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爱 作者:青末凌(晋江2012.07.31完结)





  她良久盯着那个虎背,然后走进厕所。
  隔着门,她脱/光了衣服,用勺子舀水往头上淋。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赤脚走进卧室,听着浑厚低沉的声音,想象着他的笑容,她选了最衬她肤色的连衣裙走出去。
  “妖精,别挡着光。”她男人喊了一声,她暗暗一惊,转身之际,展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心想着他看见自己时惊讶的表情。
  可事情完全相反,倒是她惊讶了,她不知道其他女人如何辨别自己的喜好,但是她就这么一眼,没觉得他哪里特别,心就砰砰跳,有个声音在说,“他怎么长这样!”长这样还让她心跳加速。
  呵,奇了。
  另一个声音又说,他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2秒。她不动声色坐下和他们一起喝酒,直到酒喝完,他们仍不尽兴,老四提议陈记的梅子酒口感十足,他开车去买。
  她顺口提了一句,厨房里的食用油也没了。
  于是,她坐上了老四的车。
  是一辆皮卡,坐进去跟蒸在蒸笼里一样,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流,太阳是烈,烤着大地,烤着他们,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味。
  妖精的眼睛安分的注视着前方或者两旁晒焉的香樟树。
  两壶陈年梅子酒,他坚持要付钱。
  她看着他付钱时模样,特好爽,特有男人味。他一手拎着酒,一手拦过她手里油匆匆上了车。
  看着他粗壮的大腿,她想着被这样一具身体压着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呢?
  妖精笑笑坐回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旁敲侧击,呵,没结婚,没女人。妖精拉了拉裙摆,侧头看着车窗上的影子。
  老四的酒量极好,好的吓人。
  她男人喝醉趴下了,他一点事都没有。妖精说她奉陪到底。她说这酒太淡,她男人真没用,一喝就醉,可没过一会,后劲上来,她发晕了,站不稳,东倒西歪,人影晃动,直瞅着他过去,想着最好倒在他怀里,看他什么反应!
  可脚跟踩着棉花似的使不上劲,她懊恼得叫着,“快扶我,快扶我,我晕得厉害。”
  她眯了眯眼,老四坐在一动不动,专心吃着菜。她胡乱走动,心中气愤,于是骂了起来,也不知道骂了什么,反正越骂越凶,直到隐约看见他向她走了过来。
  于是,她闭眼倒下去。
  果然,有一双强而有劲的臂膀接住了她,她跌进了宽厚坚硬的胸膛里,闻着男人特有的气味和梅子酒清冽的香味,她一阵阵发虚。
  她无力睁眼,只柔柔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忽的咯咯咯大笑起来,借着酒意把他当成她的男人。她跟水蛇一样贴了上去,朝他耳朵哈气,她的动作迷离充满诱惑性。
  他没有推开她,她感受到他呼吸不稳了。呵,男人真是贱胚子,嘴上称兄道弟,底下里却玩着他们的女人。
  她的手有了更进一步的探索,从他凹凸紧致的小腹慢慢下滑,嘴吻上他的脸,摩挲着他的胡渣,心里雀跃,等待他的反应。
  呼吸急促,他终于有了动作,滚烫的大手按在他后背,慢慢揉捏,啊,她忍不住一阵欢呼,忽而,一双扼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重,差点断裂。
  她猛地睁眼开,迎上一对充满鄙视的凶眼。
  咯噔,她的心漏跳一拍。但是很快稳住,装作恍然惊醒,“你做了什么?”边挣扎着推开他。他眼睛犹如探照灯死死瞪着。
  她毫不心虚,看了眼烂醉如泥躺在地上的男人,梗着脖子说,“你喝醉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他,如果他敢说,她就反咬他调戏自己,叫他们兄弟反目。
  他冷冷一笑,仰头灌下一碗酒。
  哼,她拉开凳子坐到他对面,也拿酒喝,心中的害怕潇洒,留有满心怨气,这个男人真不知好歹,她妖精自认貌美如花,只要勾勾手指男人便软趴趴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他,哼,她就不信了,她从小就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从来就用两腿间的鸡/巴说话做事。
  妖精放开胆子,又进步试探,要敬他一杯酒。
  谁知老四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把地上的男人扛起放上床,然后走了。
  哈哈。她狠狠地关上门,觉得十分可笑。
  老四,她就不信了!
