊叫,跳了起来。
“你没事吧!”梅君寒赶紧拉过她的手检视,发现只是微微红了一点,便取出药瓶,沾了些透明的膏体抹在上面,最后用丝巾扎紧。
“谢谢”苏海陵傻傻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梅君寒道。
“这个……”苏海陵汗颜地看着他,由于包扎伤处,梅君寒几乎已经坐到了她身边,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说实话,梅君寒的容貌自然是上上之选,仿佛是把紫陌精致、木清尘的清秀、昊月的俊美都融合在了一起,而且那一身凌厉非常的气势,更容易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很美。”好一会儿,苏海陵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并不是我愿意生为男子,也不是我希望长成这般容颜。”梅君寒微微垂下了眼帘。
苏海陵闻言,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想必……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而是……
“我遇到过很多女人,但是只有你……竟然对我视若无睹。”梅君寒的语气很奇怪,说不清是赞赏多一些,还是恼恨多一些。
“美酒,美食,美景,美人,我都喜欢。”苏海陵轻轻一笑道,“可是天下间,不是喜欢的就要禁锢在身边不可,有时候,远远地欣赏也是一种幸福。”
“你果然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女子。”梅君寒说着,咬了一口鱼肉。
“喝口酒。”苏海陵顺手将一个葫芦递过去。
白天搜查药庐时,顺便还翻出来几坛好酒,经过司徒夜鉴定无毒后,就被她灌在葫芦里,准备晚上驱寒用了。
“用这样的烈酒灌一个男子,你不怕人家觉得你心存歹意?”梅君寒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手上却很快地抢了过来。拔开盖子低头喝了一大口。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海陵耸了耸肩,只顾吃着鱼肉。那酒太烈了,她并不是很喜欢。
梅君寒倒是很潇洒,一口酒,一口鱼肉,丝毫没有女尊国男子的忸怩作态,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潇洒的风采。
“少喝些,会醉。”苏海陵忍不住道。
“江湖儿女,哪个是没有醉过的?”梅君寒一声大笑,举起葫芦一阵猛灌。
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衣襟上,刚刚才被烤干的衣衫顿时又湿了一大块,被夜风一吹,彻骨生寒。然而,热辣辣的烈酒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却如同一簇火焰在身体里爆开,那滚烫的热度从内部延伸开来,晕红的醉意逐渐浮上脸颊。
“你真的喝多了。”苏海陵皱着眉,按住了他的手,心里颇有些后悔拿酒给他。
“这天下人,有哪个不是醉生梦死的?”梅君寒一声苦笑,任由她抢走酒葫芦。
苏海陵微微一叹,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埋藏了太多的苦,太多的恨。一个男子,想要在这女尊的世界里昂首挺胸地活着,那该是多么的艰难。
对于梅君寒,她虽然没有爱恋的感觉,但却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她与他,或许更像是上辈子的战友关系。虽然认识了不久,连互相了解都谈不上,但莫名地,就是有一种信任感。
“夜深了,你回去吧。”梅君寒突然道。
“好。”苏海陵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
她明白,梅君寒的内心比谁都坚定,他不需要她的同情和陪伴,那只会伤了他的自尊。
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只见月光和火光连成一片,映衬着微醺的容颜,美人如画。
第二卷 第 30 章
清晨,苏海陵醒过来,正想舒展一下趴了一夜酸痛不堪的身子, 一件玄黑色的披风便从肩膀滑落起来。
愣了一下,她抓着披风的一角,像窗外望去,正见梅君寒舞剑的风姿,不远处,一堆烧成焦炭的木柴还残留着一阵阵青烟,显然熄灭不久。
“懒猪,终于起来了?”随 着司徒夜的声音,一个东西从脑后飞来。
苏海陵一个转身,利索地接到手中,竟然还是热的。
“大清早的,只能把干粮烤热了将就一下。”司徒夜嘴里叼着一个烙饼,一手拿着水袋,一副毫无形象的样子。
苏海陵抬手咬了一口饼,随意问道,“你们都起了?”
“有人很生气哦。”司徒夜“嘿嘿”一笑,指指靠在门边的木清尘,又丢了一颗药给她,“十二个时辰快到了,再服一粒。”
“清尘……”苏海陵干笑着吞下药丸。
“敢点我的穴道,你胆子大了啊。”木清尘秀眉一扬,冷声道。
“不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么?”司徒夜躲在一边说风凉话。
苏海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哄了半天,才将木清尘的怒气消下去。
“我没兴趣看你们打情骂俏,现在要怎么办?”司徒夜一摊手,无奈道,“找不到玲珑金鼎,有了药方也没有用处。”
苏海陵闻言,不禁皱起了眉,转头一看,偏偏不见昊月,奇道,“昊月呢?”
