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愁云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样?虽然曾经她也想过若想达到目的这一步是必然的发展,但是如今她为何感到如此害怕?
身体在颤抖,心也凉了,而喉咙彷佛被硬物堵住,难以吞咽口沫。
待赵义云出了房门,韩谨突然拉开薄被,扯开薄纱帐跳下了床。浑噩间,韩谨忽地发现自己下身穿着衣物,她猛然一阵恍惚,似有明白的眉头一紧,顿时朝着外屋喊道:「紫嫣~紫嫣~」
几声急唤之后,只见紫嫣急着跑进了卧房。当紫嫣瞅见韩谨脸色铁青,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紫嫣顿时上前跪倒在地,她没有哀求饶恕,也没有多说一字,只是带着悲伤静静的低着头。
见紫嫣如此,韩谨已完全明白,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如此信任的人会出卖她,看着紫嫣那张无色的脸,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紫嫣不想看着公主这么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既然公主迟疑,那么紫嫣就推公主一把,紫嫣只想让公主明白丧国之痛、亡国之恨。」紫嫣毫不迟疑的说出了此番话,韩谨骤然一怔,恍然从迷茫中惊醒。
原来错的是自己,不知何时她竟连自己的信念都丢了,難道她真的累了?可是她身上還有許許多多的責任,她必須朝着自己的目标继续奋斗,她不可以为了他的一点点改变而迷失自己,而她之所以会有今天,不都是拜他所赐么,难道这些她都忘了?
不能,她不能忘,而她也该很清楚若在此时停下,她将永远只能做一个被人禁锢而无自我的女人。
韩谨吞了吞口水,垂下无神的目光,稍稍凝了眼紫嫣,伤感的说:「可是,你也不能如此不顾我的清白设计我啊!你这么做是否太看清了我的身体?」韩谨无力的说着,可那双雾眸却在迷茫过后愈渐深沈。
虽然韩谨已明白自己与赵义云是清白的,但是她还是很想跟紫嫣确认,因为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紫嫣,若她不是当时人,她真的不敢相信紫嫣会如此不顾一切的设计她,而只为让她上进。
紫嫣并没有犹豫,她缓缓抬起脸来,带着一份期望视目仰望韩谨,侃侃道:「公主,不是的,不是想那样,紫嫣只是在你们酒中下了迷魂散,然後把你们搬上床做出一副假象,其实你们什么也没做,真的,公主一定要相信紫嫣,紫嫣是不可能不顾公主的清白的,而且紫嫣做这些也只是为了公主能早日达成心愿。其实紫嫣真的不想看着公主为了那个不惜代价折磨公主的男人一日日的失志,紫嫣也很怕公主会落入赵蜀风手中,从此再无天日。」紫嫣说着顿了顿,垂下了脸,若有所思带着浓浓的悲伤,又道:「紫嫣无法忘记公主因为他而昏迷不醒的那段时日,也无法忘记他摧残公主的一幕幕,所以紫嫣才背着狠下心来做出了这般不可饶恕的事,如今紫嫣是死是活任由公主处置,但是紫嫣希望公主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听闻紫嫣此番诉说,韩谨没有再多说一字,她淡淡的拾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的穿戴起来。
匡堂!
