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
沐红鲤离开学校之前,那个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弟弟沐青鱼还算有点良心,加上姐姐在迎新晚会上大放光彩,终于知道请她喝了一杯奶茶,沐青鱼身上丝毫没有沐红鲤出身书香门的清雅书卷气息,反而很痞,很潮很花哨的穿着,吊儿郎当,十足一个口袋钱不多却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末流纨绔,沐红鲤在等出租车的时候叮嘱道:“到了新学校就别再打架了,爸妈为你不知道多了多少白头。”
“这个你放心,不踩点绝不做出头鸟,这是我的原则,我保证大一上半学期不给你惹半点麻烦,再说我们班都是一帮死读书的书呆子,我也懒得跟他们玩。”沐青鱼嬉皮笑脸道,“姐,到时候我没钱了一定要江湖救急。”
沐红鲤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沐青鱼几乎就是家里的大异端,也许是父母老来得子把他给宠坏了,从小叛逆到今天,沐红鲤也实在拿他没辙,只能祈祷他有成熟的一天。
“姐,你也在外国语帮我介绍个女朋友,否则生活太无趣了。”沐青鱼恬着脸道。
“我不会把好女孩往火坑里推。”沐红鲤不客气道。
“得,你不仗义,我可跟你不一样,我争取在学校里给你找个像样一点的男人,早点让你过上相夫教子的好日子。”沐青鱼笑道。
沐红鲤无言以对,真不知道将来谁能降伏这头“孽畜”。
至于赵甲,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后就不再怀念的无足轻重角色。
正文 第14章 赵家老佛爷
在沐红鲤差不多已经完全把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忘记的时候,赵甲已经在寝室泡上一杯数量骤减的铁观音,然后给奶奶报了个平安,这是每周一次的重要功课,讲电话的时候都是赵家老佛爷在表达她的宠溺,生怕上海这座城市把她宝贝孙子给热坏了,一听赵甲描绘寝室住宿情况就愈心疼,非要让赵甲搬出去住,这位老佛爷不认钱,认为那些都是虚的,只认准一样东西,房子,所以沿海省份基本上都有挂在她或者直接是赵甲名下的房产,唯独上海例外,因为赵八两那个已经逝世多年的爷爷曾经有个上海二房,所以老佛爷对上海印象极其糟糕,在电话里老人让赵甲等会儿,然后赵甲就听到奶奶召唤赵三金的凌厉声音,一句话差点让赵甲冒出一身冷汗,“三金,把你那套黄浦江边上汤臣一品的私藏房拿出来,交给八两。”
赵甲顿时慌了,赶紧说他在学校住着挺好,不生痱子也饿不着,老佛爷哪里管那么多,不容拒绝地跟儿子赵三金简单磋商后就告诉赵甲,钥匙二天就派人送去学校,还说汤臣一品那房子最大优点就是丢了钥匙也没关系,门上有指纹认证,到时候让那边搞好后就让赵甲每个周末去睡两天,还特地叮嘱道八两啊,现在的孩子都人小鬼大,精明得很,你周末去汤臣一品那边,把看你不顺眼的同学都捎上,以后在学校也就不需要在人际关系上花心思了,你是有大出息的孩子,精力都应该用在正事上,鸡毛蒜皮的琐碎,交给奶奶和冬草就行了。
赵甲喝着铁观音,怎么都不是个滋味,这个一把屎一把尿养出大奸商赵三金的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太宠他了,经常让他以为自己是太子爷。他听说小时候赵三金没少挨板子,到现在一见到鸡毛掸还头皮麻,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就完全改变了。赵甲执着,可他奶奶更执着,所以赵甲只能接受老人的好意,却没真纨绔到要带同学去那栋一平米就要十来万的金窝摆阔,寻思着还是把钥匙留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割肉的赵三金。
寝室里马小跳在跟李峰讨价还价,沈汉在喝着他的铁观音跟新勾搭上的才女短信聊文学,赵甲靠着椅子,笑道,奶奶,赵三金现在肯定哭丧着脸吧,别人可是从他嘴里抠出一点肉渣都难啊。赵奶奶笑道,他的东西还不就是你的东西,不是你的,难道还是那个狐狸精和那只小白眼狼的?赵甲一阵无语,赵奶奶慈祥道,八两啊,你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你爷爷要走那会儿,就跟我说很早以前就有算命先生说了,赵家还得靠八两撑着,否则过不了四代安稳日子,奶奶这辈子最信命,也知道八两最孝顺,不可劲儿疼你,奶奶不安心啊,所以等你毕业了,就让赵三金退休,你接班,你要觉得累,不愿意也行,娶了冬草,再找一两个让奶奶瞧着舒服的孙媳妇,让奶奶过上一段天伦之乐的日子,也就甘心闭眼躺进棺材了,要不然你爷爷一个人在下面也苦命。
赵甲伤感道奶奶一定长命百岁,老人在电话那头开心笑道好好好,奶奶一定长命百岁,一定要给八两带小孩。
挂掉电话,赵甲起身去给饮水机给茶杯添热水,马小跳已经和李峰谈妥,只要给他拿到手目标女孩的详细资料,就往psp里添加全部李峰感兴趣的游戏,顺便包下他一个月的伙食,其实那只psp早就差不多等于是李峰的私人物品,可见李峰同志还算没有狮子大开口,是给了友情价的。
沈汉终于一次不是整个晚上都在与专业课本作战,与那名才女聊得火热,已经与班内一棵白菜成功敲定恋人关系的李峰调笑道:“沈汉,你们到时候出去开房的时候是不是在干活前也要谈一下泰戈尔或者普希金,或者吟诵一下高尔基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下吧’?”
