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她忽然叹气,来春,园子主人可能已经不在。 
“深小姐,你家乡在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恕之不愿回答,只是微笑。 
她主动邀王子觉散步。 
他讶异,“我行动不便。”从来无人叫他运动。 
恕之伸出双手,她帮他穿上厚衣,围上领巾,戴好帽子,扶着他缓缓走出后花园,她打着一把小小雨伞,替他挡雪。 
恕之轻轻说:“你还有什么故事?” 
王子觉答:“轮到你讲。” 
恕之想一想:“有一个女孩,自幼是弃婴……” 
王子觉微笑,“有无比较幸福的故事?” 
“幸福的故事不精彩。” 
王子觉又笑,“是,请继续。” 
“她在孤儿院长大,年年等善心人士领养,可是,不知为什么,没人挑选她。” 
“为什么,她倔强,不可爱,长得丑?” 
恕之轻轻说:“那个孤女,正是我本人。” 
王子觉一怔,为之恻然,“后来呢?” 
“后来成年,她离开孤儿院,出外独立生活。” 
“还顺利吗?” 
恕之摇摇头,“遇见许多可怕的坏人坏事。” 
“可是,你终于来到我家,请让我保护你。” 
恕之抬起头,“我们走远了,回去吧。” 
这时,管家气呼呼带着人出来找,迎头遇见他们,才放下心。 
她轻声斥责恕之:“你怎么让王先生站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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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6…02…14 11:39:35  
 
 
 
恕之不出声。 
王子觉转过头来说:“这是我的意思。。” 
老管家只得噤声。 
再过一天,恕之把王子觉的菜单也换过,让他吃些精瘦鱼肉,喝些红酒。 
她衷心照顾他起居,不甚理会管家工作,仆人司机全松口气。 
唯一不满的人是她兄弟。 
他向她摊牌,“大半个月过去,王子觉不但没有奄奄一息,且渐渐长肉,这是怎么回事?” 
恕之不出声。 
“听说他吃得多睡得好,连医生都觉意外,昨天,我看见你陪他在暖水池游泳,这样下去,仿佛打算在王宅过一辈子。” 
“你稍安毋躁。” 
“你廿四小时陪着他——” 
恕之扬起一道眉毛,他噤声。 
忍之喃喃说:“一具僵尸。” 
恕之绕着手,走到窗前,不知怎地,那对赫斯基犬吠着找了过来,对牢他们咆吼不已,像是认定他俩是敌人。 
恕之轻轻说:“狗比人聪明。“” 
仆人匆匆带走犬只。 
忍之冷笑,“你不动手,我来。” 
那天傍晚,园丁发觉两条狼犬失踪,一路找出庄园。 
那时,恕之正陪王子觉下棋,她听到消息并没有抬头,王子觉只嗯了一声。 
再过两天,在溪涧发现犬只尸体,仆人大惊,知会主人。 
晚上,恕之低声问兄弟:“是你沉不住气吧。” 
他回答:“最恨狗腿子张牙舞爪。” 
“它们从小在庄园长大。” 
“狗眼看人低是死罪。” 
恕之站到窗前不出声,忍之在她身后,抚摸她头发,她动也不动。 
半晌她说:“趁来得及,我们走吧,我知道王子觉的现款放在书房一格抽屉里,那把锁不难打开。” 
可是,他的兄弟这样回答:“你要叫他与你结婚。” 
恕之叹气。 
“说,说你要离开他,以退为进。” 
恕之轻轻说:“一次又一次,我帮着弄钱,从来没有抱怨,像上一次,人家不甘损失,报警追捕,我俩逃足半年。” 
“嘘,嘘,那是昨日的事。” 
“我看得出,王子觉已经油尽灯枯。” 
“他更加需要有人对他好。” 
“王子觉是一个十分聪敏的人。” 
“你更加伶俐,去,照计划行事,这是最后一次,承继他的产业后,我俩不再是鼠摸狗偷。” 
这时,恕之丢开他的手,走到房间另一角。 
“我带你到南方去,我们躲进都会里,天天喝香槟跳舞,与世无争,尽忘孤儿院岁月。” 
恕之嗤一声,“给我做到王妃,也忘不了那段凄凉岁月。” 
过两日,医生踏雪来访,看到王子觉在吃奶油蛋糕,不禁变色。 
恕之在他耳边轻轻说:“还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不是,安医生。” 
医生也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只有叹息。。 
王子觉心情却开朗,“安医生,恕之教我跳舞呢。” 
医生笑笑,“深小姐好兴致。” 
医生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一转头,看到管家的兄弟静静蹲在楼梯角,留意他们的一静一动,这人有种动物般原始野性,安医生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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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6…02…14 11:40:05  
 
