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
“海陵妹妹今日可是主角,来得这么迟,一会儿要先罚三杯!”苏玉陵笑吟吟地迎上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一想起这人居然给自己下媚药,苏海陵就恨得牙痒痒的,不过……以结果来看,自己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参见安王爷。”昊月微微退后一步,行了一礼。
“昊月大人不必多礼,哦,现在是月侍君呢。”苏玉陵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道。
“小妹要先去见皇姐,就不奉陪了。”苏海陵身体一动,遮住她打量的目光,转身拉着昊月就走。
苏玉陵一怔,脸上沉了沉,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冷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皇姐。”苏海陵先向坐在主位的女皇施礼,然后在一边自己的位置坐下。
“海陵,你看,这么多大家公子,你可有中意的?”苏雪陵拉着她的手,亲热地问道。
苏海陵垂下目光,满心的无奈。
我的陛下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大部分小说里写的那样,干脆把我软禁在冷宫就完了?偏要搞出那么多事来,向天下人显示女皇的仁爱么?真有够无聊的。
“陛下,光是这么看,海陵也会挑得眼花吧?”苏锦陵凑上来笑道,“何况光是赐宴赏荷也挺无趣的,不如就让各位公子一一上前展示一番才艺?”
“四妹倒是好主意。”苏玉陵也道,“早听说左相府的小公子才貌双绝,尤其是一手水墨画,更是深得国手写印大师画风精髓,今日也正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嗯,那就从秦公子开始吧。”苏雪陵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小侍下去通知各家公子准备。
苏海陵只是暗自冷笑,她们姐妹一唱一和的,很想让那个秦玉轩当她的正君么?可惜,她不论选谁都不会选他的!
而突然接到了女皇的圣旨,下面的一群公子立刻忙乱起来。
几个侍卫抬着画具进来,在水榭中央清理出一块空地,一一布置起来。
“秦玉轩参见陛下、瑞卿公主、安王爷、晋王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安静地跪在阶下。
“起来吧。”苏雪陵一抬手,和气地道,“你就已今夜风荷轩之景为题吧。”
“遵命。”秦玉轩站起身,慢慢地抬起头来。
苏海陵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液顿时溅出了几滴。
“玉轩可是京城公认的第一美人呢。”苏玉陵趴在她耳边轻笑。
“的确不错。”苏海陵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玉轩献丑了。”秦玉轩的声音清淡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一身精美的蓝色宫装更衬得他俊美的脸庞温润如玉。
苏海陵不禁暗自嘲笑自己,只不过……有一点相似而已。这秦玉轩的外貌冲眼看去竟让她想起了唯一的弟弟苏漠,可惜,那个逃课打架惹事一流的热血少年怎么都不会变成秦玉轩这般高雅的气质吧!
苏雪陵举着酒杯,看看专心作画的秦玉轩,又看看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苏海陵,满意地点头。
就知道,天下有哪个女人能无视秦玉轩的魅力呢?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十五章 昊月之心]
“陛下,幸不辱命。”秦玉轩清浅的声音打断了苏海陵的沉思,挥手间,两个侍从抬着画架转过来。
“好!”苏雪陵当先鼓起了掌。
女皇都表态了,下面的人自然也不会落后,顿时叫好声一片。
秦玉轩只是静静在站在一边,脸上丝毫没有骄傲之色,整个人淡雅得如同一枝白荷。
“海陵,你看这荷花图如何?”苏雪陵转头道。
“自然是好的。”苏海陵暗自翻了个白眼,天晓得,她这辈子最多就画过军用地图,什么时候跟这种风雅的东西能扯上关系了?
