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欢暮爱 作者:红叶沾襟(晋江2013-06-02完结)





  他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邵齐说在医院有瞧见个女人长得跟你很像。”
  “你是说袁邵齐?”
  袁邵齐今天有看见她?真是大意,她都没留意。
  “哪个没事愿意给医院跑。”她气定神闲,笑了。
  “邵齐那小子见了漂亮女人都觉得眼熟,说不准他看错人了也不一定。”
  当时邵齐打电话过来说是有看见表嫂,他吓了一跳,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
  “他生病了?”
  “哪个规定去医院的一定得是病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医生?”雷绪被她的话给逗乐呵了。
  “医生?你是说……他是医生,他在307工作?”傅歆辰当场便懵住,一脸不可置信。
  雷绪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趁她不备,低头,将她汤匙里的粥一口吞掉,眼中的情愫也变得透明,得了便宜,他笑的愉悦,无心问道:“你怎么知道邵齐在307工作?”
  傅歆辰一阵语塞,眼中清澈的光芒躲闪,低头继续喝粥,脸上更闪过一丝不自然,似乎在找最合适的理由,“我……还不是你告诉我的。”
  “我有说过?”雷绪有些不确定,他说过?什么时候,怎就没一点印象。
  雷绪再次探头过来,傅歆辰这次有了防备,侧身躲过,雷绪没偷着,傅歆辰娇嗔埋怨:“你碗里不是有,干嘛抢我的?”
  “你的比较可口嘛。”舌尖扫过唇角,他笑的一脸暧昧。
  瞎说,都是一个锅子里的,有那么大差别,察觉到他话中意思,她的脸变得微微发红,刚起身,头有些晕,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怎么了?”
  稍缓过来,她唇边挤出一丝笑容,“没事,脚麻了。”
  “我帮你揉揉。”说着,他弯身就要脱她的鞋,她忙阻住:“好了,已经不麻了,我就是有些困,我想睡了。”
  长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板起面孔:“奥美的工作量很大?瞧你,脸色一天比一天差,那把破京胡当真可恶!”