  男人跟老四一块出去了,一走就是三个月,杳无音讯。
  炎热的夏天就这么走了。临走前,他们兄弟又喝了一场酒,老四视她无物,他越是这样,呵,越是引起了她的涉猎心。
  可好奇心、捕猎心往往会害死人。很多的时候,人往往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一步步陷入沼泽,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还要欺骗自己再走一步尝尝那股子不能抵抗的滋味。
  是的,她妖精居然也会犯这样的错,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她站在窗口,猛地见到一个人从雨中走来,她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老四。
  当下她扔了眼,冒雨跑了出去。压抑已久的渴望竟然演变成了四年,她一定是发了疯。
  雨没命似下,老四突然站住了,她啥也顾不得,一下子抱了上去,出乎意料,他居然没有推开她。
  她满心欢喜,抱得更紧,以为她的思念感动了他。
  他好像说了一句话,她没听清也没心思听,只抱着他的靠着他,他们浑身湿透,可叫肌肤相贴。
  他又说了一句。
  “什么?”她才扬起脖子,雨水冲刷,她眯细着眼,只见老四脸消瘦不少,神情肃穆,他凝视着她说,“毅死了。”
  毅,她的男人,死了。
  嗡,一阵耳鸣。
  她险些站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才站稳。细长的指甲戳破他的皮肤,怎么办,怎么办,她男人死了以后她要怎么办?瞬间,她抱住老四开始干嚎。
  这雨下得真是时候呀!
  她脸贴着老四火热的胸膛,想着毅对自己不差,他死了是该掉几滴眼泪的,又想着眼前男人,她只觉得心里酸涩,呵呵,不过,她又一想,也许,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第十八章
  妖精凝视着窗上的自己,妖娆刻骨,好不迷人。
  是的,她修炼成精了。
  又低眸斜着眼前专心吃螃蟹的傻丫头,干净剔透的脸庞,毫无心机,是个完全没有受污染的孩子,这样的人,妖精平时都不会多看一眼,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男人真东西真是作践,老四,呵,他喜欢这口,先是女大学生,现在又是这个傻子。男人呀男人,你们真是歹毒的坏胚子,总要破坏美好的事物,她抬起囡囡的下巴,扬起眉,“是吧?你点头就是赞同我。”
  囡囡看了手里大钳子,真好吃,嗯嗯嗯,她点着头。妖精笑了起来,别有深意的说,“既然你同意,那可不要怪我。”
  妖精的细指慢慢划过囡囡白皙的脸,忽的收回手,“吃完了?那我们走。”
  嗯,囡囡意犹未尽看了桌上的螃蟹壳,小跑跟上噗嗒噗嗒的女鬼,看着血红的鞋跟在地面快速的跳跃,真是奇怪,鞋子也能唱歌呀!
  “上车。”妖精利落的开了车门。
  哦,囡囡自己动手开门,是的,她已经知道怎么坐车了,狗狗乖乖坐在后面,时不时叫上两声。
  囡囡回味着刚刚嘴里的味道,又看着窗外的景物,时而又好奇看着妖精女鬼,嗯,是了,她并不那么可怕了。
  “喂,傻丫头,到了。”妖精朝她手里塞钱,笑眯眯得说,“我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囡囡刚下车,四脚怪物就跑起来了。啊,狗狗!
  “狗狗!”她追逐着,隐约能看见白色东西在车内跳动。
  哇,狗狗!她跑了一会,直到看不见四脚怪物,才发现她这是在哪里,没人没房,甚至连棵树都没有。
  举目四处,没有人烟。
  囡囡看着手中揉成团的红纸币,低低喊着,“狗狗。”明晃晃的太阳,好热,好晒。她只呆呆站了片刻,就朝前走去。
  老四没有想到,这个疯丫头丢个垃圾去了半天都没回。他匆匆下楼,哪还有人,见鬼!他又重新上楼去火拼双扣,玩了一个下午,又跑了趟楼,这死哪去了?
