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来年别有春by 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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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远扶他躺下,打量了一眼这屋内的布置。他府内有风花雪月四楼,这晚雪楼为了映这雪字。布置多已白色为主,长长的窗帘直垂下来,细看才能分辨出上面的苏绣纹样,着实价值不斐。窗前置着一楠木书桌,上面放着一幅未完的画卷。李昊远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画中人形神具备,却是安风的侍女流光。他对安风笑道:“世上无人了么,做主子的这样费心为仆人画像。你有这样的手段,若去做画师,宫内那些白吃饭的可要羞愧死了。” 

安风正要回答,觉胸腹间气血浮动,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李昊远走上前来,搭住他的手腕,察觉他脉象平稳微弱,几乎探不出真气动向。安风自己也有察觉,心中惊惧交加。用力推开了他,手掌做势,虚空击了一掌,却连床帐都未飘动一下。李昊远第一次看他用的招势,手指若礼佛状,自食指以下略略弯曲,侧面看似一朵花苞。真不愧醉花之名。安风又试了两次,已心知肚明,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两滴泪珠沿他绝色的面孔流了下来。李昊远握住他的手,道:“你那功夫好看不好用,是与自己作对。你在我身边,自然也无人敢欺负你。从此后省了这个麻烦不是更好。”安风也不答话,闭上眼睛。眼泪却扑簌簌的流个不住。 

流光回来时,抱着一把琴。人还未进门,就喊:“公子公子,看我拿什么回来了。”安风待她极好,从不要她自称奴婢。她也真心盼安风开心。这样美的人,十天倒有九天哭丧着一张脸,虽然他的哭丧脸也极好看,毕竟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流光把琴放在书案上,嘴里不停的说道:“总管说这琴价值连城,一跟弦都比我的命还贵。是王爷特地命人给你买来解闷的。”不见安风回答,跑过去看他,问道:“公子,你不喜欢么。”。安风道:“喜欢”。流光道:“公子,快弹一首吧,我真想听听这么贵的琴是什么声音”。将琴放在书案上,拽到安风面前。安风伸指轻抚那琴弦,音质极清亮,余韵不绝。他抚了几下,开口唱道:“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 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重重帘幕密遮灯……”唱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唱不下去。 

流光道:“公子,你唱的真好,我从前听过人家唱曲,连你一半都比不上。不,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你会这么多本领,王爷现在又对你很好,为什么还一天到晚不开心。我娘说,命都是注定的。做人要认命就会开心了。” 

安风听着,也不开口答她。流光已习惯他这样子。叹了口气,把书案和琴小心翼翼的挪回原地。 

第六章 移花接木 

转瞬十天既过,安风已能下地走走。他身体不好,也不过在晚雪楼附近转转。暗地里试了几次,真气是一点也调动不起来,渐渐的也就绝了望。李昊远四天前出门去了江南巡视筑堤工程。当今皇帝纵情酒色,估计支持不了多久,太子与雍王各成一党。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李昊远此时去江南,明为巡查水利,实为安抚江南兵营。安风从前并不关心政局,这些内容倒也是知道的。 

他走的倦了,在假山的凉亭上坐了下来。远远听见流光的声音在喊:“公子,公子,我给你带了客人来。”安风心里纳罕。流光已带着一位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一身粉衣裙,身形极快,看见他一闪身便飘了上来。轻功实在了得。安风见面前人杏眼桃腮,双靥生春,的确是他认识的。原来是武林如今的第一美人柳盈霜。柳盈霜是江湖儿女,也不拘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安大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王爷骗我呢。”也不等他答话,又叽叽喳喳道:“安大哥,你知道么,上次在江南见面,娘临时有事叫我立刻回雍京。后来江湖上传的好不像话,都说我是嫉妒你长的美貌,你再美也是男人啊。不过没关系,我也不生气。因为你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又美丽又斯文。” 

