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戏杀手情





 
  “难道伙计没告诉你,我是来找你谈一笔生意么?” 
 
  “说了。姑娘想杀谁?”狄祸回答得简单扼要,却给人一种压迫感。瞧他把杀人说得像捏死一只蚂蚁似。 
 
  “唉,别那么血腥好么?”钟思敏不苟同地瞅了狄祸一眼。 
 
  “我只接杀人的生意。”狄祸冷漠地耸耸肩,不以为意。 
 
  “你没考虑过转业改行么?” 
 
  “这不劳姑娘费心。” 
 
  “当然要费心,因为我正想请你承接一笔不是杀人的生意。” 
 
  “不接。”狄祸很干脆地拒绝。 
 
  “喂!我都还没说是什么生意哪!”钟思敏娇嗔。 
 
  “你已经说过了。”狄祸轻描淡写。 
 
  “咦?有么?”钟思敏偏着头回想。 
 
  “有。你说要我承接一笔‘不是杀人’的生意,而我则是非杀人的生意不接。” 
 
  “狄祸,你很喜欢杀人么?”钟思敏皱了下秀眉。 
 
  “不关你的事。”狄祸漠然回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试着换个行业?杀人总不是正当的营生吧?你可以先承接我这笔生意,试着做个比较,如果你还是觉得当杀手好,那我也无话可说。” 
 
  “哦?是什么生意?”人嘛,总免不了好奇。狄祸心想,反正听听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我想聘雇你当我的随身保镖。” 
 
  “保镖?” 
 
  “嗯。” 
 
  “不接。”狄祸酷漠地回绝。 
 
  “为什么?” 
 
  “保镖必须与雇主寸步不离,而我一向独来独往,不习惯跟在别人身后跑。” 
 
  “那简单,我们调换一下好了,换我跟着你身后跑,如何?”钟思敏脸上露出慧黠的笑容。 
 
  “什么?!这有什么差别?”天啊!这女人的思考方式真教人不解。 
 
  “差别可大得很呢!首先,你跟着我的话,是我走东,你不能往西;但,若换成是我跟你,则是交由你安排行程路线,天涯海角我随行。这差别不可谓不大吧?” 
 
  “还有呢?”狄祸想了老半天,也挑不出她这说法的毛病,只好再听听还有什么谬论。 
 
  “如果是你跟着我身后跑,那你得负责跟紧我,并保护我的安全;然而,若改成我跟着你的话,你可以不用负责我的安危,跟不上你,后果由我自己负责。这差别更大了吧?” 
 
  狄祸瞪大眼,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她。 
 
  “狄祸,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许喔!太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喽。”钟思敏抓住机会,自行裁定生意成交。 
 
  “喂!等等,我可没答应。”狄祸这才急急开口。 
 
  “唉!狄祸,我已经做了这么多让步,你还不肯答应么?”钟思敏唉声叹气,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你做了什么让步?”狄祸又想不通了。 
 
  “首先,你坚持三不原则不肯泄漏雇主身份,教我无从防范起,故生命受到莫大威胁;但碍于你的行规,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雇用你当保镖;可你又说不习惯跟在别人身后跑,因此我再让一步,改成我跟着你走且自负跟不上的后果。怎说我没让步呢?”钟思敏理直气壮地说。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没必要认同。”狄祸毫不客气地予以全盘否决。 
 
  “你这人真不近人情!难道你没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么?”钟思敏对他晓以大义。 
 
  这女人竟妄想冷血杀手会讲人情?实在有点异想天开。果不其然,狄祸劈头浇她一盆冷水……“我是个杀手,本来就没什么人情好讲。再说,你被人追杀,我有什么责任?是你自个儿跟人结怨,仇家才会下阎王帖索命,怎能算到我头上来?” 
 
  费了半天唇舌,依然说服不了狄大杀手,这人果然冥顽不灵! 
 
