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贵女 作者:李尽欢(潇湘vip2013.02.18完结,都市异能、种田文)
田甜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哎,古老板,有什么好东西就赶紧拿出来吧,别藏着掖着的了!”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要不是吴婷婷那女人胡搅蛮缠,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古老板,你可得拿出个好物件,别让我们白来一趟啊。”金彦玲也笑吟吟的打趣道。
古长河也没再吊众人的胃口,回身从内室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的方盒。
这方盒通身紫色,做工精致,盒顶中央刻着繁复细腻的镂空雕花,大朵的缠枝秋菊竞相怒放,银漆描边儿,端的是又素净又华美。
单单是这个承物件的盒子就是费了大手笔的。
待到盒子缓缓打开,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只见在这个四四方方的木盒之中,静静的放着一只天青色的荷叶碗。
这碗的设计极为精巧,碗口犹如涤荡的荷叶,盈盈滚动,碗身胎质细腻,釉层薄而莹润,泡大而稀疏,温润而古朴,釉面有细小的纹片,宛如蟹爪,分布均匀,品相完美。
尤其是它的颜色,宛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当真是古朴大方,淡雅至极。
陆言卿的唇边中登时划过一丝惊喜,声音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这是……这是汝窑天青釉荷叶碗!”
汝窑——是北宋后期宋徽宗年间建立的官窑,宋代五大名窑之一,为冠绝古今的中国瓷器名窑。汝瓷更是在宋代被列为五瓷之首,当时被钦定为宫廷御用瓷。
至今为止,汝窑的传世之作不足百件,其珍贵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难怪温雅镇定如陆言卿,也会面露惊讶了。
金彦鸿,金彦玲和田甜三人表现的更是夸张,几乎六只眼睛都要贴到盒子上了,瞧得那叫一个专注仔细。
古长河见此,心中十分得意,就连一张严肃古板的脸都隐隐有咧成菊花的趋势,“没错,这的的确确是北宋汝窑的天青釉荷叶碗,我可是找人验过了,确定是北宋的无疑,说起来,老头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这碗是淘回来的,才花了三十多万!”
要知道,真正的北宋汝窑瓷器,每场拍卖下来,至少要千万以上,三十多万,那绝对称得上是检漏了,也难怪古长河如此自得。
陆言卿闻言,温润一笑,眼中的犹疑退却了半分,“那真是恭喜古老板了。”
他说完便从衣兜里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高倍放大镜,想要细细鉴赏一番,眼光却突然瞄到了呆立在一旁的白玉糖,“怎么了,不上前看看,是不是没带工具啊?”
陆言卿还不等白玉糖回答,便温柔的将自己手中的放大镜递到了白玉糖手里,“用我的吧。”
陆言卿贴心而温柔的神情,让白玉糖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将放大镜接了过来,“谢谢。”
白玉糖表面上沉静如昔,殊不知她的内心正在波涛汹涌。
就在刚刚,她已经集中精神,将北宋汝窑天青釉荷花碗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结果却大大出人意料:这只碗居然是赝品!
从白玉糖的视角看去,整只天青釉的荷叶碗,碗身并没有一丝物气散发出来,但是它的碗底却环绕着一团极其浓郁的物气,这景象活像是一团多彩祥云托着一只精美的荷叶碗,自然是美不胜收。
白玉糖暗道了一声:聪明!
看到这儿,她也算是明白了这只北宋天青釉荷叶碗的做旧(作假)方法。
很显然,这只天青釉荷叶碗的碗底确实是老物件,很可能是真的北宋天青釉荷叶碗遗留下的碎片,做旧之人将新做的碗身移花接木的和这个碗底拼接在一起,重新烧制,才形成了现在的这个荷叶碗。
当然,除却这个巧思,荷叶碗碗身的做旧水平也可称得上高杆。
新瓷的表面一般都有一层贼光,摸起来光滑但却涩手,而这只荷叶碗碗身却是光泽内敛,细腻无比,到真像是被人摸了好几辈子传下来的。
但是,不管这只荷叶碗如何的‘真’,也改变不了它是赝品的事实。
看物气就知道了,虽然浓郁,色彩却驳杂的像是调色板,这也难怪,仅仅一个碗底儿,自然是没什么价值的!
