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没问题,我明天一早起来把暖风修好,就给你开过来……”

    “不行,别借给他,哈尔滨他又不熟,冰天雪地的,再出点什么事!”心澜突然出现了,立刻打消萧陌要借车的念头。

    “男人的事女人别插嘴!”果然酒壮熊人胆,姐夫喝多了,也不在乎眼前的是虎是狼了。

    心澜见萧陌保持着清醒,才安心地去了妈妈的房间。

    她看到房间里,刘云一个人坐在床上正在织毛裤,她走过去躺在床上,用头枕着妈妈的腿“妈,都什么年代了,还织这个。我给爸爸买那么多条羊绒裤,够他穿了……这么贵的线,织出来也和买的价钱差不多了!”

    “死丫头,真是做了商人就掉钱眼里了。这是钱的事吗?你爸爸就喜欢我织的毛裤。不过这条不是给你爸爸的,是给萧陌的……”

    “……”

    “那孩子看我给你爸爸织毛裤,就说喜欢,也想要一条。你们后天就走了,我得赶在明天前织出来……”

    心澜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近妈妈的身体,用手不停地摆弄着线团……

    “澜澜啊,以后结了婚,要好好孝敬婆婆,人家就一个儿子,一定会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凡遇到什么事别较真,能过去就行。他家不比平常家庭,虽然就母子两个,也许规矩没那么多,但能感觉出来,那是个爱子如命的女人,以后你可别当着人家母亲的面,对萧陌呼来喝去的……唉,萧陌那孩子我倒是一点不担心,对你体贴的没说的,我只是担心他妈妈……”

    心澜闭上眼睛,听着妈妈的唠叨,不知不觉眼睛便湿润了……

    北方,又成了遥远的梦

    在哈尔滨的最后一个夜晚,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纷纷扬扬,漫天飘落,如惊落了满天的花雨。

    冰雪大世界中,游客的热情突然在这一片冷凝中沸腾了,许多人拢起地上的雪,攥成雪团砸向身边的朋友。萧陌和源源也参与其中,与一个来自南方的六口之家打起雪仗来。

    “小姨夫,这边,这边……他们来了,小姨夫,快跑……”

    源源一边支援雪球,一边指挥,两个人似乎有点不自量力,没一会的工夫,便被人家打得手忙脚乱了。心澜见对方的一个雪团又稳又准地砸了过来,散在萧陌的脸上,又从他的脖子灌进衣领。他一边护着源源,一边顽强抵抗,做垂死挣扎。心澜便也参与进去,谁知,她的加入反到成了累赘,萧陌只好一边护着她,一边笑她,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竟然不会打雪仗……

    或许没有哪个父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吃亏而无动于衷的,眼看三个人就要败下阵来,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刘云稳不住了。这个被源源称为‘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第一次来冰雪大世界,便遇到了这样一场激烈的雪战,她一边号召尹凡忠帮着萧陌打前阵,一边攥雪团支援全家……

    雪团在撞击中散开,惹来一串串欢声笑语……四周璀璨的冰雕,在霓虹的闪烁下,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美不胜收……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的家庭高挂免战牌,与他们告辞了。

    源源却意犹未尽,一会要吃棉花糖,一会要吃糖葫芦,还要游迷宫,滑冰梯……

    萧陌好脾气地满足了她所有的心愿,直到全家人都被折腾到筋疲力尽,她才同意回家……

    萧陌看了看有些疲惫的心澜,偷偷拉起她的手“累了吧?”

    心澜点了点头,白天陪着萧陌游遍了整个哈尔滨,几乎每道街道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晚上却被这个小丫头压来冰雪大世界,还遇到一场空前的盛战,兴奋之余,身心倍受摧残……

    “还有挺远的路才到停车场,上来,我背你……”

    萧陌刚要蹲下来,就被心澜急忙推开“别闹……”

    两个人正在嬉笑撕扯,源源突然喊道“小姨夫,我累了……”

    萧陌笑着朝她招手,源源便举着一根冰糖葫芦跳到他的背上,把最大最圆的那颗果子塞进他嘴里……

    “小姨夫,甜吗?”

