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





是今天父亲提起,倒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现在如何是好?不如先让白露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去湖边赏玩一番吧。”
  
  “这本来就是在小满手下打理的产业,我让小禾递个信物去就有位子了。”宇文涟小声的说,有些无奈,明明各个产业的详细名录都已经给这孩子了,她总是不在意,也不去看。还说什么有他管着就好了。
  
  “父亲,我知道的,进来时看到暗记了。只是孩儿想在一楼坐着看看他们都在聊什么,若出示信物,定然是会被迎到包间里的,那也就失去了意义。若凭着关系,抢在别人前面占了桌子,又是不好。不如,便让白露先在这里等,我们也趁着这点时间去映翠湖赏赏景如何?孩儿也曾听人说这时候映翠湖边梅残柳细,草薰风暖,最是踏青的好去处呢。”
  
  “你今日的言辞倒像是很有诗兴,正巧那面墙就是专给人题诗用的,你也上去题首诗如何?我还没见你做过一首诗呢,当年教你的时候,你也只是听着。”宇文涟笑着怂恿,这些年来真是没见皇儿做过一首诗,但是评他人的诗倒是评的不错,对于这点,他觉得颇为有趣。
  
  “呃……孩儿真的是没有诗才。”宇文思源快步走向门口打算闪,真是的,她虽然记得那么些名诗,但也不打算用呐,自己写的与那些诗对比起来,又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痛……”宇文思源捂着自己的脑袋,抬起头来,转的太急,没注意看路,倒没看见前面有人。
  
  “这位小姐,刚刚走的急,没注意看路,实在是对不住了,没被我撞疼吧。”宇文思源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尴尬,那女子恰巧被她那一撞,碰上了桌角,现在正弯着腰,揉着呢。
  
  “在下也走的急了些,实在是……”那女子的脸色苍白且有几分惊慌,她轻轻揉了几下,才站起身来,强自镇定的说道,声音也有些干涩。
  
  宇文思源抬头一看,那不过是个才十八九岁左右的女子,长的倒是高挑,比她高半个头,比起父君稍矮些。这个世界的女子,能长的如古一芒那般魁梧的也是少见。一般男子的身材要比女子高些,据说高挑些的男子比较容易生养。
  
  “哪里哪里,是我莽撞了,可否告诉我小姐在哪里落脚,我也好差人送些药到小姐的住处。”宇文思源看那女子现在还皱着眉头,显然是疼痛未消只能忍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再看她一身书卷气,穿着蓝色的蜡染的布料制成的衣服,京城并不长见,想来是外地来赶考的学子。
  
  那女子待要说什么,一个女子已经在几步外招呼,“方小姐,怎么现在才来,酒菜都快上来了。”
  
  “正要进去呢,只是碰着了她。”那方姓女子应道,却让人想岔了。
  
  “咦,这是方小姐的朋友吗?如此不如一起来吃吃酒,也好相互切磋些学问。”说着竟拉起了宇文思源的手就往内走。
  
  真是位自来熟啊!宇文思源朝天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向内走了。既然有位子,她也不介意拼桌的,何况他们那桌的位置看来也不错,临着湖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没什么精美图集奉上
却有笑料一桩,源自我朋友养的一盆仙人球,不知怎么竟然样成仙人窝了
真的是球哦~~不过我没有它还是球的时候的照片,只有它是窝的时候的遗照
给大家看看

为了证明是个窝放了个鸡蛋
倒着看还是个窝
倒着拍藏了鸡蛋的窝 
                  第三十四章
  席间
  
  众人自是“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的寒暄了一阵,宇文思源还是化名萧晓,一番寒暄过后,也得知了众人的姓名,那个被她撞到的女子,姓方名珍,那个拉她过来的女子叫冯静安,其他在座还有杜小姐、王小姐等四五人,都是年近二十的年轻姑娘。
  
  宇文思源扶着父君在背靠着门的方向上坐了,这次她和父君都是蒙了人皮面具后才微服出来的,不然,遇见朝廷大臣,弄出些什么轰动效应就偏离了此次出宫的目的。这回,别人是主,她和父君是客,自然是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坐了。
  