安风奇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柳盈霜在他身边坐下,将腿搭在另一张石椅上道“我常常来这里,爹爹和王爷很早就认识。”想了一想,又道:“安大哥,我爹虽然是七派之一,当初却不赞成围剿旧香教的,你不要怪我们。他不能不听七派联盟的话。”安风凄然一笑道:“我自然不会怪你,也不怪你爹。”柳盈霜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我可害怕的很呢,那些师叔伯们不讲理,非说你们是魔教,说你长成这个样子,是妖孽。我只好一个人偷偷跑来求王爷救你。” 

安风浑身一震,看着她道:“你说什么?”柳盈霜道:“怎么,爹爹那天回来说,朝廷和七派联手,恐怕你们大多是逃不回去的。我溜了出来,求见王爷。跟他说你绝不是坏人,是世上最美丽的人。王爷不信,还问我怎么个美法。我和王爷说,形容不出的,只有他救了你,亲眼看见才能知道。两天前王爷到了江南,和我说你在王府,我立刻跑来看你了。” 

她一个人说了半天,看安风没有反应。摇着他的手道:“安大哥,安大哥。”安风脸色惨白道:“原来是你。。。原来。。。”。流光拿手帕擦了擦安风头上的汗,对柳盈霜道:“柳姑娘,他最近身体不好,别提那些过去的事了”柳盈霜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放开了手。 

又说道:“安大哥,李家姐姐和你解了婚约,你不要怪她。她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能的话,天下的女孩子谁不希望。。。”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道:“谁不希望嫁给你。”她虽然生在武林世家,一派天真烂漫,毕竟也是女孩儿家。见安风没有接话,又道“我去看过李家姐姐几次,每次她都在哭。”。安风道:“我从未怪过她的。”柳盈霜道“你永远这么体谅别人么。”默默低下了头又道:“我们这样的女孩子,生在世家,外人以为如何幸福,其实全不由自主。爹爹说要把我许给王爷做侧妃,我家把持铜铁矿藏,早为人所忌。我虽然尊敬王爷,却不想嫁给他。你。。。你明白么。要是我。。。我遇到我真心喜欢的人。。。。。。” 

安风道:“我胸口有些闷,改日再聊好么,我是一直在这的。”他语音温柔,却不容人拒绝。柳盈霜面上露出失望神色。流光将她送了出去。再回来看安风,见他面色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不快。也就放下心来。第二天,安风竟画了一幅画,嘱她送给柳盈霜。柳盈霜再来时,却又称病不见。流光不知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想来他那样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做事,只怕自己过个十年八载也是想不明白。 

匆匆十余天又过,一日府内隐隐传来喧哗声,想是李昊远回来了。流光催安风换了一件银白的袍子,领口,袖边,衣摆处都绣着极精致的兰花。又给他把头发仔细梳了,用一只银冠束在顶上。他不打扮已是人间无双,这番精心收拾,流光天天见他,也不由看得痴了。见他并不反对,以为他想通了。心里为他欢喜。 

傍晚时分,李昊远处理完府中所积事务,屏退左右。自己去了晚雪楼,走到近前,鼻端闻到一阵花木香气,空气中传来婉转琴声。快步走了进去,安风正在弹琴,焚着一炉香,流光正闭目凝听,满脸陶醉之色。听的动静,慌忙行了一礼,笑着退了出去。安风也住了手,跪在地上。李昊远伸手扶了他起来道:“今天心情看着很好,柳盈霜那妮子说你总生病,也不肯见她。”。安风道“我病早已好了多日,只是不愿意与人说话。” 

李昊远拉他在床上坐下道:“我就爱你这个脾气,不过总闷着也不好。偶尔见见客人无妨。”天色渐暗,李昊远想起初次在这里见他,也是这样一轮朗月。心中一动,抱着他平放在床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安风也不躲闪。李昊远将他的外衣,袍子,衣带一件件解下,道:“你穿这件衣服可真好看。”把衣服搭在床头的柜子上,打开柜门。将郭太医送他的那两瓶药膏拿出来一瓶。回到床上,把帐子放了下来。 

安风始终乖顺的躺在那里,只用一双眼睛看着他。李昊远知他害羞,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才宽了他的裤子。两人身体相贴,李昊远觉他肌肤温热,轻轻揉弄他的乳头,安风任他摆布,只偶尔微微吸气,发出一两声细碎的呻吟。 