 
 
医生替病人检查。 
王子觉轻轻问:“有什么消息?” 
“我们仍在努力。” 
王子觉点点头,“顺其自然吧。” 
医生苦笑,“你态度十分正确。” 
“是恕之影响我,她陪我散步,游泳,跳舞,吩咐厨子做精致食物……” 
“她做得很好。” 
医生想了想,不禁问:“她兄弟是怎么样一个人?” 
“呵,他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十分亲厚。” 
“哪一家孤儿院?” 
“东部天主教孤儿院。” 
“本国约廿年前已废除孤儿院制度,改作寄养家庭。年” 
这时王子觉听到悠扬的圆舞曲,他穿好衣服,走进宴会厅。 
男仆正在请示管家:“深小姐,可要知会派出所?” 
恕之当着医生说:“两只狗而已,不用劳驾任何人。” 
仆人看向东家,王子觉说:“深小姐说了算。” 
仆人一声不响退下去。 
安医生暗暗吃惊,面子上不露出来,短短几个星期,这个年轻漂亮的陌生女子,像已经控制了王家。 
他不动声色,“我下个星期再来。” 
恕之送他到门口。” 
“咦,”她很高兴,“雪停了。” 
她回到宴会厅,教王子觉跳舞:左手放她腰上,右手握着她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忍之仍然蹲在楼梯口,看到宴会厅里去,双眼在暗地里闪闪生光。 
下午,王子觉回到寝室休息,恕之返到宿舍,脱掉鞋子,搓揉足趾。 
忍之走近,把她的腿抬到他膝上,替她按摩足踝。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门被轻轻推开,恕之连忙放下双腿,转过身去,看到慌张的清洁女工转身离去。 
忍之问:“她看到多少?” 
恕之笑笑,“别去理他。” 
“你是管家,把他们都请走吧。” 
“王宅需要人用。” 
“那还不容易,叫荐人馆派人来。” 
恕之点点头。 
那天晚上,她把仆人聚集在厨房,每人按年资补发超额薪水,请他们走路。 
她要求荐人馆替她找亚裔工人。 
隔一个星期,安医生来访,看到的全是陌生面孔,更觉突兀。 
他问王子觉:“平律师多久没来?” 
“替我做好遗嘱后她回乡探亲。” 
“你最近可有改动文件?” 
王子觉摇头,“你知我脾气。” 
“现在,你身边全是陌生人。” 
王子觉看着安医生,“你有忠告?” 
“你要小心。” 
“安医生,在秋季,你告诉我,我只余三个月生命,如今冬季将尽,我仍然活着,已经十分满足。” 
医生只得轻拍他的肩膀。 
这时,恕之在书房门口出现,她穿着外出服,套装下美好身段毕露,安医生觉得每一次见这女子,她都比上一次漂亮。 
这样质素的少艾愿意在小镇上陪伴病人,一定有她的企图,她目的还会是什么? 
只听得她对王子觉说:“我要出去一趟。” 
  王子觉即时问:“去哪里? 
“我兄弟约了东部朋友谈生意。” 
安医生发觉王子觉略为不安。 
他们两兄妹双双出门。 
安医生说:“子觉,你过分依赖她们。” 
王子觉微笑,“是吗,医生,你觉得我不对?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对与错?” 
“子觉,希望在人间。” 
“我们过去两年遍世界寻找配对骨髓,终告失败。” 
“不,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 
王子觉垂头,“恕之与我很投契,她慰我寂寥。” 
“有无想过,对方也许是故意讨好。” 
王子觉思维清晰,“我想,最多她不过想得到一笔偿金,这,我还负担得起。” 
“你明白就好。” 
“她的容颜,她的笑声,都给我极大欢愉,与她在一起,我暂忘死亡阴影,我生活渐有新意,因她的缘故,我早上不介意起来按时服药,我有勇气压抑肉体痛苦,你说,安医生,我应留住她吗。” 
安医生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只要你开心。” 
“我很高兴。” 
医生告辞。 
那日,等到天黑,恕之才回来。 
王子觉已经等得心急,好几次他打车内电话,司机回答:“王先生,他们还在酒店内与友人谈话。” 
终于返回,王子觉在书房等。 
恕之一边脱下半跟鞋一边走进去见王子觉。 
王子觉微笑看着她,“谈了整天,可有好消息?” 
恕之答:“子觉,我们兄妹决定离开松鼠镇。” 
王子觉一听这话,只觉遍体生寒,这时刚好有一扇窗户被风吹开,冷风似刀削般钻进书房。 
 