「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席重物撞击声从外屋传来,随即又听闻赵义云的阻止声。
韩谨头发披散、衣衫未整的站在衣物推里刚有所反应,便见诸楚若气冲冲的进了卧房,紫嫣见此情景,紧张的站起身来挡在了韩谨身前,不料诸楚若三两步走上前使力拉开了紫嫣,恶狠狠的抬手一挥。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韩谨的脸上,一股鲜血顿时从韩谨齿缝间溢出,丝丝挂在了那片艳红的唇瓣边,而几条血红的手指印也一根根的印在韩谨左脸额,韩谨吃痛的抬手捂住了左脸,却见诸楚若另一手又挥了出来。
见此情景,追进卧房来的几人为之惊呆,而紫嫣也惊的脸色发白,她匆忙想去挡在诸楚若与韩谨之间,不料诸楚若再一个巴掌赶在她的前头又要落下。
就在此时,诸楚若感到身后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只见韩谨双眸一瞠,她一怔,漠然回首,未等她看清身后的人,她的手臂已被一个很力道紧紧的抓住,隨之一转阴冷的吼声在她耳边怒道:「你想做什么,给我住手。」
阴寒的话音落,诸楚若只感觉到身后的人手一甩,随即她整个人便抛了出去,砰的一声,她柔弱的身体撞在了床边的桌案上。
「你洠前桑 埂?br /> 韩谨还未缓过神来,耳边却已响起了那个带着关怀的熟悉的声音,韩谨忽地眼眶一热,泪水倏地蓄满眸眶,她抬起酸涩的眼眸睨了眼扶着她双肩膀的大手,见那双大手有些颤抖,她的心隨之揪成了一团,胸口也堵得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缓缓抬起下巴扭转头看向了那张脸。当瞅见赵蜀风一脸心疼的模样凝望着她,她心口猛然一抽,匆忙间她竟抬手拍开了赵蜀风相扶的手,快步后退了几步避开他。
见韩谨如此,赵蜀风那颗本就夹杂着焦急与害怕的心,更是难受的像是有千百万只蚂蚁在爬,他注意到了韩谨散乱的披落在肩头的长发,便收起复杂的眸光扫了眼卧房内,却地板上仍有几件衣衫铺散着,而他还在衣衫中发现了男人的配戴物。
突然赵蜀风像是疯了似的,上前拽了韩谨的手臂就往房门去。此刻赵蜀风的心情已不知如何去形容,疼痛早已不足以表达,而那张骄傲的脸也显得分外落魄,深黑的双眸亦是死灰一片。
昨晚他接到安排在宫里监视韩谨的探子禀报之后,他便一直不得安心,而他整整担心了一夜,赶来时,竟是如此局面,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爱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韩谨任由赵蜀风拽着走着,她没有挣扎,也未出一声,只是那双含着泪的眼眸紧紧的锁着赵蜀风那双苍白无色的脸。
出了房门,赵蜀风没有楼阁走木梯,他亦然很酷的横抱起韩谨双腿轻轻一跃,两人的身影便轻盈的落在了地面上。
「蜀风,你先等等,孤有话要说。」
赵蜀风下了楼阁刚要起步前行,不料赵义云却从房间追了出来,他双手抓着围栏,朝着赵蜀风大声的喊着,可赵蜀风根本没去理会他,他仍快步往院门外去,见状,赵义云又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顾及兄弟情面?」
赵义云的话像是一场及时雨淋醒了赵蜀风,只见赵蜀风忽停脚步,他扯嘴一扯、冷冷的笑了声,随即他带着哀伤的眼神冷漠的睇望怀中的韩谨,见她双眸含着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他那颗滴着血的心一阵猛抽。
赵蜀风眸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无奈,他把韩谨轻轻放了地,待韩谨站稳后,赵蜀风往院门外冷声唤道:「李信,替我保护好她。」
冷漠的声音刚落,却见李信从院门外匆匆的进了来,此刻赵蜀风便飞身上了楼阁,挽着赵义云的腰倏地跃过围栏,他双脚踏着木柱,腾空跨上了围墙,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楼阁院内。
赵蜀风轻功带着赵义云来到御花园的一处小小的人工湖边,两人站在湖边面对着湖的方向,许久也未有人开口说一字。
天仍下着毛毛细雨,雨潇然无声地飘洒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洒在两人的深色衣衫上,肩膀上的布料已被雨淋湿,雨水抚过脸面一滴滴的小水珠留在脸上逐渐汇成一条条细流。
「你为何又要欺骗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衣衫已湿透,一贯冷酷的赵蜀风却先开了口,他冷淡的转眸凝向赵义云,却见他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于是赵蜀风便又说:「你总是用你软弱的外表来博得我的信任,以前你是如此,而今你亦是如此,你总是用软弱的外表无声无息的压榨我,之你因此争得父王垂爱,争得朝臣的拥护,而如今我对她的心思,可你仍假装帮我,让我对你信任之后你却又趁机霸占了她。」
「蜀风,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想撮合你们,但是我不能不顾她的立场,既然她选择了我,我们就该尊重她的选择,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也该为她着想,而不是一味的占有。」赵义云急着说了番,又伸手拉了拉赵蜀风手臂,可赵蜀风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而那张被雨水洗刷的过脸却愈显苍白。
啪!赵蜀风拍开了赵义云的手。
此刻赵蜀风心痛的彷佛已撕成了碎片,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他亦是明白她不管选择谁都不可能会选择他,既然明白,为何他还怀疑,复杂的心情犹如残缠丝,绕满了他的心间。
他该怎么办?像以前那般不顾一切的去把她夺回,只为了禁锢住她的人?那么她是否又会恨他,又会因此对生命失去渴望,而他从此也再无法得不到她的心?难道他已走到如今这一步还要再次回头吗?
