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也可以温柔_楼采凝






  “小姐,你干嘛那么激动,你看你!”小宣宣帮她揉着手,“其实,我早就知道是我们弄错了。”

  “什么?”优优眼神快要闪出怒潮了,“你——早——就——知——道——了!”

  “小姐,你别激动,听我说嘛!早在咱们去西厢园偷看的那夜我就知道了,因为当天新姑爷连夜赶回府中与老爷在“浏然亭”把酒赏月时,我恰好经过,透过老爷介绍,我才知道咱们闹了个大笑话。”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优优快气疯了!

  小宣宣期期艾艾的轻喃道:“我……我只是想给……给小姐一个惊喜罢了。”

  惊喜!这是哪门子的惊喜,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噩耗——新婚之夜才知道新郎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她会惊喜才怪,难道小宣宣的脑子“啪代”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惊喜?”

  “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咱们新姑爷可比上回误认的那位公子强多了吗?一副挺拔的体格不说,就连脸蛋也不赖呀!”瞧小宣宣那副心醉神驰的模样,不知者还以为她是个花痴呢!

  当然,这句话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优优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不过,优优自认还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总不能见哪个俊俏,她的心就给谁吧!

  “我不管,反正我要解除婚约。”她赌气的说。

  “解除婚约!”小宣宣摸了摸优优的额头,“你没生病吧!别忘了,你们可是拜过天地了,怎可说解除就解除。”

  “要不,那该怎么样才好?”优优的眼神已很明显的说着:你非得想出法子。

  小宣宣吐吐舌头,轻轻说道:“除非……除非让新姑爷……休了你。”

  “好哇!你这疯丫头,出的是哪门子的鬼主意!”优优跳脚地道。

  “那我可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小姐,你就好自为知吧!老夫人还等我送杏仁茶过去呢!小宣宣这就先行告退了。”小宣宣聪明的在这节骨眼上临阵脱逃了。

  “你给我回来!你——唉——”

  凝瞪着小宣宣以跑百码之速跑出去的身影,优优也只能徒然兴叹了,她是专门伺候自己的,哪时她得为婆婆送上茶点来着?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准是为了逃避才找出这借口。

  想不到自己还真命苦,不仅嫁错了老公,连贴身的丫鬟都弃主而去,这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世界了!

  聂寒云沉醉了一宿,自昨夜他怀抱着愤怒离开新房和那个女人之后,并没有至前厅与他那些酒肉朋友把酒畅饮,因为他没有心情,也没这种闲情逸致和那些多嘴好奇的男人虚应故事,省得愈描愈黑,有损他男人本色——新婚之夜竟被新娘子指认为冒牌货,还被轰了出来。

  不!纠正,他并不是被轰,而是理直气壮的甩门而出,这样够威风了吧!

  坦白说,这么做还不足以安慰他心中的愤懑与不平,他堂堂一位聂大公子,长得自认还算中上程度,多得是对他趋之若鹜的红粉佳丽,今儿个为了允诺父母为他订下的婚约,才甘心抛弃令人心动的单身生活,想不到却遇上这种事!

  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心许他人,那人还是他的拜把兄弟,这教他情何以堪呀!

  虽说谈感情、论婚嫁,在他心中是种极为俗不可耐的东西,可是,他今天毕竟走上这条路了,要嘛!也得做的风风光光,况且,他也一直安慰自己娶个妻子也不赖,至少每晚还有佳人温床,至于感情嘛!可以慢慢再培养了。

  唉!看来,这一切都成了痴人说梦话罗!

  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聂寒云一点也不为意,练功房内除了昏暗的烛光妆点外,就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了。

  他将所有的精力及愤怒全都经由拳脚宣泄在空气中,为什么他想忘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而她的影像却更深刻的印在心坎里,挥之不去?

  该放她自由吗?虽然这是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但聂寒云亦能体会出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是多么痛苦,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但他又不甘心,因为这个叫卜优优的女人太过跋扈了,可没一点委屈的模样儿,跟她一扯上话,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这教他怎能大义凛然的让她若无其事的离去呢!

