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
挥了挥酸涩的右臂,宇文思源继续拿着碗大的玉玺盖印章。刚刚登基,自然有一堆政令需要颁布,于是,宇文思源只能爬在御书房的案几的左边,父君在右边拟诏,她便在父君拟好的诏书上不停的盖印,真是枯燥的工作。
在一旁写诏的宇文涟抬头,“皇儿累了吧,要不要去后阁睡一会儿?”
宇文思源摇摇头,“我陪着父君吧,两个人干活才不累。”她举起手上的玉玺又开始她额盖章大业。若她注意阅读的话,会发现其中一张笔迹不同的先皇还未加盖的旧诏。
宇文涟看着女儿费力的那着玉玺,在他拟一张张政令上盖章,只觉得这样温馨的日子能过一辈子才好。
室外仍然寒风刺骨,只是看那这室内一大一小办公的两人,却有醉人的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偶实在是不擅长古文,半剽窃了司马迁大大的文,忏悔ING
谢谢大家的留言*^O^*
第八章
第八章
“啊!”凄厉的叫声在乾清宫西暖阁内回荡。宇文思源睁开满是惊恐的双眼,喘着粗气。
“陛下,您还好吗?”门外传来白露担忧的声音。
“没事,只是梦魇了。你先下去吧。”
“诺。”白露听着那透露着脆弱和不安的声音不禁担忧,但是还是退下了。
暖阁内香烟袅袅,层层叠纱后是阵阵喘息的声音,宇文思源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沉香雕花龙床的一角,身上发上都被虚汗打湿,寒冷且粘腻。不禁苦笑,不过是换个地方睡罢了,就引来了那个很久不曾做过的从高空坠落的梦,那狠狠的一推、还有那背光中模糊不清的面目至今记忆犹新。
看来她真的很认床。
想想昨天她还在宁宫在父君的怀抱中入睡,今天却只能守着这空荡荡的宫殿,真的有些体会到“寡人”的味道了,她有些烦闷。“切,看来当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忍不住小声抱怨。
她躺在龙床的一角,知道今夜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却实在没有心情修炼内力,只是静静的缩在那里发呆。
突然,暖阁里传来密道开启的声音,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宇文思源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不禁笑了,心里好似有暖洋洋的东西溢出。
听到白露通报的时候宇文涟刚刚躺下,因为身边缺少那软软的一团一时不习惯,所以并未睡着。只想她小小的年纪独自在那殿里会不会害怕,却碍于祖制,没有办法。听到皇儿梦魇后,更是坐卧不宁,只得起身,匆匆挽了头发,进入密道去看看,以求心安。
没想到,会看到那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龙床上厚厚锦衾中,身量不足那龙床的二十分之一,更显得脆弱无助。宇文涟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人拧住了一般,疼痛莫名。
那是他没有从没有见到过的皇儿。
他走上前,将皇儿抱在怀里,心疼的用巾帕为她擦拭满身的汗水。然后像之前几百个夜晚一样,拥她入怀,竟也有说不出的满足。
宇文思源刺溜一下钻进父君怀中,发现父君的头发只用一只白玉发簪松松挽起,知道他一定是匆忙过来的,忍不住就想撒娇。
——那似乎是藏在这具身体里的本能,就想向这个人撒娇。
前世的萧晓并不是个喜欢撒娇的孩子,或者说在那个大家族里没人会容忍她的软弱。从小到大只有严苛的教育,撒娇是不存在鱼萧晓记忆中的画面。不过这一世,她有个好父亲。
“父君,孩儿睡不着。”
“父君会陪你的。”
“父君,会一直陪着孩儿吗?”
“嗯。”
“父君。”
“嗯?”
“你这样会把孩儿惯坏的。”
“会吗?那样父君可会很烦恼的。”宇文涟似笑非笑的看着孩子。
“不会。”宇文思源的腮鼓鼓的好像个香喷喷的包子。
“是吗?”