  不过,钟思敏既有多智第一的美号,自非浪得虚名。来悦宾客栈之前,她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只是,演戏嘛,当然得按着脚本,一幕幕搬上戏台…… 
 
  “既然如此,咱们话不投机,那……我就告辞了。”第一幕戏演完啦。 
 
  钟思敏抛给狄祸一个妩媚的笑,随即转身离开。 
 
  来得突然,去得莫名;狄祸直到钟思敏身形去远,犹怔在原地,心绪无端地不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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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戏杀手情·第二章·曾晓君·潇湘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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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狄祸破例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十日以上。 
 
  红叶山庄的狙杀任务既属三不原则之一,自自然无法完成;故狄祸退回雇主订金后,便返回悦宾客栈。这一住就是十天。对他而言,这是绝无仅有的现象。 
 
  狄祸的行迹就像天际白云,飘浮不定,永不在同一处驻足。二十余年来走南往北的飘泊岁月,他停留在同一个定点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天。 
 
  每次到悦宾客栈察看“生意”,若不见阎王帖,顶多宿一晚,第二天便结账走人,继续浪迹天涯,绝不会为了等生意上门在客栈内干耗。 
 
  可是,这回狙杀任务失败后,不明所以地,狄祸对十年的杀手生涯竟起了倦怠之心,甚至不想再四处飘泊;他只想安定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心态,狄祸自己也暗自惊异! 
 
  除非他当真打算“改行”,否则,当一个杀手,是不容许有片刻懈怠迟疑的。他之所以四海为家、飘泊不定,就是不想让生活过得太安逸,以致减损了当杀手的敏锐度。 
 
  或许是长期以来刀光剑影的血腥日子,累积而成的压力教他身心俱疲,因此才有了想好好歇息一番、舒解压力的心态吧。 
 
  为自己找到了这个理由,狄祸才觉得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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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天生劳碌命,狄祸大概就属这种人吧。才过了十天悠闲的日子,客栈伙计又送来一封阎王帖。 
 
  狄祸拆开封口,抽出信笺一看,不由双眉拧锁。 
 
  这次阎王帖欲索命的对象,赫然是与他齐名的武林四绝之一——“毒邪第一”唐非! 
 
  至于雇主,就更教狄祸讶异了。竟是上回欲杀钟思敏的同一人。 
 
  这可玄了!为什么此人专找武林四绝晦气? 
 
  不过,狄祸向来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恩怨是非;只要不违背他的三不原则,他从来不推拒上门生意。不然,教他喝西北风呀! 
 
  看完阎王帖的内容后,狄祸不禁眉头深锁,因为这个“案主”教他有点头疼,他不知该到何处执行这项狙杀任务。 
 
  以往,雇主都会在阎王帖内附上被狙杀者的住处,然而,这次的居处却是空白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唐非落脚何处。 
 
  唐非一向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可比找“杀绝”狄祸还难。因为狄祸虽也四海为家,但最起码还有个联络处。但“毒绝”唐非却是神出鬼没,教人无从找起。 
 
  说起这唐非,江湖中人都知道,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行事风格特立独行,性情也颇为古怪。人家狄祸是个孤儿,从小流离颠沛,因此居无定所倒也情有可原;但唐非系出名门,是武林世家“四川唐门”的三少爷,却放着豪宅华屋不住,偏要浪迹天涯;且一离家门,就是“十年音讯两茫茫”,从未回过唐门一趟。够奇特吧? 
 
  此外,唐非除了擅长用毒外,还有另一项绝活,那就是千变万化的“易容术”。他的长相英俊不凡,堪称潘安再世、宋玉重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可他却不喜以真面目示人,经常易容改装,变化各种形貌游走江湖。 
 
  由于唐非经常变换各种不同面貌,因此更增添寻他足迹的困难度。搞不好他就易容出现在你身边,却因无法辨识而失之交臂。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位雇主还颇通情达理;他在阎王帖中提及,由于知道唐非行踪难觅,故特别给狄祸长达一年的期限,好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完成任务。 
 
  狄祸回想十年杀手生涯完成暗杀任务的时间,短则七天,长则半年,端视案主居住地区远近而异。记忆中费时最长久的那次,是因案主远居关外,所以才花了半年的时间。 
 
  一年?狄祸心想应该绰绰有余了。若一年后还无法向雇主结案交差,那他这杀手第一的金字招牌不就砸了么? 
 
