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散尽还复来over





  金还来飞快挣开:“千年茯苓哪来的?”
  邱灵灵垂首:“那个啊……”
  “易轻寒?”
  默认。
  无事献殷勤,不见你姓易的跟老家伙关系那么好,臭小子还不死心,看来该找个机会警告一下,金还来哼了声,暗自盘算。
  邱灵灵拉他,轻声:“你放心,我今后会少去找他的。”
  回过神,金还来咳嗽一声:“那小子不像好东西,你留意就行,跟我说什么。”
  邱灵灵眨眨眼,笑,抱住他:“你是我丈夫啊。”
  和往常一样温暖的拥抱,如今感觉却完全不同,带了太多的诱惑,金还来倏地将她推开:“再说一遍,本教主不是你丈夫!”
  “我嫁给你好不好?”
  “胡闹!”
  邱灵灵垂下眼帘,喃喃道:“你不想娶我吗?”
  金还来不答,也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邱灵灵急了:“喂,你要去哪里!”
  眨眼,那只大蝙蝠已消失。
  邱灵灵呆呆地站在台阶上,愣了好半日,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追出去。

  妙语问奸商

  眼前娇媚的容貌和以前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就是曾经的一个,金还来是不会费神去想的,他今晚似乎没什么兴致,斜倚床头,衣襟半敞,有些心神不宁。
  从没想过要得到,因为不想再失去,但如今偏偏有一次得到的机会摆在面前,极尽诱惑,让面对它的人纠结痛苦,小丫头就像一片清水,照出他的影子,让他自惭形秽,几乎要亲口揭穿自己的自私,不想放手,却又不敢留,害怕只是喜欢她的陪伴。
  酥手渐渐往下,湿软的舌在胸前□的肌肤上舔过,体内火苗倏地窜起。
  恰到好处的娇呼声中,他微微抽了口气,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同时抬手就要熄灭灯。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床上二人皆愣,好事无端被扰,金还来正要发怒,然而待他转脸看清来人,立时魂飞天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灵灵!”
  小脸泛白,她咬着唇,直直瞪着他。
  俊脸涨得通红,金还来万万想不到她竟会找到这儿来,一时羞愧难当,仿佛偷腥的丈夫被妻子拿了现行,手忙脚乱,胡乱整理衣裳。
  女人见状,也已猜到十之八九,自觉地缩到角落不敢作声。
  找了很久才找到房间,再看看床上半裸的女人,大大的眼睛迅速红了,邱灵灵上前踢他,带着哭腔:“你真的在这儿!”
  小丫头有什么资格管我,既然都决定了,还怕什么?金还来挨了几脚,总算醒悟过来,一把掀开她,大怒:“我是男人,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不也是从这种地方出去的,轮得到你来管我?”指着门:“滚回去!”
  邱灵灵被骂得怔住。
  眼见大滴大滴的泪珠涌出眼框,簌簌直掉,那声“滚”给硬生生吞了回去,金还来默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床上女人愕然望着二人。
  “你个混蛋!”骂完这句,邱灵灵哭着跑了。
  。
  那一刹那间,金还来竟有追出去的冲动,往前迈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下了,心里隐隐作痛,除了在意,我还是有一点喜欢的?
  那不重要。
  他沉默片刻,转身坐回床上:“发什么呆,还不上来伺候,扫兴!”
  事情没有预料中那么大,女人媚笑着再次缠上来。
  欲望很快再次被撩起,面前美人玉体横陈,樱唇微张,略带娇喘,俏脸也泛起红晕,红红白白如同新鲜的蜜桃,似在邀请他去品尝。
  抛开顾虑,金还来俯身下去,然而就在此时,那美丽的容颜却渐渐模糊,眼前恍惚浮现出另一张脸,那双眼睛……
  犹如一盆冷水浇来,转瞬间他竟兴致全无。
  发现异常,女人顿时愣住。
  金还来也全身僵硬,半是尴尬,半是害怕,额上冷汗直冒——以前可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别是刚才这么一闹,吓出毛病了吧!
