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全景纪实
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要求外交部向日本驻华大使馆交涉,提出口头抗议;要张群起草讲和条件,并密派许世英飞往东京;要孙科和宋子文分别拜访苏、美大使馆,请求他们给予帮助,立即发表对日抗议通电。
但是外交部和日本谈判毫无结果。
日本态度强硬,不但不承认错误,反要求中国政府惩办卢沟桥肇事者。
他满指望美国朋友给他撑腰,结果美国国务卿赫尔利向全世界62国发表了一纸空文的《和平原则十六条》,除了“维持和平”、“信守国际协定”等空话外,没有一个字指责日本。
蒋介石精神上更大的压力是原定在庐山召开的谈话会7月17日就要举行了。
这次会议,不仅全国各界有声望的人都来参加,延安方面周恩来、秦邦宪、林伯渠也来。
16。卢沟夜月月色昏(6)16。卢沟夜月月色昏(6)
他在会上讲什么?如何讲?这都使他非常头痛。
为了应付这次谈话会,7月16日蒋介石再次召集军政要员讨论。
汪精卫、孔祥熙仍然老调重谈,军政部长何应钦则大谈日本如何强大、兵多将广,装备精良,中国军队如何落后,无法与日本打等一套悲观主义论调。
身材魁梧、性格刚直的冯玉祥则坚决反对何应钦的谈话,他挥动着手臂大声说:“武器固然重要,但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军心民气,我们今天所进行的战争是正义战争,是反侵略战争,只要把民众动员起来,齐心抗战,就能最终打败日寇。
现在,日本调兵遣将,大批援军从关内外开到平津前线,我们外交部深夜打电话询问日本使馆,人家连理都不理。
各位想想,人家这种嘴脸,把刀放到我们脖子上了,我们还一个劲地求爷爷告奶奶求和,这样行吗?我主张全国团结抗战,我拥护蒋委员长鼓起勇气领导抗战!
”
冯玉祥的发言引起与会全体人员的重视,蒋介石也不得不承认冯玉祥讲得有道理。
与此同时,中共代表周恩来又把《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交给蒋介石,讲了中共中央的意见,并笑着说,宣言中的目标,“有一部分还是委员长在西安时表示称赞的”。
蒋介石尴尬地笑了笑。
7月16日夜,蒋介石思潮翻腾,夜不能寐,“打?”“和?”两个大字和两个问号像两个冤家对头,不停地打架。
孔祥熙“抗战不如参战,参战不如观战”,张群的“十四字真言”,冯玉祥的慷慨陈词以及中共的《宣言》像无数个彩灯在他脑海里不停地闪现。
他想睡会儿觉,刚躺下,眼前便出现了全国各地燃起的抗日烽火,这些烽火立刻汇成燎原大火凶猛地向他烧来。
中共7月8日通电中,“立即放弃任何与日寇和平苟安的打算”的话,又像一个巨大的瀑布向他倾倒下来。
他的头脑一下似乎清醒了许多。
他立即坐了起来,摸了摸光光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是啊,29军在前线与日寇杀斗,华北当局已发表宣言,誓与国土共存亡,中共又发出了通电,还有西安事变……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抗日,华北再出现个满洲国……那,那我必将遭到全国民众的痛骂,局势将再也不可收拾,国民党,我的政权也就……娘希匹!
当断不断,必有大患,不能再犹豫了!
”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蒋介石的思路清楚了许多,他反而瞌睡起来,不久便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是7月17日,军政要员、各党派负责人、社会名流、大学校长、教授及各方面的学术界代表聚集在庐山谈话会会场。
会场布置得庄严肃穆,主席台两边分别写着“养天地正气”和“做古今完人”十个大字。
这天,蒋介石在庐山进行了一次演讲。
他的演讲虽然仍对日本帝国主义抱有幻想,消极被动,但却明确表示了抗日态度。
他说:“卢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于日本政府的态度。
和平希望继续之关键,全系于日本军队之行动。
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用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卢事的解决。
但是,我们的立场有较为明显的四点:一、任何解决,不得侵犯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
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
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
四、第29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约束。
这四点立场是弱国外交最低限度。”
他还说:“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的决心。”
庐山谈话会后,蒋介石下山回南京召开了国防会议。
中共方面周恩来、朱德和叶剑英也出席了会议。
会上,军政部长何应钦又把那套中国打不过日本的悲观论调搬到桌面上来,并且更理论化和系统化了。
周恩来批驳说:“日本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这是它发动侵略战争的主要条件。
但是日本比较小,先天不足,人力、军力、财力和物力都缺乏。
更重要的一点是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战争具有退步性和野蛮性,它虽然和法西斯国家相勾结,但失道寡助,不会得到国际上的援助。
中国的确是一个弱国,无论军事力量、经济力量和政治组织力量各方面都不如日本。
可是中国是个大国,地大、物博、人多、兵多,可以进行长期战争。
中国进行的是反对侵略的正义战争,得道多助。
中国已经受到并且还要受到国际上广大国家的援助,这和日本恰恰相反。
因此,对抗战前途的悲观情绪是没有理由的,也是没有根据的。
困难是可以解决的。
坚持长期全面抗战,是可以获得胜利的。”
朱德接着也发表了十分精彩的讲话。
他说:“战争双方总是有强有弱,不会等到势均力敌才进行战争,重要的是战争的性质。”
16。卢沟夜月月色昏(7)16。卢沟夜月月色昏(7)
“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一贯采取的是逐步蚕食的政策。
