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爱 作者:峦(晋江2012-06-22完结)





  兰廷芳和柏安妮是青梅竹马,她是他的安安,他是她的兰兰,他们一起玩音乐,一起组乐队,而连好是那个乐队的不用付工资的跑腿。
  
  很简单的故事,柏安妮的天份吸引住了欧美的一位顶级的制作人,然后他允诺她最后他会让她站在维也纳歌剧院,于是,她为了维也纳歌剧院而选择离开,她也允诺她只会是他的妻子。
  
  可是,那个有着骄傲灵魂的兰廷芳用那般绝决的方式来报复柏安妮的背叛,那时,连好也觉得柏安妮的行为是一种背叛,时过境迁后当连好透过大屏幕看到二十五岁的柏安妮以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和她的乐队站在了维也纳剧院时,人们为她疯狂时连好觉得有点理解柏安妮当初做的选择了,她站在那里宛如精灵在林中歌唱。
  柏安妮天生是属于舞台的。
  
  那时那两个人在机场时的画面时不时的斑驳了连好的心情,兰廷芳宣布他们结婚时柏安妮的脸雪白雪白,他们就那般倔强的瞪着,最后,她带着满脸的泪水狠狠绝望的看了一眼连好,落荒而逃。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连好收拾好了心情,走出浴室。
  
  兰廷芳站在落到玻璃前,身影修长,连好停在里玻璃窗前,和他并肩站在。
  
  “对不起,”又是那种有点无可奈何的语气:“昨天太忙了,我都忘了,明年我想我会记住了。”
  
  如果他不说这样的话连好也许心情不会这般的糟糕,她突然想起了柯莹的话,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累吗?
  去年他也是这样说的,前几年甚至说也没有说,其实,连好不在乎这些的,可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一年,他买了花送给她了,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可那天起连好就盼着在这一天收到他的花。
  
  人都是这样的有盼望就会有失望。
  
  见她沉默他又问了一句:“生气了?”
  “没有!”连好声音淡淡的,眼睛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这样的连好看着有点忧伤,没有来由的兰廷芳心里涌起了丝丝的疼痛,手一伸,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
  
  她没有动,只是乖巧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半干的短卷发贴在了她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旖旎。
  打横抱起了她往卧室走去。
  
  他和她的床事和他们的生活一样极具的模式化,一个月有时候是两次,也有时候是三次,连好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个男人会用几秒钟的时间象征性的贴一下她的唇,然后沿着唇吻她的脖子,接着脱掉她的衣服,在她胸部停留片刻,进入,最后律动。
  
  有时候,连好都怀疑和她结婚的男人是不是一名清教徒,可连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真的是清教徒她也会为他义无反顾的。
  
  当他的唇落在她的胸部上时,要是平时连好会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可今晚,连好觉得又一种情绪在脑海中发酵,她的手从他的头发上滑落,停在他的肩胛上,指甲狠狠的陷进他的皮肤里,他的头从她的胸部前抬了起来,讶异的看着连好。
  
  连好眼睛一闭,手勾下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了他,撬开他的牙齿,舌头和他相缠,他挣开了她,问她,连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好手一松,侧过头去看着他们整整齐齐放在一起的睡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去,还好,这个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一般喜欢关灯,就只留下一盏晕晕的壁灯,所以她就是泪流满面他也不会知晓。
  
  “没事。”连好轻轻的喘息着。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模式,那个男人又觉得安全了。
  
  从她身体离开的时候,他去了浴室,一身清爽后,安然入睡,连好每次总是在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后会一点一点的蹭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拿起他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学着他的口气,连好,晚安。
  
  连好觉得她和兰廷芳的双人床是一个太平洋,他们从不在床上说一些夫妻间的悄悄话,不是没有尝试过,而是每次她一开口,他总是敛着好看的眉,连好,我累了,久而久之,这本应代表着最亲密无间的双人床就渐渐的变成了太平洋,她在太平洋的这一头,他在太平洋的那一头。
  