  不,他得磨磨她的个性,好歹也得让她知道当初可是她爹娘主动攀上这门亲事的,他也是个受害者,想他聂寒云曾几何时得为女人操心过,是她这个女人破坏了他的一切!

  说到做到,披上长袖白衫,他飘然的步出练功房。

  鸡鸣月稀,已五更天了,就算他俩之间有何不悦,给公婆请安可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再怎么不高兴,他也会拎着至前厅奉礼行事。

  
第三章:

  聂寒云甫进门险些被天外飞来的茶盘、杯子砸个正着,然而,一屋子的凌乱狼藉、喧天价响的玻璃破碎撞击声,更是让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般无言以对。

  天呀,他该怎么对付这个令人发指的小女人!

  “你这是在干嘛?以砸东西来发泄你心中的不满吗?”

  他勃然变色地瞪着优优,因怒气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更加深他那冷峻森严的恐怖面容。

  这女人不能再给她好脸色看了,和颜悦色地对她,她却当狗屁糟蹋,这种离经叛道的作为任谁也受不了!

  优优抬起泪眼婆娑的娇容,听了他这番恫吓的话语,又见了他那鄙视憎恨的面容,哭得更厉害了,“你走,别管我!我讨厌看见你。”

  本来见她那泪雨朦胧的双瞳,聂寒云已想收敛起自己暴躁的性子,但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变本加厉的语多无礼,完全无视于她现在是何等身份、身在何处。

  这教他该如何收敛起自己那十几丈高的怒气火焰?

  “小姐,你可别忘了,今天你可是我聂某人的妻子,我要你往右,你就绝不能往左,懂吗?”他耸起两道浓眉,轻蔑的继续说:“再说,你砸的、丢的可是我聂府的东西,在你动手之前,也得先想清楚这些东西的所有权是谁的。”

  身为家中的娇娇女,从没见过哪个人比聂寒云更懂得骂人不带脏字的技巧了,这不禁让优优为之一惊的说:“你别对我凶,难不成我堂堂一位少夫人,砸几样东西也得等你的首肯?”

  他走近一步欺向她,轻声笑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会儿你怎么承认自己是咱们聂府的“少夫人”了?”他加重“少夫人”这三个字。

  优优深吸一口气以壮胆子,“至少目前是。在你送我回家之前,我名义上我还算是你们聂家的少奶奶,你应该不会不承认吧!”

  想不到她所得到的答案竟是聂寒云狂野不羁的笑声,接着是他冷峻的脸孔闪过一丝不屑的线条。

  “想回家?”

  “难道你不答应吗?”优优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我应该答应吗?”他的嘴形弯成一抹识诮的弧形。

  “为了……你好,你……你应该答应……”

  天啊!昨夜月色晕朦胧,在烛光闪烁下,她并没有很清楚的将他看个明白,只知他长得不赖,可是现在是大白天,他又靠自己那么近,那种属于男性豪迈的味道占据了她所有的鼻息,扰乱了她的思绪。

  他真的好高好壮,犹如鹤立鸡群般的卓立其中,被怒火炽热的双眸闪着点点星光,更突显出他的傲气与不凡,倘若之前她没有见过那位文弱的巩玉廷,优优自忖,或许她会喜欢上他,“敢问从哪个角度来看是对我好的呢?又好些什么?我洗耳恭听。”聂寒云一抹笑意浮现在眼底,他倒想瞧瞧她要怎么为自己的话打圆场。

  优优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眼睛不服输地骨碌碌转呀转的,非得掰出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好处可多着呢!少了我,你可以再娶一位你真正喜欢的妻子,又不用常常跟我发生口角,气坏了身子还得花银两找大夫,岂不是劳命又伤财?你说我这理由多好、多为你着想。”

  “是吗?这些你不用费心,我老早就想好了。”他笑意盎然的说道。

  “想好了?你真的想好了?快说来听听,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优优乍听他所说的话,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了呢!