  好在这儿的女人都见多识广,轻笑一声,玉臂轻抬搂住他。
  那声笑听在耳朵里,金还来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羞愧与郁闷,抿着唇一言不发,由她想方设法挑逗,然而那张清水鲜花般的小脸竟仿佛已经刻在了脑海里,无论美人怎么用尽手段取悦,始终挥之不去,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他,一举一动仿佛都在眼底,他只觉如芒在背,精神完全不能集中,兴致再难提起,到最后两个人都尴尬了。
  连续在两个女人跟前狼狈,金还来再也呆不下去,匆匆起身穿好衣裳,抬脚就走。
  。
  房间没有点灯,檐下灯笼摇曳,昏昏的光线里,长发如闪光的瀑布,从头顶垂下,背着光看不清面孔,黑袍裹住小小的身躯,静静地,孤独地,坐在那里。
  金还来默然站在远处。
  既不要,却还贪恋她的陪伴,岂非自私?可谁又能保证,她不是留恋他的陪伴和保护?或许他在她眼里也是重要的东西,所以容不得被人抢走?她不知道,依赖和喜欢不一样,人这辈子,只要你愿意去找,能陪伴和保护你的人可以不止一个,但喜欢的人始终不会太多。
  现在不明白,将来也会明白。
  将来后悔,现在推开,我宁可选择后者。
  小丫头终于动了动,抬手擦擦眼睛,缩了下身子,并没有回房间休息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等待。
  金还来想走过去像往常一样催她去睡,然而他没那个勇气,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她,他觉得自己很恶心,被人嫌弃鄙视不是第一次,但现在不同,连她也讨厌了,她已经被他亲手推开,他不认为她还会像往常那样陪着他。
  终于,远处的人缓缓起身。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想通了就好,金还来放下心,笑笑,胸口却堵得慌,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不是代表今后又要习惯另一种日子了。
  感觉到有东西接近,他猛地抬眼。
  小丫头根本没有进房间,反倒朝这边走过来,和初见时一样,大眼睛里似有光华闪烁,让隐匿在黑暗中的人羞惭万分,无处遁形。
  见她越来越近,金还来无端开始发慌,刚要逃走,却听到一声喊:“金还来!”
  声音不大,却生生将他定在原地,半分也动不了,金还来对自己的轻功素来很自信,根本想不到会被人发现。
  “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声音大了些。
  金还来沉默半晌,从树的阴影中走出,好吧,我不想你走,也不能让你走,离了金园我会担心,你根本不适合外头的江湖。
  一双小手抱住他,紧紧的。
  接着,他听到怀里传出哭声。
  。
  原以为她又要闹脾气骂几句混蛋,或者踢几脚,甚至可能厌弃他,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见她哭得伤心,金还来也慌了,又不敢再伸手推她,想要安慰却说不出来,只一动不动站着。
  正如初见,小丫头还是像水做的,眼泪全抹在他胸前。
  “你不要娶她们……”含糊的。
  金还来愣。
  不见回答,邱灵灵抬脸,满脸泪痕:“你不要娶她。”
  原来小丫头以为发生某些事就是要娶谁,却不知道他根本不认得那女人,金还来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点头。
  她放了心,又加了句:“不许再去找她。”
  金还来苦笑,点头。
  “你娶我好不好?”小心翼翼。
  金还来沉默半日,轻轻推开她,转身朝房间走,机会还是会对人产生诱惑吧,我要想想,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
  红衣如火一般鲜艳,肌肤却细腻如温润的美玉。粉嫩的玉颈呈乳白色,让看到它的男人几乎都想上去咬一口,连掀帘子的动作都优雅无匹。两个下人眼都直了,刘白跟在她后面进来,一直垂着头,倒是美人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别人无礼的注视,反倒轻笑了声,声音柔媚无骨。
  公子含笑坐在椅子上,桃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美目流盼,她看看几上香茗,盈盈施礼:“久闻易三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公子并不还礼,颔首:“听说姑娘非要见易某,不知有何要事?”
  美人掩口:“要事么,自然是有的……”却又不说了。
  公子侧脸,刘白会意,带着人退下。
  美人自我介绍:“家父兰辰。”
  公子微笑:“原来是兰小姐。”
  美人抿嘴:“公子可以叫我心落。”
  公子似乎并未听出话中深意,打量她:“听说兰大老爷久不问江湖事,心落姑娘芳驾寒舍,有何贵干?”