  早晨起来时,那个在厨房弄早餐的男人让连好有一刹那的晃神,灰色的T恤,宝蓝色的休闲裤,裤管很长盖住了他的脚,他就赤着脚,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垂到了额头上,刀削般的轮廓,不得不说,这样的男人是一副百看不厌的风景。
  而这画面是暖色系,装饰着连好心里的那方艳阳天。
  
  在别人传一班的兰廷芳长大多好看的时候顾连好并没有觉得她又多好看,她从小住在大澳,每年前来大澳旅行的大多都是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好看的男孩她看多了,连好第一次见到兰廷芳觉得他太白了,轮廓又太深邃了,白皮肤在加上带着一点欧洲人的深邃轮廓使得他看起来带着一点点的阴翳,从小在海边长大的连好比较喜欢阳光型的男孩。
  
  可兰廷芳在一个很特殊的时刻里告诉顾连好,嘿,同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就这样,他一点点的变成了缠绕在她心上的蔓藤。
  
  一声碟子的轻响打断了连好的思绪。
  “起床了。”他望向她:“我弄了早餐。”
  
  




☆、在你变成回忆之前(4)

  兰廷芳是一个注重生活质量的人,不喜欢夜店文化,不喜欢浮华场所,早餐会亲手弄,鸡蛋,牛奶,柠檬水外加一份早报,他不大喜欢电子媒体,尽管在他的传媒王国里电子媒体是主轴。
  
  他现在看的那份早报叫做,早安,新中华,也是亚太传媒旗下的,据说,现在每五个资产阶级家庭就有一家在早晨的餐桌上就会搁置一份早安,新中华。
  
  兰廷芳极少弄早餐的,早餐一般都是连好在准备的,喝了一口牛奶,连好悲哀的发现自己又胡思乱想了,在想在是不是因为他忘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个男人又愧疚了。
  
  四月早晨的采光极好,清亮的晨光铺展在了兰廷芳头发上,让他干净清澈得如同森林里的晨曦,连好突然想不起那个把青春愤怒不满编成了一串串五线谱的在人蛇混杂的地下酒吧里一遍遍宣泄的男孩。
  
  她的爱人原来也曾年少轻狂过,只是在光阴粉饰下开始面目不清了,垂下眼,让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水雾,若是他看到了又该不安了。
  真是的,顾连好,是不是你变老了,听说变老了的一种特征就是怀念,也叫怀旧,总会想起了以前的时,以一种哀悼者的心情。
  
  “连好!”他放下杯子,不重不轻的叫唤着她。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依然垂着眼睛,刀叉去挑开鸡蛋。
  
  “我们晚上一起看电影吧!”他推开了杯子,靠在高背椅上:“你不是喜欢,约翰尼。德普吗,他有新片上映。”
  “好!”这邀约要是搁在几年前,连好想自己肯定会雀跃的,可惜,现在,不了。
  
  看电影,顾连好和兰廷芳唯一的一次看电影是在两年前,那一次还是以兰廷芳的失约告终,连好还记得那时是在秋天,因为法国某政要到访中国,为了响应中法的友好关系广电局特意举行了回顾法国电影专题,那时,其中就有一部由约翰尼。德普和法国女演员朱丽叶。
  比诺什主演的电影《浓情巧克力》连好是极喜欢约翰尼。德普的,私底下,她觉得兰廷芳和约翰尼。德普的气质很像。
  连好一直知道自己是因为了兰廷芳才喜欢上了约翰尼。德普的,可兰廷芳不知道。
  
  她从妈妈的朋友那里要来了邀请函,就这样拿着邀请函像一个局促的孩子,纳纳的对着兰廷芳说,廷芳,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电影,我很喜欢约翰尼。德普的。
  当时他想了想答应了。
  
  就这样,傻傻的她在衣帽间试完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最后,穿上了酒红色的带着一种老欧洲味道有宽大裙摆的礼服,戴着耳环,把自己打扮的亭亭玉立站在唯美的电影海报前,带着小小的天真,摆着美好的姿势,用一千份诚意去祈求上帝她爱着的那个男人会被自己的背影吸引,一点点的发现她的好。
  