“死远点。”沈汉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傻笑,“我和丁妹妹之间的纯洁友谊,以你们被污染无数次的心灵是绝对无法理解的。”
“纯洁还能一口气报出几十票岛国女艺人的名字?我纯洁你一脸。”李峰笑骂道,“再说了,你可别过河拆桥,这是我牵的线,到时候成功上垒后,一定要请我去食堂吃顿好的。”
“到时候再说。”沈汉使用了惯用的拖字诀。
“到时候你要是敢赖账,我非削死你。”李峰充满王八之气,这个削字最初是赵甲的专利,李峰听着觉得贼有气势,很快就现学现用。
“谁削谁都不知道。”沈汉不屑道。
李峰气势骤降,确实,两个他都挑不过差不多有18o斤的魁梧沈汉。他很明智地转移话题,“甲,明天的英语课还是不去?”
“不去。”赵甲点头道。
“这样送上门的艳福都不享受,你小子小心出门被雷劈。”李峰恨铁不成钢道。
“甲,有时间还是去一次吧,那个老师确实素质不错,很熟…女,风情万种,关键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还是一个没有被男人糟蹋过的绝品女人,可惜我没有脚踏三只船的习惯,只喜欢玩双线操作。”马小跳也怂恿道,他的正牌女友在浙江宁波万里读书,在寝室跟他经常视频,挺妖艳。
“听说她是老校长的孙女,美国一所常春藤大学的高材生。”李峰兴奋道,现在太多插班进来打旁听旗号的牲口都跟他一样,一上英语课就“性奋”。
“常春藤是啥玩意?”沈汉嘀咕道。
“没文化的文学人,除了看片子,跟你没共同语言。”李峰鄙视道。
“算了,我还是去图,他已经大概猜出上次开学典礼后陪在老校长身边的8o 女神就是他的英语老师,作为一名有尊严的宅男,赵甲并不想越级太多去挑战高不可攀的存在,如果是学生,哪怕是像今天那样的校花级花儿,他也能斗胆爆,可学生泡老师,最要命的她还是那个老人的孙女,赵甲还想多活几天,不想被皮笑肉不笑的弥勒佛给塞麻袋丢进黄浦江喂鱼。
正文 第15章 情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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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红鲤从进入上海外国语一天起所有课程都坐在一排的正中间,大学有个定律,你坐的位置决定你在大学的成绩,这个定律未必适用所有人,但大体来说八九不离十。今天是俄语文学名著的口语训练课,那位讲师是在上外很有争议性,一名锋芒毕露的青年教师。
沐红鲤今天依然坐在一排中间位置,离上课还有五六分钟,她翻开一小本17世纪宫廷诗人西密翁…波洛茨基的文集,看得津津有味,要想学好一门外语,不投注热情就是件煎熬的苦差事。
俄语系在上外一直是地位特殊的科系,因为上外的前身就是上海俄文专科学校,所以俄罗斯语言文学学科通常被称作是上外奠基石。沐红鲤考进上外俄语系后,就一直很有人气,因为身为俄语系学生,她还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和德语,几乎全部到达正规翻译水准,加上她属于洁身自好的类型,家教严格,一个淑女该有的气质在她身上都不缺,大学三年一直形单影只,没有哪位幸运儿成为正牌的护花使者。
大学里其实不存在什么公认的校花,别说北大清华这类名牌学府,就是上戏中戏北影这类也极少有能服众的美女能摘得头魁,在一个咨询爆炸几乎可以让一头牲口亵渎任何一位女明星脸孔的时代,大家都视觉疲劳了,口味也刁钻许多,不过沐红鲤不敢说上外校花,在俄语系内却无人能撼动她头号美女的地位,大学三年,加上原先的三届学姐,加上后来的两届学妹,她就跟擂主一样八风不动,没有一位女侠可以将她打下擂台,在整个上外,沐红鲤都有极高的人气。
