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疼你-柳暗花溟
一路无话,三个女人扮成三个男人的模样风餐露宿、日夜急行,很快就到了江国的心脏:和政城。比她上回跟沈澜到北境相比,时间少用了至少一半。远远看到巍峨的城墙时,正是早上九点来钟。
方初晴兴奋得脚步都轻了几分,差点对天高呼:大江国啊,我方初晴又回来了!可终究她还没疯到那个地步,只高兴地以青衣和方块道,“和政城可热闹了,那真是特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回头我请你们吃鸭油包,我最喜欢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一路行来,因为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三个冒充富家公子带着两名家仆出行,最后却处得倒像姐妹一样,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青衣和方块都很高兴,从前只知道优加城热闹,但跟富庶的江国一比,那真是差得很远,就连进入江国后的沿路小镇,似乎都比图国的都城还繁华些,于是她们彻底相信了公主的话:发展经济民生,才是富国强民的好办法呀。
“咦,前面怎么那么多官兵?”方块眼尖,一下看出城门那边还情况不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软剑。
方初晴也吓了一跳,举目望去,果然见城门处人山人海,离得还有很远,就已经有士兵戒严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行迹还是被图鲁发现了,然后通知书那个什么逸山王?不对呀,逸山王是反贼,不可能支使得了官兵。那么,不会是沈澜出事了吧?想到这儿,她心里一凉,抬步就走,却被方块拦住了。
“公。。。呃子,先由我去探探情况,你不要轻举妄动呀。”
“还是青衣去吧。你就那脾气,一言不合,说不定当场就杀官兵了。到时候咱们还没进城就成了通缉犯,那可怎么得了?”方初晴深呼吸了几次,故意开了点小玩笑。她不能慌,如今她是上位者,是做大事的人了,一定要沉住气,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才行。
青衣依言而行,不长时间就回来禀道,“是江国的太后从城外的感恩寺回宫,正巧让咱们赶上了。听说太后下旨不要扰发,所以迎接的官员并不多,等过个把小时,太后的凤辇进了城,就会放行百姓了。”
方初晴松了一口气。看她做地下工作不是人人都行的,就那份遇变不惊的气度,普通人就学不来。只是倒真没想到回江国会遇到太后回宫,不知这算是沾了点喜气呢,还是出门不利?唉,跟国师待的时间太长,最近她越来越迷信了,出个门也恨不得占卜。
不过之前她全骒听说过一点太后的事,说是先皇、现任的皇上坐稳龙痊后,她就去感恩寺为天下苍生祈福,逢年过凶也不出寺,分外虔诚。她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却是先皇的正牌插后。因为从不干涉朝政和后宫的事,大度高贵,所以名声不错,传说是很温和慈祥的。
方初晴还听说太后年轻时相貌极美,不过产子时身子搞坏了,时常生病,皇子也没保住。只不知她和沈太太那种气度高贵的曾经美女相比,哪个更漂亮些呢?
