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见下一秒的你(完结) 作者_





陈明然闭嘴。算了,哪怕这是个借口,也得先让她回来再说。听她的声音又哑又低,可别病在那儿,也没有人照顾。这妮子平日就要强,不到份上不会和领导主动要求回来的就以这个为借口,赶紧让她回来。
“对,赶紧和你们领导说有急事儿,赶紧回来,别拖着,过了这周,你可别怪我。”
苏亦好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陈明然,遇上你是我瞎了眼,我居然还曾经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人都是有自尊的,让人逼着离婚,我还真是贱!居然还天真的想着他会对自己有感情,苏亦好,你真是傻到一定程度了。
陈明然拿着电话愣了半天,苦笑了一下,好歹知道她在哪儿,误会就误会吧,等回来再说。
又是心神不定的一天。陈明然想了一天她在哪里可能遇到的情况,想发短信又想起来她可能收不到,晚上寻思着再打个电话嘱咐嘱咐,可打了半天就是没人接。难道,她生病了?出事了?真不让人省心,你说你跑到青海干吗?我一年二十几万不够你花的?你和谁逞这门子强?让你去你就去,真是傻到底了!那个缺德的领导也是,有让女人去那样的地方吗?
陈明然越想越气,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一肚子的气慢慢的转成了担忧。苏亦好到底去了哪里?看看表,快要到晚上十点了,苏亦好再怎么拼命现在也该回来了。陈明然继续往办公室打电话,可依然没人接。
坐不住,每个十五分钟打一次电话,总是没人接,陈明然要疯了下次再让你去,我就不姓陈!
陈明然正在发狠,手机响了,不耐烦的拿过来,一看是苏亦好。陈明然赶忙接通,“喂,你在哪儿?”
“机场。”
陈明然愣了,机场?
“哪个机场?”
“明天早上,还是七点,带着离婚协议书,我们在民政局门口见。”
听筒里又是嘟嘟的声音,陈明然赶忙拨了回去,“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小祖宗,十一点多了,要回来也没有这么快的,使什么性子、关什么机?开机!开机!”陈明然反复打苏亦好的电话,仍然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陈明然叹了口气,苏亦好真是个牛脾气。不过总算回来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谈谈。嗯,一个多月没见了,想象那张圆脸,陈明然开心的笑了,哼起了歌儿,“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长长地,长长地,寂寞海岸线。高高的,高高的,蔚蓝的天,是不是。。。。。。”唱什么不好唱这个?
苏亦好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街两旁的灯火,心里百感交集。夜,显得这个城市很安静,完全不想白天的喧嚣。但自己却属于白天,像是浮在这城市上空的浮沉,飘着,没有根。白天的时候,尘土飞扬,自己也在飞扬,但到了晚上,一切都寂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然在飘着。这个城市是自己的吗?不是,只是这个城市的尘埃,哪怕在白天的阳光下能够折射出七彩光芒,她,仍然只是一粒浮沉。
苏亦好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厌倦。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有一片橘黄的或明亮的灯光,有一个结实可依靠的肩膀,有一个充满温馨和温暖的家,什么骨干、什么精英,白天的那一切,都抵不过晚上的这一片寂静,苏亦好真的累了。
电话没电了,支撑着给陈明然打了电话就关机了,苏亦好出神的望着窗外那一盏盏寂寞的灯不断的流过。明天,她和陈明然的一切都将结束了,是的,结束,像一场闹剧,从头至尾都像一场闹剧,她想要一个家,但不是那样的,不是。明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苏亦好,结束了。
陈明然特地起了个大早,刮了胡子,穿上他颇为喜欢的一件略带黄色的衬衣,她也曾跨过好看的。他想她一定没有吃早饭,想想算了,带她去吃早饭吧,好久没有在一起吃早饭了。
她果然还没来,他在车里等着。他知道她一定从东面来,而且,不会迟到。
远远的走来了一个人,快走到眼前了陈明然才认出是她。陈明然的心里一抽,心疼从心底漫上来,这是她吗?
本来黑灿灿、韧性十足的头发既干且乱,圆圆的下巴变成了尖的,一想神采飞扬的眼睛凹了进去;无神的盯着前面,那张常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嘴泛了一层皮,整个人又黑又瘦,一身风尘,一脸憔悴。陈明然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小妮子,吃苦了。
陈明然默默地下了车,默默地看着她,她显然也看见了他,却并不住脚,“你来了,走吧!”
陈明然的心很疼,妮子,温柔一回行不行?
苏亦好看也不看就往前走,陈明然拉住了她,“等等。”原来她的手腕这么细。
苏亦好皱眉,问道:“什么事?”
“好好,”陈明然第一次真心的叫她,“先去吃早饭吧。”
“不用,谢谢了。”苏亦好淡淡的说,“我不想拖着你。”
陈明然愣了一下,有些局促的说:“我不是真想叫你回来离婚的。”
“什么意思?”
“我那是骗你的,我。。。。。。”
苏亦好一下子爆发了,“陈明然,你耍我?”接了那个电话后,她拼死拼活的干了一晚上加一白天,才能请假回来一两次。求人派车从矿上派车把她送到西宁,刚从高原上下来,身体本来就不适应,晚上十一点下的飞机,早上六点起床,耳朵嗡嗡的,眼睛直冒金星,回去之后还要重新再努力适应高原反应,他只不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不是,我不是真想叫你回来离婚的,真的。”
“陈明然,你是不是人?电话里说成那样,现在又来这一手,你耍人也得分时间地点吧?”苏亦好的眼睛红了。泪不自主的流下来,本来嘶哑的声音更加低沉了,“陈明然,我再不好,你在看不起我,也不用这样刷我的吧?我招你惹你了?不就离个婚吗?你是人吗?有你这样耍人的吗?”
陈明然又慌又悔又心疼,“你别哭,你别哭,我真是骗你的,骗你回来的…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中国的语言怎么就那么复杂?说不清楚!
“陈明然,”苏亦好擦擦泪恨恨的说,“我也不用你可怜我,你今天到底离不离?”
“不离!”
“好,你耍我,我也不会白回来这一趟,你等着吧。”苏亦好从来还没被这样耍过,今天你耍我,我也不再和你啰嗦,等着瞧吧!刚好一对情侣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苏亦好拉开车门,看都不看他,砰的摔上车门走了。
陈明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伤心了?
33章   反思