  帮她扎辫子

  胡京来到创意部的时候,傅歆辰还没有走,他居高临下细细看了看,发现她伏在桌上正安静地睡着,脸色苍白,眉心微蹙。
  她最近似乎特别嗜睡,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很不好。
  脱下外套就要覆在她身上,听见耳边悉悉索索的响动,傅歆辰一惊,立刻从浅眠中清醒。按着仍旧不太舒服的太阳穴轻揉了揉,她直起身子眼睛似醒非醒直勾勾看着他。
  原本要为她披衣的动作就这样僵住,胡京十分抱歉,“扰你好梦了。”
  “你还没走?”看看钟,已经过了六点半,想起他还在家等她吃饭,她忙起身收拾桌子。
  “如此敬业的员工都还没走,身为老板怎能先走?”胡京扬唇深笑。
  “敬业实不敢当。”睁眼说瞎话,自打她来‘奥美’,也就真正上了两个礼拜全勤,其他都差不多怠工,方才又睡的不知年月,他居然对她用了敬业,若说挖苦人,天下间除却雷绪,也就属他了。
  胡京重新穿起西装,无心一问:“最近很累?”
  “没有啊。”傅歆辰答得爽快,见他诧异回头看她,她狡黠一笑:“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起身,透过尚未阖上的笔记本屏幕瞥见自己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她在包包里一通翻找,找出一小包尚未开封的黑绒皮筋,取出一个,衔在嘴里,以手指当梳子,随意刨了刨长发,左手握着长发,右手拿了黑绒皮筋正要缚上,却听到身后的人说:“我帮你。”
  傅歆辰一愣,右手的黑绒皮筋已经到了男人手里。
  “不,不用麻烦,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人谁,那可是她老板,她的衣食父母,他竟然要帮她扎辫子!这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胡京并没理她,他直接上手。左手接过她掌心握着的发,拢住,右手自然弯曲成梳,由发根到发梢轻轻梳理,看得出来,他的手法并非十分娴熟,但却是异常的温柔。
  西装纽扣轻擦过她的背,头顶上方,属于他特有的青草香掠过她颈项,隐隐传入她鼻息,伴着他束发的动作,他的臂弯不时会触碰到她的颈部皮肤,还有,耳朵,这可都是她身体敏感部位所在,一经触碰,傅歆辰身体有一瞬僵硬。
  怎么还没好?
  傅歆辰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鱼,从来没有过的煎熬,好几次她都想直接夺了他手里的黑绒皮筋随便缚绑了事,可那人是胡京,是她的老板,她不能让他太过难堪,人家也是好心帮忙,没别的意思,如是想,傅歆辰唯有闭着眼睛,等着,忍着。
  鼓捣了约莫两分钟,方帮她束好,修长手指顺着她的发一路滑到发梢,状似不经心说:“你扎辫子很好看。”
  “王婆卖瓜。”他也不瞧瞧是谁扎的,傅歆辰撇嘴笑,关了电闸,锁了门,两人并肩走向电梯。
  狭小轿厢里,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脑后的马尾,冷不丁说:“我第一次帮人扎辫子,难为你喜欢。”
  “呵,你就是把我这头稻草整成了鸡窝,我也要有胆吭一声不是。”傅歆辰抛给他一个极为谄媚的笑眼,不就是拍马屁,谁不会?
  胡京摇头笑,“马屁精。”
  傅歆辰亦笑,眼睛直盯着电梯数字一路下滑,默了会儿,看她一脸苍白疲惫至极的模样,胡京率先打破了沉寂:“那边的工作处理得怎样了?”
  已经一个礼拜了,她上午都得去‘天元’,下午才回‘奥美’,两头跑,着实累着她了。
  “……哦,如无意外的话,五一放假前差不多就都结束了。”傅歆辰稍愣,随即明白过来,他问的是‘天元’那边工作交接情况,她答非所问。
  殊不知,雷绪那日与她表白过后,就没有再刻意为难她。
  她这星期并没有去‘天元’,而是去了医院,她和英辰的主治医生有长谈过,这周,她一直都在秘密为英辰的手术做HLA_AB配型,为了掩人耳目,她只对胡京说上午会去‘天元’,其实,她上午大部分时间一直都在医院做HLA…DR分型检测,接下来只要英辰的HLA与她的完全相配,医院明天就可以马上为英辰着手准备移植手术。
  那边的工作终于要结束了,胡京顿觉心头一松,没来由一句话就这么出口了,“我想我能体会当时你离开‘天元’时的心境。”
  “……”
  什么心境?
  傅歆辰脚刚迈出电梯,门关上的同时,胡京丢给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和他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他这人简直就是个闷葫芦!这是傅歆辰给胡京的评价。
  天下起了大雨,傅歆辰将手包顶在头顶冒雨跑到了公车站牌,公车还没来,瞅着越下越急的雨势,她皱起了眉头。
  “上车,我载你一程。”黑色路虎缓缓靠边停了,车窗落下来,露出胡京一张灿笑的帅气脸庞。
  心情很好吗?下雨天还这么高兴。她就特别讨厌下雨天,出门裤脚总是或多或少溅到泥水,即便洗得再干净,裤脚也会落下淡淡的印痕。逢下雨天,她的心情那就一准不好,看谁都不对眼,就跟大姨妈光顾时的心情差不多。
  “不了,我坐公车就好。”她勉强笑着摆了摆手。
  “还不上来,影响交通多不好。”后方鸣笛声起,胡京十分好耐心的望了过来,车门开启,稍犹豫,傅歆辰上车坐了。
  有纸巾伸了过来。
  “谢谢,我有带的。”傅歆辰感激点头,身边的纸巾还是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她只得接过,再次道谢。
  身边的男人浅笑出声。
  傅歆辰眉头一凛,就像开骂,她现在心情贼不爽,他还笑的这般开怀,可她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你让我再次想起你第一次搭我车子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你就活像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女王,只命令我快开车,今天怎么了,貌似很紧张?”
  “……紧张,当然紧张,这不起初不认识嘛,现在不一样,您可是我老板,开罪谁也不能开罪了顶头上司是吧。”到口边的粗话生生阻住,傅歆辰一脸皮笑肉不笑,故作轻松。
  “你就跟我贫吧,马屁拍烂了我也不见得会给你涨工资。”听她说话当真有趣的紧,胡京脸上始终挂着笑。
  “资本家可不都猴精猴精的,别说涨工资,你不扣我薪水我都阿弥陀佛了。”她最近没少怠工,照例工资扣的七七八八了。
  “我说了我和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男人。”傅歆辰笑歪了嘴。
  “我和他的不同在于我比较体恤下属,我会给我的员工相应的物质补偿,比方说,今晚的晚餐我请。”
  她可否以为他这是在变相的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
  “晚上一起吃饭,就这么说定了。”胡京也不和她绕弯子,他直接挑明。
  不容她反驳,车子猛的提速,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思来想去还是不妥,“要不……下次吧,今天恐怕……不行。”
  胡京斜眼瞟着他,突然就笑出声来,“什么记性?下次不就今天,你忘了你上次答应我下次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她有这样说过?
  沉吟片刻,傅歆辰重新转过头来,面似十分为难,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可是今天真的不……”
  “没有可是。”胡京换了个坐姿全神贯注开车,他只用了四个字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没有可是。”