 
16楼   主题:17 '回复' '树状'  
 
  
 
  
 
   
发表时间: 2006…02…14 11:40:25  
 
 
 
恕之连忙去关好窗。 
王子觉定一定神,他伸手护胸,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掏空一般,气虚,头晕。 
半晌,他才轻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恕之喜孜孜说:“我们将自立门户,那朋友出资本,我俩出力,到北部打理一间酒吧,北部发现了钻矿,欧美买家云集,消费发展得像曼赫顿一般,是好商机好气候。” 
王子觉看着她,缓缓坐下晌,他才轻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子觉,你应替我俩高兴,朋友与我们说起北部总总,引人入胜,原来极地天寒,食水沟及污水道均建筑在地面,以免结冰。” 
王子觉这时握住恕之的手,“不要去。” 
恕之一怔,“什么?” 
“让你兄弟一个人去觅前程好了。” 
“那么,谁照顾忍之?” 
王子觉问:“谁照顾我?” 
恕之笑了:“你有那么多仆人佣工,你不怕。” 
“恕之,留下陪我。” 
恕之吁出一口气,今晚她像是特别兴奋,双眼亮晶晶,脸颊红粉绯绯。 
她这样说:“子觉,我们会回来看你。” 
“恕之,要怎样你才愿意留下?” 
恕之讶异,“子觉,我不明白。” 
“你提出条件来,我想我做得到。” 
他拉住她的手,她蹲下来,抬起头,看到他眼睛里去,没说一句话。 

到头来,一切是王子觉子自愿,她深恕之可没说什么,也不曾有任何建议他拉住她的手,她蹲下来,。 
“我也可以替你们开设酒吧,镇长会发执照给我,恕之,留下来,做王宅的女主人头来,一切是王子觉子自愿,她深恕 文学视界 未经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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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之重重吸进一口气,像是十分讶异,她呆呆的站住,似不置信王子觉会突然求婚我也可以替你们开设酒。 
每一次,她都可以得偿所愿,他们会不惜一切留住她,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牺牲,说到底,她只不过陪他们聊天跳舞散步而已恕之重重吸进一口气,像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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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之,你可愿意?” 
恕之用手掩着胸,“太意外了一次,她都可以得偿所愿,。” 
“答应我恕之,你可愿意?”。” 
恕之过去拥抱他,“子觉,我太高兴了,可是,凡事要与忍之商量“答应我。” 
“我们明日即请牧师来主持婚礼恕之过去拥抱他,“子觉,我太高兴了,。” 
“可是――” 
“请客筵席以后再办,请勿离开我。” 
王子觉把她的手放到腮边,他落下泪来。 
恕之轻轻说:“是,是。” 
那晚,王子觉服药后沉沉睡去。 
恕之却不见她兄弟回来,她在房内来回踱步,直至天亮。 
恕之手中握着一瓶梅洛红酒,边饮边等,酒瓶空了,天边露出曙光,忍之仍然未归。 
她出门去找他,她要把好消息告诉他。 
他会在什么地方?一定仍然在酒店房间里,觉得闷,喝多了,倒头大睡。 
恕之开动车子,往镇上出发。 
她要向他高呼:成功了,计划整整一季,赢得松氏夫妇信任,继而进入王家,成功了。 
她把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走上二楼,用锁匙开门。 
房间里有人醒觉。 
恕之疑心,走到窗前刷一声扯开窗帘,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忍之,另一个是陌生妖冶红发女子。 
那女子并不害怕,耸耸肩起床穿衣,嘴里还问:“是你爱人?” 
忍之笑嘻嘻,“是我妹妹。” 
红发女大笑,“多么特殊的妹妹。” 
忍之看牢恕之,“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应该好好侍候那具骷髅。” 
恕之颤声说:“你永远不改。” 
红发女取过手袋外衣一溜烟似开门逸去。 
忍之霍地站起来,斥责说:“你一早大呼小叫扰人清梦,我受够你这种脾气。” 
恕之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