不,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他而痛苦,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去折磨她,更不希望她因此失去生存意义,但是,他又无法舍弃她,更不能没有她。
赵蜀风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痛苦煎熬着他心灵的每一吋,喉节干涩的也像是要裂开,他的心在冰火中挣扎,难以忍受的痛苦涌动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突然赵义云走到赵蜀风面前挡住了他视线,只见赵蜀风倔强的侧身又背对了赵义云,随即他扇动了下满是雨水的睫毛,微微垂下眼眸,寒心的说道:「你每次都把话说的富面堂皇来掩饰你的虚伪,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蜀风!」
赵义云在他身後轻唤了他一声,却见他缓缓转过脸来,稍稍一探,便又转正了脸。见他如此,赵义云也就随了他,接着赵义云好声相劝道:「你放手吧!不要让她再为你痛苦,她之所以选择了我,你也该明白这是为何,所以我希望你看在兄弟的情面上,成全了她吧!」
「哈哈~」赵义云的话语未落,赵蜀风骤然大笑出声。
笑声带着哭腔,也能从中听出赵蜀风的绝望。不知大笑了多久,赵蜀风忽地又哭笑了几声,而他从没想过他堂堂男儿竟被亲情与爱情,摧残的如此伤痕累累。
「从今日起你我兄弟情意就此了断,往后我不会再事事听从你的安排,至于她,你最好好好善待她,不然我随时都会把她带走。」一字一句赵蜀风的齿缝中挤出。
冷冷的几句话说完,赵蜀风转过身来,伤感的眼神睇望了眼赵义云,随即他便踏开了脚步走向一处。
赵蜀风的背影带着浓浓悲伤,在雨中显得分外的凄凉。
第十六章
清早柔和的阳光窜进殿内,洒在殿中四根盘龙柱上耀出无数光辉,映染的大殿内四处亮堂堂。
正是早朝时辰,殿堂内文武百官齐站红毯走道两旁。
只见有人从行列中走出,上前向堂上正座之人,劝道:「策封荣国夫人为贵妃之事,大王万万使不得。」
随之多人纷纷出列,有人反对有人赞同。
「微臣倒是认为此事极好!」
「此事绝不能草率处理,望大王三思!」
……
朝堂上众大臣为赵义云策封韩谨之事争论不休,可殿堂中央坐在龙椅上的赵义云却愁容不展,对底下的争论他也始终不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满面愁容却遮盖不住他眉目间显露出来的焦虑。
堂下一直没出声的当朝丞相李威,此时他老气横秋的往堂上瞄了眼,见赵义云那副模样,他嘴角一扯,即便站出来说道:「本相倒也认为荣国夫人封为贵妃一事极好,大家是否都忘了前些日子南赵民间组织大批百姓抵制朝廷之事,此事不正是因为荣国夫人的府宅被晋王霸占、而荣国夫人又被晋王囚禁所引起的么?虽然前诸国已归属赵国,但南赵百姓们心目中所崇拜尊敬之人,仍是为他们免去战乱之苦,自愿抛弃地位、尊严、身份、名誉,而甘心成为赵国阶下囚的诸楚姬。所以本相认为,若荣国夫人能成为大王的妻妾,既可平息民间怨恨,也可让南赵人民死心塌地的归顺北赵。」
「丞相是否有想过,荣国夫人与晋王之事早已传的天下人皆知,若成为本国贵妃,这不是会招来笑柄?」礼部尚书出列反驳。
李威笑颜微开,稍侧身体说道:「邓尚书多虑了,荣国夫人与晋王之事也只不过是传闻,可信度恐怕还是很低的,再说晋王一向行事作风古怪,本相认为天下人对此并不会联想太深,所以这并不用太担心,解决南、北赵和谐才是重点。」
「是啊!丞相所言既是。」李威语毕,多名朝臣同时出列,纷纷应和,其中资格稍长信林的大臣道:「微臣还认为荣国夫人代表着南赵子民,倘若把荣国夫人视为一般嫔妃随意策封,恐怕会引起南赵子民怨怒而认为大王不重视南赵,所以微臣认为该为荣国夫人举办策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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