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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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届的华焰王,素来热爱奢华,享受贵族礼遇,衷于上流社会的浮华生活。所以华焰在之前的百年之内,迅速地转化为一个商业发达,百姓富裕,生活靡糜的国家。
虽然这一届的华焰王不同于他的父亲,但也对这种形成太久成为习惯的奢侈无力回天。
从服装中就能看出来。
素闻华焰地理位置靠北,且野生多毛动物种类繁多,一到季节,就会有非常多的猎人出去狩猎。为的自然不是糊口,而是取他们的毛皮出售。剩下的肉可以上供给皇宫,一材两用。
所以在华焰,即使并非贵族,家中有些余钱的人,都会选购漂亮的皮草,动物绒毛制作的大衣。且华焰的气候缘由,也使得这种漂亮的厚衣特别受人喜爱。
在船上就感觉气温在变低,身上的衣服得越穿越多,沿岸望去,连绵的群山,高耸入云的山峰上,都覆着一层洁白剔透的雪。
丁朔还是很担心我的身体,尽量让我在房内不要出去。黄纳海的船的确很豪华,房内甚至有供人取暖的火炉,在屋顶有烟囱,一烧起来,整个房间就特别舒适暖和。
行船到达华焰,正直严冬,地上厚厚的一层雪,铺盖到沿岸的港口,都是一天一地白花花的一片。
树枝凝着冰,房屋顶上有人爬梯扫雪,街上路上也有人在扫雪。这时候才是清晨,夜晚的通明灯笼还没来得及熄灭。屋宇在灯火的笼罩下更显得华贵神秘,尤其是街道灯笼延绵无限的远方,如同一座盖上白色面纱,沉默不语的女子。
上了陆地,还得继续赶路,快马加鞭,大概还得半月才能到达华焰京城。
一下船就有人来接替,带了几匹好马,还有一圈侍卫。
跟丁朔随着他们骑马狂奔了好几日,路上都是随意解决住宿了事,不过这也真正了解到华焰的民风民情。
近一年前的那场战争,到现在还很为人们称道。华焰给龙鸣造成的损失不一般。
赶到了华焰主城焱城,已经是初五当日。
我让丁朔把霸五爷的书信先捎带给那个地址,让两个侍卫跟他一起去,到时候办完事要回来他们也可以为他带路。
我则赶紧赶往黄纳海的住处,他现在应该等得很急了,没有想到这个国家如此之大。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前门被赠礼的马队堵得水泄不通,侍卫只得带我从偏门进入。
黄府,民间称之为黄金宫,当然,这只能是人们闲来无事背地里说说的。意思即黄纳海此人富甲天下,整个家宅之庞大,都可以和皇宫比拟。当然,这只是夸张说法。不过,黄府说有皇宫的四分之一那么大,也一点不过分。
光是绕到偏门,就要走很远的路。
黄府并不处于城中,据说黄纳海把城郊巨大的一块地加上背后的山,都买下来了。各季的树木花草园林假山,围绕或存在于黄府之内,由外看去,就像是在一座小森林中围出的一座小城池。
冬季,树上都挂着白雪,马蹄也跑得相对慢起来,脚踩进雪地里,发出啧啧的声响。
我着一身雪衣,雪狐狸白绒毛的围领,一袭雪白的外袍,长及地面,铺盖在雪层上,像是合而为一,整个人晕染着一层雪白的光圈。外袍的气质感非常好,我披散下来的黑长发显得特别耀眼。
这是黄纳海在船上就准备好了给我穿来赴宴的。本算好大约可以早几日到达,却不想这场雪下得太大,道路都堵塞住,甚至连海河上都不怎么好行船。
我下了马,徒步走进黄家府邸。
一入门便有人来迎接,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她便大喜过望,把我拉上轿子,说是黄纳海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很久,黄夫人也焦急得很,怕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他们二人依然非常精神,健康很好。坐在奢华的兽皮铺盖,精雕金漆的主椅上。这个单说是会客室,未免也过于谦逊,这简直就是有整整两间民宅完全拼在一起的大小。