  连好特别信仰那句话,牧师对勤劳勇敢的孩子说,亲爱的孩子,上帝不会轻易漏掉你的,最后,他会看到你的。
  是啊,最后,顾连好,上帝会看到你的,最终,上帝会看到的。
  
  等了半个钟头,他打来了电话,说他要出海去。
  兰廷芳最大的爱好是出海,他还喜欢买游艇,他还拥有国际游艇驾驶证,一出海就是两三天。
  
  那天,她还是去看了《浓情巧克力》一位衣着体面女士讶异的问她,小姐,这电影是一个好结局你怎么哭了。
  她回答:“没有,我只是想起我的爱人了,我的爱人也喜欢住在海上。”
  
  约翰尼。德普所扮演的男主角是一名喜欢架着船在海上漂流的旅人,最后为了所爱之人选择靠岸,如那位女士说得是一个好结局,连好觉得自己是因为高兴才哭的。
  
  出了电影院,设置在高楼大厦上的媒体大屏幕正滚动播出,刚刚年满二十五岁的中国籍女孩在维也纳一鸣惊人,还不时的插拔她演出的画面。
  她一身黑色中性打扮,戴着礼帽,站在舞台中央表演着小提琴,那么娇小的身躯可拉出的乐曲却犹如狂风骤雨,最后的音符结束,她站在台上喘息着,手一扬,头上的礼帽飞向观众席,这时,人们才从狂风骤雨中醒过来,然后,是经济半小时的掌声,观众开始有节奏的叫着她的中文名字,柏安妮,柏安妮。
  
  站在那片高楼大厦下,连好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眼泪都被电影院里有好结局的电影烘干了。
  那之后,连好不大喜欢看电影了,觉得电影这个东西太容易让人变得多愁善感了。
  
  “连好!”他近在耳畔的声音再次打断了连好的回忆,慌张的抬起头,他正在注视她,他问她:“怎么魂不守舍的。”
  连好勉强勾勒出一抹笑纹:“没有,我刚刚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临出门时,他丢下了一句晚上我让小刀来接你。
  
  北京夜的灯光在连好看来太过于辉煌,连好还是喜欢广州的夜,人挤人的闹市区,大家穿着很随便,人字拖,大短裤,连好走在那样闹市里心里也跟着闹腾,把头搁在了车窗上,看着流逝的灯火,连好心里一片荒芜。
  
  小刀透过车镜看着车后座的女人,这是他当兰先生司机的三年里第四次载她,白色的大衬衫,黑色的七分修身裤,中性的平低皮鞋,安安静静的坐着,这样一看,这位顾小姐和兰先生的气质有些像,是冷冽内敛的人。
  
  走进电影院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兰廷芳,大半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戴着黑框的学生眼睛,驼色的衬衫,很大众的打扮,手里拿着可乐,爆米花站在那里愀着她,霎时,连好心里又春暖花开,万紫千红了。
  
  电影播放时,兰廷芳拿下的眼镜,连好偷偷的侧过脸去看他,在或暗或明的影片亮光中她有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了,兰廷芳有比女孩子还要好看的眼睫毛,这是和他结婚的第三天她才知道的,在早晨的光线中,那般的近距离看着他,心里有莫名的幸福。
  
  约翰尼。德普所扮演的杰克船长把电影院的人逗得哈哈大笑,连好不由也跟着莞尔,那靠在她肩膀上睡觉的男人使得她心里软绵绵的,像儿时脚踩在沙滩的细沙,她不敢动,怕一动那些细沙就变成了泥沼。
  
  兰廷芳醒来的时候,电影院已经空无一人了,他靠在连好的肩膀上,第一眼睁开时他看到了她的耳垂,很小巧,上面有着三个耳洞,恍恍惚惚之间,兰廷芳想起了遥远的年代里那个在树下哭诉的少女,对着树就这样悲伤的诉说着,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因为寂寞而忘却了妈妈的爱,怎么可以因为寂寞爱上别的女人,爸爸,为了惩罚你,我去打了耳洞了,我还一下子打了六个,一边三个,我要在上面戴上五颜六色的耳环,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丢脸,本来我还想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本来我还想去纹身的,可我不能让妈妈难过,你已经让妈妈够难过的了。
  树下的少女周遭散发着落寞和心酸,于是,他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很冲动的说,嘿,同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树洞。
  
  从此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后来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