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
“媳妇啊,一个好女孩。”赵甲第回复。
杨萍萍沉默许久,赵甲第刚想关,她回复一条:“你丫该不会不是处男了吧?”
赵甲第懒得理会这疯婆娘。
“不说拉倒。”杨萍萍凭借惊人的手很快又了一条,“甲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你要是再悲剧了话连我这种婊子都要替小胡璃不值。所以,甲第你一定要多情一点滥情一点,宁肯别人受伤,也别自己受伤了。”
赵甲第无语。
也只有杨萍萍敢自称婊子。
“谢了,萍萍。”赵甲第有点不是滋味。
“不用,真谢,就对小胡璃好点,对自己好点,不说啦,我要溜出去跟新勾搭上的北京大少去后海花天酒地颠鸾倒凤。”杨萍萍了个男女圈圈叉叉的霸道图片,下线闪人。
赵甲第摇头苦笑。
他刚想下线,黄华就了一连串的“啊”,赵甲第骂了声啊你妹啊,就关,然后立即关手机。
寝室里三头牲口还在那里对片子里无私奉献**和汗水的男男女女评头论足,赵甲第问要不要喝茶,只有沈汉应了一声,赵甲第就泡了两杯上等中的上等普洱,递给沈汉一杯,他从西装里把折纸拿出来,摊平,在沐红鲤和沐青鱼上面区域写了“丈母娘”三个字,然后括号,写上“门槛”,赵甲第对着这张纸,笑了笑,咧开嘴,没有丝毫挫败感。
他抽出一本在学校市花了第一篇日记,只有寥寥一行字:多读几本书,多看几个人,多经历几件事,多挣几块钱,只求日记末尾的那一天,问心无愧。
正文 第60章 老师
(两章已经九千字。晚上还有一章。)
赵甲第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勤快的人,能算四体不勤的那种,大学以前的求学生涯里都显得懒惰邋遢,就像他如果有五双袜子,那一定是一双袜子穿脏后随手丢在床底,等穿完第五双,必然会重新去穿第一双,轮流一边,等到实在不能再穿了再丢脸盆,等快霉了再一股脑解决,小学初中那会儿王半斤经常去他学校给他洗衣服袜子,等赵甲第上高中出落得祸国殃民的王半斤可惜去帝国理工纸醉金迷了,所幸遇上了老杨黄华杨萍萍这帮纨绔,每到周末一定要聚在操场上玩小九炸金花,谁输了就去把全部人的脏东西给包办了,而且还必须是亲手解决,杨萍萍第一次干这活的时候面对七八个脸盆成堆的垃圾差点给熏死,最后偷偷送去洗衣房,胡璃这妞虽然骄傲,但是个实诚人,边洗边哭,大骂赵八两是王八蛋,因为要不是杀千刀的赵甲第最后关头故意给乱丢媚眼胡乱撒娇的杨萍萍放水,就轮不到她遭这个罪,最后其余人收到的干净衣服都完完整整,唯独赵甲第的袜子和衣服都破破烂烂,估计是搓太勤快了,尤其是裤子,裤裆那里都被剪刀折腾出一个大窟窿,赵甲第差点要扇她,真把她喊出来,见她大冬天站路上红着眼睛小手肿肿的可怜倔强模样,就没舍得,从那以后胡璃再没输过。
赵甲第不勤快,特指生活方面,在学习那一块,其实一点都不马虎。他现在那张让李峰和媳妇沐红鲤都挑不出刺的整洁书桌就是一个证明,赵甲第闭上眼睛都能把任何一本书准确抽出。第一层放什么,第二层书架该摆什么,床头该放什么类型什么层次的书,都有讲究,在赵家,他的书房是禁地,赵家老佛爷直接话谁要敢在他孙子书房折腾出哪怕一丁点儿动静就扫地出门,即便是疯癫的王半斤因此也没敢瞎来,她曾跟童养媳齐东草争执了一段时间的书房整理权,失败告终后她就再没进去过。
尤其在赵甲第小学和初中打基础的阶段,他熬夜在厕所灯下看书的日子跟黄华15岁后夜夜笙歌的次数一样多,所以赵甲第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只不过他从小就跟暴户老子不对眼,看不惯赵三金的附庸风雅瞧不上赵三金的没有文化,所以赵三金讨厌的,他就喜欢,赵甲第是真喜欢读书,打心眼热爱,从漂亮后妈踏进赵家第一天起,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滔天怨气去奋读书,外人很难想象一个小屁孩捧起第一本书起就自肺腑去把书本当敌人对待,把读书看成一样事业,悲剧了整个小学赵甲第不幸中的唯一万幸就是遇上了老周,一个瘸子,教数学,教了大半辈子数学的穷书匠,如果以赵甲第现在的眼光来说实话,老周水