一想到沈澜就在城里,可她却进不去,方初晴就心急火燎的,倒愈发想念和是厉害起来。于是她只得自选调整心理状态,转移注意力,八卦起太后的容貌和为人。其实,如果江图两国真能结盟,她是很可能会和太后见上一面的。
她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时分可以进城了,方初晴立即亮出“南北皮货”的招子来。不过那几个字写得可是大有学问,能让和政城中来接应她们的人一眼就认出来。
果然,不到片刻就有一个貌似客栈小厮的人跑了过来,表面上是拉生意,实际上三言两语对起了暗号。
小厮:地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方块: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这是方初晴设计的,学自《鹿鼎记》,因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文学作品,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也就更为安全。
而当暗号对上,那小厮立即殷勤地把三人引到一间客栈去,和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直接上了二楼一间隐蔽 的上房。当房门打开,方初晴率行进入房间立即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
”景鸾!“她惊喜地轻喊,等景鸾转过身来,她根本顾不得这时空的礼仪规矩,飞扑到景鸾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原来啊,早就彼此有了深厚的友情,以前还不知道,但分别和地位的突然对立,令她完全体会到了这一点。
“公主殿下。”景鸾微笑着,声音如沐春风,显然也很高兴见到久违的朋友。
“叫我初晴啦。”方初晴轻轻打了景鸾一下。“我还是以前的我,如果你介意身份地位,你就不是从前的你了。” 景鸾本身也是潇洒率性之人,听方初晴这么说也没推辞,点了点头,望向她身后的两人。
方初晴连忙做了介绍,感觉就像去外地上大学,寒假时逞了同学回家,现在正向自己的哥哥说明。而方块和青衣虽然都没大的表示,但目的地眼这时就看得出,都大大为景鸾的风度所倾倒。
“你怎么认出我的呀?我现在这个样子。”方初晴问,见到故人的喜悦还完全没有消退。要知道她重生后,第一个真心对她表示友好的人,正是景鸾呀。
“这么不管不顾就扑上来的,不是你还是谁?”景鸾点了一下方初晴的额头,“这是谁给你易的容?真是神乎其技,简直完全认不出来。不过,不管你的声音和行为掩饰得多么好,真正熟悉你的人,也会从眼神中发现秘密的。
方初晴嗯了一声。之前图海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她在图国的替身要闭关,免得说多错多,早晚让图海发现问题。那时,大家就麻烦了。
青衣听到景鸾夸她,面上微微一红,欠身福了福。
景鸾点头示好,然后轻声道,“青衣姑娘真是本事。那一位方块姑娘,想必就是武技超群了。?”
方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没有说话。
借这个空当,方安晴连忙把话题导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呢?”
“感觉。我强烈感觉今天会见到你,所以一早就跑来这里等了。”
“那。。。”
“如果你问二爷为什么没来?”景鸾笑得仍然那么轻柔,也仍然一下就看穿了别人的心事,“我只能说我没把我的感觉告诉他,免得万一感觉错了,不是白让二爷空等吗?现在他可受不了这个了。因为你不在身边,他的脾气最近实在不太好。而且今天太后回宫,一早皇上就把二爷给叫走了。初晴要想见二爷的面,只怕要等到晚上才行。”
“我又没问他。”类似于近乡情怯,即使方初晴肚子里长着一颗现代人的大方心脏,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知道人要怎么安排我们?”
第二章节 物是人非
“这点,我和二爷,还有皇上商量过了,觉得你还是住在沈府比较安全。”景鸾胸有成竹地说,“虽然那暗中的势力很大,却还伸不到沈府的内里来。于公,初晴你现在是公主之尊,既然是代表图国来的,江国就有义务保障你的安全。于私,如果你出点什么事,皇上和二爷。。。。”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明。
“那我们以什么身份和你回去呢?”方初晴有点担心。
就算进了沈府,为了安全与合谈顺利起见,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可易容并不好玩,天天脸上难受得很,恐怕她还起了一点诊子。如果到了江国还要天天化这种颠覆性的妆,她早晚得毁容。
“初晴放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流心院中一向人手不足,前几天我已经报了太太知道。因为要做点丸药给二爷带到北边去,所以要添几个小厮。只是又怕别人挑的用着不趁手,就自己找人牙子买了。如今也只好委屈各位充当我的小厮,只要进了我流心院,就不必再日日易容这么辛苦。田七和陈皮都是我贴身的人,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但不知我们都叫什么名字,别人问起来,我们也好有的答呀。”方初晴很满意这种安排。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一年时光,就又回到了沈府,看来她跟那所宅子还真是有缘。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沈澜了吧?也不知刀子变了样子没有,想她没有。可明明就能相见了。为什么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了呢?
“我的小厮都是药材起名的。”景鸾沉吟了下,指了指青衣道,“这位姑娘会易容之术,而中药白芷被很多姑娘妇人研成粉来抹脸,据说可以使皮肤白嫩,倒也算得上在容貌上下功夫,不如这位姑娘就叫白芷可好?”