  只有我可以

  听到门开的声音,‘球球’向声源处跑了过来,圆滚滚的脑袋拱着她的裤管,摆着肥嘟嘟的屁股,嘴里‘唔唔’叫着。
  “乖,别闹。”进得门来,一股浓郁的烟草气息直扑口鼻,傅歆辰手轻挥了挥,手在墙壁摸索着开关。
  客厅的灯,亮了。
  雷绪和衣躺在沙发里貌似睡着了。
  怎睡这里?
  眼眸一紧,傅歆辰脚步加快了些,她走到他身边停下,半跪在客厅的地毯上,伸手轻推了推他,“嗳,怎在这睡着了,快些起来去床上睡,当心着凉。”
  雷绪没动,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
  傅歆辰又唤,“别睡这,去床上睡,快起来。”
  “好吵。”他干脆手捂着耳朵。
  傅歆辰低眉盯着他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闭着眼静静默了一会,傅歆辰再度勾起粉唇,手指说时迟那时快伸到他腰侧,原本‘熟睡’的人一个没忍住缩作一团直笑个不停。
  “叫你给我装睡!”她的手一直深入,就是不放过他,上楼的时候她还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上楼来,灯突然就灭了,她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有鬼。
  “好了好了,不闹了。”雷绪左手擒住她挠他痒痒的右手,同时,高举起右手投降。
  傅歆辰丢给他一记白眼,忍不住就笑了。
  雷绪耙耙头发,问她:“几点了?”
  闻声,傅歆辰抬头看向墙脚的摆钟,已近九点多了,心中有着愧疚,她不答反问:“你吃过饭了没?”
  “我在等你。”
  傅歆辰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僵了一僵,沉着脸说:“可我要是有事情耽搁,一直没有回来呢?”
  “那我也等,一直等。”雷绪偏过头,眼睛正对上她,俊美脸庞轮廓分明,一双电眼炯炯有神,薄唇泛着自然健康的光泽……
  许是感受到他话音里刻意隐忍的不满情绪,傅歆辰侧过身,双手勾住他的肩,低头,在他唇上主动印上一吻,声音里含着三分歉然:“我去给你热饭。”
  来到小厨房,途径餐厅,瞥见餐桌上摆放着尚热乎乎的四菜一汤,定睛一瞧,竟是清炒虾球、酱烧小牛排、茭白鲜蔬、柠香银鳕鱼,以及干贝银丝汤。
  这些都是他做的?
  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流淌,转身,他就站在她面前,他视线与她平视,伸手拨开她额前垂下的一缕散发,修长手指抚着她脸颊,声音低沉且平静,听不出喜怒,“你已经吃过了是不是?”
  傅歆辰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他指尖的温度那么烫,她毫无抵抗之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瞅着自己忙碌了近三个钟头的成果,雷绪心中怅然,“这个点了,你怎可能还没吃晚饭,我该早就想到的。”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傅歆辰无言以对。
  “晚饭吃的可还尽兴?”他的声线低沉,嘶哑。
  哪里尽兴了?那根本就是在遭罪,洋鬼子能做出什么好吃食来,她都快饿死了。
  眼下这气氛极不正常,傅歆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她也不敢用力呼吸,尽管被他搂得几乎缺氧,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说:“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话音方落,手臂只一勾,她冷不防整个人向他身上跌去,性~感的薄唇准确无误封住她惊呼微张的唇,带着狂~野的惩罚成分。
  “雷,雷绪……”傅歆辰被?