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 作者:雁舞流年(起点vip2013-02-28完结,宠物,贵公子)
感觉出掌下的白白似乎是有些舒服了,叶梓欣立刻调动灵气,全部输了出去。就在她体内灵气顺着手指涌入白白身体的刹那,她的眼前突然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过。只是一刹那,就消失不见。
被闪过的画面骇到,叶梓欣的手一颤,自白白的身体滑了下来。
刚才她看到的是什么?!毛皮,皮下组织,肌肉,血管,内脏——她觉得,在刚才的一刹那,她透过皮毛,看到了白白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她又有了透视眼?
只是笑了一声,她就笑不出来了。有什么不可能?她的身体,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完全了解了不是吗?说不定随时都会有其他惊喜来吓到她呢?
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施用了灵气之后,身体倦极,她却仍然又一次伸出手,只是这次她还没摸到白白,白白就忽然间站了起来。
虽然仍然病弱、狼狈、衰老,可是原本看起来随时会死去的老黄狗却突然像是有了些精神似的。站起身,它仰着头看着叶梓欣,似乎是知道是叶梓欣给了它帮助似的,轻轻地冲着她叫了两声。又舔了舔叶梓欣的手,这才转过头去看着癞皮狗叫了两声。
虽然声音仍是不高,可是叶梓欣却觉得白白对癞皮狗叫的两声里,充满了威严。恍惚中,她觉得这俨然就是严母在教训儿子——不是俨然——本来就是啊!
看到白白起身,癞皮狗原本显得很高兴,这会儿却是低下头去,似乎是有些沮丧。沉默片刻,它才抬起头,“汪汪”地应了两声。
林月瞪大了眼,“这两只——是在说话?哗,看起来真的好像人在交谈啊!可惜,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叶梓欣“扑哧”一声笑出来。
狗有狗话,平时听狗叫得多了,可谁会留意它们想说什么呢?
看着白白似乎是好起来似的,叶梓欣心情放松下来。抬头看看太阳,已经过了正午。
“林月,我们先走吧!”和林月打了招呼,她又看向白白,“白白,我先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要不,带你去镇上看看医生。”
不管林月在旁边发笑,叶梓欣像对朋友一样说话,真是当两只狗能听懂她的话似的。不知白白是不是能听懂,就在叶梓欣想要转身走时,它却突然窜了过来,一口咬住叶梓欣的裤腿。
“白白……”冲着尖叫的林月摆摆手,叶梓欣蹲下身,摸着白白的头,“不想我走?”
虽然白白从前对人很凶,可是她却相信这条守山犬不会伤害她。就算是咬住她的裤腿,也不会伤到她的皮肤。
白白仰起头,松开嘴,“汪汪”地叫了两声,在叶梓欣看它时,转过身去,跑出两步,又回过头冲着叶梓欣叫两声。
叶梓欣掀起眉,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想让我跟着你走?”
白白又叫了两声,见叶梓欣往它身边走,不由露出欢喜的表情。转了身,就在前面慢跑起来。
癞皮狗歪着头看了看叶梓欣,见她跟了上去,也身子一窜,追上前面的白白。
见叶梓欣跟着两条狗往后山上走去,林月“呀”了一声,倒不知道自己是跟上去,还是要回去找人了。
“不会被咬吧?狗崽子耶!”林月想起刚才那只鸡的惨状,有些后怕地舔舔嘴,也不往山上追,扭身就往叶家跑去。
跟在白白和癞皮狗身后,叶梓欣倒没有想那么多。虽然刚才那只癞皮狗的样子有点吓人,可是现在,她倒不觉得那条癞皮狗仍然对自己满怀敌意。
虽然这会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可是白白的脚步仍有些蹒跚,比不得那只癞皮狗的速度。可奇怪的,癞皮狗也不跑快,就伴在白白身边,不紧不慢地跑着。
在后面跟着的叶梓欣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只癞皮狗似乎是随时准备着要托住白白倒下去的身体。
从前,她从没有想过居然会在狗身上看到这样人性化的表现。但细细想来,其实可能是她少见多怪,从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动物的缘故吧?就算是动物,有的时候也比人更重情义。
一路跟上山,在一块空地上,两条狗终于停下了脚步。
看着空地中央那座孤零零的坟,叶梓欣不禁震撼。这里,是白奶奶的墓!