    “嗯……”萧陌嚼着冰糖葫芦,口齿不清地回到。

    “小姨夫,你快和小姨结婚吧,我怕你成为别人家的人……”

    咽下那口冰糖葫芦,萧陌笑道“源源放心,小姨夫永远和你是一家人!明年我和你小姨还回哈尔滨陪你打雪仗,好不好……”

    “好!”源源突然雀跃起来“小姨,小姨夫给我承诺了……”

    ……

    哈尔滨飞往上海的航班上,萧陌睡得像头小猪。

    昨天晚上,源源不舍得他走,便缠着他说这说那,最终萧陌又给她许了好多承诺,她才肯睡去。刘云却拉着女儿心澜整整说了一夜的话,甚至给未来婆婆带的北方特产,都嘱咐了又嘱咐,怎么也放心不下。似乎把她当成了刚刚离开父母,去远方求学的小女孩……

    此时,她就处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俯首便是已冻成一片银白的松花江面,她突然留恋这片白雪皑皑的冰城,留恋那条有着俄罗斯风情的步行街,还有那个飘着奶油面包香味的西餐厅……不知道哪年哪月还能再回来,和身边的他牵手重游索非亚教堂,甚至一起喂一喂信步在夏日广场的白鸽……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牵住,一抹温暖迅速地荡漾开来……

    转过头,萧陌正在看着她笑,牵着她的那只手紧紧不放。他一直喜欢这样牵着她,就像一日在步行街遇到的两位老者。当时,萧陌不忍心打扰他们,只拍下了两个人相牵的背影……冬日的夕阳很短暂,而那相牵的画面却永远在他们彼此心中定格成了瞬间的永恒……

    ……

    航班准时抵达了上海虹桥机场,嗅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仿佛那么久远,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两个人的步子刚刚迈入接机大厅,便看到唐婉茹和楚丽君等在那里。

    “唐……”心澜刚要称呼董事长,见唐婉茹一派和颜悦色,便又急忙改口“伯母,您怎么亲自来了……”

    萧陌看了妈妈一眼,有点尴尬,便只和楚丽君打了招呼。唐婉茹也不难为他,拉着心澜的手,亲热地问这问那……

    “怎么穿得这么多,那边冷吧?冻没冻坏?”

    “还好……”心澜笑着回答,又看了看自己和萧陌的一身着装,比起这里的人,两个人穿得像两团棉花球似的。她突然想起了早上妈妈的嘱咐‘不要刚下飞机就脱衣服,上海那边也不暖和,回到家里适应几天温度在换单薄的衣服……’虽然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却已经与那个温暖的故土一遥千里……

    一边想着家,便不知不觉坐在了一辆豪华的公务车内,车子直接使向Jumeirah总统套房……

    “心澜,你和萧陌搬过去,陪我住段时间吧,自从他去了北方,把我给担心坏了……”

    “好!”

    萧陌刚要拒绝妈妈,见心澜一口答应,便闭上了嘴巴,把脸扭向车窗外。

    望着冬日的上海,仍然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心里突然有些隐隐的不安,就像某些阴暗的生物仍然在偷偷的滋长一般……

    ……

    回到Jumeirah总统套房,萧陌领着心澜一头扎进了属于他的卧室,便急不可待地抱住她,滚落在松软的大床了“老婆,我想你想疯了,你想不想我?”

    心澜急忙推他,想也不敢说想“别闹,大白天的,你妈妈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想到门外唐婉茹那张笑脸,她便感觉浑身不舒服,似乎那个笑永远都抵达不到她的内心……

    “我没闹,就是想抱抱你……”说着,他的手却不老实了,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将胸衣的肩带拉下,便吮住了胸前的樱红……舌尖缓缓在四周徘徊,弄得她软软地摊在床上,无力抵抗……

    某人已经续势待发,坚硬如铁地顶住了她,她的意识突然被惊醒了“萧陌,我不习惯这里……”

    萧陌顿了一下,松开她,泄气般地躺在床上……

    心澜起身看了他一会,抚了抚他的头“去洗澡,换了衣服好去吃饭,别让你妈久等……”

    “嗯!”虽然不情愿,萧陌却乖乖地答应了,懒洋洋地起身,走去浴室……没一会的时间,浴室便传来他的叫声“老婆,陪我洗澡……”

    心澜不语。

    “老婆,过来陪我,让你免费参观还不行吗?”