“多谢陛下与公主赞赏。”秦玉轩轻声道。
也许是因为珠玉在前,接下来几位公子的表现就失色多了,不过就是弹琴跳舞之类的,琴倒也罢了,这男人跳柔舞还是让苏海陵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何况,有秦玉轩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在,紧接在他后面表演的人当然吃亏不少,看来让秦玉轩第一个出场也是女皇算计好的呢。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苏海陵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正在抚琴的男子,心思却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美人在场,怎么海陵妹妹还是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苏玉陵道。
“三姐,海陵刚纳了侍君,正是情浓之际,难免看不上别人了。”苏锦陵目光中流转着嘲弄之色,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是吧?海陵。”
“是啊,我就是喜欢昊月嘛。”苏海陵拉过昊月捏得关节发白的手安抚道。
昊月闻言不禁脸色泛红,她……竟然就当着女皇和这么多等着她选正君的公子的面毫无避忌地说出来了……
“没想到我们海陵病了一场后竟然变成了个痴情种。”苏雪陵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可惜,昊月的出身是当不了你的正君的,你若是喜欢他,以后多宠着些也就罢了。”
“多谢皇姐。”苏海陵笑笑,又把目光投向了下面一群美少年中。
算了,反正看女皇这架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她选一个的,与其等着女皇指婚,还不如自己挑个顺眼的再说,距离封王还有一年多呢。
然而……让她最伤脑筋的是,怎么才能稍微离席一会儿而让女皇不起疑呢?错过今晚这时机,再想潜入御书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殿下,您不高兴吗?”昊月低声问道。
“月,帮我一个忙好吗?”苏海陵想了想,终于决定赌一赌看。
“怎么?”昊月偷眼望望苏雪陵,迟疑着道。
“也没什么。”苏海陵整个人往他身上一靠,轻笑道,“这儿的气氛实在让我受不了,有没有办法找个理由让我出去躲一会儿?”
“这……”昊月顿时露出难色。
“放心放心,正君我会选的,只不过让我耳根清净一下成不?”苏海陵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办法,连忙继续央求。
昊月犹豫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苏海陵怔了怔,很快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眯眯地又倒了一杯酒,亲手送到他唇边。
想把自己灌醉了,然后让她借故离席么?
果然,两杯酒下肚,他清澈的眸子里已然浮现起一丝醉意。
“海陵,昊月还有保护你的责任,你可别把他灌醉了。”苏雪陵提醒道。
“陛下,昊月并无大碍。”大约是饮了酒的关系,昊月原本清冷的声音也变得软糯起来,听得人心里一阵酥酥麻麻的。
苏海陵倒是眼前一亮,没想到喝醉的昊月会如此诱人,看来以后有机会可要多多灌醉他才好!
“罢了,叫人去端碗醒酒汤来吧。”苏雪陵笑着摇摇头。
“皇姐,我扶昊月去后殿歇一会儿。”苏海陵搂着昊月摇晃的身子道。
“快些回来,莫要让大家久等。”苏雪陵沉吟了一下,点头应允了。
“谢谢皇姐了。”苏海陵干脆地抱起昊月,大步走向后殿。她很笃定苏雪陵不会阻止的,昊月不在,更不会影响她选正君了。
在一名小侍的带领下穿过几重宫殿,苏海陵选了一座偏殿,将脸红得分不清是酒醉还是羞涩的昊月放在软榻上。
那小侍熟练地取来清水和干净的丝巾,甚至还有冰块等物。
“去厨房弄一碗醒酒汤过来,这里不用你伺候,都下去!”苏海陵说着,打湿了丝巾,轻柔地在昊月脸庞上擦拭着。
“是。”那小侍看到她的动作,连忙低着头退出去了。
当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昊月别扭地推开了她的手,声音清明:“殿下,我没有醉,不用担心。”
苏海陵愣了一下,她好歹也学过侦察术,自问这真醉还是假醉应该能分清的。
“我只是用内力将酒气一下子逼出来了而已。”昊月微笑道,“殿下若是想去什么地方,还得快些回来。”
“你怎么知道?”苏海陵一震。
“我好歹曾经是女皇陛下的贴身侍卫。”昊月叹了口气,抬头深深地看着她,“那天夜里,是殿下收留了刺客吧。”