看着趴在墓前的白白,她心里突然生起不祥的感觉。为什么白白要带着她来白奶奶的墓?!
看叶梓欣站在远处,并不走近,白白又“汪汪”地叫起来。声音里透着焦急。
迟疑了下,叶梓欣走近,在墓前蹲下身,“对不起啊,白奶奶,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下次我带东西来祭……”
一句话还没说完,叶梓欣就皱起眉。看着坟前那个小土包,她犹豫了下,才伸手去拂覆在上面的土。看起来,像是什么人新近埋了什么东西。
手一扒开那层土,叶梓欣就惊叫出声。挥着手,她看着粘在手上的暗色污渍,止不住一阵干呕。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到一边,叶梓欣弯腰干呕了几声,却只是吐出几口酸水。
抬起头,对上一对似乎带着责备的眼睛,叶梓欣骇了一跳,往后闪了下,才意识到瞪她的是那条癞皮狗。
避开癞皮狗的眼睛,她拂不去心头那股怪异感。
“那、那土里头埋的死鸡,是你埋的?!”猛地扭头,瞪着发出一声“汪”的癞皮狗,叶梓欣倒退两步。
想了想,眼睛不由得眨巴了两下。
在坟前埋死鸡?这是藏食物?还是——祭祀?!
越想越觉得面前的两只狗真的很妖孽。叶梓欣看着白白,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想我以后来拜祭白奶奶?”
白白“汪汪”两声,看着叶梓欣,大大的眼中尽是哀恳之色。
叶梓欣默默地看着那座孤坟,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奶奶中年丧夫,一个人拉把着儿子,又几乎耗尽了家产才替儿子讨到了老婆,又服孙子。虽然后来婆媳并不算和谐,可也到底也算老有所养。可命运捉弄,居然老年丧子,儿媳又带着孙子改嫁,甚至还把白奶奶本该得的赡养费拿着跑了。也不知白奶奶死的时候,她有没有回来?!
儿子亡故他乡,自己死后也是一座孤坟。白奶奶的遭遇让人心酸。可是,人虽无情,狗却有情。这两条曾受过白奶奶豢养的狗,居然不只照料着白奶奶的最后几年,甚至在她死后,也看顾着她的墓。甚至,还把吃食也埋到她的墓前拜祭她——虽然想来多半也是偷的,可这样的灵性,却不能不让人动容。
心中感慨,叶梓欣的表情也不由郑重起来。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对着一条狗,正容许下承诺:“白白,你放心!以后我会常常来拜白奶奶——就把她看成我的亲奶奶一样——我可以发誓。”
不知是真的听懂她的话,还是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白满意了,冲着叶梓欣叫了两声,它的表情甚至有些像是咧开嘴笑。
回过头,看看一直跟在身后的癞皮狗,白白“汪”地叫一声,就突然倒了下去。
叶梓欣吃了一惊,忙扑过去。挥手推着比她还快的癞皮狗,她紧张地抚摸着白白,还想把灵气注入它的身体。
可是刚才耗的灵气还没完全补充回来,她的灵气很弱。而且,不知为什么,她可以感觉到白白的身体能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少——它的生命正渐渐离开它的身体。
这个念头,让叶梓欣有些慌了神。可任她再试,灵气仍然无法输入白白的身体。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手掌下的身体正慢慢失去温度。
颓然放手,她站起身,退后一步,怔怔地看着白白倒在墓前的尸体,心里堵得发慌。
在叶梓欣退开后,那条癞皮狗上前,低下头用头蹭着白白的尸体,似乎是想让妈妈快点起身。可是,任它怎样推扶,妈妈仍然一动不动……
终于放弃了,癞皮狗退开一步,抬起头看了眼叶梓欣。突然仰头叫了起来。那叫声,不像狗吠,而像是狼叫。“嗷呜——”带着无尽的悲伤,像是哭泣一样。
听着癞皮狗一声又一声的长啸,叶梓欣只觉浑身发寒,就算是她抱住双肩,仍然不觉得温暖。
叫了很久,癞皮狗终于不再叫了。又低头蹭了蹭妈妈的尸体,它转到墓前,用前爪刨着地皮。
一开始叶梓欣不知道它想做什么,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它在做什么。忙四下张望,找了截粗树枝上前帮忙。
动作一停,癞皮狗抬眼看着叶梓欣,居然没有叫,只是“嗷呜”了一声,就又低下头去刨坑。
不知为什么,叶梓欣挖了两下,又停下来,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妈妈也死了……”说完这一句,她就苦笑起来。
“不说这个,先帮白白安葬了……”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叫声。
只听了一声,叶梓欣就听出了是叶中华。猜是林月叫来的,她忙起身应了一声,还特意加了一句“自己没事”。
