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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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已经想通了，为什么还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严铮打断了杜喻的话，话语里满是不忿。
　　杜喻斜睨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低声喃喃：“如果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也希望到此为止……可……”命运弄人啊！“你不会知道的，你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的，我有多痛恨自己打了这痛电话回家。”
　　严铮给杜喻的话听得是莫名其妙。却听她说：“我爸妈是死于火灾，那一场火其实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要不是我打电话回家，惹得爸妈都在客厅争着安慰我的话，他们就不会忘记厨房里还煮着我最喜欢喝的银耳莲子。是汤水溢出浇灭了炉火，液化气泄露出来，爸妈都在客厅里，厨房的门窗都关着。等我们快要聊完的时候，我妈说要我放假了就快点回家，她还给我炖银耳莲子。”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哽咽，嘶哑，“可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你知不知道在太平间里我看着他们冷冰冰的不完整的样子有多后悔自责，我再大声的交换他们都一动不动，他们不睁看我，不听我说……要不是我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所以那个时候我想到了……死。”说起“死”字时，严铮注意到杜喻的神色一变，仿佛是换了个人一样。
　　“呵呵！可我也没能死成，我撞上了齐伟的车，命没丢，倒是丢了一双腿。你说好不好笑？啊？哈哈……”杜喻不管不顾仰天大笑，放肆而悲哀。
　　严铮看着她，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自以为知道得很清楚，可事实却将他的认识完全颠覆，一切如幻象不断变化，他都快要分不清了。
　　“我说完了，你还满意吗？”杜喻似乎察觉到严铮的沉默，转过头来对着他轻轻地说。
　　严铮只觉得浑身仿佛被蚂蚁咬过，怔忪地看着杜喻，半晌惊觉，猛地回身冲了出去。
　　门“啪”地一声关闭，留下杜喻还在里面狂笑不已。笑着笑着，连同泪水也一起出现，杜喻神色古怪，分不出她到底是哭还是笑。

　　第十四章　发现

　　齐伟托了关系四处查找杜喻的消息，一天天的过去，只要一传来任何消息，他都匆忙赶去，又带着一身疲惫和失望回来。
　　他的种种全都落入齐家二老眼里，罗艺茗看着儿子逐渐消瘦，心里又急又痛，甚至都不时开始抱怨起杜喻来。齐先宏总是拦着妻子，心平气和地说：“孩子的事情让他自己来解决吧！你就少操心了。”
　　杜鑫亭和梁芳他们都一直瞒着，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一个担心的人，于事情的查找并没有任何助力。
　　又是一趟失望的回归，齐伟望着空荡荡的家，心底的寂寞如疯长的草一般侵蚀荒野。把身体陷进沙发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来回翻看那卷自酒吧拿回的录像带。电视机里的杜喻巧笑嫣然，和一群他所不认识的人一块疯闹，大声叫嚷着，完全不似他所熟悉的样子。
　　可这样的杜喻，更让他觉得真实。笑得灿烂，连看到她生气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笑，回想到那一夜她卸下清冷后，犹如刺猬一样的竖起全身利刺，齐伟就不可抑制地想念。
　　杜喻的好，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而她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沉稳静默的，大方得体。在未看到这卷录像前，他都不敢想象杜喻还有其他的面貌。不能否认的是，他第一眼看到这卷录像时，就被里面鲜活的她吸引了，联想到现实中的她，他觉得她神秘，便一次又一次地亲近她，舍不得她的离开。直到心里总会记挂起她时，齐伟才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爱上了她——和自己共同生活了两年的妻子。
　　闭了闭眼，齐伟伸手去拿凉水，片子里正好放到杜喻吹蜡烛的时候，旁边一个比较高瘦的男的小声跟另一个女生说了些什么，杜喻应该是听到了，她立马变了脸色，用力往那人手臂上拧，边大呼小叫地喊着，“臭鱼，谁让你多嘴多舌的啊？”
　　她倒也真下得了重手，痛得对方是哇哇大叫，还不断嚷嚷着，“你这恶女，以后谁娶了你，我一定要给他颁个‘世纪英勇奖’。”
　　“你还说，还说……”杜喻又气又急，追着他跑，一时间那个上一刻还被人重点关注的蛋糕此刻就被人给忽略开来。
　　杜喻和那男人就一前一后相互追逐着打闹。虽然还生着气，但她眉眼弯弯，分明带着欢快的喜悦。
　　齐伟看着她，忍不住起身想要伸手出触摸杜喻的灿烂笑容，可手指碰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无情的荧幕，没有半分温情。他一怔，随即收回手来，陷入重重的失落中来。
　　图像不断变换，他再次抬头时便看到杜喻在接电话，现场气氛太过热烈，她不得不扬起声音大声叫喊才能让对方听得清楚。“哦哦，你来了啊？好！快点哦！”她的喜悦溢于言表，齐伟看着她匆忙扯了那个名叫堇色的女生一起往门口去，镜头在隔了一两秒后晃动着跟上去，隔着一定距离，看到一个成熟优雅的女人跟两人相互拥抱，接着说了什么笑了笑，堇色转过头发现跟在身后的摄影师，就招招手喊他靠近点。镜头没有动，堇色倒是跑过来，“怎么不过去啊？”“不了。”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
　　齐伟一直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却怎么也没往贺文琅那边想过，知道了整个事情后，现在听来果然就是他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化。
　　镜头里拍出部分堇色的侧脸，她微微笑着说：“那个就是苏诺非了。晴姐应该认识她的吧？”
　　“你不知道吗？”没听到男人的回答，堇色又笑了笑，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原来晴姐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的啊！”
　　“别胡闹。”男人大概是不喜欢堇色这种挪揄的语气，有些闷闷地出声。倒是把堇色给逗乐了：“好了，好了，放你一马吧！不为难你了，不过今天是她生日，你准备好礼物了没？”
　　“我自有准备。”
　　“哦，那就好。”说话期间，男人拿着镜头的手换了下，接着镜头一换就看到杜喻走了回来。
　　“怎么？苏诺非呢？”堇色先出声问。
　　“她呀！她重色轻友。”杜喻语气里有着微微的不满，“她这次是和男朋友来的，现在去陪他了。”
　　“得了吧！人家都抽空来看你了，少不知足。”堇色很是直接地说着。
　　“那倒也是，我们回去吧！现在我肚子可是饿了，蛋糕啊蛋糕，想死你了！”杜喻说着就拉住堇色往前面跑，镜头微晃着跟着她们移动。
　　这些录像齐伟都看了不知多少遍了，尤其是杜喻失踪后，他就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拿来看，用以舒缓他的思念。但今天那思念格外的熬人，不管是看多少次，思念不但没能减下，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涨得满满的，仿佛只要没看到杜喻就不罢休一样。
　　齐伟叹口气，起身往杜喻房里走。
　　她房里他一般都很少来的，一部分原因是那份协议，上面说的清清楚楚，他们生活在一起，但彼此间都有私密的空间，不得打扰。这段时间里，齐伟常常进来，倒在杜喻的床上看着天花慢慢的就能睡着，或许是这里有她的气息吧！齐伟这般想着。
　　眼睛瞄到杜喻落在衣帽架上的衣服，想要给她整理下，衣服摸在手里，齐伟蓦地认出这正是那晚缠绵杜喻穿的衣服。他的动作不觉放缓变柔，仿佛手下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杜喻。
　　放下衣服，齐伟的目光又落到杜喻的包包上。“女人的包里可是有着很多秘密的哦！”路章的玩笑话在脑海里回旋。齐伟拿起杜喻的包包，忍不住翻开着，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串钥匙，一包手帕纸，还有小本子和笔。简单得叫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的包。好奇地想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齐伟摸着，碰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方方正正的。齐伟找到放那东西小口袋的拉链，拿出来一看是张碟片。
　　应该是刻录的，上边没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装碟片的纸盒做工挺精致的。齐伟把碟片在手里不住把玩着，忽地想要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心里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是触及了杜喻的隐私，但他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和杜喻有关的东西。