李昊远一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道:“江湖有许多下九流的折服招数,李全竟然淘弄了一瓶媚药。可我怎么会用这样手段。”手沿着安风的肩向下滑“人身有许多窍穴,手法巧妙自然会令人食髓知味,再难忘怀。”。安风觉得他手过之处,身上像着了一把火。忍不住舔了舔唇,李昊远笑着吻住他,手悄悄的将床头的瓶打开,倒了些药膏出来。安风已闭上双眼,微微颤抖,他从小修炼醉花功,从未体验过情欲滋味,经不住这样撩拨,忽然伸手抱住了李昊远。 

李昊远轻轻将他翻了过去,“乖,张开腿,让我疼你。”安风迷迷糊糊的分开双腿,李昊远将蘸了药膏的手指探进他的身体,感觉他震了一震,忙安抚的揉弄他胸前的突起,待他平静下来,把手指向内再插进去。抚弄了一会,用两根手指试探着插进去。安风没有挣扎,呼气越来越急。李昊远见他身上的肌肤已变得微微粉红,再也忍耐不住。将自己推进了他的体内。疼痛把安风惊了过来,他瑟缩着徒劳的闪躲。李昊远箍住他的腰。安风颤抖着吞吐着他的欲望,觉越来越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李昊远听得身下人微微哭泣,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又揉弄他的乳尖,安风感觉到轻微的酥麻,可痛感实在太厉害。他没有了真气护体,虽然没有受伤,却比上次还要难熬。咬牙苦忍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李昊远低声安慰他,却始终没有停下。 

他疼的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直到天大亮才勉力睁开眼睛。李昊远早已走了。流光服侍他洗了脸。道:“王爷说要去西北,嘱你好好休息。他走前不过来了,这一去只怕又要个把月呢。”看安风没什么反应又道:“王爷说你少根头发也要我的命呢。好公子,好少爷。起来吃点饭吧,我可没活够呢。”。 

安风笑一笑“你去帮我把柳姑娘请来”。流光出去之后,他选了昨天那件袍子,一件月白罩衣。将头发自己束好。大约半个时辰,门被猛的推开,一个人影风一样的吹进来。安风笑道:“你这轻功练的真不错,也不必次次都在我们面前施展,好得意么。”柳盈霜撒娇道:“安大哥欺负人,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显摆。”说着眼圈一红道:“你终于肯见我了么。” 

安风对流光道:“去膳房帮我熬我上次和你说的茶,一定要亲自看着,两个时辰方好。不要早一刻,也不要晚一刻。”流光应声去了。安风看她掩上门走了,才道:“我不是不见你,是想了很多事情。你对我的心意,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可我客居王府,又怎能争夺王爷的心上人。”柳盈霜想要开口,安风将手指放在她的唇上,接着说道:“王爷厉兵秣马,是一心要与太子争夺帝位了,太子毕竟是正统,根基深厚。我只怕万一有事,你这样的娇女也要沦为叛逆。”柳盈霜哭道:“我怎么不明白,其实爹爹也清楚,可我们素来和王爷亲厚,早已为太子所恼,两边都得罪不起。” 

安风轻轻抱住了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道:“我上次送你的画你可仔细看了。”柳盈霜不知他为何转了话题,答道:“看了,你画的可真好。”她自幼便与那些武林人物在一起,从来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粗鲁草莽,所以才会对斯文的安风一见钟情。本来以为自己毫无希望,安风却又似对她有情。这半个多月,心里所受的折磨,比她前半生还要多。 

安风道:“那画上题的字,是我的心声。”柳盈霜面上一红道:“我不认识字的,我从小不爱读书。我也不敢拿那画让别人看”安风笑道:“那也没什么打紧,我说给你听好了。那是‘山有木兮木有枝’七个字,本还有个下句。是‘心悦君兮君不知’。”顿了一顿道:“你欢喜我,我也是欢喜你的。”。 

他一手搂住柳盈霜,另一手在她身上轻轻抚摩。却是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