听着脚步声奔这边来了,叶梓欣低头看着那只癞皮狗,突然鬼使神差似地道:“跟着我走吧!有肉吃……”
第二十一章 狗宝
叶梓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仍然一片暗沉。天还没有完全亮,可外面已经传来听惯了的呼喝声。那是叶中华每天练军体拳的声音。
叶梓欣还记得小时候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被爸爸叫起床,学军体拳的。那是爸爸年轻时候当兵养成的习惯。只可惜这些年,她有些荒废。
打了个哈欠,虽然昨晚上没有睡好,叶梓欣还是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自动醒过来。推门而出,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倚在女儿墙旁看院里打拳的父亲,叶梓欣嘴角慢慢浮上一抹微笑。
也难怪陈娘就看上了爸,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仍然健壮,走在人前,腰板仍挺得笔直,在村里有哪个老头能像他这样?或许,是因为当过兵的缘故,虽然到头来仍是一个双脚粘泥的农民,可爸到底是和别的伯伯不大一样的。
站在二楼望出去,远山近树都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近山临水,早晨就容易起雾。可正因为这雾气,才更让这山林添了难以言喻的神秘美感。
梳好了头,叶梓欣下楼在装着水的石槽里舀了水,端着脸盆,站在当院洗脸。农村头,几十年如一日,仍是当年的旧模样。刚回来时,叶梓欣还真是不习惯。别人家早就用了水缸、水桶,偏他家,仍是这用了几十年的石槽。只是早些年请人装了抽水机,现在用的水都是现抽的地下水,倒不像她小时候还要去山上挑水或是去邻居家水井打水了。
抹去嘴角的牙膏沫,叶梓欣看着蹲坐在角落的那条癞皮狗,不觉好笑地挑起眉来。
那天叶中华找上山,才知道事情并不像林月说的那样。听了叶梓欣说的义犬故事,也很是感慨。不仅帮着叶梓欣在白奶奶坟前为白白挖了座墓,甚至还去乡里找石匠定做了一块石碑。碑上正面刻了“义犬白白”之墓,背面则是刻上白白的故事。
没想到义犬的故事就这样由石匠的口中流传了出去,十里八乡传了个遍。人人称奇。立碑那天,远的近的,倒来了不少人。有来拜祭义犬的,也有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叶梓欣原本还担心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直似乎对人报有恶感的癞皮狗会发作起来。却没想到当天癞皮狗一直守在墓前,看着石匠师徒立碑,任墓前人来人往,居然只似没看到。那沉默的样子竟是很有庄严肃穆的味道。
只是回到叶家这几天,每天晚上癞皮狗都对着月亮吠叫不休。害得叶梓欣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听邻居告状。只是叶梓欣心里觉得大概是它太想死去的妈妈,所以不忍去喝斥癞皮狗。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癞皮狗虽然似乎和她熟了些,可是仍然不肯从她手上吃东西。吃的少不说,还天天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似乎立卧不安般似的。唯一让它安静下来的时候,只有早上叶中华打军体拳这会儿了。那种专注,那种傲视贯注,常让叶梓欣怀疑它是看得懂的。
“爸,吃饭了……”准备好早饭,叶梓欣叫了一声,看着收功的叶中华拿手巾擦汗。就去往狗食盘和猫食盘里添食。
癞皮狗懒洋洋地看了看狗食盘,走过去,却只是嗅了嗅,并没有吃,而是慢悠悠地转了身走开。
看着癞皮狗这般模样,叶梓欣倒不觉生气。这几天,这狗一向如此,吃得不少,而且常常露出顽童挑食之态。
倒是正往正屋里走的叶中华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道:“这狗以前没人养,听人说常偷鸡吃,莫不是吃惯了生食?!要是那样,可是难养了……”
叶梓欣没说话,倒也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他们家又不是猎户——事实上,现在村里也没哪户人家还往山上打错来着。更没见哪家狗还不吃狗食,只吃血淋淋的生食。
想起癞皮狗叨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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