  瞧她兴奋的,头发都快竖起来、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好,你好生听着,包准你会举双手赞成。”他找了把椅子,惬意的坐了下来,才徐徐道出:“第一、你不用替我担心老婆的事,现在纳妾对男人来说实属天经地义、家常便饭,若我遇上喜欢的女子,大不了我娶她回来当妾,这倒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你想纳妾!”

  优优握紧双拳,不懂自己在气些什么东西;他娶妾关自己什么事,反而对自己更有利,说不定待他忽略她后,她就可以逃回家了。

  “嘘,别冲动,听我把话慢慢说完。”

  他用极尽温柔的语调说着,听得优优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他还有什么骇人听闻的计划吗?

  “第二点可就更好解决了,你放心,我是不是“劳命又财”的,因为,我可以将你软禁在这“秋千园”内,眼不见为净的结果,要我生病都难,”他故弄玄虚地道出他的计划。

  听了他的话,优优宛如遭受青天霹雳般,讷讷的发不出半点声响;这个聂寒云竟要这么对待她,不放她回去也就算了,还想将她囚禁在这“秋千园”哩!

  完了,不见天日的日子终于来临了,想躲都躲不过,这是在老虎嘴上捋虎须的后果,也怪自己昨晚还没弄清楚况就对他猛开炮,这下可好了,自己却成了炮灰。

  聂寒云冷笑着一张脸,见她不答话,于是饶富兴味的说:“敢情是同意了?那就这么说定罗!”

  “你——”优优一颗心完全吊在半天高上,顿时感到自己词穷语拙了起来。

  “别你呀我呀的,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保证不消十天半个月,我定能将你对我的反感恶意消弭于无形。”

  聂寒云笑咧了一张嘴,从外表上看来;他是个胜利者,其实,他心里头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死不认输了。

  “你这个恶魔——”优优义愤填膺的举起手,打算往他楞角分明的面颊上甩上一巴掌。

  只可惜并未成功,她娇小的玉拳被聂寒云的那只大掌完全全的钳制住了!此时此刻,他的一双剑眉全都飙扬了起来。

  “我说过,一次的错我还可以饶恕你,可是再一次的有心之过就是不要命了。”他用力紧钳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出。

  “你弄疼我了。”她急欲挣脱出他的掌腔,想不到自己的下场比受五马分尸、绞刑之苦还要惨。

  优优纷纷溃决的泪珠,却在在凌迟着的心,心中一阵战栗,不由得放开了她。

  “我看看!”。他强行执起她的柔荑,柔情乍升的说。

  果然,一道五指的红印深嵌在她的手腕上。

  “不用你假仁假义,我可一点也不在乎,也不怕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优优咄咄逼人的说,却忽略了她许多小动作早已出卖了自己。

  “不怕我?想要报仇?就凭你紧握的双拳,及不停抖动的双肩吗?女人,害怕就说吧!一味的逞强只会害了自己。”

  想不到她的那些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聂寒云的法眼,在他面前她就像个赤裸的人,没有丝毫的遮掩及掩饰物得以蔽体。

  她紧张的撇过脸,“该嘲弄、该挖苦的你一项也没漏,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如果满意的话,你可以出去了。”她深吸口气,“我放心,除了“秋千园”,我哪儿都不会去,对你们聂家我没兴致、更没精神去研究,绝不会跨出这儿一步的。”

  他的目光骤然犀利如枭鹰,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一股紧张诡谲的气氛回荡在两人之间。

  不知怎地,她突然不反抗回驳,他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不安之感隐隐在心中氾滥;他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他要她温顺乖巧,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可是这会儿,他全然没有一丝得意的成就感,倒是有点怅然若失的悔怅,他不该这么对她的……“你能这么想才像话,希望你这种态度能持续下去,可不要一眨眼的工夫就全忘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乖乖待着,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临去之前,他出其不意的在优优的红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目的是想责罚她,更是想唤醒她的身份——无论她喜欢的人是谁,截至目前为止,他聂寒云是她正式拜过堂的夫君,即使他要了她也不为过。

  浅酌的吻,在没有经验的优优眼中,已是极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