“你知道?”苏海陵更惊讶了。看苏雪陵的样子,明明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那么说,是昊月……
“殿下说,信任是需要彼此呵护的,我想……我明白……”昊月低低地道。
“呵呵……”苏海陵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从那时候起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才不是!”昊月急急地分辩了一句,对着她戏虐的目光,好半晌才道,“我的师门,曾经是圣皇陛下身边的侍卫。”
圣皇陛下?开国女皇苏洁?苏海陵不禁扬起了秀眉,这个昊月……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苏海陵定下心神,低头吻了他一下,起身迅速往殿后闪去。
昊月捂着被偷袭的嘴唇,脸上刚褪去的红潮又有了泛滥的趋势。
望着空无一人的偏殿,良久,他才发出一声低叹。
当年,如果不是那一支流箭的意外,现在坐在凤椅上的人就应该是苏海陵才对吧!因为师门的嘱咐,他不能伤害圣皇的血脉,可是……女皇对他却又有恩。从走进朝阳宫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左右为难中煎熬,而最麻烦的是……现在,他好像真的对这位麻烦的公主动心了……
[第一卷 雏凤清鸣:第十六章 密折与新出炉的正君]
苏海陵选择将昊月带到这座最偏远的宫殿也是有原因的,根据方向看来,这应该是最接近御书房的位置了,只要从角门出去,穿过一条九曲回廊就是。
因为女皇和驾临风荷轩,侍卫的保护也集中在那一块。苏海陵充分发挥出现代军事的侦察术与潜行术,轻轻松松地避开了两队巡逻的侍卫,溜进御书房。
不敢点灯,她从怀中取出一颗早就准备好的夜明珠咬在嘴里,一面摸索着移开那幅有问题的山水画。
雪白的墙壁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更别说暗阁的开关了。
苏海陵不死心地用手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不是空心的。
“怎么会?”她一手拿着夜明珠仔细地照了许久也没发现异处,只得无奈地放下了画卷。
不是这里,还有什么可能的地方?
苏海陵知道自己时间有限,焦急地在书房中转来转去。
突然间,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幅山水画上。
果然,还是这里最不对……
又检查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发现,就在苏海陵都以为自己的推测出错了的时候,猛然间一个想法跳出来,让她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真是……笨死了!
如果暗阁在画卷后面,就没必要这么大一片墙都空着了,显然是整堵墙都有问题嘛!
那样的话,机关应该是……
目光渐渐上移,终于,她微微一笑,抓住了挂着山水画的钉子,轻轻一扳。
一瞬间,墙壁无声无息地向两边移开,露出一个足有一人高的书架来。
苏海陵比了比墙的厚度,苦笑无语,怪不得听声音也察觉不到后面是空的呢。
暗阁中的东西还真不少,若是有时间,她真的很希望把这些机密都背下来,真可惜了。
密折……他很快地找到一堆奏折状的东西,迅速翻看起来。
镇远将军,在这儿了!
苏海陵不及细看,立刻将那本密折取出收进怀里,重新整理好东西,关上暗阁。相信苏雪陵只要不是来个大清点,是不会发现少了一本密折的。
匆匆避开侍卫回到风荷轩偏殿,昊月看到她完好无损地进来,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皇姐派人来过?”苏海陵道。
“没有,不过殿下一去那么久,陛下定会询问。”昊月焦急道。
“别担心,这个我会处理。”苏海陵笑笑,动手解开他的衣襟。
“殿下你!”昊月一呆之下,手忙脚乱地拉住自己的衣服。
“想什么呢,我真有那么好色吗?”苏海陵又好气又好笑地拍开他的手,又将自己的衣服也弄乱了些,再加上刚才躲躲藏藏地弄出来的褶皱,也挺像那么回事了。
昊月见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别开眼去。
苏海陵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怎么才能将这段时间的行踪瞒过去,而想来想去,年少风流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殿下快些回去吧。”昊月低声道。
“嗯。”苏海陵走了几步,忽地又转回来,将密折往他怀里一塞,“这个你拿着,不然万一被皇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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