长有一张娃娃脸的讲师罗鹤相貌很年轻,进入上外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年轻到走在上外校园与普通大学生一般无二,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北京外国语博士生,讲课漏*点昂扬,旁征博引,一口流利的俄语,一次登上讲坛,便是朗诵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抑扬顿挫,让台下一大帮美眉惊为天人,尖叫连连,当时沐红鲤就坐在一排,那恰好也是她一次上罗鹤的课,她对这位绯闻不断的男老师没什么感觉,清清楚楚划出一条界线。
罗鹤在有沐红鲤出现的课堂上总能够迸格外的热情,望向沐红鲤的眼神也含蓄中孕育着掩饰巧妙的炙热,他在学院办公室里旁敲侧击过俄语系红人沐红鲤的背景,北京人,父母都是外交部官员,家族成员也多半献身与外交事业,虽并不显赫,却是当之无愧的传统书香门,罗鹤认为沐红鲤就是她生命里的真命天女,可他并不是愣头青,知道循序渐进,在确定沐红鲤周围并没有值得重视的竞争者后,愈镇定从容,今天他心情不错,基本上能够在沐红鲤面前表现深厚俄语功底的日子里,罗鹤都有一种满足感,唯一的瑕疵恐怕就是他看到教室后排有一张陌生脸孔,罗鹤敏锐察觉那个男学生眼光时不时会瞥向沐红鲤那个方向,罗鹤一时间确定又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追求者,对待这一类苍蝇,他有不失风度的方式让他们知难而退。
罗鹤今天要拿托尔斯泰开刀,主讲那位文学家的两部作品,他先卖了一关子,用流畅的俄语说道:“一位俄国评论家说过,整个十九世纪还不曾有过这样一部作品,它高于《悲惨世界》,因为在这里没有一点幻想的、虚构的、编造的东西,全都是生活本身。同学们,知道这部作品的请说出来。”
坐在最后面的陌生学生在白纸上写下《复活》,几乎同时,沐红鲤自信道:“是托尔斯泰的《复活》。”
罗鹤满意道:“不错,就是《复活》。这部作品是托尔斯泰三部代表作中‘最高的一峰’,它不同于《战争与和平》的史诗磅礴,也不同于《叶卡特琳娜》波澜下的骚动,它是一种垂暮却不腐朽的悲悯。我很早就阅读《复活》,感觉托尔斯泰确实很了不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笔下有一个女性角色,叫玛丝洛娃,是一个妓女,却给人一种圣洁之感,而太多小说精心雕琢的圣洁女性形象却只能给人卑琐之感,这就看出大师与普通作家之间的境界差距了。”
“读《复活》,必须有为不幸者撒一掬泪的觉悟。”
“至于《战争与和平》,一千多个人物,栩栩如生,那就是一部百科全书,读懂了它,就等于读懂了那个时代的俄国。”
……
罗鹤开始娓娓道来,将《复活》和《战争与和平》不断拆开和重组,通过一些对比来阐述托尔斯泰的文字技巧和文学意境,一节课很快就不知不觉在罗鹤充满渲染力的讲解中飞快流过,黑板上只写有零星几个关键词语。
下课期间罗鹤在教室略微走动了一下,与崇拜他的学生聊一些时下最流行的话题,显得他并不迂腐刻板,一些个女生也很亲昵地跟他套近乎,唯独主角沐红鲤有些漠不关心,继续欣赏那本宫廷诗人的生僻文集,上课铃响后,罗鹤瞥了眼坚守阵地的陌生学生,笑了笑,有毅力是好事,不过在错误的道路上越卖力就越离题万里,他接下来会教那个不在一个数量级上的“情敌”这个深刻道理。
罗鹤在黑板上流畅写出一长串俄语,然后放下粉笔,拍了拍手,环视一圈,笑道:“我找一位同学来读一遍,然后翻译一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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