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事 作者:夜升升(晋江2014-06-09完结)
Lily在电话那头满是惊喜，“那么快，你简直超出我的预期了何乙。”
这种实时鼓励何乙最是受用，此刻她的脚下还堆着刚拆封的各种包装盒，显示器，电话都是刚装上的，桌子还被凌乱的线头和细碎的纸屑占领着，她当即决定留下来加班，老板都说了我超出她的预期，怎么能让她明天看到这乱七八糟的场面。
人事的办公室在一楼，室外种了一排的木槿，九月花季已过，秋风吹来只剩树叶婆娑摇曳。何乙哼着歌，难掩工作带给她的快乐。
昨天太累了，到家洗漱完毕再一看表已经午夜十一点。因此转天何乙到的不早，甚至没有赶上公司唯一一辆班车。走进办公室需要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财务，行政，公关等等一系列部门，才能到达曲径通幽的人力资源部。何乙刚一踏进办公区，守在门口的行者助理就站起来，叽叽喳喳叫嚷：“姐姐你来了，昨天真是辛苦了。”听起来很有热播宫廷剧里小丫头的范儿。
财务经理钱楠站起来拍了两下手，谁知竟引来整个办公区一片掌声。最里面的屋子门砰然打开，Lily从里面探出头问：“怎么了这是。”
“谢谢你们何乙这个总协调帮着搬家啊。”钱楠说。
Lily“哦”了一声，身子又缩回去。
何乙早就脸红耳热不知所措的疾步进了人事办公室。李凉迎上来问：“怎么样？受宠若惊了吧？我跟小师让钱楠带的头。”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何乙低头整理笔记本的插线，嘴里喃喃着。
欢乐气氛已过，Lily回过头问何乙：“这座位是谁安排的？行政？IT？”
“不是，昨天行政不是没在吗，我问了IT，他们说随便坐，装完机器再把位置报给他们就可以了。”
“那你觉得这么安排合适吗？我正对着大门，出来进去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我，以后来我们这的人少不了，你是想让我当前台啊，小姐！”Lily一有情绪就管女的叫小/姐，管男的叫同志，成小师发现那是Lily气急败坏的表现之一。
何乙立刻脸颊通红，忍不住低声辩解：“我是想让你出来进去的方便。”
“可是你想过没有，每一个进来的人找我的可能性最低。。。。。。”
“咱俩换一下吧。”李凉着手开始拔电源，她被安排在和成小师同一排的角落里。
“当然了，成小师和你的座位安排的就挺好的，做薪酬的，应该放在角落不被人关注。”为了缓解气氛，Lily边收拾桌子边补充说明。
Lily搬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电话，挪到了李凉后面，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静这是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办公室保持的一种状态。这种静是与外部隔绝的一种静，单单指环境所处的鸦雀无声，而是热闹的现实也释放不了的沉寂与距离感。
这时候何乙才意识到自己还背着包，于是赶紧放下了，回头问成小师：“新办公室怎么样？”
成小师的心思早飞出了九霄云外，怎么样，有趣的很。她感兴趣的是办公室的人而不是崭崭新的环境好吗？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不正好是三个女人吗，当然算上她是四个，可是她的原则是观察时置身事外，在比较时参与其中，此时此刻此地作为一个观察者，她正自得其乐的不放过任何一个镜头呢。
“啊？！？！”成小师貌似听到何乙在问她什么，到底问了什么她全没听见。
“新办公室怎么样？”何乙又问。
“挺好的，全体员工的掌声已经表明了我的心迹。”成小师收敛心神，对着何乙呲了呲牙来了个假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对象？对象呢？
人熟是非多，熟人是非多。公司刚驻扎进科技区，区里的各个有关单位便轮番上门服务来了。在各找各的对口部门之前，他们的接口都默认了一个，就是公司的人力资源部。Lily说，李凉，你口才好善于沟通，所有这种接待都有你来吧。