平并不出众,但正是这个学问不深的老古板每天拿着板子边打边骂教会赵甲第怎样去学数学,一点一点教小八两怎么样背公式,经常给他开小灶,印象中,老周就等于板子,小时候赵甲第经常想这个从没笑过的家伙是不是连睡觉都抱着板子,等赵甲第大起来懂得自省和反思后,才醒悟瘸子老周不仅在教他读书,也教他如何做人,他升高中后听说老周转去乐亭县,就再没有见过老周和他的板子以及他的闺女,小时候赵甲第每次撅屁股或者伸手心被老周抽,总会肚里嘀咕等老子长大了就欺负你家闺女,他现在对老周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闺女没啥记忆了,只知道每次开小灶被老周在那十几个平米小屋里吃板子的时候,扎两根辫子的小女孩就躲在把本来已经豆腐块一样小的房子隔成两片的帘子后面,扑闪扑闪着眸子,她永远躲在后面安安静静,应该是随她爸的性子,如今赵甲第一惊完全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名字。在老周充满刻板训斥的严厉教导下,赵甲第学会善待每一本教科书和每一本书里的每一个公式每一个定律和每一个重点句,可以说,没有老周近乎不近人情的严格,就没有赵甲第今天的无敌理科,老周嘴上经常挂着把小八两耳朵都磨起茧的口头禅:再好的木料,只要小时候长歪了,就废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每次学校里公认的数学满分王赵甲第倒着做题解完试卷第一题也是他试卷最后一题时,他都会想起老周,他从没有跟老周说谢谢两个字,迂腐的老周也从没要求他回报什么,所以赵甲第只能逼着自己去拿一个接着一个的满分,直到他彻底远离考场为止,高考数学卷末,赵甲第用正楷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字:老周,你是我唯一的老师。
赵甲第这棵小树终于没有长歪,如果不是他那个连老周无数通板子都改不过来的固执,他就能考上市甚至是河北省的理科状元,关于这一点,赵甲第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不是赵三金,不是那个早早去加拿大让自己随遇而安的妈,是瘸子老周,他这辈子唯一认可的老师。
半吊子堪舆家赵老爷子入土前早把理说死了,赵家子孙,唯有所执,方能成材。
这世界哪有无缘无故的成功,赵三金看似一副大暴户的跋扈做派,可他年轻时候在东北的闯荡,期间跌荡辛酸又有谁知晓,赵甲第身为金海实业的大太子,可赵三金过年何曾给过他一个红包?仿佛在他看来,虎毒不食子不假,但再给大儿子之外的东西,门都没有,放养了赵甲第这么多年,加起来的开销加起来估计还顶不上某天跟京城里某大叔在俱乐部的一天花费,当然老佛爷刚从他嘴里抠出来的汤臣一品除外。
喝完一杯普洱茶的赵甲第见身边三个室友还在对着电脑屏幕啧啧称奇,看来马小跳这次回校身上的p里头带了不少好东西,赵甲第问了声沈汉还要不要茶,沈大元帅正忙着给他的眼睛享受福利,没空搭理,赵甲第就自顾自泡了杯茶,如果精于茶道的蔡姨或者沐红鲤在场,知道这家伙破茶叶罐里装着的是某个暴户为了讨母亲欢心特地花2o多万竞拍来的天价普洱,而这些茶叶就被赵甲第拿刷牙的茶杯随手开水一冲就喝进肚子,多半会骂他暴殄天物,不过赵甲第不在乎,奶奶心疼他着呢,她老人家最喜欢他这个孙子浪费她的珍藏私货,赵甲第不挥霍老人家就要担心等她哪天进棺材了会被那只不被承认的狐狸精儿媳和不顺眼的小崽子赵砚哥给私吞喽。
老佛爷精明世故别说在富得流油的赵家村,就是赵三金身后庞大复杂的京津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但老佛爷有一句私下传授的心得让赵甲第深以为然受益匪浅,那就是一个人想日子过得舒坦,终归还得身边有一些能相互不计较钱的自己人。有趣的是老佛爷说是这么说,貌似却只对宝贝孙子小八两一个人这么做,赵甲第倒是对麻雀豹子老杨他们都这么做的。