  只是虽然宇文思源觉得她自己的行为是很低调,很正常的了,在场诸人却还是免不了诧异了一番。虽然凛朝也有些男子抛头露面,出外经商,但那些男子多是迫于生计。像宇文涟这样,观其行动作态便知是大户人家的男子,是很少会和陌生的女人们同桌而食的,倒显得他有些轻佻了。桌上的一些女子不免将他看低几分,连带着看向宇文思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屑。
  
  宇文思源这个从别的世界穿来的人自然在这方面不甚敏感。况且,在宫中能和她同桌而食的人,也就只有父君一人,她早已当做习惯。而宇文涟,身为大凛唯一的男性皇族,从小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宫中的宴席从来便有他一份,还要看他赏不赏脸,肯不肯去,这些民间的礼仪虽有耳闻,但却是没亲身经历过的,一时间自然也想不到这些。
  
  这父女二人虽然觉得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屑,桌上的气氛诡异,但却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跟在身边的小禾首先看出了些端倪,在宇文思源和宇文涟的身边耳语了一番,他们二人才恍然大悟。
  
  宇文思源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今日我与父亲出外游玩,承蒙方小姐、冯小姐照顾方能与诸位齐聚一堂,实乃萧某三生有幸。萧晓自幼养在京城家中,不善交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海涵,先敬诸位三杯。”说完也不含糊,站起身来,三杯酒水便已下肚。她看不得父君受气,若这样还要父君回避,那她不如现在就离席,与父君去踏青好了。
  
  那几人虽有不满,但经她这样一说,面上也都缓和下来,酒过一轮,几杯黄汤下肚,便有些人耐不住要抱怨一下。
  
  “唉!现今这读书人是越来越不受人待见了,想想这次竟然要和那些匠人、武夫们一起参考,也不得不说一声今不如古啊!悲哀,真是悲哀!想我们十年寒窗,到底是为的什么!”那杜小姐又将一杯酒吞入肚中,行容很是凄苦。
  
  宇文思源想父君看去,果然见他看向自己的担忧目光,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学就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看开些吧。不过是现今皇上看不上咱们这些人罢了。”有人拍拍那杜小姐的肩头安慰道。
  
  “咱们现在是在京城,这些话还是收敛些说吧,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那方小姐看来是个谨慎的。
  
  “这话不能这样说,当今皇上也并没有说要看轻咱们文人,进士科考试还是最为看重的部分,可见皇上还是重视咱们的。再说那些匠人、武夫们即使考中了,最多也不过是去工部、兵部而已,术业有专攻嘛。”冯静安向京城的方向施了一礼才说道,笑的很是温和。
  
  她这话引得宇文思源和宇文涟暗地里都不禁多打量她两眼。在这个年纪,立场能站的这么正的文人是很少见的,毕竟利益受损的是她们。
  
  “她也是今日在外边受了气才讲些牢骚话的。”知道内情的王小姐摇头叹道。
  
  “此话怎讲。”
  
  “今日我和杜小姐走在路上,一辆车子便疾驰而来,险些撞到杜小姐。按说,那驾车的人不过道个歉这事也就揭过去了。没成想,那驾车的匠人竟讥讽我们酸腐,还说什么,等她高中了,定要叫咱们这群酸文人好看。”王小姐说起今天这事也很是气闷。
  
  那杜小姐又叹了句“生不逢时”,便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喝闷酒去了。
  
  众人听她这样一说,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起来,邻桌吃酒的学子们听闻了,也要走过来抱怨几声。本来这就是变法后的第一次科举,诸多细节还不为人祥知。现在众多学子又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心中不禁生出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感,众说纷纭,群情激愤,眼看这场面竟要不受控制。
  