李凉呼了口气说，好。。。。。。吧！
接待的第一个任务是科技区总工会派来的专员，游说公司应积极建立工会并顺带讲了最近力邀公司参加的活动企业联谊。
专员说，您瞧，我看这公司出出进进八成都是女孩子，区里其他企业都是Hi…Tech，都单着呢，这对区里人员的稳定很不好，还是希望公司能参加这次联谊，多少为区里的安定团结做一些贡献。
李凉想，我们统共没有几十个人，女孩子是多一点也超不过二十个啊，何况都是才毕业的小孩，您看。。。。。。。
专员果然透过会谈室的磨砂玻璃墙往外看去，一眼正瞄到婷婷袅袅走过来的何乙，他指着会谈室外的何乙说，你看，我们就需要这样的女同志稳定人才。
李凉送走专员后有些为难，于是跑去请示Lily。
Lily说，参加呀，当然参加呀，我跟你说李凉，我们要把握每一次抛头露面的机会，他不是说何乙是稳定人才的因素吗，正好，你去问问何乙，就让她代表公司既和工会那边儿接洽，又参加联谊，这不是一箭双雕嘛！
李凉约了何乙，两个人坐在餐厅的小圆桌前，面对面。其实这种机会非常难得，写在员工手册上的午餐时间是半小时，半小时吃饭还嫌紧张，象这种在空旷的餐厅对面而坐为了谈一件事情在自动售卖机上买两瓶罐装可乐边聊边喝的场景实属奢侈。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珍惜这个机会，于是喝东西和讲话的速度都放的很慢。
李凉咂了一口可乐说，何乙，嗯，那什么，我上午接待了科技区工会的人，有一些事问了Lily的意见，然后她说让我跟你谈。
何乙说，你搞的我还挺紧张，感觉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呢。
不严肃，相反倒是挺有意思的。总工会搞了个联谊，需要我们出个人。Lily想到的是你，你既可以作为接洽人又能直接参与到联谊里，一箭双雕嘛。
李凉原封不动转述了Lily的话。随后补充了一句，你看，我们都拖家带口的了，再参加这种活动不方便。
接洽人是可以，联谊就算了。因为。。。。。。何乙沉吟片刻，才犹疑着坦白，因为我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啊，怎么可能？咱们在一起工作少说也有半年了吧，你提都没提过。咱看你这迅猛的工作态势，分明就是大把的业余时间无处安放，你怎么会有男朋友呢？感情稳定也不至于不约会吧，我们拖家带口都要时不常搞点小浪漫呢？爱情哪禁得住时间的折磨啊！
李凉放下手中的可乐，问题象脱了堂的子弹一个接一个冲出来，看那眉头不展的架势，很为何乙担心。
我真有男朋友。何乙说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上一次和陈正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两周以前？在上一次呢？实在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理解联不联谊是你个人的私事，主要跟总工会搭上，所有不用介意你有男朋友的事吧。李凉宽慰何乙道，再说，两个礼拜不联系，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男朋友吗？快给人家打个电话吧。
果然，李凉一语成齑了。
何乙换工作到ZD还是在陈正融的鼓励下。当时的陈正融在一家民营银行做风险管理，经人介绍认识何乙。
正直何乙挣扎于是安安逸逸的躺在现在的公司舒服致死还是跳槽到ZD忙碌致死，陈正融出现了。两个人见面后，郎才女貌倒是十分般配，于是都表示可以继续交往，何乙便把自己职业选择上的挣扎说给陈正融听，陈正融以他金融的专业背景，对市场的洞察做了分析，最后告诉何乙，自己看着办。何乙听完，立刻到原单位交了辞呈。
听起来不错，男才女貌，事业上又互通，可以携手前进了。可是何乙致命的害羞毛病严重阻止了整个事件的正常进展。
陈正融很忙，何乙也很忙，有限的见面时间都是在各式各样的餐馆度过的，半年的时间，两个人在约会时间把T市的叫得上名的餐馆吃了个遍，去餐馆的途中成了两个人唯一可以亲密一些的时间，拉手，挽臂，搂腰，吃完饭送别时陈正融还可以做的是亲一下何乙的脑门。陈正融也想有进一步的举动，比如一次晚餐后时间还早，他明确邀请何乙到他家去，何乙瞬间脑补了很多画面，脸就红的不行。他说，陈正融，我，那个，我，我妈刚给我打电话了，家里好像有点事。陈正融便了然道，我送你回去。