陈明然沮丧的回到公司,琢磨了一上午和她打电话说什么,打过去时才发现已经关机了,他万万没想到,她已经走了,而且,不打算回来了。
陈明然焦头烂额。原先以为她仍然在a市,打手机,无法接通。打办公室电话才知道人又去了青海,往青海打,苏亦好只要一听他的声音就挂电话。陈明然的心里没着没落,她究竟想干吗?
答案终于出来了!
这天上午陈明然正在开会,电话响了,一看是陌生来电,他想也没想就按断了。继续开会,电话又响了,陈明然溜出去一接,“你好!是陈明然先生吗?”
“是我,哪位?”
“我是x区法院,你妻子诉你离婚一案,我院已经受理,通知你来领取起诉状副本并准备答辩状,具体开庭日期另订。”
“什么?什么事儿?”
“你妻子苏亦好诉你离婚。”
“为什么?”陈明然有些懵。
“起诉状上已经明确列明,请你于三日之内来领取你的起诉状。”
她来真的了?诉我离婚?苏亦好,你疯了?你的理智让狗给吃了?陈明然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她要和我离婚?她真的要和我离婚?
下午,陈明然就去了法院,“综上,原告与被告婚前无感情基础,婚后在诸多问题上无法沟通,摩擦不断,婚姻已让两个人备受折磨,请求法院判决离婚为盼”=备受折磨,苏亦好你找死啊。陈明然掏出电话,苏亦好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他恨不得把手机扔到墙上!死妮子,让我逮着你,非狠狠修理一顿不可,什么事儿非要离婚。

    答辩状没什么好交的,他也没经验,问过法官,如果觉得没有需要也可以不交。

    开庭的日子到了。陈明然早早地到了法院,等在指定的第三十三法庭门口。九点半,苏亦好来了,衣着简单。脸上泛黄,比上次见时好了一点儿,不知是适应了还是回来了。

    “好好。。。”

