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夺战+番外 作者:金丙(晋江vip2013.7.02完结,宠文)
沈纶不紧不慢道:“她看起来很伤心。”
司机点点头,“像是连魂都丢了。”
沈纶皱了皱眉,将报纸翻折起来,随手甩到了一边。
第二天救援队再次来到村庄,姚岸和蒋拿一大早就已经赶到,整座山头都已被翻遍,山溪也走了好几遭,众人心中早已下了结论,如今只是尽最后一份力,报最后一份希望。
寻到傍晚,大伙儿已经筋疲力尽,湖泊已经被他们打捞了许多遍,谁也无法开口道出最后的话,姚岸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返回酒店,姚母打来电话问她何时回家,姚岸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立刻垮了肩,脑中混沌迷茫。
蒋拿站在阳台外抽烟,霓虹灯下的广州城与小镇判若两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花花绿绿。
脚下积了四根烟蒂,蒋拿碾熄了第五根,转身回到客厅。
姚岸抱膝蜷在沙发上,低垂着头簌簌掉泪,幽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蒋拿叹了一口气,坐到沙发上,将她一把抱到腿上。
姚岸顺势偎在他的胸膛,咬唇低泣,蒋拿一边捋着她的长发,一边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脸,半响才低低道:“只有一块布料和一部手机,什么都不能证明。”
姚岸攥住他的衣服,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像是困在绝地的小兽:“她说她第二天就要出国了,以后就是新生活,能够跟过去告别,她说了她要重新开始了……”
蒋拿紧搂着她,眉头深深拧着,胸口的呼吸浅浅弱弱,却能触到他掩藏在最深处的心跳。半响他才低声道:“找不到她的人,现在就什么都有可能,那两个跌下山崖的人全都没事儿,你觉得就她会出事?”
姚岸闻言,这才抬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愣愣得看向蒋拿,蒋拿一声不吭,只沉眸对视。
半响姚岸才哑声开口:“有人在找徐老师。”
蒋拿倒来一杯温水,姚岸接过喝了两口,喉中渐渐湿润,嗓子不再犯疼,她捧着杯子说:“我那次撒谎了,不是同学发短信恶作剧,那条短信的内容是让我去拿存折,一张七位数的存折,我以为是徐老师让我去拿的。”
蒋拿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静静听她叙述。
“我实习的时候,一开始是在外面租房子,后来房东的儿子结婚,房东临时把房子收回去了,徐老师就把我接回了家里,让我暂时住在她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她吸毒。”
姚岸平时工作忙碌,时不时的就要加班,有一天深夜才归,她发现徐英的卧室开了一条缝,徐英正在吞云吐雾。
“我那时候实在是不敢相信,第二天我就要带她去戒毒所,可是徐老师不愿意。”
没有一个瘾君子会甘愿主动戒毒,徐英也不例外。姚岸无法强迫她,也不忍心报警,直到那天徐英吸毒过量,被她强制送进了戒毒所,她才松了一口气,可谁知这只是刚刚开始。
“徐老师她恨我把她送了进去,也觉得没脸见我,我也没法再呆下去,在南江工作,就要瞒着一大堆的老师同学,我撑不下去,所以就辞职回来了。”
姚岸紧紧捏着杯子,唇上已被她咬出了血丝,蒋拿拍了拍她的腿,问道:“后来呢?”
姚岸看向他,慢慢说道:“后来,就是我发现了她家里面的咖啡。”姚岸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徐徐道来,包括沈纶向她打探徐英,还有她发现沈纶曾在慧园美任职,“徐老师她在慧园美工作了将近三十年,从滨州到南江,也是她介绍我去慧园美工作的。沈纶说她跟徐老师很熟,可徐老师从来没有提到过他。”
温水已渐渐变凉,姚岸再也捂不到一丝热气,她喉中再次干涩,“她知道有人在找她,可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姚岸缓缓抬头,“是不是沈纶?”
蒋拿坐回她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并不答话,只说:“你知道冰毒是怎么做成的吗?”
姚岸蹙了蹙眉,蒋拿笑道:“麻黄素、红磷、盐酸,还有其他,这些东西不难得到,到处都有的买,只有麻黄素是个问题。今年九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文件,对那些超过三十克的含有麻黄素的药品归类到了管制药品。”
姚岸张了张嘴,“感冒药?”