    一个大男人洗澡有什么好参观的,心澜继续沉默。直到他要换洗的衣服,心澜才无奈给他送了进去,转身出来时,身后却戏谑地飘来一句“澜澜,春光被你览尽了,别忘记对我负责!”

    她知道萧陌是在逗她开心,想要她轻松下来,她也很想冲他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澜澜这个称呼让她觉得心里漾着一抹温暖,就好象又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一般……

    两个人洗过澡,换了衣服,保姆便来告诉他们,唐婉茹已经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跟随萧陌走进总统套房的餐厅,心澜才知道什么叫把西餐厅的豪华搬到了家里……除了满桌子的华贵佳肴,连站立在两旁的服务员都如法国西餐厅的一般,如出一辙……

    三个人吃饭倒没有太多的排场,只是唐婉茹不时的把儿子喜欢吃的菜夹进他的碗里,又给心澜布菜……

    “心澜好象瘦了,这段时间萧陌让你费心了……”

    心澜笑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好象怎么回答都显得别扭。

    萧陌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淡淡地说道“妈,我准备这个月和心澜结婚。然后我要全力地投入工作了,这段时间,主任为我承担了一多半责任……”

    “陌儿,结婚哪能那么急,妈妈给你们选个好日子,你认真工作,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和心澜处理吧,回头你俩去选选房子,如果WJY开发的户型不喜欢,就选别的……反正你也要回美国读博的,这里也是暂住……”

    “妈,我决定在上海读博……”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声闷雷,三个人都不在开口说话了……

    拐了豪门少爷的代价

    连续几日的奔波疲惫,还有总统套房宜人的温度和环境,心澜这一夜睡得很沉。

    当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了,胸口处传来阵阵的窒息感,低头看去,一只无良的爪子正紧紧扣在那里。她不禁觉得好气又有些好笑,这家伙抱她就跟拼命似的,不仅用力,好象一个晚上都没有松开过……

    她用了些力气把他的手拿开,见他不满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下面,继续睡……

    “萧陌,今天不是上班吗?快点起来,已经迟到了……”

    听到上班两个字,萧陌猛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老婆,我还以为是在哈尔滨的家里呢……”

    看到他糊涂又迷蒙的样子,心澜笑了,哈尔滨的家里哪有总统套房的大床松软,不过那里似乎让人更塌实一些。

    “老婆,你没发现吗?我这段时间总流口水……”

    “流口水?不是生了什么病吧?”心澜纳闷,莫不是在北方给他冻出什么怪病来了?她急忙看了看他的嘴角,干干净净的,又低头去看他的枕头,也没有找到任何口水的痕迹“哪有口水……”

    “怎么没有,每天看着你,抱着你,却不能吃,你说能不流口水吗?”

    “……”

    “老婆,今天晚上咱俩回自己那里吧……”

    心澜没理会他的话,看了下时间道“已经七点四十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了,她几乎没看清楚萧陌是怎么起的床,人便已经消失在卧室了。听到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心澜帮他准备好上班要穿的衣服,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这段时间和萧陌守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耳鬓厮磨,花前月下,却也是形影不离的,她甚至不敢想象,整整一天见不到他,自己该怎么打发这些时间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唐婉茹或许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们了。急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出卧房。

    “伯母,您早……”

    唐婉茹果然穿着整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报纸,只是她的心思又似乎全然没放在报纸上面,听到心澜出来,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起来了?陌儿呢?”

    “在冲澡……”看到唐婉茹的眼睛不经意地扫向她的身体和脸,心澜便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象是要被人看光,看穿一般……

    这时,萧陌匆匆走了出来,胳膊上搭着件外套,两只手在忙着系衬衫的纽扣,那急迫劲,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出一只手来……

    “别急,妈妈已经叫司机在外面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