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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巫美贞不知气出多少鱼尾纹,若非她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相逼,恐怕儿子还不肯乖乖回学校念书呢!

  “可是……”黄力业试图再说服。

  “别浪费你的口水了,我再不肖,也不想逼我妈进棺材。眼前最要紧的,是如何为峰哥脱罪。”

  “能走的门路,我都走了。可麻烦就在,没有律师敢接这件案子。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人去劫——”

  “狱”字未及出口,他就被狠狠赏了一记爆栗子。

  殷骏厉声警告:“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情势对峰哥已经很不利了,万一失败的话,只会加重他的刑期!”

  “对喔!我真是猪头……”

  看他一个大男人猛敲着头壳、十足搞笑的蠢样,柯欣苗一时竟忍俊不住。而她的轻笑声,也暴露了自身所在。

  黄力业立即冲过去揪住窃听者,“你是谁?干嘛偷听我们谈话?”

  “我我我……”因为她太紧张,舌头就打结了。

  “快说啊你!”银花花的刀光晃在眼前。

  “不、不要杀我……”从没遇过这么可怕的阵仗,柯欣苗不禁双脚一软、晕了过去。

  “你把人家吓昏了啦!”殷骏跟着走过来,才发现她就是三天前搭便车的女孩。

  “我哪知她胆子这么小!”黄力业倾前想搜身。

  他立即横手一挡,“她是本校的学生,你把人交给我就行了。”

  “那我们老大该怎么办?”

  “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会找律师跟你连络的。”抱起昏迷的柯欣苗,他又补了句:“还有,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希望你们能早日脱离帮派,因为黑道真的是一条不归路。”

  或许是殷家多美女的缘故,让殷骏有了“免疫力”,所以即使世纪高中漂亮的女孩子一堆,也很少能勾起他的注意。

  但这个叫柯欣苗的转学生,却引发他一连串的好奇。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打量,她都不像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嘛!不过那张素净的娃娃脸,长得还挺可爱的,尤其两团白里透红的颊肉,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正欲伸手试试它的弹性,紧闭的羽睫却掀开了。

  视焦从天花板转到近距离的人影,柯欣苗不禁:“啊——”

  “小声点!”殷骏立即捂住那张嘴。

  “唔……”惊恐的眸子眨呀眨,一副哀求的眼神。

  “除非你停止尖叫,我才放开你!”否则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坏事咧!

  柯欣苗点了点头,算是达成了协议。

  不过殷骏一松开手,她就抓起被单遮盖瞳孔以下的部位,仿佛他是可伯的杀人魔。

  “别……别杀我……”连声音都抖如秋叶。

  “无冤无仇的,我干嘛杀你?”他哂然一笑。“你在椿树林昏倒了,是我送你来医务室的,刚好护士小姐不在,我就留了下来。”

  她望了下四周的瓶瓶罐罐,确实是医务室。

  “至于我朋友的话,你也不必当真,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然而殷骏的说词并未减轻她的恐惧,因为那混混凶悍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的。”没错!这些人一定是想先高压、再怀柔,好封住她的嘴。

  “什么秘密?”

  “就是关于贩毒和劫狱的——”倏然煞口,柯欣苗连忙修正:“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

  从不打自招,到巴不得咬掉舌头的窘状,她丰富的表情变化,令殷骏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而且是笑到不行、眼泪四溢。

  柯欣苗的心神不禁又一荡。

  哇塞!他朗朗的笑容,就像国庆大典的烟火般璀璨。只可惜这个比明星还靓的男生,居然是个“古惑仔”。

  “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住……”抑止笑意,殷骏正色道:“我不晓得你脑袋瓜里装了什么东西,但你想的绝对与事实有出入。”

  他个性是叛逆了点,也交了不少道上的朋友,却不至于血气方刚到去干什么贩毒、劫狱的蠢事。

  “还有,我是你的学长——殷骏。”扬扬手中的学生资料卡,他意味深长地道:“很高兴认识你,欣苗学妹!”

  原本以为又将是一个无聊学期的开始,可现在看来,这后半年应该会满有趣的。

  咦?那不是她书包里的东西吗?