赵甲第从二层桌柜抽出一本数学建模方面的大学教科书,这是沐红鲤帮他找来的,不仅是数学建模,离散数学,空间解析集合,复变函数,数学物理方程,泛函分析,近世代数,运筹学,等等,乱七八糟的全都一股脑给赵甲第送来了,她是很头疼这些,看天书一般,不过赵甲第却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不知道是因为老周的缘故,还是赵甲第的自我认知,他一直对数学情有独钟,对数学的热爱远远凌驾于其它学科之上,他小学的座右铭是老周送他的毕达哥拉斯的一句名言:数学统治着宇宙。高中他开始痴迷数论,高三起他就再没有在数学课堂上听老师废话,一头扎进数论领域,座右铭也修改为大天才高斯的“数学,科学的女皇;数论,数学的女皇”,毕竟赵甲第小时候没少被老周以后的数学老师戴上小高斯的帽子,他本人当然是从不理会,自认没那个斤两,胡璃和杨萍萍那时候头脑热地想跟着赵甲第玩数论,结果两颗小脑袋差点崩溃,再不敢碰,只能由着变态的赵甲第一骑绝尘,综合成绩不差的杨萍萍因为理科难以望其项背,一直把赵甲第当做怪物,毕竟麻雀再不是人,不论英语的总分跟她也就上下浮动十几二十分。
“明天是星期几?”李峰突然跳起来,一拍桌子。
“现在是几月份我都不知道。”马小跳叼着烟笑道,这日子过得太滋润了。
“星期3,你作死啊。”沈汉看着精彩而猛烈的艺术片某个部位正崛起着,差点被李峰一声吼给吓萎了。
“草,好日子,大好日子哇。”李峰手舞足蹈,双目那叫一个炯炯有神,“你忘了,蒋老师答应我们的事情?”
沈汉什么都没说,流口水,抹了抹嘴巴,傻乎乎乐呵,眼神跟李峰如出一辙,狼一样的。
“咋了?”马小跳好奇问道,他们班英语老师蒋谈乐是金融系第一金花,放在整个学校也是屈一指的美女,二十七八左右,十足的轻熟女,连马小跳都垂涎,偶尔还会从市区温柔乡里挣扎着起身赶回学校上课,只为了能一睹蒋谈乐芳容,这女人鹤立鸡群啊,开着一辆特立独行的银灰色奔驰7,无疑是学校里最靓丽的一抹耀眼色彩,这位传闻是老校长亲孙女的年轻老师讲课认真,待人温柔,口碑第一,所以每堂课都挤满了去旁听的各个年段男生,在马小跳看来唯一痛心疾的地方就是蒋老师的穿着偏清淡了一点,典型的森女风格,极少高跟鞋,都是不扎眼也绝不会廉价的平底休闲鞋,一身偏向素雅内敛的穿着。
“期中考试前我们全班男生集体商议后就跟蒋老师说,要是平均成绩过英语学院最好的班级,就让她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结果我们这次就真拿了全校第一。没法子,就是死在英语书和英语四级词典上,咱们也得努力再努力奋再奋不是。”李峰嘿嘿奸笑道。
“成绩出来后,我们男生就沸腾了啊,每个寝室串门后,得出一个统一意见,那就是让让蒋老师给我们穿上职业套裙,高跟鞋,还有,黑丝袜!”沈汉又抹了把口水,这太他妈**了。
“她答应没?”马小跳一听也立即瞪大眼睛。
“一开始没,后来经不住我们喊冤叫屈,上个星期终于答应明天的英语课上完成赌约。”李峰搓着手笑眯眯道,本来觉得上了大学还要被英语蹂躏太憋屈,可遇上这么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英语老师,就是再上18年英语课也值。
“一群孽畜。”赵甲第笑骂道。
“如此一来,今晚岂不是要长夜漫漫,度日如年啊。我要写诗,诗兴大。”沈汉又不知廉耻地文青了。
“现在没文学女青年可以给你骗了,做什么诗人,现在所有美眉一切向钱看,懂不?”李峰打击道。
两个不是冤家不对头的家伙又开始一轮没营养的唇枪舌战,怪不得马小跳说他们上辈子是夫妻或者是嫖客姘头。
“甲第,去不去?”马小跳笑道。
“不去。”赵甲第摇了摇头。
第二天,赵甲第果真很爷们地没去。
马小跳沈汉李峰三人特地人模狗样打扮了一番,对这个宁肯去操场跑1o圈看恐龙也不去上英语课的家伙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沈汉现在对赵甲第越来越顺眼,差点要把赵甲第绑架过去,没有得逞,只能作罢,一脸幽怨,看得马小跳和李峰以为他俩有了断袖之癖。
这一天,注定成为这所死气沉沉学校很长一段时间都广为流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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