蒋拿笑了笑,“对,感冒药。”
历年来,我国对含有麻黄素的药品经历过若干次的政策变动,今次尤为严厉,每家药店若要出售此类药品,都需对购买者进行身份证、购买时间、购买数量的登记,而单次购买数量,从原来的五盒,调整为了两盒。
蒋拿蹙眉:“生产冰毒,麻黄素必不可少,想要从感冒里提炼麻黄素,成本一定是最高的,而且管理部门对每家医药生产厂商都会定期检查这类感冒药的销售量,一旦有什么变动,就能第一时间掌握毒贩的动向,最初小规模制毒的时候,他们会采取这种提炼的办法,后来渐渐改变了。”
蒋拿捏了捏姚岸冷冰冰的小手,说道:“慧园美这家公司,对许多药物和食品提供一些技术上面的支持,如果有人在里面任职多年,一定不会缺乏人脉,也一定能够撇去感冒药这个最后面的环节,往上挖,获得真正的麻黄素!”
姚岸怔了怔,“你是什么意思?”
蒋拿勾唇:“我以前只知道沈纶曾经在慧园美工作过,后来我才知道,五年前,他曾经代表慧园美和梁盛华有过接触,他在找徐英,徐英也是慧园美的员工,他找徐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蒋拿提起姚岸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低声道,“我一直在等着沈纶的动作,按理应该在今年年初,可是年初之后,他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最后的一批冰毒在九月的时候通过茶叶运了出去,我现在要查的,是他的上家,还有最新的下家!”
☆、64征夺战
姚岸震惊垂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说,徐老师为沈纶提供麻黄素?”
蒋拿摇摇头:“我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一点,但沈纶确实在找她!”
蒋拿摸出徐英的那部手机,继续说:“那个广州号码你应该也试过了;已经变成了空号,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大家都在广州,她就接到了广州的电话?”
姚岸蹙了蹙眉;犹疑道:“徐老师知道我在广州,之前对方已经利用我想找到徐老师,这次会不会也可能是对方利用我在广州的这一点;特意用广州的号码打给徐老师,徐老师以为是我找她,所以才会接电话,接完一个电话后,对方还在打来,徐老师没有再接,而是直接问了我。”
蒋拿点点头,“问你的时候她就出事了!”
姚岸突然想到了什么,夺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广州号码的通话时间和徐英打电话给她的时间,中间相差了足有一个小时,她又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机,却又突然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半响她才对蒋拿说:“中间相差一个小时,会不会有什么手机追踪的功能,对方直接就追踪过去,对徐老师不利?”顿了顿,她又说,“徐老师之前打过电话给我,号码我立刻删除了,别人怎么知道徐老师的电话?还是有什么软件,可以恢复通话记录,或者像你之前那样,给我的手机植入了窃听软件?可是没道理,我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察觉。”
蒋拿听她提及窃听软件,微微尴尬,又蹙眉说:“我们一点儿一点儿来,慢慢分析,你别急!”
姚岸现在思绪混乱,又急又燥,蒋拿替她梳理:“定位追踪和手机窃听,没有这么容易进行,这不是拍电视剧拍电影,我们假设对方并不是依靠这两点,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第一,徐英早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第二,他们是通过你才发现徐英的。我们不能推敲第一点,但现在能推敲第二点。”蒋拿将姚岸的手机拿到面前,说道,“这部手机曾经到过沈纶的手里,而且是在你接到徐英的第一个电话之后。”
姚岸一愣,又听蒋拿说:“恢复通话记录,也许有技术可以做到,但前提是必须拿到你的手机,我不认为这么点儿时间就能搞定这个,或者我们试试看另一个方法。”
蒋拿突然起身,走到书桌的电脑旁,打开电脑说:“网上可以查看语音详单,你知不知道?”
姚岸不解,蒋拿见到她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他解释说:“网上营业厅可以查五个月内的语音详单,需要你的手机服务密码,之后还要其他的密码,你有服务密码吗?”