“他不死心地还在继续找呢。”司徒夜一耸肩,“刚刚我们已经把需要的药材都找出来了,独缺玲珑金鼎。”
苏海陵怔了怔,不由得涌起一种感动。
“这么找没有用的。”木清尘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东西再怎么找也是没有的,而如果真的有……也绝不在我们随便翻就能找到的地方。”
苏海陵沉默下来,开始细细地思考,假如真的有玲珑金鼎,而自己正是上官璇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想着,她的目光慢慢落到司徒夜脸上。
“看我干什么?”司徒夜上下打量着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你师父有没有给过你什么奇怪的东西?”苏海陵道。
“奇怪的东西?”司徒夜一愣,顿时陷入了沉思。
木清尘看看他,又望望苏海陵,走到桌边,拿起水袋喝起来。
好一会儿,司徒夜才颓然地摇着,“除了保命解毒的药,她还真没给过我什么东西。说起来……哪有这么当人师父的?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我才不信你没有自己拿,交出来。”苏海陵没好气地一伸手。
司徒夜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脖子上取出一块金锁片递给她,一边道,“这玩意儿金倒是金的,可跟鼎扯不上一点儿关系吧?”
苏海陵仔细看了看,不过就是普通的黄金饰物 ,雕工也不怎精致,比起宫中的饰物差远了,只是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份了。
“不就是个集市上打的小玩意儿嘛,偏生师父还当做宝贝似地日日带在身上,还经常对着它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夜,像是着了魔一样。”司徒夜抱怨道。
“哦,这是邪医前辈的珍爱之物?”苏海陵眼睛一亮。
“我都已经拆开来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司徒夜立即泼了一盆冷水过去,“我看她摩挲着金锁片的那表情,倒像是在思念什么旧情人一般。”
难道是曾经的爱人遗留下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宝贝?苏海陵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正欲将金锁片还给司徒夜,不料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一把抢了过去。
“清尘?”苏海陵一呆。
“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木清尘皱着眉,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金锁片,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片段的记忆。
“你见过?怎么可能?”司徒夜不信道,“师父把这玩意儿当宝贝,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我气不过才悄悄偷了出来,师父还气得差点把药庐给掀了,呃……我也不敢告诉她是我拿的了,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我真怀疑邪医前辈是不是被你这个不肖徒弟给气死的。”苏海陵敲了他一个爆栗子。
“咦?”推门而入的梅君寒目光落在木清尘手上,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苏海陵突然心中一动,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来,该不会……
“这个金锁……你从哪里得到的?”梅君寒道。
“是我师父的,有什么不对吗?”司徒夜愕然道。
“这是玄冥宫的传世之宝,本是一对的,但却在三十年前少了一增。”梅君寒道。
“玄冥宫的东西?”苏海陵呆了好一会儿才道,“还是传世之宝?”
“玄冥宫的典籍中记载,这对金锁片关系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梅君寒说着,从贴身处取出一块金锁,果然做工、质地、雕花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当中刻的图案不同,梅君寒那块是一个小小的铃铛,而司徒夜的则是一条龙。
“秘密?”苏海陵好奇地将两块金锁片放在一起比对,这图案……完全不成对嘛!
“不知道,只是因为这句话,玄冥宫世代都将它作为信物,传给下任宫主。”梅君寒瞟了司徒夜一眼,又道,“自我接掌玄冥宫时,金锁就只剩下了一半,谁想今日竟会在此处看见。”
“这东西……”旁听了许久的木清尘终于开口道,“年幼时,我曾经在师父身边见过。”
“噗?”苏海陵只觉得事情更复杂了。看来……上官璇玑、青莲剑仙、鬼医无咎、玄冥宫先代宫主之间,定然有着某种关系,然而……此刻还活在世上的,就只剩下鬼医无咎一人了。
“问题是,这个东西会不会和玲珑金鼎有关?”司徒夜疑惑道。
“再给我瞧瞧。”苏海陵拿过两片金锁研究起来。
既然知道了这个东西并不简单,又关系着什么秘密,也许……真的会有线索?三人也紧张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地面又隐隐地传来一阵震动。
“又有人闯阵?”梅君寒一挑眉,杀气外露。
“真奇怪!”司徒夜却一脸的沉重和不解,“我也曾见过很多不自量力闯阵的江湖人,但是阵势的威力应该是不会传到阵外来的。”
说话间,地面的震动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不好,真的是地震了!”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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