  想到此,狄祸决定今晚要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出发上路,三山五岳寻访唐非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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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晨,天色微亮,狄祸向客栈掌柜结清账目,携着简单行囊上路。 
 
  一步出客栈,狄祸有片刻的迟疑——天下如此大,该从何处着手察访?想了半晌,他决定先向北行。理由无它,直觉罢了。 
 
  多年来的杀手岁月,狄祸向来信任自己敏锐的直觉;而事实也证明他这与生俱来的特质,从来没有出现失误。 
 
  上路不久,杀手特有的敏锐度教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狄祸不动声色,依旧信步北行,到了晌午时分,他行到一处树林。 
 
  要想诱敌现踪,最适切的地点,当然非这大片丛林莫属。于是狄祸走进林中,在一棵浓荫蔽日的大树底下盘腿而坐,取出行囊内的干粮及饮水,悠哉游哉地吃起午餐。 
 
  状似悠闲地享用午膳,实则凝神倾听跟踪者的动静;那人就藏身在他背后约一丈远的一株大桧树后面。 
 
  狄祸行走江湖多年,被人盯梢可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正常的情况通常是,只要对杀手第一的名号略有耳闻的武林人物上见到狄祸,总是选择退避三舍,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而现在,竟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跟踪他足足一个早上!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何不现身一见,鬼鬼祟祟地见不得人么?”被人盯了大半天,这已是狄祸所能容忍的最后底线,遂开口叫阵。 
 
  感觉身后传来细碎的步履声,那盯梢者倒也爽快,闻言不再躲藏,大大方方走出大桧树后。 
 
  “狄祸,久违了。”竟是娇柔的女人嗓音! 
 
  狄祸一听这甜美熟稔的声音,不由一愣! 
 
  “是你!”他脱口惊呼。 
 
  盯梢者不是别人,正是多智第一貌美无双的钟思敏。 
 
  狄祸原本已趋平静的心湖,再次波动起来。 
 
  在悦宾客栈休息的这十天里,他发现自己的心已不若以往澄净,仿佛多了一种叫“牵挂”的东西,总是会惦记着钟思敏的安危;好几次,他甚至有一股冲动想到红叶山庄一探佳人,确定她是否平安。 
 
  但,几经挣扎后,终究还是克制下来。他不想成为感情的俘虏,而惟一办法,就只有永不再见。投石于湖,虽会激起湖面的涟漪波纹,但若不再继续投掷石块,它终究还是会回复平静无波。 
 
  狄祸把钟思敏比喻成“小石子”,决定严阵把关,谨防她在自己心湖再次丢进一颗石子,搅动一池春水,赶走她,教她今后不再出现自己面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为什么跟踪我?”他故意以极冰冷的声调质问。 
 
  “跟踪你?!”钟思敏瞠大美目讶然反问。 
 
  “别想否认。”狄祸依然冷凝着俊美的脸庞瞅她。 
 
  “唉!这哪叫跟踪?只不过是凑巧你走在前头,而我女人家脚程不快,所以落在你身后罢了。”钟思敏另有一番诠释。 
 
  “真是胡扯一通!”狄祸斥道。他老早就领教过钟思敏那似是而非的歪理。 
 
  “就算胡扯吧!难道跟踪人也犯法?”她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什么?!”狄祸傻眼! 
 
  她还有理咧!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说她没理,因为真的好像没违反什么国法哩! 
 
  “本来就是!这道路又不是你私人的。你走得,我就走不得么!凭什么说我跟踪你。”   
 
  她就是有本事把歪理说得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