“姑娘叫这个名字 是很好,但我们要冒充小厮呀。不过。。。算了,娘一点无所谓,反正是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方初举起手,打算不给意见了。
然后按照景鸾的意思,方块改名为银朱。因为这味药性辛且有毒,符合武将的感觉。至于方初晴,却得了一个特别难听的名字,叫沙仁。
她当然坚决反对,方块和青衣也在一边窍笑。但景鸾却说,这鼓掌药阴虚血燥,火热内炽者慎服。他这 是意有所指,说某位王爷现在血燥且火热内炽,完全是想某人想的。沙仁者,杀人也。
羞涩又惴惴不安的情绪下,方初晴也不计较了,只得领了这个难听的名字。然后景鸾又仔细安排了一番,就带着他们回了沈府。
踏入沈府大门的一刹那,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战斗,并且认识了某三个男人的地方,方初晴有点激动。好在进入流心院后,她终于可以卸下面具,又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专心等沈澜回来了。
与此同时,太后已经回到了宫中,因为路上劳累了,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她连大臣们和宫妃们的见礼也没受,只和皇上说了会儿话话,就先歇着了。
江无忧率领众人在太后寝宫外执了礼就叫大家全散了。沈澜忙着去撤换城防什么的,他则独自到御花园中散步,身边只留了小德子小行子和李不、李好四人。
而正当他为方初晴,也就是图玛即将秘密返回江国而激动不已又为需不动声色地剪除逸山王羽翼头疼万分的时候,却看到苏味正从不远处款款而来,娉娉婷婷、冷艳逼人。
第一反应,他想躲。可立即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笑眯眯地迎上去,温言道,“爱妃怎么会在这儿?”
“臣妾追着皇上来的。”苏味直言,因为知道在这位皇上面前掉花枪,一定会被看穿的,倒不如坦荡可爱些,“现在还没出正月呢,天气阴寒,皇上就算有好兴致,也不要在御花园逗留太久吧?龙体保重,再重太后回宫了,皇上自己对身子着紧些,也免得太后担心。”
“爱妃有心了。”江无忧依然微笑着,可目光深不可测,好像对天下事尽皆了然似的。说着,还上前握住了苏味冰冷的手。“国事繁忙,朕久没到后宫去了,今天就到爱妃的夜锦宫坐坐吧。”他感觉苏味有话要说,而且这话是鼓足了勇气要说的,那就证明是极重要的话。那如果堵着不说,反而会坏事。
苏味脸上一红,真如冬天里百合花开。不过美则美矣,却没有江无忧心中留下任何波澜。女人可以笨些,也可以聪明,相貌可以美,也可以普通,但如果心中经常有算计,那就没半分可爱之处了。
两人手挽手走回夜锦宫,一路上,江无忧还偶尔低语着什么,逗得苏味咯咯直笑。远处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只觉得皇上宠爱苏贵妃,有的羡慕、更多的妒恨,可当事二人却各怀心思。
苏味对这种局面很满意,哪怕'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必须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在争位之战中占据上风。而江无忧明白苏味的想法,干脆满足了她。站在高处,难免有肯枪暗箭,既然她精力这么旺盛,就找点事给刀子做她好,免得她生出闲是闲非来。
到了夜锦宫,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江无忧很沉得住气对苏味好几次的言语刺探和暗示都装作不解,只等她直截了当地说。相比起苏味,他又想起纯真鲁莽的图玛,还有后来失忆后改变了性格的方初晴,不管哪一个,都直率大方,实在难得的动人。
就这么一直耗到了快传晚膳的时候,江无忧起身要走,苏味见此,再难开口的话也只得说了出来。
“皇上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否与臣妾说说,让臣妾为皇上解解忧愁呢?’她端起一盏新茶到江无忧的手里,令他根本就没站起来。
”不过是朝政琐事罢了,受妃不必介怀。“江无忧的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依然温柔和煦,笑容浅浅,“爱妃既然将身嫁与,朕就应当让爱妃享受幸福,若是担心过多,早生华发,倒是朕的罪过了。”
苏味很明白这是皇上里里外外地点她,让她安份些。她也知道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有点像撕破脸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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