  他在小区转了一圈,好呀,你跟他玩失踪,他老四才不吃这套,走了好,省心省口粮,只是没良心的小布点,忘恩负义,枉费他一番心思。
  他气呼呼的坐在台阶上,抽着烟。
  左手的伤口还没好,上次摔浴缸里沾湿了,重新包扎后伤口愈合就慢些,他碾灭了烟头,跑上楼用牙咬开酒瓶,开始灌酒。
  这是一条长长的路,不知尽头在哪里。她从小漫山遍野的跑,脚筋极好,走山路,爬树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只是这条路,她越走越觉得肚子空牢牢,没有虫子在咬,为什么眼睛里要流泪水呢!狗狗。
  她开始哭,一边使劲跑。跑呀跑,哪怕大熊在前面咬牙切齿的骂她也好。
  直到太阳渐渐消失,只留一片夕阳,她擦了擦眼泪,忽然朝一个方向望去,猛地跑过去,“狗狗。”
  是的,它从路的另一头摇尾而来。
  囡囡与狗狗抱成团。
  狗狗舔着她的眼泪,她吸着鼻涕说,“囡囡不哭,囡囡不哭。”
  那时她吃着妈妈的眼泪猜着妈妈的心事,现在狗狗舔着她的眼泪,是不是也在猜着她的心事,想着不让她难过呢?
  “呜——”
  摸了摸它的脑子,囡囡说,“我们不走丢,不要。”
  121,121,大步地向前走……
  天暗了,囡囡抬头看了天,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噗噗,两旁的路灯却亮起。
  呀,她笑了起来,看看周围,这里好像她来过嘛。呃,她在路口左右张望一会,额头一凉,下雨了。
  “跑。”
  她们跑到一个地方避雨,下面有硬纸板铺着,囡囡盘腿坐了下来,拍了拍边上,狗狗也乖乖坐着。
  橘黄色柔和的灯光。
  囡囡托着腮,嗯,她又回到这里了,“饿不饿?”
  狗狗水汪汪的眼,“汪汪。”
  “不饿不饿。”她张嘴迎接着雨水,“不要饿。”
  又是这样一个雨夜。
  老四大步走过去,揪起灯光下的人,恶狠狠,然后扛上肩头,毫不留情拍打屁股,“叫你乱走,脑子不长记性,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干点活就跑了,你大爷的!”
  囡囡四肢乱挥,从背上跌了下来,呼哧呼哧,在泥水里打了个滚,哇哇叫,然后扑上去跟老四扭打一块。
  狗狗急得团团转。
  打了一会,老四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脸怒容,囡囡咬着他的手臂,毫不示弱。
  两人僵持一会,老四放手,死死瞪着囡囡转身要走。
  这一刻,囡囡从地上爬起,飞扑过去,将老四反压。
  老四大怒,要使劲时,忽的看见疯丫头露出笑脸,摸着他的头发,又摸着他的大胡子,天真的模样,“大熊,你,你是狼孩吗?”
  老四难懂。
  囡囡一脸认真,“妈妈说,小孩被狼叼走长大了才喜欢掐人,你是吗?”
  老四愣住,泥鳅似的眉毛扭了扭,一把推开她,“你真是个怪物。”
  哦,她扒了扒头发,脸上全是泥水,又张嘴接着雨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看到灰不溜秋的狗狗咯咯笑起。
  老四回头,凶巴巴,“笑屁呀笑,快起来跟我走,难道还要我扛你吗?”
  囡囡跳进了浴缸,原本狗狗也想,却被老四赶出去。
  她磨着牙齿看着老四的后背,门啪的关上。
  她垂着脑袋突然手舞足蹈,用会吐泡泡的香香往身上涂,等她被泡沫包围时,她懒洋洋躺在这里,真小,她多想游泳,像青蛙一样。
  嗯,不过好舒服,她打着哈欠,用食指扣了扣鼻子,痒痒的,又打了个喷嚏,眼皮在打架,不一会,她慢慢闭上眼,身体也慢慢往下滑。
  “啊,咳咳咳。”
  一股奇怪的东西闷的她喘不过气,她吓得到处挣扎,还是得不到空气,心里填满恐惧。
  噌,她被巨大的力量提起,头上一层光亮,咳咳咳,她像只落水的母狗在空中荡一圈,停在地上,她不明白怎么了,大口喘气,眼睛被什么扎的好疼,睁不大开。
  然后冰凉的水从头浇了下来。
  啊啊啊,她抹了脸,开始四处乱蹿。
  猛地停住,喷头的水也跟着收住。
  她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又看了看大熊的大脚,接着是大熊喷火的大眼,赶忙背过身去。
  呃。好像也不对,于是,她又逃进浴缸,用泡泡来挡。
  红彤彤的太阳跳出了山头,哦,不,是高过了房顶。
  囡囡揉着肩膀,又揉着屁股,昨天摔得好疼,又躺回了软软的大床,不想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床边圆滚滚的家伙吵个不停,这个是昨天大熊放在这里的,她拿过来研究,还吵!
  啊——,她蒙住了脑子,不行,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