　　第十五章　送别

　　“你回去以后要多多注意，好好照顾自己。”驱车送阮晴去机场，贺文琅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了句。
　　阮晴起先一怔，随后咯咯地笑开来：“我还以为你这一路上都不准备跟我说话了呢！”她说着，想起先前自己收拾好东西要走，刚走到楼下就看到贺文琅倚在车子上，二话不说地就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行礼被人拿走了，她也只好跟着行礼走了，只是从上车起贺文琅就没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过，气氛异样的压抑沉闷。
　　听到阮晴怎么说，贺文琅脸色一凝，有些无奈又有些歉意地问：“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了？”
　　“留下来做什么啊？我现在工作都辞了，再不回去，真的就要睡大马路了。”阮晴自若地跟他说笑，仿佛那些让他们彼此都不愉快的事情统统不曾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最最要好亲密的朋友，但也只仅限于朋友了。
　　贺文琅摇摇头，试图劝说她：“老总那里我去说说看，他一直都很看好你的，你要愿意回去的话，相信没有难度。”
　　“那你呢？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留下来呢？”冲到嘴边的话还是没阮晴理智地咽了回去，她只是笑。透过内视镜，贺文琅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笑容有多灿烂，想想早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贺文琅就有种说不出的恼，但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因为谁而产生的。但他又无法将之表现出来，只能掩藏着，不让任何人发现。收起杂乱的思绪，他趁拐弯时转头对阮晴说：“还是那句话，你要自己好生照顾自己。”
　　阮晴有些许错愕地看着贺文琅，想不到那么干脆利落的人也有这样老妈子样的时候。“傻子！”过了会，只听阮晴柔柔软软地嗔骂了句，然后调转脑袋，盯着车窗外面，一眨不眨地。又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出声说，“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多替自己操心的好。”她本来要说“……其实我倒还担心你的多些……”，但转念一想这样说并不合适，于是生生把话给吞了回去。
　　贺文琅听了阮晴前半句，还以为她后面又要说什么话来，幸好她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两个人都感觉尴尬的话来。心稍稍安定，他如今很是害怕阮晴的情绪激动，说出做出什么来。可是奇怪的是，在听到阮晴的话后，贺文琅先是感觉松了口气，而后却莫名升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阮晴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看他脸色稍微有些深沉，以为自己的话还是说的不合时宜。便住口不再说话了。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热闹了一些的气氛顿时又变得清冷了。
　　阮晴平日里上下班都是由贺文琅接送，因此坐在车子里也完全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她见两个人间气氛沉闷，干脆动手找起CD来放歌听。不多时悠扬的音乐响起，是纯钢琴演奏的曲目，那是一段时间里阮晴迷上钢琴曲，贺文琅特地托人从国外买回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后来阮晴说想要两个人一起听，就把CD放到贺文琅的车上，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就打开来听听。
　　贺文琅似乎也想起了这些事，他望了眼阮晴，默不作声。
　　机场就在这一阵阵悠扬舒缓的音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