  完了!上面有她的个人资料,包括户籍地址和电话,万一他想找麻烦,或威胁她亲人性命的话

  “你可以下床了吧!”他指着墙壁上的挂钟,“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你动作最好快一点。”

  “啊?”猛然回神,柯欣苗套了鞋便要往外冲。

  幸亏有殷骏提醒:“别忘了书包。”

  “对哦!”她回头拿了东西,又急忙奔出医务室。

  “真是一个迷糊蛋。”预料她很快就会发现还漏了一样,他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果然,柯欣苗气喘吁吁跑回来了,“我忘了那个——”

  不待她说完,殷骏就把资料卡塞入书包。

  “谢谢!”然而不到五秒,那颗小脑袋又探进门来,“请问……一年六班该怎么走?”

  第二章

  今天似乎注定了诸事不顺,柯欣苗不但迟到了,而且进教室后就开始出糗。首先,是她的自我介绍——

  “我叫柯欣苗,来自彰化县的一个小镇,家里除了妈妈,还有两个在念国中的弟弟。”

  前排的一位同学突然举手,“那你爸爸呢?”

  “他……在半年前过世了。”提及敬爱的父亲,柯欣苗的语气仍带着淡淡的哀伤。

  “请问他有留下遗产吗?”她继续提问。

  导师凌恩雅马上道:“郁霏,你不该问人家隐私的。”

  “老师,我身为班长,当然有义务了解每位同学的身家背景。”她对转学生送出一个看似友善的微笑,“你不会介意吧!”

  摇摇头,柯欣苗一脸尴尬地道:“我父亲……并没有留下财产,只有医院的帐单。”

  “真是令人遗憾……那你住几号房?”杨郁霏又问。

  “我就住仓库的阁楼,各位若不嫌弃,欢迎到我那边小坐。”

  她的坦白,立即引起同学的讨论。

  “奇怪!这种穷光蛋怎么进得了世纪的大门?”

  “仓库不是有很多蟑螂老鼠吗?嗯!说不定她身上就沾了不少细菌,我们要不要叫校工来消毒?”

  难听的言语,一句句螫痛柯欣苗的心。

  为什么大家讲得这么尖酸刻薄?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安静!”凌恩雅敲敲白板,制止台下的喧闹。“柯同学刚转来本校,许多规炬都不清楚,希望大家帮她尽早适应新生活。”

  但,接下来的课堂仍不好过。

  第三节音乐课,刚从奥地利进修回来的老师,一开始就要大家练习合唱。偏偏柯欣苗跟乐谱上的豆芽不熟,还频频走音,这让有心要拿下本届冠军的老师,脚急跺得只差没抽筋……

  第四节英文课更糗了。带着浓重英国腔的李察老师,以食物为主题,讨论到一半时,突然朝她问了句:“What’syourname?”

  恰巧她在神游太虚,惚恍中只听到一句:“花枝鱿鱼面”,就接口回答:“很好吃!”

  *当场笑翻了一票师生,她的心情却荡至谷底。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柯欣苗也没脸跟大家去吃饭了,一个人就躲在僻静的榕树林,发泄郁卒的情绪。

  “呜呜……这地方真可怕,我好想回家……”她涕泪如雨下,随身的面纸根本不够擦。’

  忽然,有一条手帕递了过来。

  “别难过了,把眼睛哭肿的话,待会儿进教室就不好看罗!”

  “老师?”她很意外导师会出现在这里。

  拢顺裙摆,凌恩雅与学生并肩而坐。“记得我刚来这所学校,也是第一天就跑到榕树林大哭一场。”

  “为什么?”柯欣苗吸吸鼻子。

  “因为教书本来就不是我的兴趣,尤其当教到一群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学生时,我简直快抓狂了。”她回忆道。

  嗄?连老师也吃过瘪?