于是，他们的恋爱谈得无比纯洁，一晃，二十六岁的何乙和二十八岁的男朋友陈正融已经相敬如宾的谈了半年恋爱。
和李凉结束了谈话，何乙没有回办公室，她躲到餐厅的角落，拨了陈正融的手机号码。
关机。
再拨，还是关机。
何乙懵了，一不小心触动了手机的免提功能，于是她任那个冰冷的女声响着，一遍一遍凿打着她不知所措的神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怎么就停机了，她才想起半年里陈正融于她，竟如同在一次人力资源论坛上认识的同行，见面的时候相谈甚欢，分开了竟不是十分想念，除了手机号，她再也没有保留他其他的联系方式，而且她不认识他的家人，朋友亦或同事。
可是，他是她的女朋友啊。前几分钟她还在羞涩的和同事提起自己有男朋友的那个男朋友，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凭空消失了。
何乙失魂落魄的往办公室走，迎面碰上财务的钱楠。钱楠是何乙招进来的，每一个进到公司的新人对招他们进来的人都存有无限感激，能在上百的简历里相中，能在动不动数十集体面试里获得青睐，能在一对多的面试里幸存，能顺利通过终面。。。。。。；除了有候选人披荆斩棘过关斩将的能力，那一关少得了和招聘人员有眼缘。何况钱楠深深为自己的名字自卑，明明是个做财务的，偏叫了这么个水深火热的名字。
钱楠看何乙脸色不对，好心提醒道，何乙，今天你老板脾气好像应该不太好，刚跟我妈老板在会上吵完，我们隔着一道门都听见了。
噢，谢谢。
哎。。。。。。，钱楠还想说什么，无奈何乙目不斜视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Lily果然沉着脸在训成小师。金融危机的原因，管委会要求区内企业招人裁人月月上报，报表中的一项是当月和累计录用人数。成小师交上去的是截止到交表当天的人数，和财务的报告数字不同，管委会因为急用数据，一个电话打到财务总监Mic那里，Mic直接就把这件事拿到了会上。
Lily其实是在拿成小师发泄，此张报表对于人数的定义含糊不说，管委会还同时和一个公司的两个部门要数据，很多公司都因为不知情没有事前沟通出现了这个问题。lily恨的是这不过小事一件，Mic如此就有小题大做之嫌，再深究，是不是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成小师想的可不复杂，她觉得要怪就怪公司刚成立，没业务，要是有了正经事儿，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买卖，再拿这个小破报表的事儿到管理会议上去说事儿，岂不是等着与会人员的目光化作无影掌找抽吗。
于是成小师死在自己的座位上，无论Lily怎么说也不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邂逅啊
何乙进来，正是Lily独自伤神的时候，她对着窝在椅子上的成小师无可奈何的反问：“怎么办，怎么办？你这个态度我看也不适合到ZF部门去办事，就算他们工作有漏洞，你还能跑过去质问他们，你们发个报告，怎么不把定义搞搞清楚？可能吗？”
成小师太太眼皮，瞅了一眼刚进来的何乙。
“正好，何乙，你去。”
何乙“啊？”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看着Lily。
Lily叫何乙跑一趟，把更正的数据赶快递交给管委会，顺带着把公司中秋节发剩下的月饼带两盒给负责这事儿的人。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个时候给这个其实有点晚，何乙明白是Lily为了让她好说话，便拎上了月饼。
本不是大事，又有月饼开道，何乙很快就和收集数据的搞定了一切，临别，对方还一再感谢何乙的反应及时，又特别强调下次发个传真就行了。客气的何乙很痛快，有点飘。
政府的办公区幽深安静，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