姚岸摇摇头:“我从来没用过这个。”
蒋拿停下动作,想了想,他拿过姚岸的手机,拨通客服电话,询问此号码最近是否修改过服务密码,客服回答:“有重置过密码,具体的密码我这里看不到。”随即客服又道出重置密码的日期,蒋拿挂断电话,不言不语的看向姚岸。
姚岸心绪紊乱,僵挺着脊背不敢置信:“沈纶就是这样得到徐老师的手机号的?”
蒋拿“嗯”了一声,眉头紧蹙,指尖不自觉的轻敲木桌,他不解道:“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被发现的问题,沈纶为什么会这么做?”
姚岸琢磨不透,她担忧道:“所以徐老师是不是有危险?”
蒋拿勾了勾唇:“假如徐英对沈纶这么有利用价值,她怎么会有危险?”
姚岸闻言,稍稍舒了口气,却又听蒋拿说:“但徐英究竟是不是被沈纶带走了,这还是个问题!”
如今他们无计可施,广州的电视台竞相报道这一新闻,徐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消息传到南江的时候,已是周日下午,姚岸从派出所离开,无精打采的坐在机场候机,蒋拿买了一些食物让她填填肚子,姚岸摇头拒绝,对电话那头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同学说道:“微博里看到的,后来我们找了新闻,真的是徐老师?”
姚岸有气无力:“是她。”
同学难以置信,急急的询问详情,姚岸将山上的情景描述了一番,同学说道:“这样,我号召几个同学,大家一起来广州找找看!”
姚岸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忍不住噙泪,“不能让警察去盘问沈纶吗?”
蒋拿搂了搂她的肩膀,低声道:“不能,你忍一忍好不好?”
姚岸捂着脸,泪水掩在黑暗中,她哑声道:“徐老师就是我的亲人,你明不明白?如果不是我上当了,不是我拼命的去找徐老师,徐老师就不会联络我,也不会因为到广州来看我就出了事,她现在一定是好好的!”
蒋拿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有一点你也一定要想通,徐英如果在沈纶手里,反而不会有危险!”
姚岸难受低泣,心慌意乱,脑中是黑帮电影里头杀人灭口的桥段,或者抛尸大海,或者横尸街头,再或者动用私刑遍体鳞伤,徐英已经上了年纪,哪里能经得起这种折磨。
回到南江后,两人乘车返回中隽镇,姚岸贴窗不语,急速划过的路边风景像是化在宣纸上的颜料,分辨不清原本的形状,色彩再艳丽,也只是一团模糊的云烟,转眼便过。
蒋拿将她送至路口,低声问道:“住我那儿去?你现在这副样子,别让你家里人担心。”
姚岸恹恹道:“我妈打过好几个电话给我了,你放心,我没事儿!”
蒋拿目送她离开,这才匆匆返回李山。
姚燕瑾正趴在床上看电视,见到姚岸拎着行李开门进屋,她立刻甩开遥控板,冲到姚岸面前:“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妈妈去菜场买菜了!”
姚岸笑了笑,翻出礼物递给姚燕瑾,姚燕瑾喜笑颜开,欢呼了两声立刻找出一面镜子,首饰小巧精致,另外的小玩意儿也极其合她的心意。
片刻后姚母从菜场回来,心疼的看向姚岸,直说她瘦了许多,姚岸打起精神帮姚母择菜煮饭,不一会儿饭菜便出了锅,姚燕瑾翻出折叠桌椅,支在里间的卧室,三人边吃边聊,说说笑笑,姚岸对广州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头蒋拿赶回货运公司,弟兄们替他备下一桌酒菜,蒋拿让他们先吃,径自往楼上的办公室跑去,李强跟上来,递去账簿交代了近日的几笔生意,蒋拿说道:“月底留下两辆大货,跑长途去泸川!”
李强一愣:“泸川?送什么?”
蒋拿勾唇:“饮料,品汁东楼那边的!”
李强领命离开,蒋拿靠躺下来,疲惫的拧了拧眉心,又打开电脑查看资料,慢慢梳理这段日子获得的信息。
窗外月明星稀,山头上隐隐约约泛出了几抹深红,夜色下红绿交织,又涂抹着一层幽黑,车流不息的李山镇时静时闹。
姚母向姚岸说了一些纵火案的进展,“那个人倒是答应了赔偿数目,好几十万呢,弄堂里的房子可以修一下,我和你爸商量过了,那房子修一修还是能住的。”
姚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