和这种政策相适应的,在战略上便采取速战速决的歼灭战方针……针对敌人速战速决的战略方针,要利用我有利条件,以空间换取时间,进行持久的消耗战,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朱德讲完后,会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次国防会议虽然受到亲日派的干扰,但大部分将领坚持抗战,会议开得是成功的。
会议决定以军事委员会为抗战最高统帅部,推蒋介石为陆海空军大元帅,不另设大本营。
会议还决定了基本战略:利用我优势之人力与广大国土,打持久消耗战。
即一面消耗敌人,一面培养战力;俟机转移攻势,击破敌人,争取最后胜利。
随战况转移,战争划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作战时期为守势时期;第二个作战时期为持久消耗时期;第三个作战时期为反攻时期。
8月20日,南京政府军事委员会颁布了中国军队战斗序列及作战指导计划,将全军分为五个战区:第一战区是冀省及鲁北,是主战场的正面;第二战区是晋绥察,是主战场之侧背;第三战区是苏南(长江以南)及浙江;第四战区是闽粤;第五战区是华北(长江以北)及鲁南。
经过庐山会议和南京国防会议,中国的抗战体制正式形成,抗战局面出现了新的转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第一个战场在中国正式开辟了。
17。战上海(1)17。战上海(1)
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并占领平、津后,按其既定计划,向平绥路、平汉路和津浦路三个方向发动进攻;又从长城线向西切断同蒲路,然后南下,从平汉路西取正太路,会攻山西。
山西地处华北屋脊,有高屋建瓴之势,在军事上为“华北之锁钥”。
占领山西,东进可以控制华北平原,南下可以逐鹿中原,故是历代兵家争夺要地。
山西又盛产煤、铜和锡,与察哈尔之铁矿联合,可握东亚重工业中心。
所以,日军对山西志在必得。
当时身为关东军参谋长的东条英机杀气腾腾,带领一个精锐师团向察绥扑来,并于1937年8月24日占领了张家口。
山西阎锡山的军队军纪败坏,官兵吸毒、嫖赌,无恶不作,毫无战斗力,致使日军如入无人之境,于9月12日占领了晋北重镇大同,使晋北门户洞开。
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1937年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正式下达命令,将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叶剑英任参谋长,下辖第115、第120和第129三个师,每个师下辖两个旅。
这时,华北形势十分危急,日本侵略者气焰嚣张,扬言要在“三个月之内灭亡中国”。
为了开创抗日战争的新局面,中共中央在8月22日至25日在陕西洛川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
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和《抗日救国十大纲领》。
这次会议用了较长的时间讨论八路军出征后的作战方针问题,最后一致同意毛泽东同志所做的结论:“基本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
按照和国民党政府达成的协议,八路军开赴阎锡山负责的第二战区作战。
我八路军战士经过充分的战前动员,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决心与日寇决一死战。
出发前各师又都进行了宣誓,誓言撼山动地,响彻云霄。
宣誓后,我八路军战士即奔赴前线。
当八路军过了黄河时,日军已威胁到阎锡山的心腹地带。
阎锡山十分惊慌,他感到不打一仗就退出晋北不好交待,打又怕削弱自己的实力,所以急于叫八路军早点开到前线,给他顶住。
当时日军的主攻方向分左右两翼:右翼一个派遣兵团和两个独立混成旅团占领大同后,准备出山阴进犯雁门关;左翼第5师团企图突破平型关与大同之我军防线会师雁门关。
会师后攻占太原,以大迂回动作,迫使国民党军队撤退,达到不战而占华北5省之目的。
平型关位于河北与山西交界地带,是进入山西的一个重要关口。
平型关东北方向有一条通往灵丘县东河南镇的狭窄沟道,沟长约十多里,两面是山,深数十丈。
沟底道路仅能通过一辆汽车,能错车的地方极少。
尤其沟道中段,地势最为险要,是打伏击战最理想的地方。
我115师先遣部队发现敌人大队人马正向平型关方向运动,师党委决定在这里与日军打一仗。
进犯平型关的日军是坂垣第5师团。
坂垣是发动“九·一八事变”、制造“满洲国”的罪魁祸首之一。
由于侵华有功,已由大佐晋升为中将。
坂垣师团武士道精神很强,战斗力在日军中是很有名气的。
他所以选择这条迂回路线是因为这里是河北与山西交界处,防守比较薄弱。
他自进攻华北以来,国民党军都是不战而退。
他万万没有想到八路军东渡黄河来得这么快,并埋伏好等着他。
平型关一战是八路军同日军的第一次交锋。
为了打好这一仗,115师在上寨召开全师干部会进行动员。
师长林彪首先分析了形势,介绍了敌情,然后做了战斗部署。
政委聂荣臻讲了打好这一仗的重大意义,并要求全体指战员和各级党组织利用这一带有利地形,狠狠打击日寇,打一个全国人民盼望的大胜仗!
动员会一结束,师的主力就连夜开往距平型关30余里的冉庄待命。
9月24日,已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炮声。
前沿部队报告,敌人可能于25日向平型关大举进攻。
傍晚又收到阎锡山部队送来的一份“出击计划”,说由他们担任平型关的正面防御和堵截。
根据敌情变化,林彪和聂荣臻立即命令343旅晚24时出发,进入白崖台一线埋伏待敌。
白崖台一线距沟底通道仅二三里。
那天夜里,阴云密布,大雨如注,冷风一阵紧似一阵。
战士们既无雨衣,又没有御寒衣服,只好任凭风吹雨打,沿着崎岖的山沟,踏着泥泞的道路前进。
由于山洪爆发,大家只得把枪和子弹袋挂在脖子上,手拉手淌水前进,但仍有一些战士眼看着被洪水冲走。
经过大半夜行军,除徐海东的一部分部队被洪水挡住外,杨得志、陈正湘同志率领的685团和由李天佑、杨勇同志率领的686团都按时到达目的地。
这时雨停了,天也亮了。
但战士们更苦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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