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疼你-柳暗花溟
他无奈地想着,见到方初晴的一刹那,心也柔软了下来。只可惜,方初晴却面如寒霜,白眼飞刀一对对掷过来,扎得他遍体鳞伤,却还不明所以。
再看她那两个贴身保镖兼侍女,片刻也不离她左右,害他想说个悄悄脏乱 也不成,只得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景鸾。
他是个极硬的脾气,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时也没求过人,此时突然这样,景鸾那抗得住,立即请方初晴包点饺子,做些甜,说十分怀念她的手艺。方初晴自然怀疑景鸾是为了沈澜这么做,想拒绝,想好巧不巧地正听到沈澜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显然饿得狠了,终究狠不下心,跑去厨房了。
沈澜立即使眼色,让景鸾困住方块和青衣,自己则溜到厨房去。一进门看到那苗条玲珑的身影,顺势就上前抱住,舒服地叹口气。只有她在他怀里,他才会觉得安宁。
不过没想到的是,方初晴狠掐了他一把,趁他吃疼的时机,溜出了他的怀抱。
“出了什么事?”他感觉出方初晴在发无名火,不禁莫名其妙,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是怎么了?
“问你自己呀。”方初晴没好气地道。
“我喜欢你。”他很认真地说。
方初晴的脸红了,心头甜丝丝的。不过一想到今天听到的绯闻,就又恨得不行。虽说 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再虽说她生气 得有些不讲道理,但他那么招蜂引蝶,怎么也算得上大缺点。
“少来这套!”别过头去。
“我喜欢你。”走近一步。
“不信!不听!”捂住耳朵。
“我喜欢你。”低下头去,连耳朵带那只捂在上面的手,一一温柔亲吻。
“那你。。。倒是说说。”跳开,有点气喘,“你倒是说说要娶我做第几房小妾啊?”
“我只要你一个人。”这句话说得顺溜,就好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淡淡的,却无比坚定。
“说得好听。那远君和宝君是谁?”冷哼着,但心里已经松动。
沈澜一愣,想了会儿才有点确定 道,“是太太的内倒女和外甥女吧?但哪个对哪个,我实在不太清楚。”他确实没有注意过。现在除了方初晴,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只是其他女人而已。
“不过我早上听田七和陈皮跟我说,她们是太太准备给你娶了做老婆的,平妻啊,不分大小的全给你纳了,这回是提前带进府来让你们披此熟悉和了解一下。那可是两个小美人呀,年纪不过十六、七,长得好,家世好,有文采。你还不高高兴兴的娶进门?别跟我说你完全不知道。”
沈澜愣了愣,之后居然没半点反省的意思,倒欢畅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初晴怒容满面,沈澜却笑得更开心了。
原来啊,他的初晴妒忌了。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快乐事。管那两个什么君是谁呢?总之她们令初晴妒忌了,就是好姑娘,嗯嗯,有机会要赏。一定要赏。
方初晴见他那样,气得拿厨房中的小东西丢他,可他不闪也不避,就站在那笑,渐渐的,连眼神也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似的,一眼一眼地瞄向她,也不说话 ,就好像用眼睛亲吻她的全身。
方初晴大窘,终于醒悟过来他笑的是什么,不由恨恨地道,“自从我认识你,就一直不断被你的桃花缘骚扰,好几次九死一生,现在老子不干了。以后你少来招惹我,我也不再搭理你了!以后我要找个老实不闹绯闻的男人,不要你!”