墙壁上的镂雕,六个镂空鬼斧神工的擎天柱,这已经是对皇权最大的挑战,顶级功勋的功臣,三朝元老,也未必能在自家装上六柱。皇帝乃九五之尊,用九鼎,九马,九柱,六这个数字,除非是王爷级,否则怎么敢用。
不过,这当然也有例外。
黄纳海这个人,牵动着九洲的经济命脉,无论他在哪个国家,相对于皇室来说,可是比贵族还要受保护的角色。
不为什么,只是他可以让这个国家富裕,他动动手指可以让整个国家经济瘫痪,掌控着海上霸权,这个世界的首富,来点派头,答应呆在这个国家成为华焰的人,就已经让那些贵族高兴坏了,哪管得着他大手笔,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要做到他这样其实不难。首先他是一个投机家,选择好机会,在人们还没晃神的时候就已经争夺到海上霸权的地位,接着,其实就是现代社会普遍现象的早期使用,走私。
走私实在是一门好赚钱的生意,尤其这个年代,人手少,贪污自然是人类社会永远消除不掉的,这当然可以用来钻空子。一赚,就不是小钱了。等掌握到一定的技巧,还有什么是难事?
天花板上的华美绘图自不必说,奢靡而瑰丽,礼品摆放得齐整,当然我知道这些多数是一部分而已,还有大型的,未能放进来的,数不胜数的礼品。
我走了进去,黄纳海正在与一个衣着亮丽的人寒暄,黄夫人首先看见了我,自然是高兴得不行,立刻不顾客人快步走了过来,抱着我就是一顿看。
我额头上还有一个小伤口留了点疤,用头发遮住却还是被她看了出来,说我又瘦了等等。其实我在想他们是否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以他们的能力和消息,一定知道那日与雷诺的比赛,只是不知道他们查出来我的身份没有。
黄纳海自然很快也看到我,笑呵呵地过来,又说了一会话和路上的状况,看着外头陆续又来了不少的礼品队伍,先让婢女把我带到房厅内梳洗打扮,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再来。
梳洗打扮,都有专门的婢女服侍。
我也知道,一会一定会有不少社会名流,说不定还会见到不想见的人,不过,我现在的相貌已经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余地,我的目的不是要做一个阴暗处一直蒙面不见人的杀人机器,始终有一日我要同赦,同不同的阶层见面。
这个机会太难得,黄纳海必是想趁今晚宣布他收我为义女之事,这样,以后行事靠着黄纳海的名号,会方便不知道多少。
刚刚穿戴完毕,便已有婢女前来,接我去宴会大厅。
拒绝了她们的盛情迎接,自己悄悄在一旁进入比较好,幸而黄纳海今天给我的一套华焰礼服也是白色,似乎他们觉得我很适合这种颜色,长摆的裙袍,细幼浓稠的雪毛,不知道是什么珍稀动物,非常柔软,滚镶了一层衣边,款式简单,却甚至极似现代的露肩晚礼服。
白色的衣布,乍看十分朴素亮洁,实内一层精致的细线勾勒成一只华贵无比的雪麒麟,仰天傲视。
褪下厚厚的外衣袍走入庞大的宴厅,坐席齐整且随意,人们的服装、配饰,都可看出这些人地位非凡。
上次允许普通百姓参加的,是黄夫人的意愿,黄纳海的生辰自然不能如此随意。来者非富即贵,而且富者不是一般的富,贵者往往是各国宫内重要人士。
进去时宴会已近开始,所幸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我,随意找了个偏角落,供一些不想被人注意到的人的位置坐下,只听得周围人都在谈论着闲话。
“胡大人,离棼之事您可听说?”
“您说的是……噢,那件事闹得满朝风雨,吾乃朝中重臣,如何不知?”我自斟了一杯淡酒,听得旁边的那个胖乎乎髯须的男人说道。
“鄙人常在华焰,近日只听得些微消息,不知其内情详细,愿闻大人细说可否?”