白玉糖有些同情的瞧了古长河一眼:这老头算是打眼了!
谁知这一眼竟是被古长河接收了个十成十!
古长河登时胸中一滞,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乞丐在炫耀他的富有,却偏偏碰到了亿万富翁,真是十分的不畅,“白小姐,你似乎对我这北宋天青釉荷叶碗有些不同的见解,在座的都是懂行的人,你发现什么不妨说出来,大家也好交流交流。”
尽管古长河心中不满,说出来的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白玉糖闻言,犹疑了片刻,才面色沉静的开口说道,“古先生,您老的这个物件……我看着不真(行话,就是假的意思)!”
白玉糖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他们实在没想到白玉糖会如此的语出惊人,倒是陆言卿,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火花般的精光。
古长河的脸色迅速变得不好起来,愤怒之色登时溢于言表,“白小姐,凡事要讲个根据,老头儿虽然不是自诩人品有多高,但却绝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下作之事,这只荷叶碗可是验过的,却是真品无疑,要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给大家鉴赏了,难道仪器检验过的还会有假?”
古长河虽然对白玉糖心存好感,但是涉及到自己古玩和利益的问题,他也绝不会言辞手软,在他心中,白玉糖就算再怎么有见识,毕竟年龄在那儿摆着,总不能汉南省的古玩界再出一个像陆言卿这样的妖孽吧!
再说,人家陆言卿都没说话,她一个小丫头又能看出什么来!
面对古长河的怒气,白玉糖也不以为意,她早就看出这老头儿是个老学究,不拿出让他信服的理由,想必是不能说服他的。
“请问古老,您说这荷叶碗被验过了,那是取的哪个部位被验的呢?”白玉糖悠然自若的问道。
古长河不禁冷笑,“白小姐这问题问的有失水准了,谁不知道验东西的时候,为了保证物件的完整性,最好就是从底部取料,老头儿自然也是如此!”
“那就没错了。”白玉糖嫣然一笑,伸出水葱般的纤纤玉指,指向了荷叶碗底部的一处,“你们用放大镜仔细的瞧瞧这里!”
------题外话------
今天是母亲节,在这里欢欢要祝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不论你是一个女儿,还是一个母亲,今天都是一个值得忙碌庆祝的日子,生活不易,亲情难得,请珍惜!(于五月十三日发)
☆、第五章 初显风华(下)
众人循着白玉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古长河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高倍显微镜细细观看,他本来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看着看着,脸色便出现了几分阴沉。
陆言卿仔细察看过之后,凝视白玉糖的眼神越发光彩连连,“这条细纹实在分布的太均匀了,正好围着碗底绕了一圈儿,是不是太巧了,倒像是……这碗底儿是后加上去的!”
不得不说,陆言卿的见识果真是非比寻常,一眼就看出了做旧的关键!
金彦玲和金彦鸿兄妹也在旁边啧啧称奇,倒是田甜,瞧着白玉糖满脸的兴奋之色,“姐妹啊,你眼神咋就这么好使呢,要不是你这玉手一指,我可是发现不了,这纹路也太精细了!”
田甜说的没错,要不是白玉糖将这细纹给指出来,就算他们拿着放大镜,也很难注意到。
此刻,古长河心中也不复最初的肯定,不过,他还是理直气壮道,“你指的这处,细纹分布的的确有些均匀,可是那又如何?北宋汝瓷本就釉面有细纹,就算纹路连在一起。也不能说明什么!”