沈澜不回话,但被方初晴激起了土匪个性,心里打定了主意。
除非方初晴最终自主自愿地选择了大哥,否则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偷、抢,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所以现在随她撒娇耍赖、乱发脾气吧,总之最后她属于他就行了。
他意志坚定,于是这一顿饭就做了很久。因为他不时动手动脚的搞偷袭,害方初晴没办法专心。而一个外表那么高贵傲慢的男人突然变得那么无赖孩子气,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结果可想而知,在晚饭时分大家才吃这一顿午饭,而方初晴娇嗔的责骂声和乒乒乓乓不知什么响声一直飘荡在从来冷清的流心院内。
第二天下午,沈沅微服来到了沈府。
因为他平进来往惯了,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他仍然小心地以泡药浴为借口,钻进了流心院的浴房,只留贴身的人侍候。三个人,只留了一个小厮在身边,这小厮身份贵不可言,正是图国公主一名。
第六章 死亡也是不真实的
不过,昨天方初晴亲自下厨就令方块和青衣觉得不妥了,觉得堂堂的图国公主,凭什么给江国的右师王做饭吃?不过热恋的人总觉得他们不会被别人注意,可实际上,恋人之间的眼神和动作都不一样,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目了然。
所以方块和青衣看出自家公主和敌国的右师王两情相悦,也就没再说什么。可今天,江国的皇帝,右师王,外加无口衔的幕僚一名居然让自家公主侍候洗浴就太过分了,方块差点当场拨剑,而青衣则差点立即下毒。还好方初晴仔细解释了他们这是要避人耳目密谈,其实只是坐在浴室中,并不会真正洗澡,这两保忠心的女保镖才作罢。
最后,四人在浴房中围桌而坐,方初晴居中,左为后直,右为沈澜,景鸾坐在对面,好似要打麻将。
“朕是叫你图玛公主呢?还是叫你晴儿。。。或者青儿?”落坐后,自见到方初晴,心情就一直激荡不已的沈沅率先问。
本来,方初晴见到皇上后很开心,很有亲近感,还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并没有感觉到爱情。可当她此时听到“青儿”两个字,脑袋却“嗡”的一下,瞬间充满了白光,像是娄魂被抽离,心也裂开了,被封存的记忆像清凉的泉水,瞬间喷涌了出来,淹没以了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只有他存在。
“她”多么爱这个男人哪!爱是恨不得把胸膛都剖开,拿出心来放到阳光下去晒,然后带着温暖再放回到心房中。爱得想变成每天的空气,只供他呼吸,他看不见她也没有关系。爱得无怨无悔,只想着今生遇见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爱到“她”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放弃,并不说一个字。
刹那间,她黯然泪下,滚荡漾的,似乎所有的爱意全化成了一滴眼泪,背负着所有悲伤,以后只笑着对他。因为那样,他就不会难过了。所有的伤痛,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好。
“沈沅!沈沅!你是沈沅!”她认出了他,就算他有了另一张脸,可她怎么会忘记他?她头痛欲裂,往事一幕幕流过眼前。她心如刀绞,因为知道生死相隔,再也,不能,携手看着雪花飘落。虽然那是他说过的。可是他,他们没办法完成。
沈沅望着她,心里一疼,也落了泪。
从小,他就有君子之风,被教育成一个喜怒从不形于为色的人,什么都压抑在心里。可这一刻,他再忍不住真情流露。面对着失而复的女人,想着她曾遭遇的一切,他怎么能平静如初?
“青儿,你哪里不舒服吗?青儿。”他喊着只有他们之间才用的昵称,那由本命花名而产生的昵称,因看她抚着头,又抓紧胸前的衣服,脸色苍白着,不禁担心地问。
沈澜在震惊中也注意到了方初晴的不对劲儿,她下意识地欲抱她在怀中,结果方初晴却侧过身去,伸手抱住自己的大哥、当今皇上的脖子,失声痛哭,一声声叫着大哥的名字,好像那是她唯一拥有的。
他胸口里空荡荡的,剧痛无比,整个身体都麻木着没有知觉,好像有什么被生生的、血淋淋的挖出来了一样。怎么样?方初晴之前并没有想到与大哥曾经的情,这才没有忘记他吗?而今大哥出现,她记起了一切,就再也不理会他了吗?难道,就被这么抛弃了吗?原来,他终究还是一个没人要的局外人。
他感觉喘不过气来,曾经以为有的幸福,好像是缓缓流过的风,吹拂了他,他却抓不住。而一边的景鸾看到他的样子,同样心疼无比,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永远也没办法代替方初晴。
一声青儿,四个伤心人。
良久,方初晴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泪眼迷蒙中发现自己正伏在江无忧,不,沈沅的怀中,身边的沈澜脸色苍白得可怕,只剩下那双黑眸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天哪,刚才图玛的残留意识出现得太凶猛了,她根本控制不住。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算现在,她也好像很分裂似的,看到沈沅就心中酸楚,看到沈澜的模样,心中也是酸楚。到底怎么啦?她又要怎么办?要不要说她其实不是公主,而是穿越而来的异界灵魂,只是和图玛共用一个身体的?而她的那颗心,到底爱的是谁?