“父君要相信我,我长大后会保护父君的。”
那孩子亮晶晶的似琉璃般的眼睛望着他,是全然的信任。宇文涟觉得那是最甜蜜的话语,最让人沉醉的眼眸。这样乖巧的孩子竟是他的。
耳边传来身旁人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宇文思源并没有睡着,于是睁开眼问,“父君要去哪里?”
“父君有些人要见呐。”宇文涟转头看那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解释道。
“我……我也要去。”不知怎么,就喊了出来。
故意沉吟了半晌,看着那孩子有些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大眼,宇文涟不禁轻笑出声,“当然可以呀。”
于是两人一番收拾便进了迷道。
宇文思源一出密道便认出来了,还是那间普通的民宅。还是那进内堂,不过这回堂内站了不认识的两女一男。
宇文涟将女儿抱入内堂坐定,“立夏你们快来见过皇帝陛下。”
不知道为什么,听父君这样说,宇文思源有些脸热。
那三人走过来恭敬的行礼。
“草民小满觐见皇帝陛下,帝君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立夏觐见皇帝陛下,帝君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惊蛰觐见皇帝陛下,帝君殿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他们的礼,宇文思源看向那三人,站在左面最前的叫小满的却是个年介四十的女子,体态丰仪,皮肤白皙,显然保养的很好,一身的金银,珠光宝器,晃得人眼花。行完礼后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好似一尊活弥勒。
其后的立夏,是一位身着黑色滚红边的劲装女人,二十余岁年纪,那匀称挺拔的身材一看便是会武功的,双唇紧抿,嘴角微微向下,眉眼因为她微微垂下的头部挡在刘海里看不清楚,应该是个比较严肃、认真的人。
站在右边的那位惊蛰貌不惊人、面目平凡的男子,柔柔的站在那边,就像这个世界的普通男子一般,只是一双眼似古井无波。既然能够站在这里,宇文思源自是不敢小看。
宇文思源这些想法看似长,其实不过转念之间,而这时宇文涟已经为她介绍了起来。
“他们都是皇族暗中势力的管事,小满是镇元商号的主人,掌管财务,镇元商号的店面遍及大凛,其他国家也多有涉及;立夏是夜岚的头领,专门负责影卫的训练。这两股人马都是皇族历来就有的势力,皇儿的紫玉扳指就是信物,如果皇儿以后有急事需办,一时找不到小满和立夏,出示信物也可以命令他们的手下。惊蛰负责的是父君刚刚组建的组织,专司刺探消息和暗杀。”狡兔三窟,传承了近千年的宇文皇室当然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势力,如果不是母皇与父亲感情深厚造成这代皇族子息稀少,皇族也不至于会危机至此。
宇文思源吃惊的看着那三人,对皇族和父君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也有些扼腕。本来她想学众多穿越人士那般,也组建个财团、情报集团或者杀手组织的,到时候为己所用肯定好不风光。现在看来她原来已经拥有了这些虽然名称不同但使用价值一样的组织,只能不甘的继承了。唉……果然古代人的智慧是伟大的,她要谨记,千万不能随意卖弄。难道她以后只能考虑向传媒印刷和军火制造的方向发展吗?
“立夏,为皇儿准备的影卫可训练好了?”