    “苏亦好、陈明然。”里面有人叫,“进来。”

    苏亦好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进去,陈明然跟在后面。

    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有原告席、被告席以及很多旁听席的大法庭,只是一张桌子,大家分坐两边,一名男法官高高地坐在对面的桌子上,旁边是个书记员。他就在她对面,一伸手就可以握住她的手,可他不能动。

    “苏亦好诉陈明然离婚一案,本院受理后,决定由我担任法官,适用简易程序进行审理,我叫方锟,这是书记员李庭。下面根据《中华人名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陈明然坐在那里偷偷地看苏亦好,走廊里灯暗,没有看清楚。现在一看,苏亦好嘴上的血色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眼睛也无神,不知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吻她,当时手指还滑了一下她的眉,很滑。

    “现在,法庭依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对原被告双方进行调解。被告,请陈述你的意见。”

    “啊?”陈明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睛才说:“我和她不离,我们俩是夫妻,离什么离啊。”

    法官举了下手,“原告的意思呢?”

    “离,确实没有感情。”苏亦好说得很坚决。

    “法官大人,我和她是有感情的,真的,谁家都会吵架,哪有一吵架就离婚的?是吧?这。。。。。。”

    “这什么这?是谁把我从青海骗回来要离婚的?经过海拔四千米的垭口时,我的耳朵都是聋的,现在到了法庭上你还有什么可装的?”苏亦好没有夸张,她的高原反应比较厉害,过垭口的瞬间风力很大,当时她觉得胸闷、憋气,耳朵有半个多小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陈明然愣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讷讷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苏亦好不理会他,继续说:“如果一个丈夫就是这样对妻子的话,那实在也是冰冷之极。我坚决要求离婚,如果不离,我将选择《婚姻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的分居离婚。”分居离婚是什么意思?“事实上,我们也从来没有同居过!”

    陈明然接着苏亦好的话说:“不对!法官,我们同居,不是,我们本来是夫妻,我们那方面很好——”

    “陈明然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陈明然一脸的无辜,“难道你非要逼我把你喜欢在上面的事说出来?”

    法官低下了头。苏亦好咬着牙,眼睛冒火,若不是在法院,她一定会冲上去给他一耳光,你侮辱谁?她再也没有开口,阴着脸,谁都不看。陈明然有些心虚,可没有办法,不能离,他也不想离。

    法官让他们回去等判决。

    从法庭出来,陈明然追上了苏亦好,“好好,好好。”苏亦好不理他。迫不得已,陈明然只好扯住她的手,“好好。”苏亦好一把甩开,继续往前走。

    看到有人盯着他们,陈明然只好暂时紧跟在苏亦好后面。出了法院的大门,说:“好好,你等等,咱俩谈谈。”

    苏亦好充耳不闻,站在路旁打车,陈明然尴尬地站在旁边,“好好,你别赌气了,你说咱俩为了什么事儿,你干吗非要跑这儿来?”

    有出租车开过来,苏亦好刚拉开车门就被陈明然甩上。苏亦好抬起脚踢了过去,趁他抱腿的功夫,苏亦好赶快上车。陈明然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沮丧地想,这妮子是怎么了?

    陈明然回到家,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唉,苏亦好,你是怎么了?他仔细想了想,也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那个破显示器依然堆在墙角,陈明然出神地盯了一会儿,叹口气,苏亦好,你的气什么时候能消啊?这屋子里没有你还真不好受。陈明然走进厨房,调料盒自从她走了就没动过,灶上都落了一层灰。冰箱早空了很多天,再也不想苏亦好在的时候那样满满当当的了。他几次走到超市的食品区又转了回来,好像自己买了东西就意味着她真的不会回来了一样,他宁可不吃也要等到她回来。

    陈明然忐忑不安地等了五天,判决终于出来了。判决书拿到手里,陈明然觉得自己的手很抖,一行一行地往下找,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了,“本院认为,原告与被告尚存在一定的感情,婚姻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判决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陈明然大松了口气,向法官道了谢,带着笑容签了字,还没忘记问苏亦好领没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