不,现在貌似还不是时候,她不能莽撞行事,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抹抹眼泪,对沈澜投去歉然的目光,在满室的低气压和暖昧气氛中,生生把话题导正,“皇上出宫不能太久吧,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谈正事要紧。”
她这样一说,三个男人也连忙压下起伏的心情,集中精神准备商讨国家大事。但心中,却都波澜依旧,并惭愧自己只做出着儿女情长,却忘记了本身的责任。
“皇上。”景鸾是受打击最小的,所以恢复最快,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图玛公主叫您沈沅?那不是我们沈府大爷的名讳吗?”
沈沅望了二弟一眼,苦笑道,“这是个秘密,之前不说出来,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如今你是逃不了了,那就只好跟我们一起背负着这重任。”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这件事错综复杂,还是由我从头讲起吧。”此刻,他回复沈沅的真身,再不以“朕”自称,那对于他来说是沉重的枷锁。
“其实我小时候,与你们二爷是互相憎恨的。我恨他与他的娘,夺走了我爹,还有我娘的幸福。而他则恨我虚伪可耻,不敢表达出自己的恨意来。直到,我们遇到了皇太子江无忧。”他的脸色柔和了下来,因为回忆起美好的事情。
“说起老爷,也就是我们的爹突然转了性子,变得好色薄情,其实细想想,也不尽然。那时他已从小小的货郎,变身成为江国的豪富,但因为没有官家背景,仍然被上层人物看不起,包括我那位诗书传家的外祖在内。我想,那时他表面上虽然疏离了我娘,对我和澜二也不闻不问,可实际上却是顾虑到我们的前程的。因为他费了好大力气,攀上了太子一脉,令我们成为太子的伴游。说起伴读,我们兄弟却是没有资格的,但也因为这层关系,我们澜二才得以平民之身,在几年后进入皇学。为如今的仕途打下了基础。从这方面来说,他为我们兄弟默默地做了不少事,并不是完全不理会的。”
“太子与我们兄弟是自小的好友,关系和感情自然不同寻常,后来我们三个中又加上了梁大人之女竹月。太子虽然性情软弱,但对我们却是倾心相交,当我们兄弟受人欺凌时,他不管多么害怕,也会挺身而出,我们兄弟间的恩怨也是他一点点化解,这也才有了我和澜二后来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而当我们长大后,他又顶着压力,多方周旋,让我们掌握权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私下,他还与我们义结金兰,成为了生死兄弟。所谓士为知已者死,我和澜二既然知道太子对我们是真心相交,并非只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怎么能不以死相报?”
“太子争位,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他是个云淡风轻的人。只是站在那位置上才知道,如果不争到那个位子,到头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是被逼的,而我们兄弟就是他最忠诚的部下。说到底,今天的江山是我们三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太子弱势,倘若我们没有步步为营,精心算计,还有澜二的拼死战斗,坐在龙椅上的就是逸山王,我们也都活不到今天。”
“夺位之战惊心动魄,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我们才险胜,可太子才登位,还没有大展宏图,就被毒杀于深宫。同时,我也被梁竹月下了毒。”
听到这儿,方初晴和景鸾同时“啊”了一声,惊讶无比。唯有沈澜,沉默地坐在阴暗中,似乎阳光永远也照不到他似的。
“难以置信是吗?是谁那么有本事,能毒到万乘之君的皇上?而为什么,一个为人妻的女子要毒死自己的丈夫?而且我和皇上中的毒还是一样的?”沈沅惨然一笑,“是我们大意了,我们还年轻,胜利之后志得意满,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有能力狠狠地反咬一口。”
“是逸山王做的。”景鸾叹了口气,“当时我就有疑惑,却原来这老家伙这么狠毒。我明白了,这也就是二爷叫我一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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