“回禀殿下,已经训练完毕,随时可以挑选,这是名册。”说着递上一本册子,宇文思源坐在父君的腿上抬眼一看,那册子上的字是一丝不苟的小楷,就像立夏其人般严谨。册子里详细的记录了每个影卫的特长、特征。
宇文涟打开册子,低下头仔细挑拣,最后点了两男两女,分别是一号、七号、九号和十一号。
宇文思源这夜本来就没怎么睡,又受了惊,这会已然有些累了,也没再听他们说话,便坐在父君的腿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睡了,连什么时候回的乾清宫都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唉……愁人
偶一心软把范妤写死的结果就是
找不到反派找思源麻烦呐……果然好人不能做
偶要好好想想重新找些反派出来
有争斗的剧才是正剧,坚定的握爪
第九章
第九章
宇文思源狠狠的盯着一丈外那又长又粗的香,仿佛这样能加快那柱香的燃烧似的。只见她扎着马步,双腿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不时的从她那由于运动而显得红润的脸颊上流过,落入她洁白的雪狐裘衣上,偶尔冷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给那玉人平添了几分萧瑟的感觉。
一滴汗水从额头流入眼眶内,狠劲的眨了几次眼她终于把那恼人的水滴眨出眼外,宇文思源无语问苍天,思绪又回到了几天前。
我是开始回忆的分割线=
“皇儿要学武?”宇文涟并没有放下手上的奏章,漫不经心的应道。
不自觉的将身上的衣服扯紧些,忽略那冷飕飕的感觉,“是的,父君,孩儿想好了,一定要将武功练好,长大以后好保护父君,就像父君保护孩儿那样厉害。”宇文思源提升思想高度、大拍父君马屁并且仰面45°角,可爱的眨了眨水汪汪的琉璃大眼睛,伪装LOLI。
“父君可没你那么厉害,不满两岁就能用内力发声。”瞥了那紧张莫名的小人一眼,宇文涟忍住笑意,仍然假装专注的披奏章。
哀怨,这样的杀手锏居然失效了,她可是珍藏了好久才肯用出来的。
“那你就先说说你那内力是怎么来的吧,父君可不记得曾经教过你如何修炼呐。”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宇文涟也想不出在宫内这样紧密的看护下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女儿,并且传授技艺,这太过危险。
“父君,那就是内力吗?孩儿从来就有的呀。”跑上去拉住父君的衣服,睁大眼睛装无辜。她这可是真话哦,她的确是在胎里就开始修炼了,生下来就有的。
宇文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孩子,虽然知道她未必骗他,可也未将全部讲给他听,心中的一个角落竟有些微的疼痛。
他放下手里的奏章,牵起她的手,小心的输入一股内力探了进去,开始不过是探探孩子内力的深浅罢了,可是随着内力的探入,宇文涟不由大喜,皇儿的经脉竟然全都是打通的,这真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呀!要知道任督二脉没有机遇是极难打通的,便是他也是入了凛渊后才将筋脉打通。
宇文思源觉得有股力量在体内盘旋,缓缓的在体内转了一个周天,和自己运功不一样,苏苏麻麻的,异常舒服,不过好像有种自己的一切都呈现在父君面前一般的感觉。宇文思源摇了摇头将这诡异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可有人传受过皇儿武艺?”宇文涟收回内力,仔细的观察女儿脸上的表情,唯恐错漏。
“父君,如果有人教过我,我就用不着跑来向您要师傅了。”两手一摊,宇文思源无奈,很无奈。她虽然是有内力,但一不会运用,二没有招式,和金庸书里面的扫地僧藏差不多。
“放心,父君会为皇儿找一位好师傅的,皇儿要跟着师傅认真学哦。”宇文涟面上虽笑着,心里却不满女儿敷衍的说法。
望着父君笑的倾国倾城的脸,宇文思源突然觉得身上一寒,好像有极其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我是回忆完毕的分割线=
果然,预感成真,第二天,立夏披了张人皮面具就进宫来当了她的武师傅。虽然眉眼、头型变了,但是那紧抿的嘴唇、那向下的嘴角、那严肃的表情,除了立夏还会有谁?
于是宇文思源的苦日子开始了。立夏并不多话,自然不会长篇大论的和她说什么,也许她会认为和她这个小孩子也没啥好说的。她只是在教会并纠正她的马步姿势,点燃一柱香并嘱咐她要扎马步直到香燃尽后就在一边凉快了,留下她一个人与香为伴。
她是皇帝,虽然还小,可是身份在哪里,立夏自是不敢说她什么,但是每当她想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略微嘲讽的表情。真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持续与马步做斗争,持续几天与香为伴。
终于,那柱香烧到头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