  “萧小姐自幼长在京中,消息比起我们这帮从外省来的考生想来是要灵通的多,不知你对此事有何见解?”冯静安这是站起身来提高声音向宇文思源说道。
  
  宇文思源虽然诧异她为何让自己来发话,倒也不含糊,事情到了这局面是得管管了。
  
  她站起身来想皇宫的方位施礼,才道,“诸位由于受自己的科目所限,也许对明算、格物等新设的科目所知不祥。据我所知,明算、格物等科均以算学为主,只是格物一门更重实用,想来,没有读过几年书的匠人也是考不中的。即使杜小姐所说的匠人即使中了,她那般容易得罪人的脾性,想来,在朝中也是出不了头的。细细想来,当今圣上这样划分考试科目,也是为了在一开始便了解考生们的长处,达到知人善任,各司其职的目的。我朝能有这样英明的君主,真是大凛之幸,我等之幸啊。”
  
  宇文思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的赞美着自己。赞美这东西,对于皇帝来说,有多少都不嫌多的,这里这么多学子,张嘴说说就能趁机给自己提高下声望,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当她看到父君戏谑的眼神时,就有些撑不住了,脸上有些发热,若不是有人皮面具挡着,还真是让人起疑。宇文思源原本还想再狠狠的赞美自己几句的,现在只得草草的说完,便坐了下来。
  
  话题既然已经被宇文思源抬升到了这个高度,众人便附和了几声皇帝圣明,再翻翻皇帝做过的几件可圈可点的事情也就各自散了,只是这变法一事是再也不提了。
  
  宇文思源见众学子的愤怒平息,也满意的笑了笑,刚才光顾着喝酒,菜都没来得及吃呢。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子,将红色的外壳剥了,放入父君的碗里,“父亲,您到现在都没吃什么,是孩儿疏忽了。”说着又夹了些清淡小菜放入他的碗中。
  
  “刚才萧小姐一进翠湖居,冯某便觉得您举止气度非同一般,现在看你的谈吐更是非同一般,实为知己,若能有幸能与萧小姐交友,岂非快哉?”说着,冯静安举起酒杯,为宇文思源敬酒。
  
  宇文思源将就饮下才道,“我看冯小姐有大才,名扬京城指日可待,到时候,萧某登门拜访,冯小姐可不要将萧某拒之门外才好。”
  
  冯静安见她绝口不提自己的家世,倒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只是豪迈一笑,举杯道,“借您吉言,若真有冯某显名的一日,还望萧小姐能赏脸来寒舍一聚。冯某定备下酒水好好招待萧小姐。”
  
  宇文思源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与人平辈论交,一时间也有些激动,干了一杯,也爽快的应了,“那么就一言为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调了一下大纲的情节,决定响应广大民众号召,在3章内上感情戏
话说,你们真的想看感情戏么?感情戏可是要虐思源的,所以俺本来不想让她那么早痛苦的
垂泪……我很心软的
                  第三十五章
  心动
  日将西落,云霞满天的时候,众人也就自翠湖居散了。父女俩个坐在车中,在回宫的路上闲聊,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今日翠湖居中遇见的那几位。
  
  “原先听父君说,朝中有诸多大臣反对变法,那时还没有实感。今日出了宫,又听了杜小姐和众学子所言,女儿确实要自我反省一番。下回政策再有变动,一定要将明细帖出,昭告天下。不然因此弄得民心惶惶就失了本意。”宇文思源也是头疼,如果真有有心人要挑拨的话,只怕要不得安宁了。
  
  “小心些总是没错,我已吩咐沈太师和古将军多加注意,皇儿不需为这些担心。”宇文涟笑着勾勾女儿的鼻子。
  
  “我总是太依赖父君了。”她总有漏算的地方,远远不及父君的思维缜密。
  
  “为人君者,需要的是高瞻远瞩,这些细枝末节,自然有朝臣帮你打点好的。”宇文涟安慰着,哪有人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些的呢,皇儿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摇摇头,知道父君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按理说,拥有那个世界的记忆,曾经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她,才是应该更加注重疏导言论的人,却仍然疏忽了。果然,知道和应用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个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帮了她多少?她抬头看这仍然笑的淡淡的父君,胸中涌出万般感受却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横亘在心间的酸涩是什么呢?
  
  若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