  “欣苗,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但你千万别气馁。贫穷何罪?只要不偷、不抢,人都可以挺直腰杆过日子。有钱又如何?那并不表示他们有权利把别人踩在脚底下、任意糟蹋……

  “我倒觉得,这些以为物质即代表一切的孩子很可怜。他们的价值观严重扭曲,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也因为少了一颗爱人的心,他们多半过得不快乐。”

  紧揪的愁眉终于松开,“谢谢老师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我才要谢谢你让我吐了一堆垃圾呢!说真的,我本来打算撑到这学期就辞职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要把你带到毕业为止。”

  “老师……”柯欣苗已经感动得无法言语。

  不想让学生的泪水再度泛滥,凌恩雅适可而止地结束这段心理辅导。

  “走吧!我们也该去吃饭了。我答应过福伯好好照顾你,要是让你第一天就饿肚子,我可很难向他交代。”

  导师的话有如定心丸般,让柯欣苗鼓起莫大的勇气。

  没错,既然进了这所学校,她就不该打退堂鼓,毕竟她肩负着母亲、弟弟,以及表伯父的期望,而非一群不屑跟她平起平坐的同学。

  但即使她不断激励自己,那些以嘲笑贫民阶级为乐的同学,可不这么轻易放过她。

  而意外,就发生在周三下午的体育课。

  除了田径和一般球类,世纪高中的运动设施,还包括了网球场、游泳池,以及一座完善的跑马场,这是为了因应学子们将来的社交型态所需,而且全依国际标准建造。

  踩着绿油油的草坡,柯欣苗更能感受到贫富的差距。

  因为大家都穿着漂亮的骑装,站在骏马旁边,那画面是如此和谐,以致寒酸的她根本不敢靠得太近。

  “本学期的马术课共十堂,我的分数很好拿,只要你们绕过围栏一圈,就算及格了。”

  负责指导的骑师叫强尼,他幽默风趣,表情又很搞笑,几句话就把一票同学逗笑得花枝乱颤。

  “柯同学,你怎么没穿骑马装呢?”

  柯欣苗尚未回应,杨郁霏已代为发言。“老师,她家里很穷,买不起马裤、马靴的啦!”

  她的直言不讳,又引起一阵讪笑。“哈哈哈……”

  “没关系,服装并不影响分数。”强尼亲切地道:“你是第一次骑马吧?别紧张,只要拉紧缰绳,慢慢练习就会了。”

  其实他早知道这位转学生是老田的亲戚,而且凌老师也特别拜托,他当然要好好照顾柯欣苗。

  蓦然,一匹黑色骏马越过围栏。

  “是殷学长耶!他骑黑神驹的样子简直帅毙了……”女生们纷纷望向马场上的英姿。

  虽然殷骏在师长眼中是个头痛人物,但他狂妄的气质对爱幻想的少女而言,却是最致命的魅力。

  柯欣苗的目光,也忍不住被那道身影吸去。

  听说殷骏的父亲是商场名人,她虽然不清楚“殷联集团”,不过能让儿子住得起VIP的宿舍,出入还开轿跑车,连上课的马儿都是自费购买,可见殷家财力之雄厚。

  看他架势十足,速度又快如闪电,她的心不禁随着那达达蹄声,怦然跳跃起来……

  须臾,另一匹白马也进入跑道。

  “瞧!羽莎学姊也来了!”又一阵哗然。

  “那是三年级的关羽莎,本校的校花,也是杨郁霏的表姊,听说她跟殷学长正在交往呢!”偷偷相告的,是班上唯一对她友善的宝艾妞。

  “她好美哦……”柯欣苗忍不住赞道。

  长发飘扬的关羽莎,身材高姚,外型又亮丽,骑马的仪态还优雅如贵族,别说男人了,连同为女性的她,也觉得很赏心悦目。

  “现在我们来分组。”这时强尼拉来一头栗色母马,“柯同学,这匹小栗子就交给你了。”

  “老师,小栗子是我先挑的耶!”杨郁霏抗议道。

  “柯同学是生手,还是配给她温驯一点的马,你暂时换别匹吧!”他手势一比,“好了,第一组同学就定位!”

  “可恶!凭什么要我让给她?”

  暗暗气恼老师的不公,杨郁霏不禁萌生恶作剧的念头。悄然拔下发夹,她趁众人不注意时,猛地往“目标”一戳——

  臀部突来的剧痛,让小栗子前蹄一扬,就嘶吼地跳出了护栏。

  “救命!”而无辜的柯欣苗,也立即被它“带”走。

  “柯同学?”强尼原想追上前,但因同组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