  “当然有事,”兰心落缓步至他身旁,吃吃笑,“易三公子风仪,心落仰慕已久,想要见上一面,所以自己找来了。”
  公子不语。
  “公子可是在怪心落无礼?”一只玉手落在他肩上。
  公子摇头:“易某是在担心,姑娘如今见到易某,怕是要失望了。”
  兰心落咬唇:“你会在意?”
  公子毫不迟疑:“只要是男人,想必都会希望在姑娘跟前留个好印象。”
  笑声如柔软的缎子,轻,软,不够脆,带着些许暧昧,足以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她俯身,芳香的气息在他耳畔流动:“你已经做到了。”话音方落,她似乎站立不稳,娇呼一声,整个人落入他怀中。
  公子叹了口气,扶住她的腰:“原来心落姑娘喜欢坐在这儿。”
  玉臂环住他的颈,兰心落嗔道:“分明是你喜欢,不然怎会抱着人家不放?”
  公子扬眉:“送上门的东西不收,太无礼。”
  兰心落抓住那只欲往前襟里探的手,斜眸看他:“易公子这等身份,也会要白送的东西?”
  公子似笑非笑:“姑娘忘了,我是生意人,只要好处够多就可以打动我,白送上来的好处更是求之不得。”停了停,他反捏住那只玉手,摇头:“但有人若要与我谈交易,还是先讲好条件为妙,最好还要立个字据,否则我随时都可能会赖帐,心落姑娘该不会想让我白占了便宜。”
  “你也会赖帐?”
  “无商不奸。”
  兰心落咯咯笑,在那鹰勾鼻上一按:“好大个奸商,听说奸商都很坏。”
  公子松开她的手,含笑:“在美人跟前我心肠总会好些,你该清楚自己的能耐,否则等我再坏些,再想反悔就迟了。”
  兰心落没有迟疑,果然从他怀中起身,拍手:“不愧是易轻寒,好,我们谈交易。”
  公子道:“有什么好处?”
  “真正是个奸商,开口闭口就要好处,”兰心落忍笑,作出愁眉苦脸的模样,“可惜我却是来借钱的。”
  公子叹气:“看来是没有好处了。”
  “你不肯?”
  “佳人开口怎好拒绝,希望你不会借太多。”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借得还真有点多。”
  “多少?”
  “两千万。”
  。
  公子愣了愣,笑了:“幸亏你方才没真给我好处,否则必定会后悔。”
  兰心落眨眼:“太多?”
  公子道:“两千万不是小数目,便是我们易家,借出去也要谨慎些。”
  兰心落笑道:“是除了你们易家,谁也借不出来,不然我又怎会找上你?”
  “我是生意人,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公子不动声色,拿起几上折扇,“我不认为你能还这笔钱。”
  “也对,”兰心落秀眉一蹙,露出幽怨之色,“若不能还,只好把我卖给你了。”
  公子笑:“心落姑娘这样的人物,要以身抵债,易某自是求之不得,但两千万……”
  “怎么?”
  “不值。”
  俏脸上颜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兰心落瞪他一眼,叹息:“我倒没遇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说话这么不讨人喜欢。”
  公子道:“要借这么多,总该给我个理由。”
  兰心落正色:“易公子该知道江家那件异宝。”
  公子想了下:“几年前江家血案,那件宝贝连带着江家祖传《白日惊风剑谱》俱已失踪,下落不明,想是被凶手夺走。”
  兰心落摇头:“你并未亲眼见过,又怎知它们真被人夺走了?”
  公子道:“你又如何知道,它们没有被抢走?”
  兰心落轻拂长袂:“我既知道,自有我的法子。”
  公子沉默片刻,看着她:“倘若我没记错,兰家与江家本是世交。”
  兰心落点头:“你没记错。”
  公子道:“如今,你们却出手夺江家的东西。”
  “这么多人盯着,让宝贝留在没用的江小湖手上太不安全,”兰心落也很遗憾,“既是世交,我们更该代他好好保管。”
  公子目光闪烁:“江家血案是谁做的?”
  兰心落掩口笑:“不是我。”
  公子也微笑:“此事于我有什么好处?”
  兰心落眼波微动:“江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