“此事事关重大,即是离棼传国宝物玉如意,竟……”后面的句子明显是他故意凑到人耳边说去,避免被人听见,我只听到听的那人频频抽气,拿眼瞟去,果见他双目圆瞪,一脸惊乍。
听到玉如意,我自然能联想到发生什么事,不过他说闹得满朝风雨,难不成是与风清扬有关?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那么离棼的历史岂不就此改写?哦,嘘、嘘……”
“这事尚未定夺,可不能乱说。但据说今夜离棼王亲至,表面上说是为了答谢黄船王上次相助运输粮草,却不知是真是假,朝中已如此,我看她是别有企图……”
说到这里,人立刻嘈杂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我扭头一看,才知道方才进了一个使者来报,说是离棼王的礼品在门外送到,女王稍后便至。
这可是一颗重炸药,引得全场立刻炸开,议论声此起彼伏。
“黄大人的面子可真大!据说今夜两三个国家的王都会到来!”
“啧啧啧,这哪是面子问题!国王出席是何等庄重之大事,我看此事未必如此简单。”
“大人所言甚是。在下亦认同。华焰与龙鸣的末羌之战,导致如今六国人人自危,离棼内朝近来又不知出了何事,其中必定事发有因……”
虽说他们的对话得来的八卦消息很精彩,但我还是不得不转移注意力。从之前就一直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观示着我。
虽然周遭一直有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我,但多是由于我的相貌和华贵的外表,又因不得知我的身分,所以颇有兴趣。
但这个眼神大不相同,是会让人感到危险的眼神。如同一只在暗处紧盯猎物的豹,一下子就会如箭一般迸出来咬死你。
正在寻找其根源,突然身边有人走来,我立刻提高了警惕。
那人很恭敬,凑近来对我用极轻声的耳语说道:“离棼王有请。”
不可拒绝的王令。
身世之谜
不用说,自是为了玉如意的事情了。
不知道离棼闹得如何,把风清扬怎么样了。再怎么夸张,也不会把他凌迟吧?不是还有如意轮么,那个应该可以把玉如意完整地从风清扬体内吸出才对。
但看到离棼王的表情,似乎来者不善。
这似乎是专门为离棼王准备的大堂,我不知道在哪里,但被硬押了来,怎么也该面对。
自然没有先前的华丽,但可谓景衬人,人托景。眼前的女人,端庄优雅的姿态,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一双美眸,眼角的皱纹用精细的妆容掩饰得很好,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的样子。但我知道她绝对不止四十岁,因为这个离棼女王,多次听说她的事迹,可是一个不容看低的角色。
女人当权,原本就不受其余五国尊重,但在这位女王手里,离棼的壮大有目共睹,这一点来说,我十分佩服她的能力。
高贵与美貌并重的女人,站在财与权的巅峰的女人。此时穿着无比奢华的离棼皇室服饰,美艳绝伦的火凤凰长袍,雅致不俗的精巧配饰,简单却贵重的发饰,一点也没有低调的意思。
她端坐在大堂高台之上,颇有几分威慑的意味,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她是什么黑暗王朝的巫后,虽然不妖,但就是看起来很邪恶。黄纳海并不在此,看来她是想跟我单独聊聊了。
“民女参见离棼王陛下。”毕竟这里的封建皇室观念强,入乡随俗,再怎么人权平等,我又不是想去当思想启蒙先锋,也没必要计较什么无谓的骨气。
“平身。”离棼王在台上发出的声音,似乎隔了一个天那么遥远,在整个殿堂里回响。
我躬身站着,她却一直没有说话,余光瞟到她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不过我想也是,隔那么远的距离,视力不怎么好的话,恐怕连人站在哪里都看不到。
“过来。”又是一声极霸道的语气,一个女人能做到她如此强势也不容易。
我无奈,这样慢节奏,不知道她要耗到什么时候。
走到台下,又得跪着,等她慢慢走下来,用手勾起我的脸,捏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
真的很奇怪,人们似乎都有个爱好,就是对我的脸作认真地检查,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我承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