“古先生这话说得有理,”白玉糖的笑容越发柔美如兰,清幽动人,“汝瓷的特点是侗体釉厚而声如擎,明亮而不刺目,你们看这荷叶碗的碗身,虽然质地柔和却显得有些过于内敛,暗淡无光,你们再听听她的声音……”
白玉糖伸手轻敲碗壁,只见那手白如冰原初雪,玲珑剔透,和天青色的荷叶碗交相辉映,当真让人分不清是这汝瓷更细腻一些还是这玉手更娇柔一些。
陆言卿和金彦鸿等人几乎看的都是一呆。
“咚咚咚……”
直到一个低沉的敲击声传来,才算是让众人找回了思绪。
“这声音听上去的确是不像汝瓷……”金彦玲算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看了看淡然的站在一边的白玉糖,心中对这个刚认识的朋友越发的好奇和敬佩。
古长河却是还不死心,他正要开口辩驳,白玉糖却是挥手打断了他,“古先生,刚刚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浅见,其实,你这里有专业的仪器,不妨从这荷叶碗的内壁取出些粉末验一下,相信真假立现。”
“这样做……难免会损了荷叶碗的价值……”古长河明显还有些犹豫。
陆言卿却是此刻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古老,您就不要推辞了,这样,若是验过之后,证明这荷叶碗是真品无疑,我就以去年国际会展上,那件汝窑荷花笔洗的价钱买下来,如何?”
要知道,那件荷花笔洗可是比这件荷叶碗有价值的多,当初的成交价为人民币叁仟伍佰万,这笔买卖真是怎么看怎么划算。
古长河闻言也不再犹豫,“陆二少爷不必如此,其实老头儿也想知道自己这件荷花碗的真假,验上一验又何妨!你们等等。”
古长河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应了陆言卿,便抱起木盒向门外走去。
“刚刚为什么帮我?”白玉糖淡淡的看着陆言卿,唇边明明带着柔和的笑意,宛如子夜般的双眸却沉静如墨,没有一丝波动。
陆言卿倒是被白玉糖无形之中的淡漠搞得一呆,秋日般温柔的眸子竟是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白小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帮助自己的好友本就理所应当,你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他眸子中满满的真挚,让白玉糖不禁心弦微动。
许是她的心被埋葬的太久,对于旁人单纯的示好都会生出一种本能的防备,尤其是眼前这个姓陆的男人。
在陆言卿道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白玉糖就已经有所察觉:在汉南省能够被尊称为陆二少爷的,除了豪门陆家的陆言卿,还能有谁?
她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况且还有金彦鸿,金彦玲二人。
就是因为知道,白玉糖才对陆言卿有些抵触,或者说她对那些所谓的豪门子弟有些反感。
但是,平心而论,不管是金彦鸿兄妹二人的阳光率直还是陆言卿的温柔真挚都无法让白玉糖生出一丝厌恶。
或许多几个朋友,也不错……
白玉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看在众人的眼中却好似在和陆言卿‘深情’对视。
这一幕,自然是点燃了田甜和金彦玲这两个女人的八卦之火,迅速围观,瞧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金彦鸿则是对陆言卿异于平常的做派越发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平易近人,还‘帮助好友本就是理所应当’,他平常有困难的时候,咋不见这小子这么热情呢!
这厮分明就是见色起意,春心大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这一点,金彦鸿的心里竟是无端有些酸涩。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刚刚发现一件珍宝,却让自己的好友捷足先登,平白让人觉得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金彦鸿只是心中隐隐失落,但有人却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铁木早就对这个笑的跟朵花似的男人看不顺眼了,现在又瞧见自家姐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难受,他直接大步横跨到两人中央,留给了陆言卿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姐……”铁木摇晃着白玉糖的手臂,那样子明显是在撒娇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把姐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姐姐是他的,怎么能这么专注的看着别人?
白玉糖瞧着这个大块头眼巴巴的小眼神,不由得哭笑不得,“阿木,你做什么,姐姐正在跟人说话呢,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呢,他们是姐姐的朋友……”
此话一出,陆言卿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喜悦,眼神越发温柔:她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朋友了吗……
金彦鸿和金彦玲二人神经大条,并没发现其中的变化。
倒是田甜,眼中划过一丝惊异,瞄着白玉糖和陆言卿的目光越发的暧昧,那眼神分明写着三个赤罗罗的大字——‘有奸情’!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吸引了众人注意。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脸苦涩的古长河捧着方木盒,缓缓地走了进来。
根本不用古长河开口,单单看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结果也能猜出了个七八分。
金彦鸿显然是最藏不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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